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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
有意思的是,赫敏下课后找到伊卡洛斯的办公室,红着脸和他道歉,并和他说明了学生们窃窃私语的原因。
讲到乌尔斯特的时候,
“那是我在德国的教育方式,你们且放心吧。”
讲到斯内普的时候,
“可能我说话显得刻薄。”
讲到施咒的时候,
“少部分——但也有不少,巫师们是可以自创咒语的。”
讲到保护学生的时候,
“职责所在。”
十几分钟的谈话下来,赫敏对伊卡洛斯的态度立刻转了个弯。
她发现盖勒特教授只有在上课的时候才是严肃冷淡的,私下里反而很温和。
赫敏不由得想起了昨天邓布利多校长的话。
“他精通所有科目,如果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帮忙。”
赫敏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开口了。
“盖勒特教授,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困惑,我可以过来找您嘛——在不打扰您的时候。”
伊卡洛斯沉吟思索,赫敏却紧张的不断揉搓袍角。
天啊,她是不是太冒失了?不久前她还在和盖勒特教授争论,甚至觉得斯内普教授的话就是对的,现在就过来想要找盖勒特教授帮忙?
“下课,中午,晚课结束一直到十一点半,我都在办公室。如果你打不开我的门,那我可能外出或者有急事。”
“太谢谢您了教授!”
赫敏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她晕乎乎的离开了盖勒特教授的办公室,又晕乎乎的走回格兰芬多休息室。
这儿,学生们吵闹的争论着,赫敏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再说盖勒特教授,立刻清醒了过来。
“盖勒特教授是绝对的好人!”
她这一声,让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赫敏也是这才发现,几乎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都挤在这里,密密麻麻。
她顿时有着尴尬和瑟缩。
但是一想到盖勒特教授温和的态度,赫敏坚定下来——绝不能再让任何人诋毁盖勒特教授。
她解释了七年级传出来的“盖勒特教授会把学生扔进巨怪窟”和一年级传出来的“盖勒特教授比斯内普教授还可怕,还刻薄”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讲清楚了一切的原委。
说到最后,赫敏深吸了一口气:“他只是和斯内普教授一样,表面冷酷无情,说话刻薄,喜欢扣分,但是他们都有理由,都在默默关心学生。”
“盖勒特教授只是话少,他的态度是绝对比斯内普教授要好一些的。”
“你们真该看看上午教授救人的那一招!可酷了!”
“上午那个让所有课桌消失无踪,把我们的课本修好的咒语都是盖勒特教授自己研发的。”
“他是个天才,和斯内普教授一样的人。”
说完这些,乔治忽然幽怨的开口:“那我们岂不是有了两个斯内普教授?”
顿时,一片哀嚎遍野。
哈利憋着笑,看着赫敏,“其实,我们刚才只是再说盖勒特教授救人的情景,大家都很敬佩他。”
罗恩向她竖起大拇指:“能一次性说这么多,并且了解这么清楚,还真有你的!”
赫敏这时候也没有多少尴尬了,她骄傲的笑着。
“我上午还加了五分呢!”
提起这来之不易的五分,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
他们不由得想起了上午课程交给赫敏管理的时候,赫敏双手叉腰,虎虎生威的模样,给他们留下了莫大的阴影。
他们立刻嘻嘻哈哈的掩盖了异常,休息室的学生也四散离开。
伊卡洛斯记错了一点,第二节下课之后,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一直到午饭时间,学生们都是自由的。
于是乎,从格兰芬多传出的消息,不断被夸大其词,已经被夸张成“盖勒特教授无杖施法,打败一头巨怪后继续回来上课”了。
不过这些,伊卡洛斯本人并不知道。
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的最顶层,灼灼的烈阳仿佛无法穿透这间朝阳的屋子,伊卡洛斯的办公室仍然灰暗。
他早已脱掉上衣,留下一件白衬衣,但好像是脱的比较匆忙,早上一时兴起打的很复杂的领带结没有被解下来,松松垮垮的垂在胸前,颈圈前的绿宝石折射着晦暗的光,他苍白的肌肤上面覆着一层汗水。
伊卡洛斯左手紧握,隐隐有血色渗出,手臂上青筋迭出,那颜色甚至有些发紫,看着异常的骇人。他的右手还捏着魔杖,放在桌子上,用来控制自己,也是用来保护自己。
——他是绝不敢对魔杖施这么大力的,因此右手筋脉微突,却也没敢握紧。
他能感受到上半身几乎是要烧死他的灼热,仿佛有烈焰在血管内燃烧,魔力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五脏六腑感受着灼烧和撞击的痛苦。
而他的腿完全没有直觉,僵直着,动弹不得。
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额前,他还是正襟危坐的姿势,头颅低垂,略遮住惨白的脸色。
这次情况特殊,不到二十一号就因为受伤复发了,因而反应过于剧烈,让人无法忍受。
他的魔力大部分都输给德拉科以维持他的状态,以至于伊卡洛斯现在虚弱到意识有些混沌了。
卢修斯今天还要忙着魔法部和校董会的烦琐事情,白天叫他很不方便。
这次,应该能安稳的熬过去吧。
他有些糊涂了。
是谁在敲窗户?是送信的猫头鹰?或者是弗尔摩西特又在偷偷爬窗户?
伊卡洛斯仅剩的听觉促使他下意识的抬手,打开这间屋子的防御法阵,阻止一切外界的窥探,让所有蜡烛熄灭,窗户上也多了窗帘,这才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
那并不是敲窗户的声音,猫头鹰也不可能飞跃英吉利海峡,弗尔摩西特一直都在笼子里关着。
那是敲门的声音,是卢修斯,是德拉科太担心教父,立刻回到寝室写信,让速度最快的海东青送到家里,通知父亲快点赶过来。
他的信件叨扰了卢修斯的会议,那头海东青敲窗户的声音过于剧烈,几乎让人感觉它能把玻璃敲碎。
卢修斯向会议中很不满的其他人表明状况,也动了怒,却并不表征。
他拿下信直接将海东青驱赶走了,随即匆匆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第一行字,卢修斯霎时僵住。
这算是他和伊卡洛斯的一个小密语,是每个月二十一号的时候,不用互相通知就知道彼此的任务的密语。
这个密语几乎从来未被动用。
而今天是九月二号,卢修斯不久前才和伊卡洛斯完成那项任务。
来不及继续看德拉科写了五六行的内容,卢修斯手指一捻,火星蔓延,那封信化成了灰烬。
他也没心情再和这群人纠缠,脸色阴沉,径直离开,在座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噤若寒蝉。
最艳丽的大马士革玫瑰,最艳丽,指情况严重,而大马士革玫瑰,只是卢修斯一时兴起加上去的。
那都是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能想起来几年前他那个无礼的要求?!
心里有些复杂,卢修斯径直回到马尔福庄园,来到自己房间的密室,取出了一个精致的、装着一满瓶红色液体的瓶子。
他幻影移形来到霍格沃茨那恢宏的正门,暗恨霍格沃茨禁止幻影移形,大步且几乎是要跑起来前往那蠢货的小破窝。
从楼下看去,卢修斯就察觉到不对劲。
那儿黑的很。
他努力维持着姿态好让自己显得还像一个马尔福家主一样,却也无法掩盖鬓角的汗水和控制不住的低喘。
“……这蠢货!”
卢修斯才发现伊卡洛斯封锁了他的办公室,无论他如何也是无法打开的。
伊卡洛斯的实力,于魔法界都是前几名。
“最好别让我赶过来给你收尸!”
卢修斯看着这扇有些破旧的门,咬牙切齿。
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如果是伊卡洛斯让德拉科给他写信,那么按照他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要撑到自己赶过来的。
是德拉科没有按照伊卡洛斯的要求。
可伊卡洛斯原本的要求是什么呢?
那家伙,不会就没想着让自己现在赶过来吧?
似乎这样才有这道理,卢修斯摩挲着蛇杖的手骤然握紧。
卢修斯有些后悔当时一怒之下把德拉科的信烧了。
他要找德拉科,了解清楚上午究竟出了什么事。
看现在的情况,伊卡洛斯的问题还没有人知道。
卢修斯首先找到斯内普,让他把德拉科叫到办公室。
“为了见你的儿子特意来我这里?”
斯内普还在处理一堆作业,他不停的批下一个又一个的“T”
卢修斯倒很自觉的坐在一边,思?着。
现在再着急忙慌也没用了,那扇门他是不可能打开的,目前唯一一件可以让他暂时心安的事情就是了解清楚伊卡洛斯突然发病的缘由。
“你对今天上午的事有耳闻吗?”
斯内普一愣。
卢修斯无语暗骂自己。
斯内普恐怕出了教室就是办公室,他能了解什么?
“小卡在哪里都会惹事,”卢修斯无奈叹息,“恐怕中午你就知道一切了。”
“他不该来霍格沃茨的。”
斯内普对于卢修斯的遮掩,只是顿了顿手中的笔,随口回复。
“是,他是不该来的。”
卢修斯很赞同这一说法。
毕竟正式工作第一天,就把自己搞成那个鬼样子,也是没谁了。
门外突然传来蛇嘶。
“德拉科到了,去开门。”
命令好友这种事,斯内普很乐意做。
卢修斯并不恼他,刚准备起身,德拉科却率先推开了门。
他一看到父亲,就来不及和教授问好,而是焦急的凑到父亲身边问他。
“父亲,您去看过教父了吗?”
斯内普听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还是保持缄默,装作透明。
“教父他没事吧?”
德拉科看到父亲眼中的严肃,却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焦虑,继续追问。
“德拉科,先告诉我,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
卢修斯的话一问出来,德拉科的心立刻沉到谷底。
教父绝对受伤了,并且很严重。
教父是因为他受伤的。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简要说明了上午的事情。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父亲,德拉科能清楚的感受到这间屋子里缠绕着两股冷气。
“我担心教父出事,不敢等到晚上,下课后就立刻回去写信了。”
“你说,伊卡洛斯原本让你晚上告诉我?”
卢修斯抓到了重点。
“……是。”
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又生气了,硬着头皮回答。
话音落下,德拉科忽然感受到父亲的怒火全部消失了。
“你去医疗翼了吗?”
“没有。”
德拉科老实的回答。
“你释放了一个不符合年龄的咒语竟然没有昏迷?”
这个问题是斯内普问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卢修斯身后。
“教父他……”
卢修斯瞪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顿时闭嘴了。
“小卡的旧疾因为替德拉科挡了那一下攻击被引发了。”
“并且,为了保护德拉科,他又把魔力输送给德拉科补充他的魔力亏损。”
伊卡洛斯有旧疾的事情,斯内普并不知情。
卢修斯最后总结了一下德拉科的话,德拉科有些瑟缩的站在父亲身边。
“他现在在哪儿?”
斯内普问。
“办公室。”
卢修斯答。
“我不会让他死,”卢修斯补充,“我还欠他。”
“他的屋子下了禁制,如果邓布利多来了,那倒是可以打开。”
卢修斯瞟了一眼斯内普:“但是小卡旧疾的事情,绝不能有第七个人知道。”
“小龙,你做的很好,不要为这件事情忧心,”
卢修斯不在看着斯内普点他,他屈膝蹲下来,按着德拉科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
“那是伊卡洛斯自愿的,他就是今天死在办公室,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德拉科嘴唇有些抖,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可以清晰的看到,父亲的眼中只有自己。
“可是,教父说,”德拉科尽量平复自己的颤抖,“是您让他随时保护我的。”
“他骗你的,为了不让你自责。”
卢修斯平静的阐述。
“你只需要认清楚这一点,你不能让他成为你学习呼神护卫的阻碍。”
德拉科胡乱的点了点头,他不想再听父亲这么说了。
“教父已经和我说过了,今年我一定会学会这个咒语的!”
卢修斯又盯了他一会儿,以致德拉科发现他的目光失焦了。
“很好,别担心了,回去吧。”
斯内普并不想看马尔福的父子教育,他又回去批改作业了。
“你看,小卡想的多周到啊。”
卢修斯背对斯内普,轻声说道。
“……那倒是真的。”
斯内普偏头,很认真的说。
“他怎么不肯对自己周到一点儿?”
卢修斯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去他办公室那儿看着,他要是真死了,总有人饶不了我。”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是门被甩上的刺耳声音。
“……”
斯内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一谈到伊卡洛斯的话题,他总是沉默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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