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嘀，小猫卡

　　26

　　期末复习的这半月，伊伦完全是在医疗翼度过的，这期间劳拉，厄尼还有哈利，赫敏他们都会不间断来看她，因此小猫并不孤单。

　　他们聚在一起讨论功课，分享一些学校里有趣的见闻，或者仅仅是一起吃点好吃的。

　　这些时候伊伦都笑着，像以前那个乖乖的，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一样，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可只有哈利看出来她笑容中的寂寥。

　　他知道比赛那天伊伦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很可怕的事，可是女孩子不愿透露，他想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慢慢地，最寒冷的季节过去，打人柳叶片由黄变绿，绣线菊冒出细小花苞，小溪在逐渐热烈的阳光下泛着箔白光泽，春天已然降临。

　　结束繁杂的期末考，哈利决定找机会，好好和伊伦聊聊。

　　晚饭后，他没让罗恩，赫敏跟着，独自一人捧着月见草来到了医疗翼。

　　一进去，便望见床边上那小小的一团。

　　是伊伦。
　　她把自己蜷成一个小球，双手环抱住腿，下巴埋进膝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月亮撒下的那片光辉发呆。

　　哈利在克鲁克山身上见到过这个姿势，这是猫科动物在极度没有安全感时才会有的动作，表示自己正在防御危险，请勿靠近。

　　可他不服气，他不但要靠近，还要紧紧抱住她。

　　提了一口气，哈利缓步走过去。

　　“伊伦，伊伦？”
　　连喊两声，他才把小猫唤醒。

　　伊伦猛地一抬头，看到是哈利，又飞快地把头转过去。

　　是他看错了吗，伊伦好像正在哭。

　　喜欢的女孩子不想让他看到哭泣的模样，但他又想替她擦眼泪，这怎么办？

　　哈利在如何和女孩子相处这方面一窍不通。

　　他伸手给伊伦递了张手帕，没人接只能收走；他踮着脚绕到伊伦旁边，发现她正低头捂脸，一副不太想见人的样子，懊恼地打了一下自己脑袋，悻悻飘了回去。

　　如果此刻有第三人，那么就会看到救世主先生在医疗翼东转转西转转，好像在进行夜间训练。

　　“哈利，你不累吗？”
　　伊伦终于愿意看他，好笑又好气。

　　她琥珀色眼睛还留着泪光，鼻尖红红，那粒缀在眼眶和鼻梁之间的小痣随抽动一晃一晃，像只迷你蝴蝶。

　　凝望她，哈利只觉得血液上涌，心跳砰砰。
　　“不，不累，我就是专门来看你的啊。”

　　傻气十足的回答成功逗笑了伊伦，女孩子轻笑着，拍了拍床边，“那就过来吧，干嘛坐得那么远？”

　　“啊？哦，哦，好的。”
　　他以为自己只能分到一只可怜的冷板凳，没想到伊伦竟然愿意让他那样靠近，哈利心花怒放地跑过去，恨不得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赫敏和罗恩呢？”
　　伊伦问。

　　“他们有点事情，暂时不来了，派我做代表。呵呵。”
　　傻里傻气地笑了两声，发现伊伦眼圈又泛红了，哈利感觉心脏都抽痛了一下。

　　作为一个从出生就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男孩，他的痛苦只会比别人多，不会比别人少。

　　那些过往也告诉他一个道理，有的伤疤必须在还未好透时就立刻揭开，那样反而比藏着掖着愈合地快。

　　是时候了，哈利想。
　　他抿抿唇，把替她擦眼泪的手帕攥在手心，正视她琥珀色的眼睛。

　　“嗯，伊伦，我想和你聊聊天，关于，第二个项目比赛时发生的事，可以吗？”

　　“真巧，”伊伦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哭，而是看向他，目光缱绻柔和，“我刚才就在想，等你来，我要和你一起去找邓布利多，把那天的事全都告诉他。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这件事必须让他知道，这关乎你和所有勇士的安危。”
　　小猫语气是罕有的严肃。

　　哈利又惊又喜：“你说，我？”
　　他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手心的手帕和衣服前袋的月见草顺势同时滑落。

　　先他一步捡起它们，伊伦捧着花儿，冲哈利点点头，“是啊，我专门在等你。”

　　月光透过窗棂撒下一束，光线错落，照见伊伦褪去稚嫩之后愈发成熟的模样。

　　一阵酸涩涌入哈利心中。

　　“好，那我们走吧，伊伊。”

　　替她披上外套，钻进隐身衣，他不动声色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

　　邓布利多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门口雕像甚至连口令都没要，就让出了一条路。
　　伊伦愣了一下。
　　“没关系，”低头耳语，哈利牵着她朝前走，“校长先生，晚上好。”异口同声打招呼，他们缓步进去。

　　石门在背后重重关上，伊伦吓得一震，伴随着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老人戴着尖尖帽子，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

　　“晚上好，哈利，还有伊伦。”邓布利多用他最轻缓的嗓音说，“最近我时常做预知梦，其中就有你们俩来找我的画面，不同的是，”他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刻意在两人重叠的手上停留片刻，“现实你们看上去更加亲密一些。”

　　伊伦想放开，哈利却下意识抓得更紧，对视一眼，两人触电一般迅速收回手，只给对方留下发红的耳尖。

　　“哦，放轻松，这不是重点，”邓布利多挥挥手，伊伦和哈利背后出现两把沙发，待他们落座，老人继续说，“作为一个开明的校长，我从不干涉你们的情感生活，不过我可以给你们点建议，遇到真正的爱情时不要逃避。伊伦，这是我单独给你的。”

　　冲她眨眨眼，老人低头不语，抿了一口热茶。

　　“我知道了，教授。”
　　伊伦不敢看旁边的哈利，尽管他炙热的眼神已经快把她盯出花了。
　　她正正神色，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校长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把勇士争霸赛那天发生的事讲给您。”

　　话音刚落，邓布利多端着烫金花纹茶杯的那只手很明显抖了一下，他眸光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以极快的速度被隐去了。

　　“你刚回到学校，还在哈利怀里时，我就说过，伊伦，你需要休息和遗忘，你的年纪太小，性格也过于善良，这么早被一些东西捆住，我怕你会承受不了。”
　　老人叹了口气，起身摸了摸她的头。

　　“你瘦得太多，眼圈也还泛着红…你和哈利不一样，你还可以选择，选择无忧无虑的那条路。”

　　“我…”
　　伊伦自知理亏，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身旁男孩握了握她的手，久违的温热微干的触感再次给了她力量。
　　“教授，为什么不给伊伦一个机会呢？她本质上既有赫奇帕奇的正直善良，也有格兰芬多的勇敢热情，关键时刻还很聪明，我想她有资格选择另外那条路，那条，和我一起走的路…”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似乎再多透露一个字，自己那藏不住的心思就会发芽，在校长面前开出花。

　　“哈利，谢谢。”
　　伊伦感激地回握他的手，接着起身，走到邓布利多面前。

　　“先生，虽然哈利表扬我的话有所夸大，但我认为他说的很对。”
　　顿了顿，她环顾四周，最后看向那顶曾说过她将大有作为的分院帽，“已经见过黑暗，怎么回到纯粹的光明？我有我选择的权利，我要和哈利一起。”

　　空气凝滞一秒，邓布利多看着少年少女真挚又年轻的面容，既感慨又欣慰。

　　沉默良久，他忽然说出一句足以震掉所有人下巴的话。
　　“你们不是来和我秀甜蜜的吧，在这个没有星星的晚上？”

　　好在很快他又把话题拉回正轨，否则伊伦的脸就快要熟透了。

　　“那么，请开始吧，莱恩小姐。”
　　老人换上以往那种认真严肃的表情，示意他们都坐下来。
　　“那天发生了什么，请原原本本告诉我。”

　　夜晚宁静如水，伊伦清冽的嗓音像汩汩流淌的清泉，流入每一个人的耳畔。

　　她尽量有条理，一字不落地复述那些无法磨灭的记忆。

　　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伊伦只记得邓布利多的神色越来越复杂，听到伏地魔要拿她当药引，威胁伊伦，更是紧张地握紧了手，放在胸前。

　　听完所有，邓布利多留下哈利，叫小精灵来，把伊伦送回了医疗翼。

　　临别时，他照例给了伊伦一颗牛皮糖，“晚安，伊伦。吃下它，今晚睡个好觉。”

　　笑眯眯对她嘱咐，邓布利多转身要走。

　　伊伦将牛皮糖装进口袋，叫住他，“先生，您能保证哈利，和塞德里克的安全吗？我认为既然伏地魔那样看中我，是否我身上有可以帮助他们的东西？如果需要的话，我…”

　　“嘿，嘿，小姑娘，我刚才说了什么？”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瘦削的肩，“你不能救每一个人对吗？那就先保护好自己，现在，回去，吃下它，睡个好觉。”

　　他沉沉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伊伦抿抿唇，咬牙吞下了那颗糖。

　　安睡一夜，醒来时果真比之前精神许多，伊伦叠好被子起床，这才发现她身边多了一张字条，署名是哈利。

　　内容很短，上面写着：
　　「我去比赛了，照顾好自己。」

　　字条最后歪歪扭扭画了一朵动态的月见草，翻动纸张，它会随之摇摆。

　　小心将它装好，伊伦笑着走出医疗翼。

　　**

　　也许是伊伦的提醒引起了邓布利多的重视，最后一场勇士争霸赛，学校只允许六年级及以上的学生到现场观摩，因此包括伊伦在内，其他人不得不呆在休息室里。

　　“塞德里克不会有事吧…没办法给他加油，可真是遗憾。”
　　苏珊和汉娜在不远处抱怨。

　　贾斯廷芬列里塞了一嘴比比怪味豆，一边嚼一边附和。
　　“是啊，听说最后一场比赛危险系数最高，真希望他能顺利。”

　　汉娜递给他一张纸，顺带调了一杯樱桃甜心酒，送到在场每一位女生手上。
　　“说真的，我也一样担心波特，也许他会在必要时帮助塞德一把。”

　　“别闷闷不乐了伊伦，波特和塞德都会没事的。”
　　稍微弯腰，她把高脚杯放在伊伦手上。

　　“也许吧…谢谢你，汉娜。”
　　伊伦接过那杯看上去就很可口的酒，却毫无食欲。

　　哗啦几声，劳拉和厄尼抱着一堆金戈布石走来，挤在伊伦身边。
　　就着她的手抿了口酒，劳拉竖起大拇指赞叹，“真不愧是你，汉娜，这杯酒真好喝，和三把扫帚的味道一模一样！”

　　“好啦伊伊，我们把注意力转移一下，别只顾着担心了，邓布利多在呢，他会保证选手安全的，更何况哈利和塞德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厄尼瞥了眼小姑娘，本不想干预，最后还是坐在她左手边，“喂，”碰了碰伊伦胳膊，“别绷着一张脸了，据我所知，这次比赛邓布利多动用了世界级赛事的安保系统，波特，和赛德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

　　伊伦不忍辜负大家的关心，也不想扫兴，她假装无谓地耸耸肩，“好吧。”

　　时间飞速溜走，不一会儿，七年级的扎卡赖斯.史密斯惊慌失措地撞进门来。

　　“结束了，结束了！一切都完了！”黑皮肤男孩气喘吁吁地歪在沙发上，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比赛结束，塞德里克和哈利波特都回来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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