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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孟德！”
他大呼自己的名字又担心吓着她。
“记得，我记得。”
王应钦点点头，四肢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认得如何？不认得又如何？他已经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他们再也不能回到儿时了，她嫁为人妇，夫子皆亡，他是乱世枭雄，在此之前他也早已成婚。
这时候来扮演深情岂不是太过分了！
“记得就好，我们，我们还同以前一样，应钦，从今以后，我，我也会将宝钗看作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轻声细语地说道。
“大可不必这般，你是丞相我为商妇，你我之间，即便是朋友之谊也难以维系下去，你，你若还记着我们那点微薄情谊，请不要为难我的孩子。”
她哑着嗓子乞求，满目萧然，泪无声滑落脸庞，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这哪里微薄了？我们幼时就好，你又救我，我难道还能害你不成？我所说俱是肺腑之言，我会娶你。”
他拍着胸脯保证，双眼满是诚意。
“也罢，无论如何你不可以伤害我的孩子，也不能让旁人伤她半分，你应了我，我也应你。”
她主动抱着曹操，身处乱世有诸多的不得已，自从失去薛蟠以后，宝钗就是她心中唯一的念想，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护着宝钗。
“你答应就好，我，我这就接她入府，从今以后她也是曹家的小姐了，我膝下女儿都已出嫁，正好，遇上你，还得了一个蕙质兰心的闺女，高兴还来不及，对了，我女曹节已贵为皇后，钗儿若是有意，可进宫陪陪她。”
曹操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眼神中并无半点私欲，俱是似水柔情。
“还有，关将军，既然他已经投了你，你不可设计他，他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王应钦大着胆子求情，此时曹操看着心情不错，应不好迁怒于她。
“在你眼里我竟是嗜杀之人？关将军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其父关羽与我有旧，我怎能杀他呢？好了，你的一众要求我都应。”
他侧侧身子将人揽在怀中，眸中有亮光，似乎在回忆着往事。
她面上没有丝毫不悦。
此情此景却是将蘅芜看呆了，这对莫非也是一对有情人？
下一刻，红晕爬上苍白的脸颊，王应钦主动吻上曹操的脸，一吻一泪。
“你既不愿我不会勉强，应钦，好生歇息。”
“我愿。”
她反驳道。
“你不愿，我会让你看见我的决心。”
曹操说道，然后大步离开。
他走之后王应钦也不见开心，脸上反而有一阵失落，一直盯着门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蘅芜自认为在人间走一遭，人家之事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出实在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娘，若你想，我也可帮你的。”
声音仅入她自己耳中。
“孟德，本初……”
她向后倒下，泪一直流淌，直至她睡下。
蘅芜瞠目咂舌半晌，这个叫本初的又是何人？
为解决心中疑问，蘅芜慢慢靠近王应钦。
整张脸已经被泪水淹了一遍。
“究竟什么使你这么痛苦？我想帮你一把，母亲。”
蘅芜闭上眼睛进入王应钦的梦中。
一瞬间天昏地暗，眼前一片翠绿，只见三个少男少女拿着木剑比划着。
两男一女。
那两男的定然就是曹操和那个叫本初了。
“应钦，你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可以打你。”
稚童王应钦挥着木剑打在曹操腿上。
“你太过分了，我也打你。”
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这时候另一个小男孩跑过来劝架。
“你们吵什么吵啊！不是说为应钦送行的吗？”
这个男孩生得秀气漂亮。
“本初，多谢你们两个，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她一下抱住两个男孩。
应钦十岁，两个男孩都过了十五，早通晓男女之事。
眼神略有波动。
“日后我一定找你。”
袁绍说道。
“我们会再见的。”
曹操说道。
接着几个仆人上前丢下一个包袱拿出酒壶、酒杯，他们就在这郊外为王应钦送行。
她原是明日走的，不料计划生便，两个时辰后就得离开了，她特意约两个好朋友出来见面，以后就难见了。
“我敬你们，嘿嘿嘿！”
她的酒杯离着袁绍稍近些，三杯酒下肚，她的脸嫣红嫣红的。
曹操此次之，袁绍酒量不错。
“应钦，你该启程了，看你都快醉了。”
他起身去扶着她。
“你胡说，我，哪有！”
她一把握住他的食指，忽然靠得很近，红脸上的热气似乎传到他脸上去了。
“也怪我，让你喝太多了，伯父怕是不饶我，你就快走了。”
“本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单独和我说啊！我，虽然站不稳，但是，我，我没醉，哈哈哈哈！”
手背贴着脸颊，想要将这股燥热除去。
“对，我是有事情想和你说，我知道这时候跟你说这事还是太早了，无论如何我不吐不快。”
“说吧！呃～”
她感觉地面软绵绵的，她全身也软绵绵的。
“我，应钦，再过几年，就该议亲了，我想等你，跟你一起。”
“嗯？议亲？和我一起？可以啊！”
她指着自己自问自答。
“你同意了！真的吗？你对我也是如此吗？”
他忙抓住她的手，两人距离拉近。
“当然可以啊！我们什么事情都可以在一块儿，阿瞒也可以呀。”
她调皮地捏对方的脸。
“不对，这事只能是两个人的，我想和应钦在一起，不要旁人参与进来，你能答应我此事吗？”
袁绍抬起她的下巴，女孩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意识也不清楚。
“嗯～两个人？两个人的秘密吗？”
“算。”
他步步引导。
“好啊，那这就是我和本初的秘密了，阿瞒我也不告诉，你看这样好不好啊？”
她整个人瘫在他身上，声音春风拂耳，温暖又挠人，动人心弦。
“好啊。”
袁绍缓缓低头，一吻吻在眼睫毛上，睫羽微微颤动，在红润饱满的唇上扫动。
他心头一动，心跳加速。
远处的蘅芜，脸上扯出一抹苦笑，骇然地观看着一切，嘴周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人会有这样一段过往。
这是王应钦的梦境，看来她很留恋这一段时光。
刹那间，再次天昏地暗起来，面前场景又变了。
一望无际的红色，耳边想起唢呐的吹走声，一顶轿子落地，新娘在新郎的搀扶下落轿。
新郎相貌堂堂，看着很是陌生，风一吹，她微微看见新娘的面貌。
竟然就是王应钦！
“娘？！”
那旁边之人就是薛宝钗父亲，也就她父亲了。
这人满目春风，气宇轩昂，应该是个正人君子，但是王应钦嫁给他的许多年里一直不快乐。
这其中应还有一些辛秘不为人所知。
新娘、新郎携手跨火盆，这时马儿的嘶吼声惊了婚礼。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单手握住缰绳，他不下马，一挥手，上千名士兵将此地团团围住。
“勿慌，为薛老爷贺喜。”
里里外外守满了士兵，王应钦蒙着盖头，不知他的嚣张模样，不过凭声音也认出他来。
“本初？可是你来了！”
“正是我，应钦不地道，成亲竟然不请我。”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向心爱之人。
凌厉的眼神打在薛琉身上，吓得此人浑身哆嗦，握住绣球的手也送了些。
“哪有！你能来我很高兴。”
声音有几分欢欣雀跃。
“这便好了。”
他夺过薛琉手里的物事，狠厉的眼神扫射在每一个宾客脸上。
他再挥挥手，十几个随从携刀入内，就放在他们的脖子上。
接下来就是拜天地了，袁绍光明正大地夺人新娘，王应钦全然不知。
薛琉一张脸黑透了，可是没办法，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根本对付不了袁绍。
袁绍也未曾为难他，待喜娘将新娘带下去后，才开口：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半个字，各位知道我的手段！”
“是是是！”
他们哪敢不应，这可是袁绍，甚至有人当堂尿了出来。
蘅芜再次笑了，她抬头看向苍天。
“月老，你真会玩。”
接着场景又换了，她来到喜房内，又大开了一次眼界。
袁绍在外捅破窗户纸偷窥，王应钦在内摘下喜帕，眼中无半点喜悦。
头冠太重，她就擅自放了下来，将一头青丝由左肩放下，取一只梳子梳头。
“你何必来呢？你来，我又该怎么办？”
这话全让那人听了去，袁绍心中狂喜，不枉他跑这一遭。
他二话不说直接冲向正门，又及时停住差点撞到头。
“咚咚！”
袁绍又正了正衣冠，清清嗓子。
“夫君？你，你进吧。”
王应钦赶紧将头冠和喜帕盖上。
未到晚上这人怎么就到了？外头那么多宾客他不用管的吗？
“来了。”
袁绍推开房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她面前挑起喜帕。
“夫人。”
王应钦抬头见是他不由得一惊！不该是薛琉吗？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不爱薛琉但是这人若是因她而死，她会抱憾终身。
“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来兑现承诺，方才，与你拜堂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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