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向阳花

　　斐疏狂和萧楠楠的婚礼如期而至，酒席的流程就跟大家所熟知的流程一般，中规中矩却不失格调，作为伴娘的赵希婷替怀有身孕的萧楠楠挡了不少酒。
　　精瘦干练的斐疏狂父亲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一般，终于将常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罕见地露出了极为舒畅的笑容，不停给宾客们敬酒，倒是没想到他酒量惊人，从头喝到尾的他在婚礼结束后，还能步履平稳地送阳跃和赵希婷到车上。
　　他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赵希婷手里，说：“今天辛苦赵小姐了，麻烦阳先生送她回去了。”
　　赵希婷晕晕乎乎的，阳跃赶紧替她答谢对方，然后才开车离去。
　　开车没多久，赵希婷就睡着了，即将要到家时，她忽然醒了过来，瘪着嘴对阳跃说，“我饿了。”
　　“马上到家了。”阳跃柔声安慰道。
　　“我想吃蹄花。”赵希婷可怜兮兮地样子地说道。
　　阳跃看看手表，马上就十二点了，好气又好笑，“大半夜的吃什么蹄花。”
　　“可是我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赵希婷很委屈的样子，“我都忙死了。”
　　“你还敢说！”阳跃骂道，“不是千交待万交代一定要吃东西吗！”
　　他咬牙切齿，“饿死你算了。”
　　“老公，”赵希婷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下来了，“我饿了，想吃蹄花。”
　　她一声甜甜腻腻的“老公”，阳跃心情一下子就冲上天，他又爱又恨地揪了一下她的脸颊。
　　“醉成这样都要拿捏我！”
　　见赵希婷软软糯糯地喊疼，他一时美得都不知道做什么好，只在傻乐。
　　“给不给吃！”她嘴又瘪起来了。
　　“给吃，给吃，老公给你点外卖，回去洗澡了就能吃好吧？”阳跃哄道。
　　赵希婷乖巧地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今天喝的大部分是白的吧？阳跃想，怎么红的和白的对赵希婷效果还不一样？
　　到家后，阳跃认命地给她点了外卖，可没想到她洗漱之后居然翻脸不承认自己点过菜，死活不肯吃一口，坚持要上床睡觉。
　　阳跃被她气死，收拾好东西后跟着她上了床，在被窝里用力地咬了她肩头一口，她哎哟一声，嘤嘤低吟了两句，便沉沉睡去。
　　阳跃哼哼地蹭了蹭她的肩头，也一同陷入梦乡。
　　萧楠楠婚礼过了两个月左右，古晓琳顺利生产了一位小公主，彼时距离大赛的时间很短了，阳跃也住进了宿舍进行封闭式的训练，一周能回家一次，呆一个晚上。
　　赵希婷多了好多空余的时间。
　　也真是奇怪，这些时间本来就在那里，因为阳跃不在身边了，就显得是空的了。
　　赵希婷给许久没有联系的妹妹打去电话。
　　妹妹无意间说了一个让赵希婷很惊讶的事，赵高林准备在县城里买一套商品房，已经在看楼盘了。
　　“他们哪里来的钱？”赵希婷随口问道。
　　“不是你给吗？”妹妹反问，“你不知道吗？”
　　赵希婷木然地挂掉电话，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她一会觉得头重脚轻，头晕目眩，一会又觉得双腿滞凝，无法动弹，她坐在地上，久久不能恢复过来。
　　阳跃的视频电话在每一天的固定时间都会按时响起，这一次，她没有迫不及待地接通，她不断深呼吸，在铃声即将停止的时候接了。
　　“去干嘛了？”阳跃脸臭臭的。
　　“阳跃，我问你哦，”赵希婷竭力保持着面部表情没有扭曲变形，“你是不是给钱我爸妈了？”
　　阳跃变得紧张起来，他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没关系，”赵希婷心里的那个没有消散的血泡“啪”一声炸开了，“我没有生气，我想问，你给了多少？”
　　阳跃支支吾吾不想说，赵希婷装做生气的样子，“老实交代！”
　　“三十五万。”他低声说。
　　赵希婷几乎要背过气，他们太敢要了吧！
　　“三十五万你说给就给呀！你是不是傻！”赵希婷骂道。
　　“他是你弟弟呀，他很需要，我又给得起，而且他说他会还的。”阳跃担心地看着她，甚至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你别生气。”
　　“是有点生气。”赵希婷说，“写欠条了吗？”
　　阳跃没有说话。
　　赵希婷对他说：“好吧，要不是你在冲刺阶段，我非要给你好看，这次就算了，但是有下次，一定要先跟我说，可以吗？”
　　“好，只要你别有情绪，什么都好说。”阳跃说，“妈的，怎么今天才周三！”
　　他烦躁，有些火爆起来。
　　“我有点生气，我想平复一下心情，我今天不想跟你多说话了，明天再说。”赵希婷说，“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的。”
　　阳跃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一会，幽幽叹了一口气，“你别乱想，明天我早点给你打电话。”
　　“知道了。”赵希婷逼着自己等了两三秒后才挂断电话，几乎是同时间，她用力地将手机扔向墙壁，手机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巨响，四分五裂地落在了地上。
　　赵希婷随即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盯着地上的手机残骸，她呓语骂了一句，“去他妈的。”
　　三十五万。
　　她想起了刘润宇转给她的那三十五万。
　　赵希婷拉扯出一个无声的笑，原来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六晚上，阳跃迫不及待地冲到灰暗的停车场，却没想到赵希婷已经在车旁等着他了。
　　她脖子上围了一条他的黑灰色围巾，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了，戴着无线耳机，双手插兜，左手的胳膊夹了一束淡黄色包装纸包着的花，正出神地看着车库入口。
　　阳跃觉得心里重重的思念被轻柔地捧了起来，一阵又一阵酥麻震颤让他喉头滚动，无法自持地快步走向赵希婷。
　　赵希婷被用力抱住的时候还被吓一跳，闻到熟悉的味道时才松了一口气，她挣扎着把花“救”了出来，不让它被压扁。
　　阳跃怕她生气，怕她忧郁，怕她伤心，看到她展露出笑容时，忍不住捧住她的脸“啪啪啪”地连亲几口，赵希婷咯咯笑地闪躲着。
　　一切安好。
　　一周只有一次的外出时间，阳跃很是烦躁，他自然很想每次都能陪着赵希婷，但是他也无法拒绝母亲何婉的探视。
　　连着两周都没办法见到赵希婷后，阳跃试探性地问赵希婷同不同意跟他母亲见面。
　　“好啊。”赵希婷没有以往的强烈反应，很爽快地答应了。
　　在电话那头的阳跃不敢置信这么顺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看着屏幕里那个喜滋滋的赵希婷，问：“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赵希婷眉目舒展，说：“嗯，我的德福成绩出来啦，还不错哦，哎，这阵子总算有件事顺心的。”
　　阳跃说：“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怎么不跟我说！”
　　两人电话的时间不能打很长时间，阳跃总是叽里呱啦地说自己的事，她总是说没什么事，她还是没养成什么事都跟他说的习惯！
　　“我倒是没什么事。”赵希婷说，“就是最近公司又不知道抽什么疯，又来一次资源整合，裁了不少人。”
　　“你担心被辞退吗？”阳跃问，他内心其实对这个有点小小的期待，这样她就能陪着他出国比赛了。
　　赵希婷摇摇头，笑嘻嘻说：“辞退我正好，刚好赔我一大笔钱，我拿这笔钱去快活一下。”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阳跃不放心地问：“那周六你过去我那？”
　　赵希婷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按约定的时间，赵希婷准时去到了阳跃的家，她没有直接用指纹开锁，而是摁了门铃，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傅扶光。
　　“你好，赵小姐。”傅扶光笑着跟她打招呼，“阳跃和他妈去了超市，一会就回来。”
　　赵希婷冲她笑了笑，这个女孩子什么时候看都是这么明媚大方。
　　傅扶光并没有故作姿态的以主人自居，而是跟赵希婷一样端坐在沙发上，她说：“阳跃说冰箱里有喝的，想要的话自取。”
　　傅扶光面前就放了一瓶阳跃常喝的矿泉水。
　　“好的，谢谢。”赵希婷回答，她忍不住开始打量起傅扶光来。
　　披肩长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身穿淡杏色的短款薄毛衣，深色牛仔裤，客用拖鞋里的脚趾一个个圆润粉嫩，趾甲修成了精致的方形，涂了光亮的水蓝色的指甲油。
　　赵希婷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自己趾甲被修剪得短短的脚趾，觉得自己变得好小，小到坐在沙发上也无法看到自己了。
　　“婷儿。”
　　阳跃的喊声把她拉回了现实，他站在沙发旁，眉头拧在一起，他碰了碰她的脸颊，问：“在想什么？”
　　何婉把购物袋放到了开放式厨房的岛台上，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赵小姐。”傅扶光走到何婉身旁，帮着她归整东西。
　　赵希婷站了起来，朝何婉微微作揖，忙回应道：“你好。”
　　阳跃走到厨房，在冰箱里拿出一瓶霞多丽，准备给赵希婷倒一杯。
　　何婉对阳跃说：“给头头也倒一杯吧。”又扭头对傅扶光说，“这比不上你上次带来家里的，不过阳跃不喝酒，他不太懂，你将就着尝尝味道。”
　　傅扶光喝了一口，惊喜道：“不赖哦，应该是橡木桶酿造的，口感很饱满丰富，我喜欢。”她举起手中的酒杯，对赵希婷点头示意。
　　被傅扶光肯定的赵希婷似乎有些放松下来，她仰头喝了近半杯的酒，酒精在体内发散，让她苍白的脸色开始有些血色。
　　阳跃拧着的眉头开始松懈了下来，他感激地朝傅扶光看去，傅扶光不以为然的移开了目光。
　　何婉开始着手准备晚餐，赵希婷对阳跃说：“我是来拿东西的，我要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阳跃愕然道：“你不留下来吗今晚？”
　　声音不大，但屋内的几人都听到了，赵希婷的耳朵像着火了一样热了起来，她强作镇定，说：“嗯，不留下了，你送送我好吗？”
　　阳跃眉头又打起结来，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依着赵希婷的请求跟她一起出门，没想到，门一关上，赵希婷就扯着他的衣领，拉着他，两人抱成一团地的躲到了安全通道的门后激烈拥吻。
　　阳跃的年轻男性清爽的荷尔蒙味道迅速占领了赵希婷的口鼻，吻越来越深，舌头失了分寸的缠绕在一起，浓腻地喘息声夹杂其间，两人身体紧紧贴着，赵希婷感受到他炽热的渴求。
　　一吻刚停，另一吻又起，直到赵希婷的唇红肿不堪。
　　赵希婷靠在他怀里慢慢等气息平稳，她踮着脚，亲了一口他的下颌，敏感的唇感受到冒头的胡茬带来的刺痛感。
　　“好啦，下周见。”她拍了拍他的脸颊。
　　阳跃依旧抱着她不撒手，“留下来好吗？”
　　“下周吧，嗯？”赵希婷笑道。
　　“我觉得你最近对我温柔得可怕，”阳跃说，“基本上没有拒绝我，像是活在梦里一样。”
　　赵希婷扑哧一笑，“不好吗？这样的好日子没多久了，你就偷着乐吧。”
　　“我知道，”阳跃感叹一声，“谢谢你。”又重复了一次，“真的，谢谢你。”
　　赵希婷鼻头涌出酸意，心也痛了起来。
　　两人抱了一会，赵希婷便回去了。
　　第二天，赵希婷、古晓琳以及萧楠楠约好了到公园野餐。孟一褚带着女儿孟凌麦跟着古晓琳一起来了。
　　孟一褚把女儿带得极好，粉扑扑的娃娃嫩嫩胖胖的，一见人就笑，眉眼像极了古晓琳，嘴巴则带了点生父的影子。
　　古晓琳坐完六十天月子后就回去上班了，因为孟一褚照料得很周全，戒奶时也没有堵奶什么的，一年的左右的生育经验居然没什么感觉就过去了。
　　反观萧楠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孕吐直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只是程度没有那么剧烈了，嗜睡、反酸、贫血，背痛，把萧楠楠折磨得死去活来，甚至还有因为缺氧而晕倒的经历，她公公特意雇了个保姆看着她，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肯定是个超级调皮的混世大魔王，”古晓琳嘻嘻笑道，她戴了顶跟女儿一样款式的草帽，遮挡阳光，“没你这体格子还受不住。”
　　萧楠楠蔫了吧唧的，“就生这一个，再来一个可顶不住了，在里边就没不闹腾的时候，踢得我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她嘴巴是这么说，但手却忍不伸过去抱古晓琳怀里的那个软软糯糯的白瓷娃娃，古晓琳毫不客气地打击她，“看看得了，还有力气抱这小胖妞吗？”
　　萧楠楠盘腿坐着，“放我腿上呀，用得着使力吗？”
　　古晓琳便把孩子放到她腿上，孩子也不怵，裂开嘴巴笑，口水就落在萧楠楠的衣服上，萧楠楠温柔地拭去了残留在她下巴的哈喇子。
　　肚子里的那个踢得更欢了，踢得萧楠楠眼前阵阵发黑。
　　“基因摆在那里了，运动员没跑，要从娘胎里开始累积运动量了哈哈。”赵希婷说，接过萧楠楠怀里的孩子，她想起了外甥小时候的样子。
　　自从带过外甥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有孩子的人会格外喜欢去逗小孩子，因为真的可以从别人家孩子身上看到自家孩子曾经的模样。
　　即使外貌上没有半点相似，可小孩子们相似的神态和动作，能勾起无限的快乐回忆。
　　“我外甥是个口水大王，”赵希婷说，“下巴常年湿湿漉漉的，过了两岁才控制得住自己的口水。”
　　“你也快了吧。”古晓琳说，“我看阳跃行，运动员里面他是个另类，哦，斐疏狂也是，这两个还凑一起了。”
　　“他家里人见过你了吗？”萧楠楠问。
　　“我见过他妈，”萧楠楠对古晓琳呲牙，“可不容易讨好。”
　　“怎么？恶婆婆？”
　　“倒也不是，”萧楠楠说，思考了一会，说：“外表雍容典雅，待人也非常和气哦，哪怕对着刘润宇，也没有黑脸的，一看就是有手腕的人，你看她生意做得多大就知道。”
　　“他妈和他哥不是还带过一个美女去看过阳跃吗？”
　　赵希婷点头，“嗯，牛津大学的，在读博士，目前在国内大学做研究，出身背景很好，个人条件也很优越。”
　　“哇塞，”古晓琳啧啧惊叹，“他妈肯定看你超级不顺眼。”
　　“就像楠楠说的，她妈从来没有给我难看过……”
　　“嘿，赵小姐，好巧呀！”
　　有人喊了一声赵希婷。
　　一个身材高挑纤细，凹凸有致的女人背着光朝她们走来，她白皙的皮肤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的人正是傅扶光！
　　古晓琳推了她一下，赵希婷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站了起来，为她们引见对方，萧楠楠抬头打了声招呼，指着肚子说：“我就不起来了，费劲。”
　　傅扶光蹲下来，与她目光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向她道喜。
　　“我跟我同事来玩，那边。”傅扶光笑道，指着不远处的一堆人，然后她从腋下的大编织袋里抽出一瓶酒，正是那天在阳跃家里喝的那瓶。
　　“我忍不住想过来跟你道谢，我爱上它了，你介绍了好东西给我！”
　　赵希婷哈哈笑了。
　　其实以她的收入，她是不会考虑这款酒的，这是沈蔓莹送给她，她喝过之后就倾心不已，久久才买一瓶来喝的。
　　“这是沈蔓莹介绍的，她才是真正的大师，黄金舌头。”
　　傅扶光想了一下，“是阳腾哥的表妹吗？做厨师的那个，我们一起吃过饭的。”
　　“对，就是她。”
　　“好可惜，”傅扶光说，“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傅扶光态度很坦然，似乎并不因为有人讨厌她而生出烦恼的情绪，“她看起来品味很不错，上次吃饭时她虽然觉得菜色有瑕疵，却还是吃光了，我很欣赏，还有她的肌肉线条，羡慕。”
　　傅扶光的同事向她招手，她向赵希婷几人道别后，回到自己的团队当中。
　　“她看起来没有攻击性，”古晓琳说，“竞争性很强，但没有攻击性，这种优质女性完全不需要争夺男人，我敢肯定她同事就有不少喜欢她的。”
　　“她条件好，眼光肯定也高。”萧楠楠说，“阳跃本科学历，虽然他以体育特招生进的体育大学，但文化分也不低，比斐疏狂强。”
　　“等比赛之后，看阳跃成绩吧。”萧楠楠说，“获得世界冠军，能改变不少东西呢。”
　　古晓琳说：“不是有种说法吗？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刚才不是还说阳跃行吗？这会怎么又说到要斩意中人了。”一直没有吭声的孟一褚突然开口。
　　“你不是去洗水果了吗？”古晓琳嗔怪道，“干嘛偷听我们讲话。”
　　孟一褚把冲洗好的新鲜水果摆放到野餐垫布上，抱起女儿，说：“我带她去那边看看花。”
　　古晓琳推了推没说话的赵希婷，安慰道：“我们也是过过嘴皮子，你别放在心上。”赵希婷笑着说：“你们说得也是事实，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接受不了的。”
　　“男人还是要用点手段的，”古晓琳说，“像楠楠一样，把家里做主的那个给拿下了一切都好办。”她轻轻拍了拍萧楠楠的肚皮，继续说：“你公公老思想，你这胎如果是个大孙子，你的地位就更加不可动摇了。”
　　萧楠楠并没有古晓琳这样的想法，她从一开始就是以是以一颗真心去对待斐家父子，无心插柳柳成荫，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天作之合。
　　但她没有反驳古晓琳，因为确实是公公态度给了她不少勇气，她也有信心公公不会因为她生了女儿就会改变对她的态度。
　　说实话，这胎是个女儿的话，如果公公强烈的渴望一个孙子，她可能也会因此再尝试一次，希望能实现公公的愿望。
　　“瞧你说的，”赵希婷说，“我又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萧楠楠哈哈笑，竖起大拇指，“果然是赵希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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