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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喵~”静寂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在这空旷的子夜中就像给沉寂了万年的湖水中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子,立刻便引起了无尽的波澜。
紫萧的瞳孔骤然一缩,压抑住内心翻动着的恐慌,迈步朝着李安房院急急奔去,此时急迫的脸上一双眼睛却发着亮光。
闯进房屋里的紫萧一愣,李安正悠然自得地在饮着茶水,再将目光移向桌子的另一边,那里已摆好的茶具。刚刚被先生可能知道如何应对千年之劫的欣喜冲昏了的头脑渐渐清醒,眼中的欣喜慢慢淡去眸子也变得深邃复杂了起来。随着李安身份的改变而产生的疑问一个又一个的接踵而至。紫萧张了张嘴带了些疑惑和艰涩“为什么?”为什么要照顾我和妹妹?为什么要教我武功和权谋?为…为…什么在父母都离去后才出现?…
李安优雅的将茶水倒入对面的茶具里,笑着指了指对面的藤椅:“做下慢慢说。”
紫萧仍是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安。李安看着紧盯着自己的紫萧戏谑的笑道:“我不介意你在这里站上一晚。”
看到有些僵硬地坐下的紫萧,李安暗自摇头道:还是太年轻。
“先生…先生是…”
李安惬意的饮了一口茶,一只手支着下巴,微笑着望着紫萧:“按照你们人类的称呼应该称作鬼。”
紫萧的的神色一瞬间出现了呆滞“是鬼。”
李安的嘴角翘的更高:“对,是鬼。”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你和如儿?为什么要要授你学业?还是你在怨我当年为什么不救你父母?”
紫萧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安,然后有些苦涩的将目光移到前方正冒着青淡色香雾的茶杯上:“没有。”
李安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仍是一幅戏谑的表情:“交易。”
紫萧一愣抬起头不知所然地望着李安:交易?
李安方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道:“付出我可以做到的从而获得我想要的一个交易而已。”
“照顾我和如儿?”
“只有如儿。”
“为什么?”
“交易。”
“到什么时候?”
“醒来之时。”
“何时?”
“群魔毕出,万劫降临之日。”
桌子下面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骨节已有些发白的双手微不可查的一下一下的不断地颤抖着:“如儿她…”
“梦醒之时便不再是你的如儿。”李安站起身子微微叹了口气“一切该知道时自然就会知道,你该回去了。”
紫萧有些呆滞的走出李安的院落,木讷地走进书房。
“好香的茶,那傻小子真是没有福气。”话音刚落,紫萧所坐过的位置上多了端着茶杯满脸享受的蓝色身影。
李安微微一笑重新将男子手中的茶杯添满:“然,怎么有空来看我。”
墨然头也不抬,自顾自在地品着手中的茶水:“在宫中待的太无聊,经过你这里时闻到了茶的香味就进来了。”
李安苦笑道:“你的鼻子也太长了吧。”
“那是,只要是对茶我的鼻子从来都是很灵的。”
李安静静地注视墨然一会后,淡淡的道:“这一千多年来让你们担心了。”
墨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同样地注视着李安,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玩世不恭的神色:“你…”看到李安那只有浓浓的苦涩却丝毫没悔意的眸子,墨然再也说不后面的话:幻界里又有那个人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有换上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墨然那起茶壶和茶杯:“我可没有那个闲心。”用嘴角指了指怀中的茶具“这茶我带走了。”不等李安反应过来就消失不见了。
李安望向窗外已有些发白的天空,又望向紫萧那仍然亮着灯的房间:我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听说了千年之劫的惊闻,有知道了如儿并非凡人总有一天会离去的打击,后者也许更难以接受吧,毕竟如儿一直都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不过…在这特殊的时期,有些事还是早些知道的好。
自李安的房中出来后,紫萧脑中就是一片茫然,满脑中只是回响着“那时,如儿便不在是你的如儿。”昔日杀罚果断的将君此时却如陷于困境不知所措的稚子:即使在听到千年之劫降临之时也没又如此无助过,生死由命,若是害怕死亡也就不会奔赴战场了。自己也从来没想过什么能够拯救什么世人,以凡人之躯对抗邪魔多么的可笑。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答应进林谷成为斩魔者也不过是为了报答帝当年为父雪冤之恩。可是唯有…唯有如儿…自己已经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若是…若是如儿…不再是如儿…
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吗…
将军府外夜暮下的整个京城都已进入了梦乡的深处,远处房屋的屋顶偶尔会经过几条黑色的人影。白日里嘈杂的街道上此时也异常的寂静,只有两边的树木偶尔会因微风吹过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草丛中鸣叫的虫儿也已经钻进了洞中,在夜暮里寻找了一夜食物的蝙蝠也退出了战场。游走了一晚上的猫儿抬柔软的前爪揉揉困了的眼睛,翻过墙壁,找到自己的草席,打着哈欠蜷起身子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京城里的一切都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少年将军书房中烛台上的灯却是一夜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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