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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
景隆二年,许府
产房外,许泽焦急地在门外踱来踱去。他听到娇妻痛苦的叫声,心里不由自主的发慌。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有父母坐镇,但他还是不放心。
他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屋中端出,更是想伸长了脖子进去。
忽然,听到一声虚弱婴儿的哭声。许泽就顾不得旁人,急忙冲进产房。看着已经晕过去的婉儿,和旁边的孩子,许泽心中百般滋味。稳婆则向许老太爷和许老太太报喜 ,是个孙子。
许府顿时一片喜气洋洋。
许澜风刚清醒时,周围一片温暖。他看到周围模糊的一片,心中疑惑却也肯定,这里不是末世。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后,许澜风终于明白,他已经死了但是又重生了。重生在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庆幸的是他的异能还在,虽然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好。许澜风的异能是水,不仅可以治疗,也可以攻击。许澜风就在屋子中,每天疏通身体。
赵晴婉本来身体不好,后来又因为生产大失气血,因此身体更是虚弱。而许澜风因为早产,身体也很虚弱。许泽虽有娇儿美妻,但有时也会有所感怀。
许澜风的异能虽然可以用,但是并不可以过度使用。因此,尽管他每天尽力治疗自己和母亲,却依旧改不了母亲日渐消瘦的身体。
他只能祈求上天多赐一些时日。
可惜天不遂人愿。
景隆四年,许泽作为镇北侯前往西北。当时西北胡人凶猛,寒刀霜剑。这一仗打了足足一年。
可是,许府中却是有些清冷。因为比赢了的消息来的更早的是许泽重伤的消息。
赵晴婉拿着信,忍不住流泪。一旁玉雪可爱的许澜风,抱住她问:“母亲,是父亲的消息吗?”
看着白白嫩嫩的儿子像个小大人似的,赵晴婉忍不住笑起来,心中有些开怀“对,你父亲打了胜仗要回来了。”
许澜风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在赵晴婉的怀中。
许澜风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他感到了一些悲哀。
景隆十年,许澜风跪在墓前,心中万分悲切。自从父亲打仗回来后,身体总是生病,母亲忧思父亲,思虑过重。如今更是因为父亲去世,也跟随而去。仿佛这茫茫天地间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许澜风的泪从他瘦削的脸上留下来,一滴滴砸在地上,溅起了一道道小水坑。
许澜风刚要起来,就口吐鲜血,到了下去。众人一片慌乱。
“风儿!”
“少爷”
“快去请郎中”
许澜风浑浑噩噩地想:自己从末世来到大弘,已是万般幸运,其余不可要强求过多。可他依旧不甘心,他用了那么多的异能,都没能挽回父亲母亲。他恨他自己。他恨不能常伴父母身旁,恨他的异能为何如此弱小。可他又知道,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他仿佛看到了父亲母亲,他听到了父亲稳重的声音让他活的开心,他听到了母亲让他好好吃饭,穿好衣服的嘱托。
床上的许澜风,眼泪染湿了周围的枕头。下人们也松了一口气。药终于喂进去了。
在这段时间,镇北侯及其夫人去世。世子也是一个病秧子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有人以为这是意外,有人以为这是一个策划好的阴谋。
在彻底办完丧事之后,许澜风以养病为由出京治病,一年中少有几次回来。
“风儿,你出去养伤可要小心,多带一些人出去,缺什么让人对我说。”许老太太怜惜地摸着许澜风的头,对他一字一句地叮嘱。
许澜风微红着眼眶看向许老太太 ,只是说“祖母要保重身体,等风儿回来。”
说完,没等许老太爷说什么许澜风就登上了马车。许老太太没有等许老太爷。许老太爷只能叹一口气。
许澜风在外,一切皆由他做主。除了学习,闲来无事,他还会经营商铺,提高生活质量。也会时不时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修炼异能。他努力充实自己的生活,不去伤春悲秋。
时间匆匆,十年就过去了。
平山
在郁郁葱葱的林中,许澜风在这修炼,他盘坐在寒潭旁边的大石头上。水汽在四周弥漫,衬得这里仿若人间仙境。他在这这其中就像是遗世独立的昙花,神秘清雅。他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只用了一根木簪。许澜风缓缓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的异能经过十几年的修炼,已经恢复很多,这里是他找到修炼的福天洞地,他能感觉到这是他恢复的极限了。
一抹清瘦的身影从竹林中走过。
许澜风一身粗布麻衣正在林中寻找山味,他肌肤如玉,修长的手在他一路走走停停,看着几乎要被蘑菇竹笋满的筐子,他决定回村。
看着这青翠的烟雨朦胧,许澜风心中更是一片舒和。
他走向山脚下的袅袅炊烟。因为接近傍晚,所以一路上许澜风并没有碰到很多人。即便是碰到了也是打一声招呼就匆匆回家吃饭。
还没走到门前,一只白色的毛茸茸就跑来了。在许澜风的身边打转。
“阿木”许澜风笑着说。
阿木是前几个月捡到的一只白化的小狼,捡到它的时候阿木几乎要死了,多亏了许澜风的治疗它才能活下来。
许澜风走进了门,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红书。
时间过得真快啊,许澜风心想。
“又该回去了吗?”
红书放下手中的活,听到了自家少爷的话。
“是的,少爷刚从山上下来吧。把这些交给奴,您先去换一身衣服吧。”说罢,红书便接过了许澜风的筐子走进了厨房。
许澜风转身走到了屋中,换上了一袭青衫。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蘑菇炒肉和蘑菇竹笋豆腐。
许澜风笑着夸道:
“红书的厨艺又精进了,这次不会需要郎中了吧。”
红书看着自家少爷戏谑的目光,忍不住红了个脸。
看着人这个样子,许澜风让人赶紧坐下一起吃饭,怕红书会再这样抠出一座院子。
红书原本的厨艺不太好,后来有一次和许澜风一起外出。红书自告奋勇地做了一顿饭。
许澜风吃的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和周围人吃了他的饭找了一次郎中之后,红书就下定决心苦练厨艺。
现在终于是出师了。
一阵碗筷碰撞过后,许澜风带着阿木去了里屋。
点燃油灯,看着古籍,享受着这即将要过去的清闲日子。
怀中的小狼在的胸前拱来拱去,让许澜风看不成书,气的许澜风把书放下。
用两只手把它托起,刚想收拾一下狼崽子的许澜风看到它水灵灵的眼睛。
他的气就一泻千里。
最后,也就只能抵着头骂上一句“狡猾的狼崽子。”
“少爷,沐浴的水好了。”
红书敲着门说。
等出了门,许澜风把阿木交给红书。
“一会儿,你把它洗洗,省的到时候没地方洗。”
“好的,少爷。”
红书抱着怀中毛茸茸小心翼翼地说。
看着红书兴奋的眼睛,许澜风暗自想可真是个孩子。
墨色的长发自颈间蜿蜒到光滑细腻的背部,直至没入水中。
一阵阵水声响起,窗外的月光弥漫在窗前。
许澜风起身披上衣裳,走向窗前,望着夜空中皎洁的圆月,一抹愁绪在其眉间。
红书抱着阿木,看着这马上就要乘风而去的月下仙。
忍不住劝道:“少爷可是思念家人了。明日我们便可回去,少爷可要顾及身体。不然到时候红书回去定要少不了一顿骂。”
“……行了,我知道了。”
许澜风抬脚走到了卧房,红书紧随而去,拿起干燥的布帛帮许澜风绞干头发。
许澜风逗着怀中的狼崽子,倒是颇为羡慕现在的它。
翌日清晨。
许澜风让红书把昨天剩下的山味和一些不易放置的东西送给了邻里乡里。
许澜风则是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
看着整洁的屋子,许澜风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来了。
看着走来的村长,“许公子,你这是要走了啊。”
“是啊,木村长。我这房子就拜托您了,但也不用精心照顾。”
木村长听了一惊“许公子不必担忧,您帮我们村子良多,一座院子我们还是可以帮您照顾的。”
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马车。
“我该走了,希望乡亲们能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我也祝许公子前程似锦,青云万里。”
许澜风接过这些话,劝村长回去,登上马车。
马车中,红书感到了一丝沉重。
但看到了许澜风在假寐也就没再说话。
哒哒、哒哒
随着马车的声音,也渐渐浅眠过去。
“少爷,咱们到了。”
红书把许澜风扶下了马车。
按照习惯,每年回京过年前都会把账查一遍。今年也不例外。
赵府
“今年的账单我看了,和往年相差无几只是这味香居与往年相差有点多啊。”
拿着账本说道。
“回少主,是小人看管不利,让宝藏祸心的贼人误入后厨偷学了菜谱,以至于让仙客来低价售卖。请少主责罚。”
许澜风沉思“菜谱被人学去是迟早的事,虽然菜谱一样,味道却难以一样,这过了一段时间就会稳定。我们可以再研究一些菜谱,等明年四月我会遣人运来一些新的食材。”
“这次虽然有损失,但损失不大,看得出来王掌柜很用心了,小惩大诫,今年的年终奖没了。”
“是,谢谢少主”王掌柜如获大释。
等许澜风走后,王掌柜深深呼出一口气。
“不错啊,老王。”
“王掌柜可真是有魄力。”
周围的夸奖声此起彼伏,王掌柜却没有丝毫开心。
“我看你们这是都在看我笑话吧,刚才少主在的时候怎么一言不发。”王掌柜黑着脸回话。
“这……”
“你看少主那气势,谁敢回话啊。”
“就是就是”
一旬后,许府大门。
红书前去扣门,小厮一看到是红书,连忙说“是五少爷回来了啊。”
小厮打开大门并让一人回去给老爷报喜。
许澜风下车,每回坐马车都感觉自己身子骨都要酥了。
府中小厮将许澜风的行李都搬了下来。红书帮忙指挥。
进府后,红琴连忙走近。想要接过许澜风怀中的狼崽。
似是因为刚到陌生环境,小狼崽有些害怕并不愿意过去。
许澜风连忙安抚,终于在走进听雨轩后解放了双手。
绿画将许澜风迎了过去“少爷,水已备好。”
一番梳洗过后,一袭银朱色印着祥云暗纹的长袍,腰间系着群青色的绸带。
因为未及冠,所以许澜风的头发只是用羊脂玉簪束了起来。
红琴更是在他的头发上编了许多小金叶子,风一吹,似乎还有响声。
如此,许澜风才去向二老那里请安。
许澜风走到了正厅。
许澜风恭敬的行礼:“祖父,祖母。”
“风儿,在外受苦了。祖母看着你都瘦了,好不容易回来,一定要好好补补。”
许老太太苍白瘦削的孙儿,眼里泛起心疼。许澜风见此,就抱住了许老太太并安慰“您只是太久没见心疼孙儿了,跟在我身边的人都说孙儿长的更高更结实了呢!”
许老太爷看着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孙子。感叹时光易逝,小时候的糯米团子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好了,如此大的人了,还要在你祖母怀里撒娇卖痴。”许老太爷拍了拍许澜风的肩膀。
屋中笑语晏晏,屋外传来了一阵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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