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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
电子日历缓缓从上一页翻至下一页,十二点时的钟声短暂响起又隐没。
八月二十七日,嘉禾高中开学。
床头柜上的铃声响起,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然后将它抓起再扔向地面,随后屋内浅浅呼吸声传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商婙揉着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她脑子还蒙着,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去床头柜想抓起闹钟看一眼几点了,结果什么都没摸到,她突然有所感应的向地面看去。
闹钟已经被她摔得四分五裂了。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商婙平静地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七点二十九了,她七点五十上第一节课。
她迅速起身,然后屋内响起一阵慌乱的收拾声。
幸好她东西都是前一天就已经整理好的,商婙弄起来就没有费太大时间。等到她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商女士正在家里悠闲地喝着咖啡。
咖啡的热气飘散在上空,模糊了沙发上女人的眉眼,但仍可以看出她保养得当,即使脸部的胶原蛋白已经流失也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漂亮。
她一身黑色西装靠在沙发上,西装裤下的双腿交叠在一起,酒红色的领带还没有系好,她红唇勾着一弯浅笑注视着商婙,让人想不注意她都难。
手忙脚乱下楼的商婙自然也注意到她了,商婙慌忙的声音里都透露着愤怒,“妈你在家不喊我一下?”
家里保姆一周前刚好因为亲人过世回老家处理,现在还没回来,商婙还以为她妈她爸都去工作了所以才没人来喊她。
商女士懒散地坐着,手磨咖啡被她随手放在茶几上,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声音里透露着些许的幸灾乐祸,“我这不想看看我宝贝闺女能睡到几点嘛?”“睡到几点”这几个字还被她加重了。
低头看了眼手表,“嗯,比我预料之中的早。”
咖啡味的香气飘散到商婙跟前,她闻到之后显然更愤怒了,但时间已经来不及允许她跟她妈继续周旋,穿好鞋离开的前一秒她妈踩着拖鞋的声音又传来。
拖鞋踩着大理石发出的声音听得她心烦意乱,商婙以为她妈要整什么幺蛾子,握着鞋柜的手都紧了一下。
“你爸走之前给你做的早餐,我还特意用餐盒给你装上了,拿着。”
手握餐盒坐在车上的商婙获得了短暂的安宁,Alpha终于可以开始享用她的早餐,车速行驶的不慢,但在商婙可以接受的范围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早餐的商婙靠在车窗上思考她家阿姨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窗外的事物在快速变换,商婙感觉自己的脑袋和胃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等到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她才缓过来这股劲儿,距离上课开始前五分钟,商婙才到达教室。
一推开门,她感觉班里人员位置都有点不对?
班长上学期不是坐在靠墙的地方吗,怎么跑到中间来坐了?体委不是靠窗吗,他怎么靠墙了?
还有温知时,商婙记得他有一个性格孤僻内敛的同桌来着,他同桌怎么变成他前桌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座位,她本来坐在老师右护法的位置上,那个座位也不见了。
整个班级的目光都向她望来,搞得她都有点尴尬了,她望向班里唯一的空位,在温知时的旁边。
旁边班主任温温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商婙同学是吗,我是你的新班主任,先到那个空位去坐吧。”
等到商婙坐好之后,班主任的声音在整个班级响起,很舒服的声音。
由于前班主任生产原因,她们换了一个新的班主任。一个很温柔的Alpha,有着长长的头发和一张很漂亮的脸,光看的脸的话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个Omega。
她说她姓梁,叫梁晴,是教政治的,希望在接下来的高三生活中可以跟同学们好好相处。
Alpha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串座的话,第一天我想着先到先得嘛,等到你们下一次串座就是按照成绩来串了。”
说罢她低头看了眼手表,让同学们准备上课,拿着自己的文件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帮窃窃私语的学生。
商婙还在盯着新班主任之前站的位置没有转动眼珠。
实际上她在发呆,昨晚熬到一点才睡,自己现在要困死了,她想着睡一会儿不会怎么样的,于是脑袋一点一点的,要完全垂在桌子上了。
额头和桌面亲密接触之前,一只温热的手背抵在了额头上,骨节的触感让商婙睁开了那双困倦的眼。
然后她抬头看向温知时,对上了他那双盛着她的,很漂亮的桃花眼,眼尾都好像有着缱绻深情。
他笑容柔和,手指弯曲敲了两下桌子,声音不大,用刚好两个人能听着的声线,“商同学昨晚没睡好吗?”右手从校服口袋里摸摸,掏出一颗糖递给她。
“提神的,商同学试试。”绿色的糖纸被缓慢拨开,她困得脑袋都有些不转动了,没思考什么的就吃了下去。
糖果冰凉的薄荷气息在口腔中炸开,她嘶嘶的哈着气,Omega脸上狡黠的笑,脸颊两边的酒窝都露了出来。商婙佯装不高兴,在桌底下偷偷伸出手作势去捏他的大腿。
课本翻至下一页,商婙和温知时断断续续的小声聊着天,两人没注意老师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
“商婙,”数学老师又耐心喊了她一遍,他对于这个聪明但不努力的孩子无计可施,只能努力提问她。
原本低垂的头抬起,她脖颈微扬,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颜色显得很淡,但在阳光的照射下不难看到。
商婙将练习册捧在怀中,Alpha眉间皱起了一道浅浅的细纹,她无奈笑笑,虎牙在张合中若隐若现,“老师,能麻烦问下你讲的哪道题吗?”
“你来回答一下这个。”数学老师敲敲黑板示意她。
商婙站起来的身形懒懒的,说话被抓也没有显得有太大的愧意。Alpha身形欣长,她后边的马尾跟着她站起来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她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阳光照射下发丝都仿佛被渡上一层浅金色。
在听完她回答之后,数学老师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些,温声请她坐下,又说想聊天可以下课再聊。
坐下之后商婙没有再和温知时继续搭话,她撑着头在桌子假寐,脑子里再过昨天商女士给她看的文件。
浓而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眼底的那颗小痣都出奇的漂亮。阳光直射在薄薄一层的眼皮上,商婙不适的抖动几下,但终究没有睁开眼。
甚至下课铃声响起,她还在维持着那一个姿势。
商婙好像困在梦境中出不去了,她又梦见了那个总是困着她的梦境。
年少的Alpha刚刚分化,就被绑架在距离市中心几十里外的废旧工厂。工厂里尘土飞扬,大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
远处散落着几个破旧的啤酒瓶,一个粗而长的金属棍子,商婙的后背被人敲了一棍,她现在浑身涨疼,Alpha的信息暴涨。
红茶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如海水般四面八方的涌开。商婙额头上青筋暴起,脑子已经昏沉一片,她现在迫切的想要信息素安抚。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输,她还要坚持到母亲来救她。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摇摇晃晃的走向那边。这根金属棍子真的很重,即使她是Alpha,但才分化刚才还受了伤,但她凭借着一股力气将它拖向门口。
然后举起,重重砸向铁门。
绑架她的人是母亲的宿敌,被她妈搞垮公司之后彻底疯了,将她绑架在这种偏远的地方。
易感期的Alpha如果没有抑制剂或Omega的安抚,会越来越狂躁,以至于最后可能会出现自残,自杀的行为。
这是想拖死她,商婙领口散乱,已经被汗水湿了一片。
但是她制造了很久的动静都没有人来救她,她的力气慢慢消散,在意识彻底模糊的时候她还想,早知道今早不气她妈了。
铁门被暴力撞开,商婙趴在不远处的地上,汽车碾过的尘土有一部分都撒在了她单薄的脊背上。
白色的上衣已经脏乱不堪了。
她抬眼,入目便是一双灰色运动鞋和不染尘埃的裤子。
商婙嗓子已经在冒火,她手指已经抬不起力气去抓那人的衣角,只能用沙哑的嗓音说,救救我。
她被抱起离开了那个工厂,那人身上散发的香水味道刺激着她的腺体,她难受的拧眉,断断续续的开口求这个人送她去医院。
意识溃散前,她记住了那双眼睛。
一双温润的,瞳孔泛着蓝色的眼睛。
再睁眼时,已经不是那个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了,入目是温知时拿着纸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汗。
温知时敛眉轻声问她,“做噩梦了吗?我一直叫你没叫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感受着那里的温度。
温知时的手掌干燥温暖,商婙不自觉得想再贴近一点,温知时愣了一下。
商婙抬眼侧身打量着他。越看他,就越觉得像。他也有一双温润的蓝色眼睛。
她嗓子痛的要命,所以每个字说的又缓又慢,“还好,”商婙巡视一圈,发现人都已经空了,她挑眉问其她人都哪里去了。
“已经是十二点了,都已经吃完饭回宿舍了,我一直也叫不醒你有点担心,就干脆在这守着你了。”他手伸向书桌内,拿起一瓶牛奶给她,“喝点吧,我点了饭一会儿就能送到了。”
清甜的牛奶送入喉中,商婙垂眼想着做梦的事,她在医院醒来之后发生什么来着?
她妈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眼底已经布满了红血丝,声音都哑的不行。她听说把她绑架的人被她妈搞进监狱,听说没两年就死了。
那个救她的人呢?那个工厂的监控已经全部坏掉,她一直也没有找到那个人的痕迹。
扭头看向温知时,她注视那双眼睛,与她在梦中见到的分毫不差。
会是他吗?商婙默默想着,可又不像,她那时候才十四岁,温知时也在那个岁数,他分化晚,理应来说抱不起她来的。
可万一呢?
但是蓝色眼睛并不稀奇,至少在联盟中还是很常见的。
眼前伸出一只手,替她摘走嘴角边粘上的碎发,Omega眼里都是担忧,他轻声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看看?”
商婙握住他送过来的手腕,微笑着摇头示意他别担心。
Omega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愣了一下,耳朵一下子升起红晕。
周围里飘散出了点淡淡的香草气味。
商婙垂眸,盯着被自己握住的白皙的手腕,他的皮肤真的很嫩,自己只是轻轻的攥了一下就红了。
有机会的话就问一下,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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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