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废物把全图鉴拐跑啦

作者:气候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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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无常者


      “所以你就这样骗他留在这里了?”
      冰凉的井水顺着男人的颌骨往下滴落,裸露的胸膛有着明显的起伏。

      微湿的银发在空气中甩了甩,水珠迸溅,那晶莹从他的侧脸滚落,立刻兜头一条干毛巾罩住。

      爱琉扔去毛巾总算制止柯弋将水溅到她刚换好的外套上。

      “是啊,放着他乱跑出来威胁你我吗?”
      爱琉瞥了正在换上衣的柯弋一眼,对方龇牙想要炫耀好身材,结果女人视线根本不做停留。

      现在爱琉看见柯弋的一身好肉会比较烦——她的皮肤可不像柯弋这般立刻重新长了一遍,被布料覆盖起来的身体上现在到处是未愈合的伤口。

      “你的身份不用变,但我不再是爱琉了。”爱琉再次叮嘱,“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那个被指挥官派来海希斯的新典狱长,我叫阿聿,男性,你最好记住。”

      是的,男性。

      镜中的视线往上,那是一张极其疏淡美丽的面孔,轮廓清晰,五官立体,昳丽十分。黑色短发如鸦羽一般,带着刚刚烫过的干燥和蜷曲,衬托得眉眼越发慵懒缱绻,深邃迷人。

      爱琉挑了挑眉,从生前最爱化妆的拉芙女士的抽屉里翻找出炭笔,重新勾勒了一下眉形,又在面孔上用粉饼和阴影修饰了一番。锋利的剑眉抓住了视觉重点,弱化了某些棱角不足给人带来的柔和感。

      如此,虽然这张面孔还是有些过分秾艳,但或许也可被认为是一个风流美男子——至少不会被人一眼坚定地相信是女性。

      爱琉的身高不算太矮,加上四厘米鞋跟的加持以及本身就绝佳的比例,在弥斯特的男性里也不算太突出。
      更别提她在身上绑缚了一些棉絮和其他掩体,让骨架看起来更大一些。

      总体上,算是个清瘦、个头中等、长了张漂亮脸蛋的男孩——和玩家的形象在描述上相似。

      尽管爱琉知道指挥官不会永远沉睡下去,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了玩家起跳自认典狱长,而她又了解发生在玩家身上的一切事,这个伪装不会被轻易拆穿。

      两人收拾好走出门,被兜帽罩住的男孩呆呆站在走廊,直到看见这两人才仿佛回神。

      “这个。”林期拉住爱琉,将东西给了她,那是一堆金币。
      “还有通讯器,也给你。”

      爱琉收下,流光涌动的眼睛看着兴致不高完全颓唐的林期:“我暂时接过你的职责。所以请不要背刺我。”

      “不会的,我不会出去的。”林期黯淡地回答。他现在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做事情的心情。

      他只想待在这座空空荡荡的监狱,将所有人的尸体收敛好,然后依靠着定期到来的补给活到游戏bug修好登出的那一刻。

      外面很危险,即便曾经刮痧如爱琉,他如果没有这样一位保镖的话,一旦走出去也不可能活太久。

      他的所有骄傲都被打碎在昨日的弩箭之下,现在恍若一台机器人,别人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柯弋跟着爱琉走出监狱的那一刻,除了感受到久违的自由还残留着一些隐忧。
      “不如回去杀掉他算了,留着他太不保险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掉他,难道你心软了吗?”

      爱琉转身睨了他一眼,有些不想和这个笨蛋说话。
      “我是典狱长。”
      “哦别炫耀了,坏女孩摇身一变成典狱长了,我知道啊。”

      “……我的意思是,我是典狱长这件事不是假的。尽管林期是指挥官派来的通过正当途径理应获得头衔的典狱长,但和监狱签订了真实契约的人是我。”
      “所以?”

      “所以我享有典狱长的一切权力,包括在发现林期有异动时直接利用监狱本身处死他。”

      柯弋后牙酸痛,联想到刚刚因为对方美丽的外表而做出的猜测有多么危险——是他低估这个女人了,真是可怕的很呐。

      “那我们怎么上去,上去的票可不便宜,那小子给你的这点钱不够吧?”柯弋扒拉了两下钱袋子,里边叮当响的货币还不够他以前出去玩一晚上的。

      爱琉看向港口。
      “暂时不上去。”

      “哈?为什么?那小子的通讯器有提醒说要召唤你回去吧?”
      “召唤就要去吗?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

      看着爱琉那明明没有什么情绪但莫名戏谑的眼神,柯弋讪讪掩藏住自己的心思——啊没错,他就是要回上城区怎么了!他在下城区这破地方被关了一年多,一年多没去泡吧没去赛车也没有吃大餐,怀念一下上城区的奢靡生活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嘴硬归嘴硬,柯弋现在和爱琉绑定在一条船上,所以还是用尽了他的智商来“规劝”爱琉不要太叛逆,可千万别导致这艘船还没启航就翻掉。
      ——等一下,他为什么要和爱琉绑定在一起?

      “哈哈哈”
      爱琉看着身边的柯弋突然一步跳远突发恶疾,对方用格外嚣张肆意的表情告诉她——“老子就是要毁约,不陪你玩啦,我自由啦!”

      没有回应。

      柯弋跑出去十米,嚣张猖狂的男人表情扭曲。
      但一簇火从他的喉囊中喷出,就在顷刻间烧灼了他大半个面部——那堆满了高傲的皮肉瞬间只剩下牵连着烧焦的肉与烧干的褐色血液的骨架。

      他惊讶捂着脸回头来看爱琉,一抹微不可知的恐惧从他的脊骨往上爬。
      而他那时还有些单纯,单纯到忽略直觉承载着某种命运对他的暗示,倔强地将自己的情绪仅仅解读为因变故而生的惊吓。

      “你这个女人干了什么?”

      “我?”爱琉没什么表情,但嗓音传来就像阳光下的春风拂过面孔,“没做什么,只是——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海希斯监狱的赎罪者?”

      “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监狱现在只有三个人——典狱长我,打杂编外人员林期,还有你啊赎罪者,惊喜吗?只有你一个犯人了。”
      “你真的很珍贵呢,所以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亲爱的。”

      神特么珍贵!柯弋忍不住跳脚。
      “怎么可能?我明明离开监狱了!”

      “因为我的‘暂时许可’。”

      “但是……啊可恶!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柯弋的嗓音还是像在撒娇——类似于上城区小姐们喜欢看的小狼狗文学里亲昵十分的抱怨。

      在这个master love盛行的年代,这样有张力的互杀关系总是会被预言为爱情和羁绊的开始,尤其当两位主人公都身份特殊且脸蛋出众。

      但——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询问的词句从男人口中吐出的同时,火焰已经扑袭到了爱琉的面部并成功燎到了爱琉的发梢,那灼热立刻烧红了她的面孔,骨髓里立刻产生疼痛。
      熊熊火焰的后边,是那双紫色眼睛。男人不顾喉囊中的疼痛,他径自从白骨中以某种物质为代价放出炽热,以求和敌人同归于尽。

      ——充斥着邪恶与愤怒。
      掩藏在冷静的恶毒之后的恨意最为恐怖,因为那就像是潜伏在主人身侧的毒蛇,以活泼的姿态试探着容忍的底线,当无私的付出者被自以为是的感动融化且交付完全的信任之际,毒蛇会以最致命的一口告诉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他从来不是和您一边的啊……
      他不是好人,不是有道德的人,是为了自己的心情和目的能够杀死任何人的人。

      但是女人没有惊慌,与这条巨型毒蛇相比起来,她优雅平静得如同春日娇花,只是随着风的吹动离开了枝头,任由攀附在细枝干的蛇类紧缩瞳孔向前冲来。

      捕食者没有逗弄猎物,他对一朵花产生了怨毒,即便浪费掉恶毒的唾液也要死死咬住那东西,直至将其四分五裂。

      港口仍旧有人。

      在柯弋发动攻击的那一刻,这些宵小、□□分子、地头混混就已四散开来躲藏。所有人都没有走远,他们是鬣狗,是秃鹫,他们要在顶级捕食者离开后去偷窃失败者的躯干和血肉。

      不论落败的是黑发小子还是银发小子,谁都能从中捞上一笔。

      但他们要失望了。

      阳光消失了,港口被乌黑、不祥、翻腾不已的云层笼罩,那些街道上曲折穿梭着的新旧混杂的车阵停歇,排气管却依旧轰鸣。

      街头有无所事事却胆大着蹲着握牌,那是最简易又最为罪恶的骨牌,它们以混乱与即时的规则吸引那些满怀抱怨的人们无休止地投入时间。哦,这样看来这小东西的价值无可预估。它们曾经、现在、将来会继续吞噬掉无数生命的时间。

      时间,那是最宝贵之物,即便在有人身上一文不值。

      现在那群人盯着这里,盯着在大街上突然打起来的两个青年——好吧,现在其中一个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他一定是个能力者,至于是卫士还是从狱中逃跑了的赎罪者……
      谁知道呢?

      谁又在乎呢。

      冰冷的水滴在那肮脏的破旧水管里落下,顺着损坏的岩壁往下流淌,浇湿下城区穷苦者吃饭的盆子。

      那个黑发的青年,耐心地在一片漆黑凝视中接下对方的狠厉招数,面无表情,不紧不慢。

      火焰从骨头中喷出,他便弯住双膝用穿着短靴的脚在墙边倒落的空油罐上借力腾飞,那突兀的空洞巨响让人怀疑是否有一场能量的小型爆炸偷偷发生。他的动作如此轻巧,在油罐上却凝滞了一秒,那一秒带来的效应如此之大,看似如清风的一脚令庞大能装下一个人的铁罐头彻底扁了下去——哦,仿佛只是被人一脚碾下去的汽水罐。

      他从半空中降落,以一种没人能看清的动作掠至骨头男面前,人们的心跳因他的动作失序了。伴随着不一致的节奏,他的拳狠如巨石一拳拳压在那骨头男的身体上,那具不如他面孔恐怖的躯体立刻凹陷下去。

      骨头男很快便招架不住,他的半张脸彻底破损,残留的半边银发耷拉在狠狠皱着的眉毛之上,动作已失去了流畅,只能茫然防御。

      反观黑发青年,动作潇洒,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因为太过美丽,总是让人觉得带着从容的笑意。他不像是在攻击,不像是在杀人,而是舞池里最翩翩有礼的俊才。

      没有一招多余,没有一招不砸中对面之人的痛点。

      他也确实像是个格外有“礼貌”的“交手者”,即便这点到为止点的有点过分,但即时的停手使得谁也不能谴责他半句话。

      失去一般面孔的银发青年喘着粗气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住身体,头脑耷拉着。他是再次被挫败的蝼蚁,是卑微的手下败将。

      “我也不算没有收获和自讨苦吃吧。”落败者笑了。
      明明输了,但他笑了——笑得这样浮于表面但又深刻,他正在说服自己相信,这一战是有收益的。

      只要有收益,他就不算输。哪怕他看起来像是个不能接受任何失败的人——即便是真正的以退为进也不行。

      “哦?”爱琉的黑靴子鞋尖停在柯弋的视野里,像是把尖利的刀。
      “说说,你收获什么了?”

      “你‘吃’那些异常,可以加强力量对吧?”
      被打败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这叫周围想啃食他的鬣狗们失望至极,也管不上这两个人的哑谜而啐了一口离开。

      “虽然始终没有搞清楚你的能力模型,但异常一定是‘燃料’对吧?”
      柯弋龇牙,这是他的招牌动作。往常不论如何都称得上英俊的表情现在可不行,毕竟他一半的脸被烧坏,牙齿都那样裸露在外。

      爱琉不置可否,只是平静地抱着手臂盯着他。

      “不否认呐?那我就当你承认了。嚯,看来你不介意这次我对你出手——这么说怪憋屈的,明明吃亏的也是我。不过也是,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少说也有五六七八,十多年了吧?”

      众人看着这个神经病一样的银发男人揽上了刚刚差点被他杀掉的黑发男孩的肩膀,而更无解的是那黑发男孩竟然也不生气,根本没有推开对方或以牙还牙的想法。

      暗中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中,恍若一滴水汇入海洋。

      爱琉侧眸看向那两墙之间水管后透出的海洋,竟感到些许愉悦。
      她喜欢这种一切都在把控中的滋味。

      玩家,是一个变数。
      但不好意思,这个变数已经被消除,相反未来变得更确定。

      诚然,连锁效应使得确定将转化成更大的风险,但这恰恰激起她的某种欲望。

      身边恐怖的银色脑袋还在晃悠,爱琉伸出一只手推开了他。
      “在恢复之前不要靠近我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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