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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课
数学课
春天闷热闷热的下午，在没有空调的旧校舍里有些汗流浃背的燥热。
“今天讲到常用的数学函数——二次元函数，因为是新内容大家要认真听讲别开小差……”
“老师”
赤发少年举起手，声音不大却足够的吸引注意力。
章鱼气急败坏， “业君！上课中别打断老师说话！”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原来今天要讲新课，所以忘带书了老师”赤羽业身上有一个神奇的装逼技能，明明全班都知道他在说谎，他依旧可以装得很像。
你什么时候上课认真看过书了喂！有和没有有区别吗！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默契的只在心里吐槽。
“拿你没办法，那老师的书给你吧”
“老师的书和我们的不一样不是么，我可以和邻座的今井同学一起看可以吗？”笑眯眯的样子一派纯良，若不是有前科，全班都要被骗过去了。
为什么是邻座的今井同学？同样邻座的寺坂君在全班注视的目光下一脸蒙逼。
赤羽业像是看穿的班上同学的内心活动，摊手无奈，“ 寺坂也没带书嘛 ”
潮田渚记录杀老师弱点的本子这样记录着，杀老师虽然智商很高无所不能，但在很多时候一些对于一些再普通的事情上反而有着低于普通人的察觉度，PS：大智若愚。
杀老师：“嘛，今井同学同意的话那就没问题吧”
底下学生一脸惨不忍睹的扶额。
赤发少年扭头，淡橘色瞳孔眸光闪烁的注视轮椅少女，似笑非笑，
“可以吗今井同学？”
尾音逐渐降低，模糊得带有似撒娇的意味。
轮椅少女一脸懵懂，有点突然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默默的点头了。
“谢谢你，帮大忙了”少年露出如释负重的神色。
“哪里，客气了”
全班扶额X2
他们看到了，赤发少年身后露出的恶魔尾巴。
两张书桌拼在了一起，轮椅少女将课本放在中间，本来过道间的一段距离，突然就变成了十厘米左右的空间让今井惠有些感叹，她幼稚园之后就没跟男生同桌过了。
杀老师继续开始讲课她一门心思和注意力就挂上去了，聚精会神也没留意其它了。
半响，她觉得身后的长发像是失去了束博一样散落她才困惑的侧首看向少年——以及他手上的红色缎带。
缎带缠绕着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映衬着少年慵懒似若未知的沉思。
“那个……赤羽君”长发及腰显得少女娇俏的脸蛋更小了，平时温婉的气质显得有些稚气，“你在干嘛？”
“啊！抱歉抱歉”赤羽业恍若回过神来，故作惊讶的道歉，语气里没听出多少正真的歉意，
“颜色和我头发太像了所以就不由自主……抱歉，还给你”
今井惠接过缎带重新绑上，不疑有他。
半响过后……
“赤羽君……”少女柔弱细腻的声线里带着无奈。
“抱歉抱歉，我又不自觉了，还给你”
半响，第三次……
“啊嘞嘞？抱歉抱歉”
她蓝眼眸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看着躺在他掌心的缎带，她注视少年三秒，他斜斜的挑起嘴角眼中玩味的笑意浓烈，挑衅的回望她，“怎么了？生气了？”
今井惠笑容僵直，“怎么会呢”
今井惠足够有理由肯定赤羽业是来找茬的了，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课本，哪怕一眼。
她猜不到自己是哪里得罪他大少爷了让他拼命给她添堵，但她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今井惠伸手向男生手上的缎带，没立刻绑在发上，“只是觉得，既然赤羽君那么喜欢这根缎带……”说罢，她反手，在男生递出东西的手腕上，纤细的手指几个翻动用缎带上绕了两圈打上蝴蝶结，“那就送给你吧”
她的动作很快很顺手，轻轻的笑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回过身，任由长发披肩，为闷躁加温。
少年愣眼瞄着手腕的蝴蝶结似幼稚园老师哄宝宝绑上去的缎带，憋笑起来。
A班的果然很有趣啊。
***
某些学校会把好学生和坏学生安排邻座，希望好学生能言传身教令坏学生洗心革面发奋图强。
可今井惠自认一百个她都不可能春风化雨让赤羽业浪子回头。
和每个害怕混混的三好学生一样，今井惠害怕赤羽业。
要给这个害怕加一个程度的话那就是——避而远之退避三舍能躲则躲。
就那节课而言，今井惠已经清楚的认知到，赤羽业这个人跟班上只会不痛不痒的恶作剧的男生不一样！
如果说，男生们的恶作剧只是小孩玩泥巴，赤羽业的就是实验室的化学实验！
等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闹剧还在上演。
于是课间，渚以及班上的一群同学看到了这一幕:
赤发少年慵懒的倚着靠背椅，课本掩面，上挑眼角微微偏头，余光撇见身旁专注看着书的女生。
女生拥有纤细的手脚，以及白得不像话的皮肤，漆黑若丝绸的长发直达腰际，蔚蓝色的眼眸清澈得令人眼前一亮，她安静专注的样子，静谧安详的像幅画。
赤发男生佯装喝口水的拧开矿泉水盖轻巧的放在课坐上，嘴角微微上扬，淡橘色的瞳孔流转的光芒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以渚的经验来看，他一定又准备坑谁了。
忽然，他抬膝撞向桌肚，木桌发出一声闷响桌面整瓶矿泉水倾斜倒下来直直的冲向邻座的女生，瓶身撞上她的手臂瓶子里的水争先恐后的咕噜咕噜流出来……
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情，迅速得连让人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今井惠恍过神来的时候就被浇了个通体冰凉半身湿透，活像洗了个冷水澡。
这一刻今井惠想到了一句广告台词：透心凉心飞扬。
透心凉是有了，不过心是掉到下水道被冲走了。
因为瓶口整个倒向她，所以半瓶矿泉水基本都倒在她身上了，桌面的书倒是很幸运的逃过一劫。
拿着书状态外的愣了愣，她脸色有点的惨白，蔚蓝的眼眸微微瞪大。胸口以下一片冰凉潮湿的感觉总算让她反应过来了，捏了捏湿答答的裙摆，她转向旁边的罪魁祸首。
赤发少年脸轮廓深邃分明，神情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目光轻浮，语气懒散的道“啊嘞，腿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所以给她免费洗了个冷水澡？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今井桑”他眼角上挑，笑意盎然的样子分明就在昭告天下，他就是故意的。
今井惠相信不是眼瞎的都可以看到她不是没事，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季，但像她一样半身湿透的人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而且她发现一件事很糟糕，十分糟糕，非常糟糕——水已经渗透她夏装制服短裙蔓延到胖次了！
照理来说，她是个肌肉大汉的话此时应该，惊天动地的拍桌而起，提起他的领子把他拖离地面，满目狰狞的咆哮一声“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搞事情啊？”然后把他带到走廊胖揍一顿，边揍边喊“叫你搞事！搞事！搞事！”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下次看到她都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
现实是她只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废材，而对方是一个正处发育期身强体健的男生。
……她忍！
尽管真的很想揍得他哭爹喊娘但衡量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斗力，今井惠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惯常“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及“忍字头上一把刀”的解决方式。
不能生气！赤羽混混是有备而来的，生气就正中他下怀。
“虽然衣服弄湿了不过没事，赤羽君没波及到真的太好了”今井惠温和的笑着，嘴角是练习过千百遍的弧度，天生笑眼让她看起来柔软，不带任何攻击性。眼花的E班同学甚至感觉看到了她身后宽恕女神的洁白羽翼。
这么窘迫的状态还能保持微笑，不愧是今井惠同学！班同学竖起大拇指均敬佩赞叹。
还能顺便唰一下自己在E班同学心中的好感，一举两得。
“是啊，要是淋到我我会很麻烦的”赤羽业漫不经心的继续挑衅着。看似心不在焉的样子目光却很犀利。那是敏锐到让人发怵的洞察力，没漏过她一闪即逝挣扎的目光。
做到这份上都不愿意生气…挺厉害的嘛。
淋到他会很麻烦所以淋到她就可以了吗！今井惠真的想过去就给他一拳把他糊墙上。
但这到底是不现实，她忍住了。
“那下次得注意点啊赤羽君”她美眸弯弯，非常体现同学爱的提醒道。压抑洪荒并在内心真诚的祈祷某天能有人替她送他上天。
虽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赤羽业是真的上天了。
他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慵懒的歪头打量她，嘴边的弧度很暧昧。
今井惠下意识的绷住神经，笑容僵直，这货还有招儿？
“要注意的是今井同学才是吧”他伸手指着她，带笑的声音很低富有磁性。
“你看，看到了哟”尾音荡漾，少年顽劣盎然。
今井惠顺着他指的方向低头——半透明的白色衬衫勾勒出少女的曲线，若有若无的透出内衣的颜色……
才猛的忆起了夏装白衬衫遇水会透的事实……
如果有词语可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的话那一定是，鬼哭神泣悲痛欲绝。
完了爸爸，她嫁不出去了。
她刹那闪过杀人灭口之后再自我了断的想法。
名为羞耻心的怪兽，在她的十四年的道德伦理教育下蹭蹭蹭的膨胀壮大时刻准备爆发，冲破她的围栏和心脏直冲大脑。最后被名为理智的正义使者活活打死了。
内心如同三月暮狂风暴雨的她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拿出备用外套挡住身前若隐若现的春光，强行淡定的道：“咳咳，赤羽君，刚刚你什么都没看到”
唯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她和今井夫人是亲生的，自欺欺人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
当然如果能忽略她烫得能煮鸡蛋的脸颊就更好了。
她只希望赤羽业能看在她那么尴尬的份上高抬贵手。哪怕这个场面就是他造成的。
赤羽业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半响凑到她耳边低声……
今井惠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E班恶魔的恶劣程度了，绝对是X教教主级别。
“白色的”
瞬间爆炸。
赤发少年居高的看着少女一脸石化，嘴角边的弧度恶劣。
今井同学你可要坚持住了，千万不要让我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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