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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幽暗的深巷在夜里寂静无声，似一悄然蛰伏着的猛兽，只待时机成熟，便即刻扑上来，毫不犹豫。
男子小心翼翼地前行，手执一盏简朴提灯，烛火照映了这方小天地，人影随之浮动，明明灭灭，好不真切。
棉布鞋轻轻踩在铺满冰冷雪花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微弱声响。男子低头仔仔细细找寻着，目光淡淡扫视过地面，突然，眼前猛的出现一抹红色。
男子见此心突突的剧烈跳动起来，神情难看，手脚不觉的慌乱起来了。
只见，不远处静静的伫立着两个雪人，目测有半人来高，皆是面着笑意，一双红豆般的芝麻小眼，炯炯有神，诡异至极。
“哎，你听说了没，北街那边好像死了人，据说还是两个，死状可凄惨了。”
“什么好像，这事可真真的嘞，我同那张付贵有些邻里关系，他就是那个发现了尸体的人。”
“哦哟哟，那看来此事准没跑了，这张付贵也是倒了大霉，碰上这档子事。”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好好警醒警醒自家男人和孩子，可千万别惹了晦气。”
次日寅时
月中云阁里屋，余安身着素色寝衣，瀑布般地柔顺长发及腰，正于窗前细观明月，月色皎洁的透过俊美的脸庞，倾洒至肩。
“今日可有的热闹瞧了，我琢磨着，你这戏也是该开场了，是吧。”温舟爻戏谑道，一副兴致勃勃都模样。
余安不予置否，随手关上窗户，转身走向温舟爻，而后又擦肩而过，径直行至烛台，点燃了根蜡烛，火光幽幽，轻轻柔柔。
“不急，时机还未成熟，但快了。”余安朱唇轻启，“不过如今这种时候，你怎的有空闲来此？”
温舟爻轻依柱边，开口道：“你这都把戏台搭建好了，我自然是要来光顾的。再者，我也很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狡猾老狐狸火烧眉毛的丑态呢。”
“是吗，那你可要留心引火上身。”余安讥讽，“毕竟这戏不是那么容易看的。”
“怎么？就如此小瞧我，这么多年，我几时不曾化险为夷，全身而退。”温舟爻随口说着。
余安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坐下煮茶，顺道将手边的香炉添上，不一会儿清冷的味道便弥漫开来。
温舟爻见此眼神微妙，细眉一轻挑，言道：“你这还用上熏香了，实在不像平日里的你啊。”
余安默然半响，随口抛下一句，“你方才去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不枉相识多年，你到是越发的敏锐了啊。”温舟爻笑应，“可我总是在你身上看不到真实。”
“人心复杂，又岂能真的完全读懂。”余安平淡诉说着，“这世道，很多事不需要真相，有些人也不必深究。”
卯时
金銮殿内，威严庄重的氛围萦绕其间，连带着角落各处都显得更加冷峻。
“诸卿可有事秉，无事便散了吧。”皇帝身着朝服坐于龙椅上淡淡言道。
此时，有一朝臣提步上前来，手持式笏板作揖，恭敬开口：“秉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皇帝目光缓缓落于其人，随意道：“准了，冯爱卿有何事便讲吧。”
“秉皇上，近日民间发生了一件恶劣命案，据说其受害者死状骇人至极，凶手手法残忍决绝，此事不容小觑，还望陛下着人细细查清，找出凶手，安定民心。”冯巩慷慨激昂的诉说着。
冯巩这边话音刚落，那便立即就有一朝臣岀言反驳：“此言差矣，这等小事如何值得拿到陛下面前，着大理寺去查不就行了。”
“陈仆射不知其详细缘由就不要随意评判，如真是这般小事，那也好了。”
“哦，听冯卿这话，此事另有隐情？”皇帝闻言问询道。
冯巩急忙应答：“陛下言之有理，这事的确不似表面如此简单，这身死之人有其一人名唤吴大，乃是在镖局做事的。”
吕相闻言至此，眉头略紧，苍桑的脸色不觉显得冷硬了些。
“而这人前段时间刚做了桩镖，还是极其隐秘的暗镖，这暗镖可不同于寻常的镖，雇主的信息及其所押运货物一概保密不知。”
“与吴大一同岀镖的也皆查无音讯，臣怀疑这是遭杀人灭口了，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神色微变，思良片刻，转头将目光投向余安，“余卿认为此事当如何？”轻声问道。
余安一脸淡然，稳步上前来，稍躬身言：“回陛下，臣听闻此案已在坊间广为流传，确要慎重。”
“嗯，那就着冯卿随大理寺细查，不得有丝毫马虎。”皇帝一声令下，不容置疑。
――
丞相府
书房里压抑的气氛遍布，寒风不急不慢的吹打着窗户，像是凌迟的钟声，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人的心上。
“这怎么回事？你最好仔仔细细给我交代清楚了。”吕相满脸阴云密布，语气隐隐内含怒气。
身侧暗卫战战兢兢，开口语道：“老爷，下面的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应当不会出错，至于结果为何如此，属下也不知。”
吕相闻言稍稍冷静了些许，略微思虑一番，而后开口言：“既不是自己人出了问题，看来，那便是有些人按赖不住了。”
半响后，此时吕相脑中已大差不差将事情捋顺了，“办事不利的后果你们都懂，自行下去领罚吧。”随口抛下一句。
“是”
清风玉楼
这里还是如之前般，生意兴隆，宾朋满座，来来往往的皆是人络绎不绝。
温舟爻于楼内偏房里间伫立，身着上好的青墨绸缎锦衣，风度翩翩，却不似天人之姿般高贵冷清，反而周身萦绕着难得的人烟火气。
“主子，这是今早刚得到的消息。”清风玉楼的掌柜将其一封密信递上。
“嗯？这可有意思了，五皇子啊，不简单呢。”温舟爻阅过信件，感叹道，脸上却笑的意味深长。
掌柜见此面带疑惑，着言请教：“主子仅凭一封信，何以见得？”
“这么多年如此的隐忍，真真是好韧性，看来所图不小呢。”温舟爻闻言却答非所问，“对了，近来温姨怎么样了？”
掌柜正欲作答，只见一美妇自门外走进，头戴绢花银簪，身穿红色精美衣裙。
温碧馨轻声嗔怪道：“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心里念着我啊。”而后望向温舟爻的脸庞，上下打量一番，“有些日子不见，阿升看起来又更加俊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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