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离歌

作者:邀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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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16.1 见色忘友
      翌日两个人还在睡眠中,诗若手机轻柔的铃声响了起来。诗若被吵醒了,闭着眼睛伸手去拿手机,林越却从背后搂住她,“老婆,别理。”
      “看看谁打的,就怕是所里还有事。”她抽出右手拿过手机看了一下,对林越轻轻嘘了一声,“罗芙。”
      诗若才接通电话,罗芙就在那边嘲笑起来,“还没起床吧你?你看外面太阳都多高了!哈哈,看来被你老公整你够厉害哦!”
      “你个该死的罗芙!”诗若害羞的骂起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越在一边听了,把电话接过来,调侃地说,“我说罗芙,你怎么欺负我们家诗若呢?想当年姐姐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
      罗芙岂能放过奚落林越的机会,“我们女人说话,你个大男人插什么嘴呀!你现在终于美人在怀,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也不说啥时候办酒席请客呢,还要不要我的红包啦?见色忘友的家伙!”
      林越招架不住,赶紧把手机塞到诗若手里,“还是你来听!”
      诗若笑着接过来,“是我呢。林越已被你骂的落荒而逃!……那个,你的红包他不要我要呀!呵呵,我和林越正在商量着,总之简单些好吧。”
      “你总是喜欢低调的,不过林越都从中院辞职了,其实也没什么啦!”罗芙一向是张扬的个性,感叹道,“我说你们两个如今苦尽甘来确实值得好好庆贺庆贺呢!”
      “嗯,再商量一下,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呦,孩子们都好么,放寒假了吧?”诗若想起罗芙那一对可爱的小儿女,不禁问道。
      “下周放假。”提起孩子,罗芙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安,“我女儿最近总是发烧呢,不过都是流行性感冒引起的,不要紧。他们两个都争着要给你这个新娘子做花童呢,好不好啊?你可别答应别人啦。”说到这罗芙笑了起来。
      “好,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罗芙又说,“诗若,你和林越上次遇袭的那个案子,已经移送到我们这儿了。”
      诗若不禁自嘲地说,“这真叫阴沟里翻了船。想不到有一天我和林越会成为被害人。哦,罗芙,我已经辞职了,我们两个现在都成无业游民了!”
      “是林越的主意吧?那我只有羡慕的份儿啦!”罗芙笑说,“我也想这么干,我们家那阎王不让。”
      “一向以你为荣的么,怎么舍得让你辞职!”诗若开起玩笑来。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
      诗若挂断了电话,复又懒懒地打个呵欠,看时,林越早已起来洗漱完准备早饭去了。
      16.2 岁月静好
      早饭后,诗若在林越的书房里随意看看他读过的书,也算补上这些年对他了解上的空白。
      林越的读书除了专业书籍外,还读些中外文史哲,但离他的专业不远,多与法学研究有关。她在其中看到两本很眼熟,原来是林越前两三年翻译的两本美国最高法院两位著名大法官的著述,当时出版后轰动了Z市至省法学界,使得林越一时风光无两,中院更是以出了林越这个高材生为荣。那几年林越获得无数先进称号。省报甚至以整个版面对他进行了专访。诗若看过采访内容,里面唯一没有提到的是林越的家庭和私生活。诗若记得当时罗芙在花园饭店吃饭,罗芙趁她去卫生间把报纸夹在林越的书里放进了她的文件袋内。林越的很多事情,诗若其实大概都了解。因此,诗若知道,虽然她一直和林越赌气不理他,但他们却从未间断过精神上的交流,所以他们并不像分别了多久那样陌生。
      再看林越的藏书,还有天文地理自然科学心理研究书法篆刻等门类,但这些书一看都是被打入冷宫,不太受待见的样子。诗若明白林越和她读书的态度颇不相同。林越认为人生有限,光阴短暂,既然不能够读尽天下书,那还不如用务实的态度,抓紧时间多读有益之书。诗若却属于好读书不求甚解的那类人,兴之所至,涉猎颇广。一是获得阅读的快感,二是获得毫无拘束的心理享受。她曾经认为,凡是带着任何功利的目的去读书的态度都算不上真正的读书,她最喜欢“每有会意”时那种心灵的愉悦。长夜里,每每此时,竟能够把所有人生的烦恼荡涤一空,而思想的视野却开阔了许多。相反,她最是厌恶那种为了读书而读书的态度,她这方面是受到了她父亲的影响,她父亲说,读书要读自己喜欢读的书,叫人逼着去读书简直是受罪。因此她的个性上自幼便多了几分随缘自适。也许正是这种性格才能够让她在漫长十年岁月里不是刻意地忍受孤寂也不因此而放纵自己。
      诗若发现有一个书架上的书籍全是簇新的,林越几乎没有动过,那些书都是她喜欢的,就好像是为她准备的。她抽出一本,打开封底的前一页,果然看到林越淡淡的笔迹:给诗若。xx年x月x日xx书店……她又翻了几本,都是相同的文字。笔迹有深有浅,时间有先有后。
      这是林越大学里买书的习惯。他总是把买回来的书在封底前一页认真地书写上当天的日期和买书的地点。这个习惯,那时诗若既觉得可笑也很佩服,她认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林越作为一个将来的法律人是合格的,虽然很多好读书的人也都有这样的习惯。
      抚过林越几年前的字迹,诗若心里的感动一点点涌上来。她想,如果,如果再不能遇上他,人海中再不重逢,不再爱他,那人生便又少了这些美丽的况味。换了别人,盛寒阳也好,其他谁谁也好,都将缺乏点缀人生的这些珠玉片段,这些能够长久回味温暖心底的蕴藉。诗若心里又模糊地想在平淡的人生里,我们都是活在细节里的动物。那些细节才是我们人生悲欢的真实记载。在细节里,人与人才有分别,才有不同的人生,在岁月老去后,也唯有这些细节才能够使回忆成为自己的回忆。
      这原木色式淳朴简约的书桌一定也是林越精心挑选的吧?还有那样式别致的两盏读书灯,看上去格外舒适的木椅,白底上一朵朵柠檬黄雏菊厚实的圆形坐垫虚位以待,仿佛都等她已久。
      诗若情思缠绵着在双人书桌前坐了下来。就这样,灯下共读,岁月静好。你我不过是人海中平凡的个体,可是相爱相守却叫我们的人生妙不可言。
      如果,这十年一直能够陪伴你身边,有多么好。
      有种痛楚自诗若的心底袭来。那十年,那十年,那人生里美好的十年,人生最最美好的时光,他们却在过各自的人生,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这多么令人遗憾。
      诗若叹了口气,从书桌上的一摞书中随手抽出一本,一看,竟是《金瓶梅》。她回过神,胡乱一翻这之下发现这本书不是很新,至少也被读过三遍以上的样子,但青少年时代敏感的那些章节竟没有被林越留下特别的痕迹。
      她在心底会意地笑笑,她又看到书桌旁的阳台上有一个陈旧的相册,拿过来随手翻开看了,是林越从出生以来直到高考前夕的所有照片。
      16.3 “五行缺我”的初恋
      林越在大学里经常给她说他的童年少年时代的趣事,但这照片却是她不知道的林越的人生。照片上这个婴儿,幼儿渐渐成了儿童,小小少年,越来越俊朗的五官和两个深深的笑涡叫她感觉似曾相识。诗若不禁会心笑了。因为那时候她常常取笑林越那两个时隐时现的笑涡,她说,你一个臭男人,长两个这么迷死人的笑涡,简直居心不良嘛。林越就竖起食指按在笑涡里说,那我把它填平了吧。她就说,反正除了我不许别人看到它!林越就一本正经地绷起脸来严肃地说,好吧,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到了?诗若点点头。林越哈哈大笑,这时突然说,诗若,以后咱俩生了个女儿要是遗传了我这两个好看的笑涡,有可能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哎,你可就是美女的亲妈呀。诗若忍俊不禁,看把你美得呦,我可没说帮你生孩子。林越意味深长地看她说,都听你的。
      想起这些,诗若从心里就笑了出来。突然迫切地想有个孩子,好看着他(她)在自己眼前慢慢长大,她和林越的孩子,有他俩的影子,林越和她基因的结合,这该是一件多么有趣和神奇的事!她不禁伸手按在小腹上,害羞地抚摩了一下。
      诗若突然看到一张照片,那大约是高三时的林越和一个女生牵着手在公园里阳光灿烂地奔跑。那时的林越已有着英气勃勃的身姿。他一边跑一边笑着侧脸去看身边的那个女生。那个女生穿着白色运动装,有着修长而健美的身材,尚带着婴儿肥圆圆的脸庞,梳着马尾辫,因为奔跑,额发稍显凌乱,但笑容那么美,牙齿那么洁白整齐。诗若把照片抽出来,看了一下背面,果然有三个工整的黑色字迹“蒋小娜”,笔迹有些像林越的。
      那是林越的初恋女友。诗若记得林越跟她说起过,高中时好多女生暗地喜欢他呢,但他从高一就暗恋隔壁班里一个女生,但一直没有勇气跟她告白。直到高三上学期,他突然感觉没戏了,因为高考后的一切谁也无法预料。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暗恋太愚蠢,决定直接和那女生说。林越是这么告诉诗若的,我就跟她说,哎,你信不信,我会看手相,很准的!要我帮你看看么?她说好啊,就把右手伸给我。我就装模作样地看了又看,一本正经地说,虽然看手相这件事不是很靠谱,但我还是看出来一件事。她就说你说啊。我就说,你,五行缺我!诗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好啊,看不出来,你这家伙那个时候就会干这种勾当了!林越说,我这样半真半假的就算被人家拒绝也不会很难堪啊。诗若就问后来呢。林越说,后来,她一下子明白了,很开心也很意外,却又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不早说呢,高考过我爸妈要送去美国读书了,手续……都办好了。我那时很是失落,问她愿不愿意为我留下。她没有回答,却在两天之后的星期天约我出去玩。在那个公园里,她的哥哥—一个很帅的大男孩,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但比我帅多了!他帮我和他妹妹拍了这张照片。
      再后来林越一直得不到女生的回答,而且他们也没有时间出去玩了,高考迫在眉睫,而这仿佛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感情,林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全心奋战高考。高考之后,女生不告而别就去了海外,对他连起码的交代都没有。他知道了答案,但已没有任何意义。这就是林越的初恋。林越曾经对诗若说,我的初恋不合时宜,像一粒种子还没发芽就被阳光晒干了。但诗若看林越还保留着这张照片,心里不禁有一丝醋意,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因为那个时候她和林越还从未谋面过呢。但令诗若和林越想不到的,不久之后,他们将再次与照片上的那个叫蒋小娜的女人相遇。
      诗若这时忽然又想,林越执意要到美国读书,跟这个蒋小娜到底有没有关系?即使去问林越,这么多年了他肯定断然否认。可是潜意识里谁知道有没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儿的关系呢?然而,如果有就让他有吧,他的内心一定有连她也无法到达的深处,一定有个伤痕是她不能碰触的。就像自己,偶尔夜深忽梦少年事,那个叫泉生的男孩模糊的面影还会影影绰绰地出现。那就让林越也保留他那份曾经的眷恋,最初的伤痕吧。
      诗若心里低叹,翻到最后一页时,突然看到一张陈旧的二寸黑白照片,那不是林越,却和林越的五官尤其是眉目鼻子,几乎完全一样。这个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那个年代的军装,表情坚毅眼神却很温和,也有两个好看的笑涡。诗若蓦地想起在医院遇到的那个人……
      16.4 我的鼻血只在那时为你流过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不知什么时候林越走了进来,他终于承认了。
      诗若说,“你和他真像啊。”
      “嗯……一直以来,他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耻辱。”林越从从背后轻抚诗若的双肩,“他现在是一个军区的重要领导。当年我妈已经怀了我,为了他的前程,放弃和他结婚,他娶了他们首长的女儿。我妈太傻,她做违心的傻事,还要你学她那样。诗若,我宁愿我的父亲就是开出租车的我现在的爸爸……他明知我不是他亲生的,他却很爱我,像亲生儿子一样爱我……小的时候,我比一般孩子都顽皮,他虽然也狠狠地骂我、教训我、打我,但他是把我当亲生的一样对待。你也看得出来,我和我爸的感情很深……我也是直到他和我妈离婚后才知道的。在我心里,他就是世上最伟大的人。这些年,气微量小眦睚必报的人我见得多了,但真正心胸宽阔豁达大度的人却寥若晨星。”
      诗若微笑看着林越,眼神里有些抱怨,“可是林越,如果我没有恰巧遇到你的亲爸爸,你是不是也不会告诉我这些?”
      “这是我的耻辱。亲爱的,好不容易咱们才结成了婚,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提这件事。我是打算以后再跟你说的。”林越带着歉意温柔地说。
      “我知道啦。”诗若轻拍他的手,“都不要再提了吧。”
      “嗯,”林越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半躺着。过了一会儿,将诗若的脚抱过来搂在怀里,一只手却在轻轻地摩挲。
      “放开吧你!痒死了!”诗若被他摸到脚心,不禁笑出声。
      林越不理,却将诗若的一只棉袜也脱了,捧住她的脚亲吻起来。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那个什么恋足癖啊?”
      诗若又拿脚去踹林越的脸,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失声说,“你,你的鼻子!……”
      “没事啦,你看!我这些年没有都流过鼻血。你想想,前晚可是咱俩新婚之夜,嘿嘿,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双喜临门儿!我不是也没流鼻血嘛!你哪里知道我的鼻血只在那个时候为你流过。”
      林越很享受诗若的脚软软地揣在脸上,他伸手拉开了窗帘。金色的阳光洒进了书房里,给他的脸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漆黑的眼眸和狭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分明的有些异样。诗若有一刹那的恍惚,她和眼前的林越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
      16.5 晒太阳和诗若的无厘头
      那时诗若身体不是最好,躲不过任何一场大范围、小范围的流行性感冒,林越说据说每天晒两个小时的太阳就相当于补钙了,又增加免疫力呢。于是那两年的早春,一到阳光晴好的休息日林越就带她去学校几里外的一座小山上晒太阳。林越带了几本书和一块毛毯,铺在背风的小山坡上,他自己枕着几本书,诗若坐在旁边。林越不许诗若阳光下看书,说伤眼睛厉害,又说紫外线伤皮肤,常常脱了外套叫诗若披在头上。诗若不肯总嫌难看,后来带了一块白底粉玫瑰花的丝巾,扎在头上。林越看见诗若粉嫩的脸庞衬着鲜艳的玫瑰花丝巾心里像长草一般,毛毛的痒痒的。在温暖而迷离的春阳下,大地也暖暖地苏醒过来,诗若仿佛能感觉到大地伸着懒腰的颤抖,她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对林越说,你听听,大地的心跳,真的。林越把耳朵贴上听了听,一本正经地说,我听到了,明明是胎动。诗若忍俊不禁,什么胎动,你尽胡说。林越说,春天都是从大地的怀抱里跳出来的,现在春天还在母腹之中,那么大地肯定是怀了春的,因此可以推定是胎动而不是心跳。诗若别过头说,你能不能正经点啊?诗若坐累了,在他身边半躺下来,她的眼睛也带着几分迷离看着林越。林越侧过身,眼神里有种深切的渴望,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一手按住诗若的肩,俯过身吻住她娇嫩的红唇。诗若感觉到林越的手在颤抖,感觉他吻得太霸道,心里跳得厉害,赶忙推开他的手扭头躲开。林越重重地哼了一声,闭着眼睛仰躺过去,睫毛投下一排密密的阴影。诗若看他半天不说话,拔了根狗尾巴草去戏弄他的鼻子。林越极力忍着,但终于还是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诗若看到那漆黑的眼眸和狭长的睫毛突然张开的刹那,她的心里涌出一团软软的、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她拉住林越的手,在他的左手掌心认认真真地写下了林越渴望已久的三个字。林越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他将诗若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低声问,诗若,给我一个期限好不好?诗若这时突然无厘头的念起周星驰《大话西游》里那段著名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男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还没等她念完,林越早已笑翻了,看着诗若那少有的搞笑表情,他说,诗若你知道么?我总有一天要死在你的手里!诗若捂住他的嘴,你再胡说我就真不理了!林越拿开她的手赶紧说,是,是,刚才全当我放屁了!他一边假意抽自己一个嘴巴,一边对诗若说,放心了吧?嘿嘿,当我是谁,说话这么灵验。诗若急了,你到底听不听啊?林越只好说,听的,听的,你是我的女王,我哪敢不听?诗若忽然有些感伤的说,我不想做你的女王。林越摸摸她的头,认真地说,我的老婆就是我的女王。诗若打开他的手,在他身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说我有点累了。她感觉到林越怕阳光晒到她的脸把丝巾给她往下拉了一拉,她又感觉到林越握住她的手抚摸时他心里压抑的骚动。过了一会儿,林越帮她把棉靴都脱了说,你不是总说到了春天你的脚还是一直冰冷的么,让她也晒晒太阳吧。诗若任他帮自己脱了靴子,温暖的阳光下,晒了一会暖暖的果然舒服。林越抬起她的一只脚,索性把棉袜也帮她脱了。阳光下,诗若足上有几分透明的皮肤下浅紫色细细的静脉血管都清晰可见。他温热的手轻轻抚过诗若足上凉丝丝那婴儿般娇嫩的肌肤时,不禁怦然心动。诗若的脚外形极为小巧美丽,脚趾大小适中,透明的粉色指甲个个整洁圆润。林越第一次这样近地观察诗若的脚,他没有认真看过别的女生的脚,可是他知道诗若的脚一定是最好看最美丽的脚。他忍不住吻了下去,嘴唇贴在诗若的脚心处温柔地摩挲。诗若怕痒,求他放开。林越不放,诗若就拿脚踹他脸,当然也是温柔地轻轻地踹,谁知踹到林越的鼻子上时,他的鼻血一下就冒出来啦。这次轮到诗若笑翻了。等她抽出纸巾帮林越把鼻血止住后,林越意味深长地说,诗若,你真是我命里的魔星,我碰到你的脚都流鼻血了,那以后,那以后咱俩做了夫妻,我得流多少鼻血啊?我好害怕把我的血都流干啦。诗若脸红了,说,谁叫你鼻子不争气啦,还怪我呢……
      16.6 心灵感应
      夫妇二人这时都想起了那段往事,不禁相视大笑。
      “你不知道,后来的那次‘非典’才真叫我担心死了!”林越感叹着说,“我知道你总爱感冒,还好,我问罗芙,她总说你很好。现在看来,你的身体是比以前好多了。”
      诗若不语,她想起那一年,她对林越的恨意,不觉带着微微的歉意看着他。
      林越看出来了,笑说,“你那时候还在恨死我吧?你哪里知道,我那时正和一个同事在首都那边培训,恰好赶在非典爆发之前回到这边,差一点就回不来啦。因为三天之后,那边封城了。有没有想过假如我没有逃过那场灾难呢?”
      诗若却带着伤感说,“我虽然恨你但也绝不希望你就那样没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起初那两年恨得厉害了,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还有话要问你,你总不能让我也死不瞑目吧?”
      其实“非典”肆虐那一年,诗若何尝又不担心林越的安危,当她从罗芙口中得知林越在那段时间竟然出差到重灾区,她彻夜无法入眠,向冥冥中的神明祈求祷告保佑林越平平安安地回来。直到两天后得知他回到Z市,过了隔离期平安无事,她才暗松了口气,那种快乐和幸福的心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她才知道自己还在深爱林越,从未有丝毫的改变。当晚又净手焚香,感谢神明的保佑。她本想在月光下弹一首旧曲,然而才拨动一个熟悉的琴音,她已泣不成声,十指按在弦上,再也无法成调。
      林越站起来把诗若抱到沙发上,轻声说,“所以我也盼望你好好的,我有那么多的话要跟你说。诗若,我想你的时候你也在想我是不是?我们确确实实有心灵感应对不对?”
      诗若眼里蕴满了泪,“我不知道心灵感应是什么样子,可当我夜里……想你的时候,我当然是希望你也在想我。”
      “那么我敢肯定你想我的时候我一样地在想你。”林越的手温柔地抚过诗若柔滑的发丝,“记得有一次在单位看书到深夜,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月亮又圆又大,突然间就特别地想你,排山倒海一般,恨不能立刻见到你才好!……怎么都无法合眼,就到网上找部电影看,正好看到有《天使之城》。你还记得么,那部电影我们一起看过。那句经典的台词就是我那时心情的写照。亲爱的,如果我拥有永恒,我也愿意用永恒来交换再闻一闻你的头发,吻一回你的嘴唇,触摸一次你的手,哪怕只有一次。”
      诗若的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两颊。
      林越替她拭去眼泪,安慰着她,“对不起,亲爱的,我又把你弄哭了。你看外面阳光真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诗若点点头。
      林越想起了什么,“诗若,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好不好?”
      诗若叹了口气,“我也好久没去看他了。”
      “说起来,我这个做女婿的真是不合格!”林越带着歉意说。
      诗若父亲离世一直是林越心中无法弥补的愧疚和遗憾。那段时间他正在国外考察学习,从盛寒阳的电话里得知这一噩耗对他无异于晴空霹雳,他知道诗若父女感情深厚,不知道诗若该多么伤心难过,他恨不能立刻就回国去看承受着丧父之痛的诗若。罗芙电话里一直劝他冷静,甚至警告他如果马上回来,引发诗若情绪失控,他将永远失去与她复合的机会。而事实上,他担负着单位的重托,那时任务未过半,如果中途回国,将前功尽弃,还要面临单位的处分和领导的猜疑。等他回国以后,却得知诗若又去外地办案去了。他默默到老人家的墓前祭扫了一番,又鼓起勇气给诗若哥哥打了电话。
      诗若的哥哥是个医学博士,又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对于生死之事都看得较淡,倒安慰了林越一番,说诗若还算坚强,叫他不要太担心。哥哥甚至对他说,你如果不能立刻回到她身边,在这段时间尽量别联系她,免得造成二次创伤。林越心里越发感愧,佩服哥哥的气量和学识。直等到两三个月以后,他在深夜里才给诗若发了一条短消息,“诗若,你好么?刚又梦到你。”
      那条短信诗若半夜里去卫生间时看到了,一下子就泪流满面,然后狠狠心删掉了。早晨醒来的时候,她想起来那条消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又叫她疑为那条消息是大概是梦而已。下班了,她径直就走到了滨河公园里,满地金黄的银杏和柳树的落叶,秋风把她的长发吹的乱乱的。秋日黄昏,滨河长长,河水无言她无绪。
      “那条消息,你看到了吧?”
      诗若点点头,“看到了。其实我知道你当时在国外。”
      林越痛心地说,“就算在国内,我当时又能以名义祭奠他老人家?”
      诗若心有感触,“都过去了,不要提了吧。如果我爸爸能够知道我们终究还是走到一起,他也会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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