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DNF同人]

　　誰，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癲狂；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我坐在房顶上数星星。易丹工业区的天空由于工业污染，终日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纱。晚上的星星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颗，天空下边在远处被灯光熏染成了玫瑰色，还略微带着萤绿和幽蓝的镶边。
　　“哥哥……”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带着哭腔。我的妹妹——Anastasia。同我一样是易丹工业区的机械师。她趿着拖鞋，身上套着略胖的工作服走到我身边坐下。我想，她实在是太瘦弱了，那是最小号的制服。
　　“哥哥……我梦到Gage了。”她用手捋了捋银色的长发，浅浅的月光从上面流淌下来。
　　她枕在我的膝上——这也让我想起Gage，曾经Anastasia就这样躺在他的膝盖上，Gage就俯下身亲吻她的脸颊。
　　妹妹又开始讲述她和他——Anastasia和Gage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我所亲眼目睹的，从他们相识到相爱到分别。而在那日之后，她也这样向我叙说过很多次，以至于我能说出来她将要说的话。

　　Gage是个漫游枪手，易丹工业区的漫游枪手，这是很少见的……在“机械的城市”。我本以为他会成为一名机械师，他是无师自通的那种，并且理论知识和动手能力都相当强，让人刮目相看。为此，我曾称赞他是个天才。Gage深深地看了我一样，说：“No pains，no gains……Tracy…”
　　Gage的眼睛很漂亮，是亮亮的湛蓝色，也许这也和我太久没有看到过蓝天有关。所以我特别喜欢他的眼睛…看着那些建筑，那些机械，那些人——尤其是我倒映在他的眼睛里，融化在那片湛蓝里……我留恋那片美丽的蓝。
　　Gage倒是听过我的想法，第二天他拿来了一些种子，种在我的窗下。他说那是矢车菊……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矢车菊，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那是一种蓝色的花，我的生命献给了机械，以至于我很少去关心在那以外的事情。在四五月份的时候，那些花开了，蓝的不像样……虽然它们着实不如Gage的眼睛那般明亮，光彩流连，不过能在这一片片冰冷的金属构成的易丹工业区看见如此灿烂的生命，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尽管后来那些花朵死于一次实验意外造成的爆炸。
　　Gage说，他的这个名字，来源自很古老很古老的一种用26个字母排列出来的语言，意思是“誓言”。我的历史并不很好，只是尚知道很早很早之前，早到暴龙王巴卡尔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天界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是一片一片浮在海上的大陆，有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语言……而这种用26个字母排列出来的语言，大约是那时候大部分的人们的第二语言。至于使用人数最多的那种语言，虽然没有消失，但是已经很少有人用了，那个很复杂，一般只出现在一些文献或者资料，还有档案里面……话说回来我们现在的名字据说依然是照着那26个字母的语言规则来写的。
　　……
　　Gage，Gage，Gage。
　　我发现我的生命中除了冰冷的机械又多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炽热的血，温暖的体温……不是那些冷冰冰的，即使是我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它们也不会把我当做父亲的机械。
　　漫游枪手Gage……很了不起，占据了一个机械师的内心。
　　我轻轻的抚摸着Anastasia的长发……我的妹妹，她与我同样，是一个被活人占据内心的机械师。

　　Anastasia不知道……也幸好她不知道。
　　曾经我也同她一样，握住Gage的手企图给他温暖。
　　曾经我也同她一样，亲吻Gage的眸企图遮挡他的孤独。
　　曾经我也同她一样，在那日之后，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泣。

　　曾经……

　　曾经也只是曾经。
　　因为Gage已经死了。

　　易丹工业区的天空在白天依然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灰纱，晚上会被灯光熏染成玫瑰色，然后带着萤绿和幽蓝的镶边，那些机械也依然是冷冰冰的，会在白天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这一切都不曾为了Gage的死而改变什么。

　　其实如果可以回头，我依然会握紧他的手，亲吻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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