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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退后几步
忆起当初内心更是痛苦懊丧，若当初他再早出现一些，哪怕再早个半刻钟，是不是今日便不是这样的局面，他们之间也不会隔着别人。
那日他闯入屋内，见到的只有昏倒在地上的北堂玄杰，他便猜到云璟瑶是被人所救，可绕到后门却查不出有关迹象。
次日便传出她失踪的消息，全西岄都在通缉掳走她的那人，他费了很多心思可始终没有线索，可见带走她的人必定非寻常人物。
如今想来，若是北堂司翊想带走她，何须走后门，是他大意疏忽了。好在前几日他终于得到了关于她的消息，速速只身赶来。
卫染不得不承认，她们始终还是差点缘分；倘若他出现得再早一点点，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云璟瑶在算完账本后忍不住颦蹙双眉，前些日子那锦竹书肆也推出话本子，流失了不少客人过去。
这时掌柜也上了楼，见云璟瑶面色不虞，试探问道，“东家可是在愁店内生意？”
“正是，前些日子已然亏些银钱。”云璟瑶翻出账本上的其中一页道，随后又翻开另一页。
“好在许如生的才华出众，写出的内容得到了不多数人的认可，原本被吸引过去的客人又逐一回来了。”
“因有了几家书铺话本的对比，客人们显然更喜欢许如生所写的，因此近来的客源更为牢固。”掌柜每日都在店中与客人们打交道，自然也知晓其中原因。
“确实如此，不过又因为北堂玄杰的出现，亦是大大折扣了店中的收入。”云璟瑶眉间染有忧愁，“好在他已经离开东城，接下来我会让许如生再写上几本，以此为噱头再吸引些新客人。”
“好的，东家，我会做好准备，务必让客人们提早知晓此事。”掌柜道。
两人又细致地讨论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而一旁的卫染在看到持续忙碌的云璟瑶，眼神骤转怜惜，内心心疼不已，她本可以不用如此坚强和劳累的。
在看到掌柜下楼后，卫染开口问道：“璟瑶，北堂玄杰来东城了？”
云璟瑶闻言一顿，道：“嗯，不过现下已离开了。”
“他来是想带走你？”
“对。”云璟瑶没有否认。
卫染又问：“你想回西岄么？”
此言一出，云璟瑶停下了手中拨动算盘的动作，抬眸看向端坐于木桌对面的碧穹锦袍男子，缓缓启唇：“姑且先不回去，还要劳烦你回去后帮我给家里人带句话......”
“就说我......无性命之虞。”
卫染起身急切道：“若你愿意嫁给我，我会保你无恙，谁都动不了你。”语罢还不忘一直时时端量着云璟瑶面上的神情。
“你不必如此。”云璟瑶微微一笑道。
卫染见云璟瑶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也许她当他是在开玩笑罢了。
“若我是真心的呢？”卫染决意将嘴边萦回盘旋多次的心里话说出口，语气紧促道，“我一直喜欢着你，喜欢了你整整十年！”
——十年！
能喜欢一个人如此之长时间，可想而知这份情有多重、有多深。
云璟瑶微微瞠目，眼底不觉流露出的诧异与不解参半，“可是我们认识的时候还那么小，那年不过才八岁。”
卫染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语气希冀道：“是，那时还小，可我一直清楚地记得，我想长大后娶你为妻！”
“我这些年一直都极其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只为有朝一日能为你扛住风雨。”话说到这卫染嗓音微有哽咽，想一下子将心中所思所想的入骨爱恋通通表迹。
“可偏偏出现个北堂玄杰，他凭什么凭什么，早晚有一日，我能力将凌驾他之上，让他再不敢再欺负你！”
“只要你点头，我一定倾尽全力护你周全，让你在西岄生活得很好，你可以每天都见到你的家人，不用像眼下这么辛苦。”
“卫染，我对你并无此意。我一直将你当作最要好的朋友，也希望你尽早剥去这份男女之意，我知晓这很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云璟瑶柔声劝告道，她竟不知卫染抱有此念头，是她的疏忽。
卫染眸底渐渐渗出泪液，摇摇头固执道：“璟瑶，为什么......为什么不尝试接受一下我呢？”
“我云璟瑶扪心自问从不曾逾矩，亦不曾表现有此等意思，恕我无法回应。若你来我店中只想说这些，你还是回去罢！”
云璟瑶用力将账本合上，将脸转向别处，假作忿然道。她知晓此刻柔的说不通，只能加一记狠话，干脆些总比犹犹豫豫拖着人家来得好。
“我有那么不堪么？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是......”卫染起身朝云璟瑶走了过来，直直昧犯诘责，“还是你喜欢上别人了？！”
“是那个北堂司翊是吗——？！”
提及北堂司翊，他派在云璟瑶身边的暗卫立即现身，护在云璟瑶面前。
云璟瑶颦着眉看着逐渐魔怔，开始胡言乱语的男子，“卫染，请你慎言！”
卫染看着眼前两个对他眈眈怒视的护卫嗤笑一声，嘴含讥讽，这两人加起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那又如何，让他难过的是云璟瑶竟没有否认，那讥讽之情眼下更为适合他。
“好，很好，我明白了。”卫染深深看了云璟瑶一眼，随后面带怅然地离去。
“啧啧啧！真是深情呐！”
云璟瑶看向坐于窗口处的蓝灰纱裙女子，对着面前的两个暗卫道：“有劳了，两位先下去罢。”
“是。”两人语罢便又找了一处隐匿了身形。
戚烟依旧面上假作动容，手中折扇摇摇摆摆十分刻意，怜叹道：“十年呐~”
“你怎么来了？”云璟瑶其实更想知道她听到多少了。
“不来就错过今日这场大大的好戏咯！”戚烟道。
云璟瑶语气闷闷：“就知道调侃我。”
“成罢。言归正传，说起来，你这竹马其实和北堂玄杰有什么分别，就晓得用婚事绑住你，根本不会去了解你想要什么。”戚烟环手坐下，语气微微鄙夷，还明骂了一句，“狗男人！”
云璟瑶听不清后头那句骂人的话语，倒是见到戚烟在一旁笑得欢畅快，手中账目是一个数字都看不下去。
“哎呀，还得是北堂司翊高明哈，一言不发就打败了两个对手。”戚烟说完还故意朝人挑眉嬉谐道。
云璟瑶对此没有反应，只觉心中异常郁结，至于在难受什么实在说不清楚，极想出去走走。
“怎么，可是心情不好？”
回应戚烟的是一句长长的吟叹，云璟瑶微微一忖道：“东城有哪处可去？”
戚烟道：“这嘛，多的是，不如我带你去如何？”
两人真是说走就走，跑到附近一处山谷中，里头有一湖，名曰‘闲心湖’。
云璟瑶和戚烟从附近居民那里借来一个圆形木桶，分别坐于边上垂钓，风轻轻带动了两人额间的细碎短发，清爽舒适。
“嘿！”
戚烟率先钓上来一条胖乎乎的鲢鱼，一个巧劲勾到脚边，鱼身在日光下闪着光，明眼可见的鲜活。
云璟瑶随后也钓上了一条，连同戚烟的那条一起放在木桶中。
“今晚有得吃了！”云璟瑶仔细盯紧桶内，生怕它们跃出。
戚烟抖了抖衣袍，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捡些柴木。”
“好，小心点。”
“主子，云姑娘给您的信。”贺虑恭敬将手中信笺递出。
北堂司翊接过后迅速一一览过，眼底翻滚出幽暗浓墨，“她可曾说过去哪？”
“云姑娘只让我们先别跟着，其他的没说。”贺虑垂首回复着。
“此前可还发生过什么？”
“就是那卫染说......说若云姑娘想回西岄，他能保住她的安全，不过前提是让云姑娘嫁......嫁给他。”贺虑越说越小声。
——呵。
“没实力，且狂妄，又无知。”
不过短短几字，囊括了北堂司翊对卫染的评价，“就是个蠢货。”
贺虑在一旁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作声。
“站住——！”
北堂司翊不过是刚迈步出了府邸，却于府门前被一人叫住，遂侧身看去，赫然是那卫染。
“我要和你单挑——！”卫染上前几步，目光凝成冰锋，恨不得将眼前人彻底销杀。
“下次。”
北堂司翊疾步离去，然而却被人截住了去路，他双目微抬，冷冽的眈向对方，神情满是不耐。
“让开！”
北堂王府上檐处趴着两人，贺虑同情地看向底下那碧穹锦袍男子，“感觉他会被打得很惨！”
荆年目露兴味，手中瓜子嗑得咔咔响。
卫染拔剑而来，用行动拒绝了他的要求。
北堂司翊眉目顿时一凛，一个侧首闪避，双指顺势嵌住剑端，用力一扣，剑柄一端的那头持剑人不得不在半空翻了几个身。
一声铮然，苍琉剑出——！
卫染单靴刚一落地，数道剑气朝他纷至沓来，他手腕环转应接不暇，不过还是被迫退后几步，紧神捕住空隙朝北堂司翊面门攻去。
两人来来回回过上数百招，快得只剩残影，只能按照一黑一蓝来分辨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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