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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一个Alpha想要去开启备用电源,指尖还未触及闸门,耳边寂静的风声悄然袒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到后颈一凉,随后喷涌出温热的血液。
冰冷的刀刃刺穿腺体,隐藏在拘束衣下的信息素猝然爆裂在空中,Alpha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人拧断了脖子。
骨骼错位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黑暗中犹为惊心动魄,Alpha们惊人的耳力让池黎瞬间暴露了方位。
无数光弹贴在她对发丝、脸颊、胸脯、腰臀、腿部飞速掠过,丝丝缕缕勾勒她模糊不清的身形。
光弹带出的亮光银丝般映照出一双血色瞳眸。
黑暗的淤泥之中,开出一朵暗藏杀机的红玫瑰。
高挑窈窕的女人穿梭在Alpha彼此的空隙间,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飘渺无定踪迹,薄雾一样捉摸不定,毒蛇一般狠辣无情。
她漫不经心地挑衅。
“我在这里哦!”
Alpha们环顾四周,反手握紧匕首,同伴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掌心的细汗滑腻几乎拿不稳短刀。
死神镰刀步步紧逼,肾上腺素飙升,心脏跳动前所未有的剧烈,冰冷的金属带上了体温的余热。
最后一切重归于安静。
“砰——”
有人重重地踩在地面上。
长靴踏上长长的阶梯,伴随着血珠滴滴嗒嗒顺着眉峰、银刀、指尖、衣角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最后甩落在地面,漆黑制服上浸透了血腥气,她慢慢走向王座。
翻涌的夜色下,她身后绽开逶迤艳红刺目的裙摆,为洁白无垢的宫殿妆点出殷红血河的盛景。
王座上的霍纳皇帝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角。
“别杀我、别杀我,七区九区的人我真的……”
池黎单腿踩上王座,滴血的刀尖抵在霍纳皇帝的大动脉上,冰冷的刀刃贴在温热的皮肤,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霍纳皇帝不敢抖了,颤颤巍巍地咽了口唾沫。
“皇宫资料库的最高权限怎么打开?”
刀下的人一哆嗦,喉口划出一道血丝。
“我、我……”
池黎不想浪费时间,又添了两分力。
“不说,那就死。”
“我说……我说,是、是历代皇帝的……”
背后传来一丝寒意。
池黎猛地往旁边一滚,刚刚她所在位置的正前方墙面上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弹孔。
霍纳皇帝劫后余生,大口粗喘着气,那弹孔离他只有一指之距。
她转过身,帝国皇储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语气淡淡。
“池黎,你今天,走不出这里了。”
“是吗?”
火焰自下而上点燃刀刃,在高温炙烤下刀身的血液蒸发在空中,在她身侧,烈焰狂怒。
殿内温度骤升,粘腻的汗液把衣服贴在皮肤上,额角不断溢出热汗又飞速被高温蒸发。
在漫天火海中,池黎动了。
身影陡然消失在祈梵面前,下一刻,刀尖径直刺向腺体。
“铮——”
金戈相逢嘶鸣不止,祈梵反手接下这一击杀招。
下一秒,凛冽的寒光从背后袭来,女人借力一蹬,与身后人短兵相接。
一触即分。
池黎还未站稳,席齐歌和祈梵的下一波攻势就到了,巨大的冲击力通过武器袭向她。
一个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下这一击。
“轰隆!”
清瘦的身躯被打进后墙,溅起一片碎石灰尘,池黎扭头吐出一大口血。
里面混着内脏碎片。
玛德,疼死老子了。
她艰难地把自己从墙体抠出来,保守估计,至少断了六根肋骨,
池黎含着满嘴血怪笑,状若鬼魅附体,暗声道:“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让传闻中那么剑拔弩张呀。”
人类指挥官暴起冲向他们,滔天火焰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势冲向两人,炙热的高温几乎要融化人的皮肤。
祈梵席齐歌往两侧躲闪,没想到池黎直直冲出殿门,一头扎进不知何时停在外面的巡逻舰。
——她要跑!
人类指挥官侧身,嘴角挂血,满身染红,微笑看向紧跟她冲出殿外的两人。
猎猎风起,她一手扶住舱口,胸前摇摇晃晃的银穗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碎音,她在狂风大作中些许摇晃。
“帝国,我们之前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陆陆续续有人聚在皇储身边,他抬头望着池黎久久没有言语。
在登上战舰的最后一刻,她回眸看了他一眼,他置身人群中,耀眼的金眸璀璨如星光。
池黎无声地感叹一句。
——真像呀。
哪怕她已经彻底遗忘,却依旧能感到祈梵与他的相似。
舱口门关上后,池黎喘息着抵着舱门,抹了一把脸。
低头一看,粘稠的液体糊了满手,超负荷运动的身子有些站不稳。
她朝一边的秦重挥挥手,“过来扶我一把,有点晕。”
总算是撑着一口气把B装完了。
秦重刚搀上人的胳膊,手上的重力猛地一沉,幸亏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秦重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指挥官。
得,真晕了。
等池黎再次睁开眼时,浑身疼痛,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腕处搭着一截雪白微冷的手掌。
江淮趴在她床边睡着了,漆黑的碎发调皮地翘起了几缕。
池黎起了坏心,支起身子,另一个手艰难地去逗弄他头顶的呆毛。
秦重端着药进来正巧看见这一幕,江淮被推门声惊醒直起身子,一瞬间三人面面相觑。
陷入无声的沉默。
最后秦重打破尴尬,他端着药给池黎,“喝吧,你伤得不轻,最近要注意些。”
江淮在一旁生闷气,闷葫芦似的不说话。
池黎喝着药,用眼神和秦重交流。
【我不是让你保密我身体的事。为什么江淮还是知道了?】
秦重眼角疯狂抽搐。
【我都说了尽量,江淮真想知道我哪能拦得住?】
池黎喝完药,秦重端着空碗离开,临走前对池黎比个眼神。
【你加油!】
池黎:“……”
池黎试探性地戳了戳江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淮不看她,刚醒的声音还是沙哑的,“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听,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池黎:“……”
嗯,还有气,但不多。
浅哄一下吧。
她故意咳嗽一声,声音虚弱,“江淮,我……”
她这么一说,江淮也顾不得生气了,捉着她的手焦急万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结果一抬眼,面前的人笑吟吟地看着他,青年咬牙切齿道,“你就是看准我不会生你的气。”
池黎借坡下驴,赔笑脸:“是,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
青年鼻尖发酸,喃喃道:“那你怎么不对自己好一点?”
池黎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期间只有第五千堇来跟她汇报了一些情况和秦重偶尔的检查,其余的人都被江淮拦下,说是要让她好好休息。
房间里。
第五凡坐在青年对面撒泼,“江淮,江哥,我就看看指挥官吧,我快急死了。”
眼前人头也不抬,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不行,你太吵了,秦重说了指挥官需要静养。”
第五凡好说赖说,江淮就是不同意,小正太口干舌燥趴在桌子装死,一头羊毛卷也被揉地乱七八糟。
病房里第五千堇正说到帝国政权的问题。
“帝国昨天发布了声明,说霍纳在此战中为国捐躯,皇太子悲痛万分,但帝国局势刻不容缓,将会不日举行加冕仪式。”
池黎挑着眉,她还没来得及杀霍纳呢,怎么这顶帽子就扣到她头上了,这位皇太子未免也操之过急了些。
皇宫里。
侍从们步履匆匆,上一任帝王身死不久,新任君王就下令彻查皇宫,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晨祷殿内,巡逻军统领向祈梵行礼汇报。
“公爵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昼暮进殿时祈棣刚放下手中的笔,面前上铺满了宣纸。
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帝王居然还有闲心布纸练笔。
刚刚登上帝位的新任执政官对这位兰斯洛特家族的公爵还十分警惕,手指不自觉蜷起,脑子里的弦紧绷。
端坐在御案前,君王透过袅袅薄雾沉香,目光幽深透了出来。
昼暮慢条斯理地坐下,一双冷绿的眼瞳蕴着冰川旷古不化的积雪。
“公爵前来所为何事?”
男人掀起眼皮:“陛下,我们不是敌人。”
随后指尖搭在面具边缘,当着祈梵的面摘下银白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及其清俊的面容。
更骇人听闻的是,那是一张和少年帝王一模一样的脸。
甚至连眼尾一点泪痣也分毫不差。
帝王的目光变得晦涩难懂,眉宇间蹙起淡淡的凝重。
昼暮右手搭在扶手上,指尖点在禁欲优美的蓝色袖扣上,一下一下抚摸。
“陛下应该记起了一些东西吧。”
“……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桌侧摆放的迦南香快要燃尽,男人重新戴上面具,对着还未回神的帝王微微行礼,转身离去。
祈梵微微抿唇沉思。
在昼暮的描述中。
他们本为一体。
年轻的君王眯了眯眼,脑海中思绪万千。
昼暮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可以和平相处的目光,哪怕他极力掩饰,但是无意中露出的厌恶不能作假。
——昼暮厌恶他。
可在他的描述中,他们不应该是这种关系。
尤其是,他和昼暮看向池黎的目光都不清白,可并不完全是一种感情。
他血液里流淌的高傲让他不择手段想要地占有池黎。
可昼暮不一样,他对池黎的感情很复杂。
祈梵说不清,但他知道,绝不是像昼暮口中这样简简单单的爱情。
昼暮是公爵,是有颠覆纳塔斯皇权能力的公爵,万里江山之下,没有什么是不能为敌的。
皇权在前,焉有同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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