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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篇（28）
作为盟友，摩拉克斯与其他魔神共治归离。
但闻时逸不同，他仍统领着他的子民，而那些人也没有要离开闻时逸的想法。
这是闻时逸自己赢来的，摩拉克斯不在意这点，只是身为联盟的决策者之一，他必须进一步了解把控。
所以说，他的确有意放任了能量的扩散，但也悄然将大部分能量阻拦在外。
这一点就连梦之魔神都没看出来。
当然，就算梦之魔神有所察觉，祂也不会告诉闻时逸。
摩拉克斯担心闻时逸会因此多想，所以想要直接承担起来，而梦之魔神则毫不留情地进行各种挑拨。
唯有闻时逸本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跳过这类话题，直接问道，“你认为你能杀死摩拉克斯？”
说到这个，梦之魔神就来了兴趣，“你还真是关心他，但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当然能。”
祂从王座上站起，仿佛君王睥睨天下般看着闻时逸，“没有哪个魔神是没有弱点的。”
那锐利的视线几乎让闻时逸觉得，梦之魔神这是在专门对自己说。
“那么，我的弱点是什么？”闻时逸主动询问着。
不会是武力不足吧？虽然回档可以弥补很多缺陷，但梦之魔神可不知道。
然而梦之魔神未曾提到这点，只意味深长道，“你的弱点在于，你见的太多了。”
......什么叫见的太多了？
见闻时逸沉默，梦之魔神更觉这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于是详细道，“你见过了太多种可能，或许在某种可能里，我们是最亲密的伙伴～”
闻时逸被祂这话惊到了，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语气。
3D立体混响播放出来的夹子音......嗯，别有一番风味。
好在梦之魔神也没在这方面扩展下去，祂恢复正常语气继续道，“也或许在某种可能里，你与摩拉克斯是最无解的死敌。”
不会梦之魔神也能看到自己的梦境吧？闻时逸出神的想着，本以为是自己一个人知道的黑历史，谁想到知情者还越来越多！
但梦之魔神没提那些，只是说：“你自己大概永远也发现不了。”
梦之魔神这话直接将闻时逸，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什么？”
“你只是站在这里，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排斥在外。”
说着，梦之魔神特意走了下来，将手搭在闻时逸肩膀。
不出意外的，祂没有感知到任何害怕的情绪。
就像一个不带喜怒，只知按照计划推行下去的人偶。
“欧里亚斯，你真的活在这个世界吗？”
闻时逸一时间没听出来祂的重音到底在“活”还是在“这个世界”。
不过......“我想这个答案并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梦之魔神收回手，正色起来的样子像是即将面对什么重大抉择。
祂说：“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摩拉克斯手里。”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说法，闻时逸不知道这话的依据在哪儿，因此疑问道，“这是一个诅咒？”
“不，”梦之魔神停顿一瞬，最后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闻时逸的眼眸，“这是一个预言。”
对视间，闻时逸却未曾感受到祂的恶意。
仿佛正如祂说的一般，这不是诅咒，而是预言。
倘若梦之魔神不是在欺诈，那么祂一定知道点什么其他的消息。
但对梦之魔神不适合直接询问，于是闻时逸引道，“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预言的人。”
梦之魔神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而那猩红的眸中只有无尽的警惕，“所谓预言也不过是审时度势给出判断，只要达成了预言的目标，那预言自然会是真的。这就是你擅长的，不是吗？”
其实在得知梦之魔神附身苍术后，闻时逸就想过祂也许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位虚假的魔神了，但没想到祂的思路居然是这样。
“要是我真有顺应大势诱导别人完成‘预言’的本事，那现在又何必站在这里？”
这话闻时逸本来是带着一丝自嘲来反问的，没想到梦之魔神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为了摩拉克斯。”
......这倒也没错。
紧接着，梦之魔神开口问道，“你愿意为摩拉克斯而死吗？”
倘若摩拉克斯在这里，闻时逸一定毫不犹豫地正经回答“我愿意”，但跟梦之魔神......
闻时逸轻咳一声，拿出话剧表演的劲头抑扬顿挫道，“倘若需要，我的躯体乃至灵魂，全都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宫殿就剧烈的震荡起来，仿佛梦境即将坍塌。
我才说了这么点，不至于听不下去吧？闻时逸下意识看向梦之魔神，却发现祂似乎也很诧异。
挥手间，梦境彻底消散。
意识瞬间回归，闻时逸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摩拉克斯。
璀璨的眼眸在烛火的映衬下流淌着极为温和的情绪，他说，“有些话是不能随意开口的。”
“不是随意。”闻时逸下意识反驳着，随后才反应过来，瞳孔颤动地看着摩拉克斯，“你......”
摩拉克斯没有否认，甚至可以说是委婉承认道，“有些话只要一说出口就算做交易，所以这样的话以后切勿再提。”
他果然听到了！
可恶，怎么会有魔神的私聊空间被另一个魔神发现的啊！
闻时逸低头在心中谴责着梦之魔神，但摩拉克斯的目光着实让人难以忽视。
能不能现在眼睛一闭直接晕过去？反正自己的血量只剩下......
诶？闻时逸看着面板上的数据眨了眨眼。
血条......满了？
不待闻时逸询问，他就听到摩拉克斯叹息一声，将自己拥入怀中，“抱歉。”
耳边传来的灼热呼吸让闻时逸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摩拉克斯为什么这么说，随后才想起梦之魔神对自己提的护盾问题。
于是闻时逸回抱过去，拍了拍摩拉克斯的后背，肯定道，“你只是在做你该做的。”
摩拉克斯不只是摩拉克斯，更是庇佑归离集的魔神之一，所以......“身为人的神，为人负责并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闻时逸自认为自己足够理解体贴，却没想到摩拉克斯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真的活在这个世界吗？”
听到这熟悉的话，闻时逸蓦地一僵......所以这句话的重点到底是“活”还是“这个世界”啊！
他们拥抱的动作并未停止，因此摩拉克斯清楚地感受到了闻时逸的僵硬。
摩拉克斯闭目便想起与闻时逸同行时，闻时逸对周围一切景色的漠然，于是他下意识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你应该活在这个世界。”
而不是将一切情绪都压制为理性，如同工具般计算所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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