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熙

作者: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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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稚子入学(1)



      魔界,黑霜宫。

      几次蓄意掳走欢颜未得,现下那个体内宿有虚耗妖灵的少女,又被风云卿收□□徒时时看护在身边,雪姬纵有一身百万年修得的魔功,一时之间却也无从下手。

      闲来无事,雪姬正率领着几位魔族政权中枢的肱骨之辈,在黑霜宫外漆黑如墨的睚眦壁上,演练她上次闭关时最新习得的魔功。

      只见,黑霜宫外睚眦壁四周低陷的恶谷之内,充满了瘴戾邪气,氤氲着黑雾的洼谷内,参差耸立着一座座高矮不齐的黑峰,因为宫殿四周俱是寒冷阴邪之气,那些黑峰上面无一不挂着雪白的冰霜。

      站在睚眦壁上望去:有的黑峰,因为寒冷阴邪之气较盛,已经被沾染得通体雪白,若是外族平凡肖小之辈不识珠目者瞧见,难免会误以为,那些只是一座座再普通不过的雪山;而有的黑峰,沾染寒冷阴邪之气较薄,只是在崖壁上面零星地挂着白色,半露黑石半染白霜,更显得阴诡怵悚。

      眸中聚满了魅惑狠戾之色的女人,张开纤长如钩的五指,握住手臂上系挂着的腕一样粗细的黑蟒鞭,用力向睚眦壁下最高最白的山峰挥去——那聚集满瘴戾邪气的黑峰瞬间崩塌碎裂,炸开成无数片细小冰晶。

      这些冰晶之中,无一不聚满了雪姬魔功施以的法力,若是被一些修为尚浅的小神地仙者碰到,即刻之间就会飞灰湮灭。

      围观的一众魔族首领们,无一不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些睚眦壁下的黑峰,可都是氤氲在他们魔族千百年的瘴戾邪气所化,是保护无光城和黑霜宫不受侵扰的天然屏障,也是可以让魔族的中枢首领们更好地聚集阴戾邪气修炼魔功的镇殿神峰。历代魔君,想尽办法巩固这些黑峰都还来不及,恨不能从中多多地采纳瘴戾邪气,更无一人会舍得耗费深厚的魔功将它们击碎。

      眼看着集满瘴戾邪气的雪白黑峰,转眼之间化为聚盛了雪姬魔功的细小冰晶,诸位魔族的首领们,一边惊叹他们的女君法力精进神速,一边为这消散的镇殿神峰感到惋惜。

      “城主,这……恐有不妥……”雪姬手下最得力的左尊使,名叫擎宇,率先忍不住开口劝诫,他很怕雪姬再要下手震碎几座神峰,届时受影响的不只是黑霜宫,整个无光城中的瘴戾邪气恐怕都会减弱几分。

      脸上五官尽露妖艳媚惑之意的雪姬,得意地并不理睬擎宇所谏,但见她解下小臂上的黑蟒鞭,直接将其抛到擎宇的怀中作为回应;随即在手掌间蓄满了魔力,再次张开五指,覆拢乾坤。

      诸位魔族首领们只见,刚刚那些由雪白黑峰炸裂分散开的细小冰晶,在雪姬的操控之下,竟然逐渐聚集慢慢地又融合到一处;随后,他们凭借自己周身修为不浅的魔功,都可以感受得到,刚刚神锋被击碎时消散的瘴戾邪气,也在慢慢地重新聚集归于一处;最后,诸位中枢首领们只见,刚刚被雪姬黑蟒鞭一挥击碎的镇殿神峰,竟然完好无损地重新屹立在睚眦壁四周低陷的恶谷之内,竟如同一个冰晶也没有少过一般。

      黑霜宫外的各位魔族首领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大肆赞扬他们的女君:“恭喜城主,此次闭关功力进步神速!”

      擎宇双手捧着雪姬刚刚抛将过来的黑蟒鞭,样貌妖冶,神色阴诡。在完全目睹了那座镇殿神峰重新聚集的整个过程之后,他不由得在心中震惊:雪姬此次闭关,魔功确实进步神速,竟然练成了困扰她几百年的“血裂归魂掌”,这太让人不可置信!

      这血裂归魂掌,是历代魔君必修的上乘功法。整个魔界,除非最高统治者,其它族人皆不得修炼。

      此前,由于雪姬一统魔界、带领族人强大的欲望不够强烈,杀戮讨伐的意念不够坚定,导致像血裂归魂掌这样杀气阴戾的魔功,她一直无法修习练成。如今,雪姬既已练成了这血裂归魂掌,便不难探知,她的内心生起了杀戮屠靡之意,称王一统的决心已经不容许任何人忤逆。

      擎宇害怕在雪姬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连忙再次逢迎赞誉:“恭喜魔君,练成了此等上乘魔功!血裂归魂掌既成,我魔族强大指日可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雪姬狂笑不语,心中暗自思忖,“风云卿,你给我等着!强大魔族,只不过才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

      浮云山,七彩祥云的笼罩之下,青山魏巍,涧流潺潺,林麓幽深,华英秀奇,鸾鸟双飞,瑞兽闲卧,万籁俱安,充满生机。

      这些时日,欢颜对朝露殿的整体环境已经完全熟悉。虽不敢说,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最起码,她在贪玩乱窜的时候,不会再进错屋子。

      几天劳逸结合、有学有闲的日子过下来之后,风云卿苦心安排的课程终于讲完;他大方地给了欢颜几天假日,让她好好消化,那些她曾认为比神话还神的“六界历史”。

      欢颜得了空闲,忙不迭地就去找红翎儿和绿翎儿一起玩耍,她整日里神清气爽、心花怒放,玩得不亦乐乎。她知道,自从来到了浮云山之后,她心里对师父的崇拜之情与日俱增;她觉得,就在这一天天的相处当中,自己越来越信任、喜欢师父了,甚至更加离不开师父了。

      等一下,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欢颜被自己的想法突然逗乐了,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担忧,甚至担忧得根本没有缘由。

      自从欢颜知道了,她的师父是六界天尊,是这四海八荒中最最厉害的生灵共主;她就觉得,自己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她实在是撞了大运,才能拜得这么好的师父!

      既然是好不容易认下的,又怎么会轻易离开?这么好的师父,谁又舍得离开?欢颜觉得,她总能从师父那里得到,如兄长、如父亲一般的疼爱和温暖。也或许,这种飘飘然的幸福感,于她来说,得到的确实不易;所以,她才会凭空生出,这些许莫名的担忧吧。

      如此这般,欢颜又闲过了三五日逍遥庸散、无所事事的日子之后,风云卿觉得,是时候该让她去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浮云山弟子了。他决定,让欢颜跟着山中的新晋弟子们一起去上公共课,至少学习一些浅显的入门知识理论,要为今后修习仙术打下夯实的基础才好。

      心思及此,风云卿用传声术将欢颜召唤到了书房。

      他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手中点墨丹青的画笔并未停下,只是柔声吩咐道:“明日卯时过半,你到浮云山下,去跟其他的新晋弟子们一同上公共课吧,总该学些入门的基本知识了。”

      欢颜听得出,师父的语气虽然柔和,却是不容她辩驳。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之中,欢颜早就发现:她的师父,越是用这种柔和的语气吩咐事情,所言之事,就越是不容得她置疑半句。

      “是,师父!弟子遵命。只是……”

      自从在溯回小镇收欢颜为徒至今,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风云卿也发现了欢颜的一个特点:她因为畏惧自己的威严,不论自己吩咐给这个孩子什么事情,她的第一反应都会先应承下来;可是,但凡她略有迟疑,犹豫着在应承话的后面,再跟上一句“只是……”;那就说明,自己吩咐的事情,她并不想去做,或者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一时之间难以做到。

      风云卿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却并没有抬头去看欢颜,他在等着她下面的话。这有助于,让他更能清楚地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是……欢颜不会法术,没有办法自己下到山顶去上学,放了学更没有办法自己回到朝露殿。嗯……对,就是这样!”

      其实欢颜是想说,她大字不识一个;其实欢颜是想告诉师父,她很不想去上课;其实……;但是,这样的理由她怎么说得出口?而且,无论她心里有多少理由,面对师父,她都没有胆子直接拒绝。

      于是,欢颜就找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搪塞:我不会法术,既下不了山,也上不了山;师父您老人家贵为六界天尊,总不能日日亲力亲为,按时按点儿地去接自己的徒弟上下学吧?呵,我真是聪明!

      就在欢颜认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拒绝去山下上课,正得意的时候。风云卿的嘴角,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一丝坏笑:这小孩儿,真了不得!才不过几天的功夫,竟然学会跟自己抖机灵了。

      风云卿放下画笔,端正了神色,对着欢颜依旧声线柔和地说道:“无妨!每日卯时初刻,例行的晨起请安之后,用过早饭,为师亲自送你去学堂便是。散学之后,为师自会派红翎儿和绿翎儿到山下去接你;虽然两只鹦鹉的法术不高,但是吞云造雾接你回来这样的小事,它们两个还是可以胜任。你看如何?”

      “这……有劳师父!弟子叩谢!”欢颜万万没想到,师父竟然真的要送她去上学,还专门派遣红翎儿和绿翎儿接她放学,她再也没有逃避搪塞的理由,只得乖乖地答应下来。

      欢颜自小从来没有上过学堂。到了浮云山这样的仙境,人杰物灵,她明显要比这山中资质最差的弟子,还差上一大截儿,师父却要求她去上学堂……少女一颗充满未知的心难免不安,上下忐忑,辗转难眠。

      浮云山新晋弟子的公共课,都是由八大宿老按科目轮换教授。

      浮云山的八大宿老,就像是行走的百科全书,他们不光精通八大宗系的法术道论,而且能够辨识世间万物,熟详上古野史,能勘天文地理,通晓六界之事。

      在床上辗转反侧,纠结忐忑了一夜之后,欢颜不得不遵从师命。在风云卿的引领之下,她满心陌生地进到浮云山半腰上的公共学堂,去跟其他新晋弟子们一起学习。

      这一日,刚好是药理公共课新开科目,由长宿老负责。

      平素里,长宿老便是刚直缜密的性格,不苟言笑,更是容不得弟子们出一点差错。除去长宿老本身擅长“药性药理”这个因素之外,这样一门关乎人命生死的课程,必须严谨治学,由长宿老教授再适合不过。

      长宗宿老恭敬地对风云卿行过礼后,将欢颜安排在了学室正中央一排的座椅上,位列首席。欢颜是浮云山掌门的入室之徒,不论是地位还是辈分都要高于其他弟子,坐在首位也是理所应当。

      风云卿不欲打扰长宿老上课,更不想让这些新晋弟子们惴惴不安,他并没有进到学室之内,只是在走廊上远远地看到欢颜落座之后,就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了。

      回到朝露殿,风云卿坐下来难免自嘲:他感觉,自己竟然就像平凡人家的兄长或是父亲,第一次送孩子去上幼儿园一样操心劳神,哪里还有半点儿六界天尊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

      学堂之内,崭新的药理课本握在众位弟子的手上分外整齐,满室的新晋弟子们无一不是精神抖擞、专心致志,生怕一个不小心给长宗宿老留下不好的印象,拉低了自己课业成绩的分数。

      长宗宿老一边讲课,一边目光犀利地视察周遭,他对新晋弟子们认真严谨的学习态度,似乎很是满意。

      就在长宿老将要沉浸在这满堂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学习氛围当中,越讲越来劲儿,越讲越有激情,甚至是怡然陶醉的时候;他眼下一瞥,突然之间却瞧见,欢颜的课本是倒着拿的。

      长宿老不知道,也根本没有想到,欢颜竟然大字不识一个,当即在心中恼火:她身为掌门首徒,竟然如此恃宠而骄,第一天上课就这样溜号儿走神儿!如此放肆,简直是狂悖不羁!

      从来没有进过学堂的欢颜,混坐在这些资质非凡的新晋弟子当中,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生疏和拘谨,竟无暇察觉到长宿老心中孳生的愠怒。

      长宿老满以为,是欢颜不认真读书、思想溜号,才把课本拿倒了。

      于是,他板着一张连五官长相都必须严守纪律的脸,漠然提醒道:“我们浮云山向来课堂纪律严明,大家虽然成绩排名有先后上下之分;但是,每一位弟子的学习态度都很端正、很认真,值得表扬!请新来的同学也要虚心学习这种治学态度,不要连课本拿倒了都不自知;可见,心思怕是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既无心思求学,又何必来这里装模作样?”

      长宿老平日里一板一眼地循规蹈矩惯了,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本也无可厚非;但是,一个人若是严肃正板得过了头,说起话来,就难免会有些尖酸刻薄。

      欢颜虽然不识字,但是头脑还是冰雪聪明的。长宿老那句“新来的同学”是在暗指于她,她听得出来。

      少女看了看,小心握在手中“直直杵立”在桌面上,颇有些尴尬的课本;又用眼神余光四下打量了一番,顿时她也跟自己手中的课本一样,陷入了莫名尴尬的境地。

      欢颜懵怔地发现:坐在相隔她不远左右旁桌的两位学长,竟也是如她一样“竖”立着手中的课本,只不过他们的姿势看上去更“优雅端正”了一些,他们手中的课本被展得平平的,与桌面严谨地形成六十度角,刚好承接住他们炯炯有神的目光,最大程度地方便了阅读……其它的,好像也并无甚区别。

      但听长宿老那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责备她把“课本拿倒了”;可是,该怎么拿才算是“正”呢?

      一时之间,欢颜真的看不出,两位学长手里拿着的课本,哪头是朝上,哪头是朝下,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完全模仿。她暗叹,这座位之间的过道是不是隔得太远了?竟然让她看不清楚他们课本上的内容!

      欢颜浅浅地出了一口气:她虽然不识字,可是若能看清楚两位学长书页上面的“画符”,也可以将手中的课本模仿着倒换一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懵愣地呆坐在位置上,尴尬死了。

      没有给少女太多反应的时间。长宿老神情严肃地徜徉在两排书桌的过道上,眼睛时不时地瞥看向欢颜,心想:这姑娘竟然在他郑重“提醒”之后,依旧毫无动作,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敬畏之意,可见是把他的话当做耳边风了。

      这许多年来,浮云山的弟子们,从来没有一个胆敢如此藐视他说的话,胆敢如此藐视课堂规矩和纪律。长宿老在弟子们面前也从未如此失仪,他骨子里时时刻刻维护着的纪律和威严,容不得这些新晋弟子们有半点儿侵犯。

      他方才隐忍在心中的那一丝愠怒,此刻已经完全升腾为难以压抑的愤慨;刚刚欢颜的“毫无动作”,也已经被他解读成为一种藐视和公然挑衅。

      长宿老满腔怒火地驻足在欢颜的课桌前,一双刻板的眼睛紧紧地盯住她,不留丝毫情面地直接斥责:“即使是掌门弟子,也断没有上课倒拿着书本的权力,还请同学端正学习态度,认真听讲,遵守课堂纪律!”

      这下可坏了!长宿老的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在指责欢颜,而且还特别明确地下了命令,要她“遵守课堂纪律”。顿时,欢颜原本粉嫩的脸颊被羞得通红。

      她从没上过学,以前在顾家村中有超过半数的孩子都没上过学。

      当时家中经济困难,一个女娃娃就算没上过学也没什么要紧,更不会耽误将来被卖身嫁人;顾大柱自然不愿意在她读书的这件事情上,多花半个铜子儿。想到这里,欢颜突然有些羡慕顾玉蓉,在她独坐家门前无数个百无聊赖的晨光里,顾玉蓉都可以背着书包到村头的乡塾中去学习……

      长宿老看着欢颜,心不在焉地走神,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放肆,这难免让他怒火中烧。长宿老颇有几分愤怒,狠狠地敲了敲欢颜书本后方剩余的大片桌面,以示威严。

      欢颜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在长宿老的眼皮子底下神游物外,追悔莫及。她心中忐忑如有小鹿在跳,她压根不敢去看长宿老刻板愤怒的神情,急中生智:反正这书本只有两端,这边如果是倒着的,那么转过来拿,应该就是正确的了。

      想到此处,欢颜暗喜自己的小聪明,把手里的书本慢慢地倒转过来,

      长宿老看着欢颜终于有所“改进”,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怒气暂时压下,狠狠地咳嗽了一声,准备继续上课。

      只是,长宿老的这声咳嗽被欢颜完全误解了。她本来就是壮着胆子将书翻转过来,心下并不确定,这样拿着是不是正确的;长宿老这一声咳嗽,她就因为不自信,又慌乱地把课本颠倒回“原来倒立”的方向。

      这下更引起了长宿老的误会,他以为欢颜就是在诚心地跟他对着干,是对他的公然挑衅。

      看着长宿老已经愤怒到快要吃人的眼神,欢颜有些意识到,她已经彻彻底底地将这位老者惹怒了,此刻她必须要做出一些实质性的反应,动作要足够乖顺,才能讨他原谅。心下想到这里,欢颜立刻在脸上挂满了十分讨好的笑意,慢吞吞地试探着,将拿在手中的课本一点一点地又颠倒了一百八十度……

      如此几番折腾,少女反复地调转课本的方向。

      此时的欢颜已经彻底懵圈了,她也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刚刚拿着的方向,哪个是“正”,哪个是“倒”。她更不知道,究竟哪种拿书的方法才是正确的……

      于是,时间就在长宿老的“咳嗽提醒”,欢颜不断地将书本颠来倒去,“正正倒到”中度过。

      再几番折腾下来,长宿老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他认定了欢颜就是在故意气自己,故意藐视课堂纪律,藐视他所教授的知识;他不欲再理睬这个“身份特殊”的新晋门徒,狠狠地一甩袖袍,从她身边走开了。

      长宿老强压着怒火,重新徜徉在一排排书桌间隔的过道上。他心里想着对策:要如何才能震慑住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

      长宿老以为:欢颜只是把民间“顽劣”的恶习带到了浮云山,这一系列的“搞怪”动作,都是她调皮的恶作剧。为了防止她带坏浮云山新晋弟子们的学习风气,他决定,不再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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