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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从此绝
哼,老狐狸还真是心狠手辣,难怪父皇一早便让自己留心监视他。
尹子离飞身跃到井口,又用手攀援着爬到了地面。
还得想办法才是,这凝血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这剑一旦献身江湖,必会引起一片血雨腥风的追逐,自己也好趁机谋事。他不相信那些江湖门派会真心的投奔自己,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还暗中跟钰王勾结着。
钰王,自己的皇兄,尹子离禁不住的一阵冷笑,现在他已经确定那天晚上夜探天剑阁的就是他了,真不愧他还是改不掉那陋习,有事没事的总喜欢自己动手,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看来,他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虽然自己仗着父皇的宠爱,可,尹子离还是忌惮他几分的。毕竟他是一个绝佳的对手,又是皇后的儿子,尽管那位德高望重的皇后已经被母后逼得常驻静心庵,与青灯古佛为伴,可她背后的势力仍在,那些支持力量现在已经全部投在了尹飞扬的麾下。想想自己,母后虽然受宠,也只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空壳贵妃,说的不好听就是主人喜爱的礼物(这牵扯到李妃的来历,后文会友交代)身后没有一兵一马,怎能与那尹飞扬的万千铁骑相提并论,想到这儿,尹子离更恨得牙痒,父皇疼爱自己是绝不假的,可他却总拿自己宠着爱着,却不给自己历练的机会,虽然让自己负责武林中的事务,又怎比得过尹飞扬统帅万千兵马血战疆场来的痛快,也让那厮立下不少战功,他这才急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自己再无所获,怕是皇位之争绝无可能了,所以,他下定决心这次武林正邪大战定要拿下头功让父皇跟那些老臣门瞧瞧,自己绝不是没有担当的。
可,他的心现在却慌乱了,难怪任母后怎么吹枕头风,父皇都不答应封自己做太子,原来母后的宠爱也只不过是种假象。如果将那魔女送到父皇羽翼下,究竟是好是坏呢?他定要好好斟酌一下。如果弄巧成拙,母后一旦失了宠,怕是自己要再争皇位就没有胜算了。何况,父皇还是对那厮有些器重的。
“璃儿,那些俗事就让你其他的兄长们担当吧!我只希望我的璃儿能一生清闲的享受真情。”想起父皇对自己反复念叨的话,尹子离就不满,为什么父皇就这么看不起自己,他一定要证实给父皇看,自己是可以堪当胜任的。
“啪”门被一脚踢开,慕容敌愣怔了下,就看见自己的爱女慕容春怀揣着个锦盒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因为跑得匆急,脸上泛起了朵朵红晕,慕容敌心里安慰了一下“看来春儿的病是真的好了,想不到治了二十年了,竟突然一朝好了,自己可得抽空去梅林亲自登门拜谢林药仙,如不是他三十年来的救治,春儿怕是早就……”再打量了一眼,春儿最近好像又长了,已经不再是那副稚童模样了,竟越来越亭亭玉立了。
看来春儿的病是真的痊愈了。
慕容春急速着平息着胸腔里的愤怒,极力的想平心静气的跟父母谈谈,“爹爹,娘亲,我知道你们都心疼春儿,做的一切也都是为春儿好。或许你们也是受到了最近风言风语的影响才一时迷心做了糊涂事,可春儿不怪你们,春儿只希望你们能替春儿想想,他救了春儿一命,春儿只是想报答他,一心一意的为他寻个归宿,且莫再受那江湖飘零的苦楚。你们也大可放心,春儿向你们保证,春儿跟他绝无你们想的那种情愫,春儿待他是一生的朋友,就像亲人一样。”
慕容敌跟包兰芷却听的稀里糊涂,两人愣了半天,都弄不清慕容春话里话外的意思。包兰芷犹豫着问:“春儿,你这说的些什么呀?娘亲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了?”
慕容春看着向来待自己极好的娘亲,眼圈就忍不住红了,她不忍心这样说娘亲,此时被娘亲搂在怀里,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一时冲动,或许她应该先问清楚了。眼泪啪啪的止不住了。她把脸埋在娘亲的怀里,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包兰芷却是早就感受到了她的失控,轻声柔语的唤着她的乳名,安抚着她的情绪。慕容春被迷惑了,就是在那个时代,自己的亲妈妈也不曾这样待过自己,何况,她早就听低下的人闲谈时说其实自己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
一个女子能如此的包容自己的丈夫,还能待她人的女儿如同己出,这需要一颗多大的善心跟包容心呀?何况,她对自己比对她那亲生的女儿慕容青还要好很多,就是那慕容青也时常嫉妒自己,这也是她为何会不顾一切的答应慕容青那荒唐无礼的要求。她要还她这份情,那个时代的经历让她不敢相信一切,她一直以为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目的有利益的,所以她不敢白受这份恩情,她要还给她,即便是以她女儿的名义。可,小泛的不顾一切让她动摇了,难道这世界上真有纯粹的东西?
慕容敌想了半天,目光落在她怀里的那个紫香木锦盒上,上前拿过来打开一看就明白了,他气得顿时紫红了脸,大声的叫着:“柳四”肯定是柳四干的,自己的心事也只有柳四一人知晓。
柳四接着就被找了来,一望见慕容敌愤怒的脸色就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再看见慕容敌怀里的那个盒子,他就明白了什么事了,看大小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就知道自己成功的帮老爷解决了难题了,老爷最近已经够烦的了,他跟了老爷这么多年,实在不忍心看他揪心忧愁,即便是违逆他的旨意,就算受罚,他也不后悔。所以他并不十分紧张,只是把头深深的埋到地上,不等慕容敌开口问,就先开口承认了:“老爷,小姐,一切都是我柳四的主张,小姐,你不要埋怨老爷,他并不知情,是我柳四见不得老爷伤心才犯下此错的。”说着,他用力的磕头,每一下都用足了十分力,撞到那玉石地面“咚咚”的响,不一会儿,就留下了血迹。
慕容敌看的有些不忍,这柳四跟了自己这么些年,一向忠心耿耿,从不拂逆自己的意思,今天就算了做错了,那也是为了自己,也算是忠心一片。可,又怎么跟春儿交待呢?看她哭得那样的伤心凄惨,他也着实不忍心,听春儿刚才的言语,她跟这周莫非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是自己多心了?
慕容春听到响声从包兰芷怀里探出头,最是心软的她还是不忍心了,看父亲犹豫不绝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心疼了,她上前扶起柳四,喊了声“柳四叔”
柳四吓得一哆嗦,又跪在地上:“小姐折杀老奴了,老奴哪敢承受,今天的事,就请小姐责罚吧!是老奴的错。”慕容春擦看泪水,尽量的露出微笑,又上前扶起柳四,“你服侍了爹爹那么久,为爹爹排忧解难,这声四叔如何受不得?”听在柳四耳中却又是另一种解释,小姐还是怪自己,也罢!只要她不怪老爷,自己一切都好。
慕容春望着柳四大义凛然的神情,眼里流出几丝赞赏,这柳四也是忠心为主,他说爹爹为自己忧心,难道自己真的又让爹爹牵挂了吗?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爹爹,他对自己是真的好,他常说自己少了的那份爱他要补足给自己,所以他一向待自己都一丝不苟,什么事都为自己考虑周全,即便自己顽皮的无礼要求他也从不反对,只是默默记下满足自己,即便有时把自己关在屋里派人看守那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慰。在慕容春心里,她早就把慕容敌当成了自己的亲爸爸般来看待,如果自己真让爹爹寝食忧心,自己是何等的不孝,她不禁向慕容敌看去,眼中又留下泪来。
慕容敌看着她又落泪,心中又是一痛,以为她在怪自己,赶紧抓住柳四问:“柳四,我也不怪罪你的多事,你只要告诉我周公子现在在哪儿?我就饶了你的过失。”
慕容春听慕容敌言之有礼也跟着点头,“是呀,柳四叔,小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怎能不知恩图报,何况他还有伤在身,你快些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也好速速把他寻回。”
柳四却横了心,他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他不想看到老爷再皱起眉头,“柳四恳求老爷小姐赏罚”
慕容敌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柳四,你……”你怎么这么不听劝,算了,他深知柳四的性子,那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慕容敌长舒了口气:“柳四,我成全你,你去执刑司那儿领五十板子吧!”
柳四躬身一拜,谢过后就起身要走。他没有怨言,是他的过错受罚是应该的,虽然他始终认为自己并没做错。真是个血性的汉子。即便是那人以他家人的性命威胁着他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他也尽量的不出卖主子,努力的维持着主子的安全。
他出门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即便是做到如此,毕竟还是有愧的,他出卖了主子,他顿觉无地自容,心中犹如刀沥般,他深深的低下头去。受,一定要好好的让血肉的疼痛来偿还他精神的折磨。
“不”一声呼喊止住了她的脚步,是大小姐,难道她还有什么吩咐,柳四迟疑着停下了,难道她还想再问,柳四脸上呈现出几丝疑惑。慕容春凑到慕容敌身前,却跪了下去:“爹,求你饶了柳四叔吧!他也是一心为了您呀!女儿让爹爹为女儿的些微小事担心只是女儿的不孝,柳四叔这样为爹着想也算是替女儿尽孝了,女儿应该感激他,又怎能责罚呢?”何况,他年纪那么大了,这五十板子他怎受得了,小泛就是无缘无故的挨了三十板子才伤的那么重,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敌不解的看着慕容春,她脸上写满了真诚,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其实也不忍心,既然她都求情了,“那就依春儿的,柳四你就感谢大小姐吧!”
那么凶残的她竟会有这般善良的女儿,慕容敌看着爱女至诚的脸,不胜唏嘘。
柳四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小姐竟然为自己求情,唉,还难为自己一直都那般待她!想自己二十年来都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的人儿今天竟然这样的为自己下跪求情,柳四心中迷惑了,难道真是自己错了。他跪在慕容春面前,真心的扣了三个头,“多谢小姐不打之恩。”
阁主一家人这么待自己情深,自己还怎能再做出那些出卖主子的龌龊事,就算真赔上了“荣儿的性命,自己也不能再干了”(荣儿是柳四的孙子)那一刻柳四苍老的眼角皱纹里夹杂了一滴湿润。
包兰芷脸上一片高兴的笑意,心中却惆怅百结,他带她真是极好的,什么都依着她,仅仅是为了当年的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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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这只是无足轻重的一章,这柳四呢,前文中已经有提及了,就是尹飞扬派到慕容敌身边的那位,所以,他的关键性,大家可以想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