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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音乐馆（五）
原来这家音乐馆除了一楼和地下室以外，还有二楼。
四人找到了前往二楼的楼梯，竟然是在舞台的后台，被红色的帘幕遮挡住了。
墨芷拾级而上，越是往上，越是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二楼的空间不算很大，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馆长办公室，刚才那乒铃乓啷的声响此刻也并没有停歇，正是来自馆长办公室。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此刻正在疯狂地砸东西。
“要进去吗？”冯恩问。
“进。”
不管馆长是不是BOSS，都必须见一见。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墨芷直接伸手一推，随着门往右边转开，他们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房间除了门窗那一面外，三面墙上各有一面显示屏，上面是各种音符、词句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动态曲线，而房间里摆放着各种乐器，但此刻大多横七竖八、破碎凌乱地躺在地上。
一个男子站在中央，手里拿着一块显示屏，狠狠往地上摔去，口中咒骂：“你作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破曲！废物！”
墨芷：哟，熟人啊，这不是不久前从她兜里溜走那位么。
馆长听到门开的动静，一转身，四个人整整齐齐站在门口。
他立刻收敛怒容，整了整衣襟，摆出微笑，温和道：“亲爱的客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馆长一见到外人，便马上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他穿着西装，有一头棕色卷发，下巴有一点胡茬，确实有些忧郁艺术家那味儿。
……如果忽略他浑浊灰白的眼瞳、惨白的皮肤和青紫的口唇的话。
这分明是一具尸体。
刚才一打开门，一股浓重的尸臭味便扑面而来，即使喷了很厚一层香水也掩盖不住，他背对着他们时，后颈有一块明显的紫红色尸斑。
所以说馆长已经死了？
“亲爱的客人，请问你们有事吗？”没有人回答，馆长又问了一遍，依旧面带微笑。
“我们想听听馆长的演奏，只是听钢琴太没意思了。”墨芷不太走心地回答，一听就是随口编的理由。
“我已经很多年不亲自演出了，你们请回吧。”
“好的，打扰了。”墨芷没有纠缠，痛快地离开了。
冯恩挠挠头：“靓女，我们就这么走了？馆长难道不是BOSS吗？”
“我不知道馆长是不是BOSS，但现在还不能动他。”
罗娅：“是因为他没有显出BOSS身份吗？”
之前过个人测试副本的时候，BOSS是随着剧情推进，主动暴露的身份。
墨芷点点头，“之前主持人说过，‘在BOSS没有出现之前试图靠杀死所有NPC的方法来覆盖BOSS的存在，将直接导致对手胜利’。”
“由此可以推测，在没有触发变成BOSS的机制之前，BOSS也只不过是个普通NPC而已，这时候杀死他没用。”
“反而，BOSS在还没有成为BOSS的时候就没了，我们就失去了胜利的条件，会直接导致对手胜利。”
“……你怎么那副表情？”
“靓女，我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
“简而言之，我们还需要继续找线索，推剧情，BOSS才会出现，那时候，才能攻塔。”霍起从冯恩和墨芷中间穿过，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墨芷：“来梳理一下现在的线索吧。”
她把自己在钢琴房的所见和霍起与管家的对话讲述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第一，这家音乐馆有一种诅咒，可以把人变成机器，那些观众是，那架叫阿亦的钢琴也是，而馆长疑似诅咒的源头。”
“根据个人测试副本的经验，整个副本都会受到副本BOSS的影响，从而改变形态。”
比如她的学校副本，那些小怪就是受到章鱼哥的影响，所以形态是各种水产怪物。
“因此，馆长是BOSS的重点怀疑对象，根据刚才的照面和学长从管家那里得到的信息，馆长的人物画像是：音乐天才，曾经拿奖无数、声名赫赫，但极有可能经历过一次惨痛的失败，江郎才尽，因不明原因被杀或者自杀过一次，然后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个人认为，我们需要找出他的过去，他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因为什么？然后才能触发关键剧情，让他现出BOSS真身。”
“精彩的分析，不愧是小芷。”
“靓女，聪明又美丽，说的就是你，要不是你平时冷冰冰的，我都想单膝下跪问你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了。”
墨芷：“……”
“我去地下室看看。”她仿佛没听到，直接走人。
一楼二楼她都去过了，就只有地下室还没去。
对于冯恩的言论，她就当个笑话听听。
不管是男朋友、女朋友还是朋友，那都不是她在乎的。
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想赢。
从她过完个人副本，被迫接受自己突如其来的命运时，她就只有一个目标了：夺得总冠军，不惜一切代价！
霍起拍拍冯恩的肩，微笑着问：“你真想她当你女朋友？”
“还是不了，我更喜欢温柔可人或者热情似火的，这种冷若冰霜又脾气比较大的，不是我招惹得起的。”不知为何，冯恩总觉得他不是很高兴，笑容怪怪的。
“哪里脾气大了，小芷明明很温柔。”霍起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上前几步跟上了已经走远的墨芷。
冯恩留在原地，风中凌乱：“兄弟你年纪轻轻就眼瞎了？”
“眼瞎的是你，我也觉得Luna脾气不大。”罗娅从他旁边经过，轻飘飘补了一句。
冯恩：算了，只有我一个正常人。
墨芷来到地下室，这里的格局和一楼的2号走廊一样，也是狭窄的一条，左右两侧各分布有房间。
罗娅指着左侧第二间房：“我就是在这间房看到了那个幽灵……在煮东西。”
那门现在是关着的，墨芷扭了扭门把手，打不开。
其他房间倒是能打开，里面都是废旧机器人，不知道有多少观众被骗进来，然后成为了其中一员。
最后，她的视线来到了最里面那间房，房门上有个密码锁。
这不摆明了里面藏着秘密吗？
密码锁是双重锁，上面的锁需要输入数字，而下面的锁则需要输入音符。
“下面那个好猜，要么是野区那群怪物哼的那首，要么是钢琴弹的那首。”冯恩道。
罗娅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原来他也不笨啊。
“但问题是，到底是哪首？”
“咔。”不知何时，上面的数字锁已经被霍起打开。
“是最后那格丢失奖杯的获奖日期？”墨芷挑眉。
“Bingo。”
“好好，只差下面密码的了。”
墨芷给冯恩让出位置：“你来。”她虽然能记住那两首歌的旋律，但乐理知识她一窍不通，根本不知道该是哪些音符。
“哎？好吧。”乐理知识他还是会的，当初为了追女朋友没少学。
冯恩想了想，还是决定输入钢琴弹的那首，毕竟那是在核心区听到的曲子，总归是要比野区跟BOSS的关联更大的吧？
他回忆了一下那首曲子的高潮部分，然后输入了几个音符。
无事发生。
“那再试试野区那首……”
他话音未落，走廊两边房间里的机器人纷纷走了出来，睁开了发着红光的眼睛。
“检测到入侵者，执行指令：消灭。”
冯恩：“……”
“咔。”下面的锁也被打开了，还是霍起。
他拉着墨芷进了门，转头道：“冯恩哥，机器人是你引来的，那就麻烦你挡一挡了。”
罗娅对墨芷点点头：“我也留下帮忙。”
两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冯恩的声音隐约从门外传来：“我怎么觉得，他是故意的呢？”
明明早就知道密码，还故意等他试一次，知道是错的也不提醒的那种故意。
“大师兄？”
“咦，不是大师兄，是两个陌生的哥哥姐姐！”房间靠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小女孩。
墨芷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这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的年龄，生得乖巧可爱，只是……
她的脑袋和身体都是正常人类的模样，但四肢全都是金属，已经是半个机器人了。
“哥哥姐姐，你们是来找我玩的吗？”
墨芷：“……”
她可不会哄小孩啊，视线转向在场另一个大人。
“小芷别看我，小女孩就该跟小女孩玩，”霍起挑眉：“我要找找那个东西。”
这里看上去其实是个杂物间，很多废旧的乐器、家电、箱子杂乱无章地堆放在一起，甚至还有很多泛黄发霉的纸散落各处，上面依稀能看到音符修改的痕迹。
是音乐家的手稿。
……谁是小女孩。
墨芷无奈，只好在那女孩面前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你想玩什么？”
女孩从身后的一个箱子里找出几个计算器来，“弹这个！”她用机械手指随手弹了几下，就是一段旋律。
墨芷：“……”欺负她没学过乐理是吧？
“我弹一段，你把我弹得旋律复刻出来，你再谈一段，我也复刻出来，谁先把对方的旋律弹错谁就输啦！”
墨芷刚想说要不还是换个游戏吧，小女孩便欢快地说：“姐姐，你要是赢了的话，我就给你分享一个故事哟！”
故事？会是关于馆长的故事吗？
墨芷立马坐下：“玩！”
“噗。”有人在旁边轻笑。
墨芷没空理他，她的眼神聚焦到小女孩手中的四个计算器上。
她之所以玩这个游戏，并不全是不自量力。
虽然她没学过乐理，但这毕竟不是真的乐器，而只是计算器，她只需要记住小女孩弹的数字和顺序，以及中间停顿的速度，她就可以复刻出小女孩的旋律！
而她对自己的记忆力，有自信。
“那么姐姐，我开始了。”小女孩将手放在计算器上，那一刻，她的眼神倏然变化，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女孩，而更像是一个钢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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