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

　　姜以薇提前安排好工作，24号下午四点登上了飞机。她没有告诉何云安，说了就不惊喜了。
　　吴山是全国最大的拍摄基地，每年有一半的影视作品是从这里出的。明星和游客在这里都是常态，当然狗仔也是最多的。
　　为了不给何云安造成困扰，她下了飞机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口罩围巾，通通安排上，满怀期待赶到拍摄基地。只给负责人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让他保密，让她进了剧组。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姜以薇躲在拐角，看到正在场下对戏的何云安。古装戏，他一身淡蓝色长袍，束着发髻，像是名门的翩翩公子哥。
　　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真好看！
　　冬天的晚上也是真的冷，一股寒风吹过，姜以薇瑟瑟发抖。冷风中冻了一个小时，她看到何云安结束了拍摄。
　　见他换了衣服出来，她拿出手机正要给他发信息。
　　“云安，一起走。”
　　姜以薇看着声音的主人，明媚。她也在这个剧组？
　　“你也拍完了吗？”何云安脸上少了平时的清冷，柔和了很多。
　　“嗯。今天平安夜，一起吃饭吧。去年你就没空陪我。”明媚娇嗔的看着他，言语中有一丝委屈。
　　何云安揉揉她的头发，满眼带笑，“给你买了礼物，先回去拿给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姜以薇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任由他们从自己身边经过。手机上还未发送出去的信息还躺在那里。你看前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所以很早前，你就和明媚在一起了，只是我没有查出来，还真是瞒的密不透风。他看到自己，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在她面前那么温柔。他对她的关心，他和她聊天，也不过当她是普通朋友。
　　姜以薇的心在想明白这些事之后，冰冷刺骨，好痛。
　　何易烊坐在席上，眼神到处张望。“她怎么没来？你家老爷子没邀请她？”
　　周岩不用猜都知道他在说谁？“邀请函发出去了，姜若素下午就把礼物送去了我家，说是姜总晚上有事抽不开身，只能送上大礼。”
　　“年底了，除了公司总结和年会，还能有什么忙的？姜家的股东今天也来了几个，说明她就不是忙这些。”宋倾略有深意看着他。
　　周岩恍然大悟，“对啊，今天平安夜！她不会约会去了吧？”
　　何易烊脸色立马冰冷，拿出手机。“给我查查姜以薇在哪里。”
　　姜以薇回到云水湾，已经是半夜两点半。吴山到京都的飞机就要四个小时，她今天一天可笑的来回飞了八个小时，只为了见证别人的爱情。
　　何易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去哪儿了？周爷爷的寿宴都没参加，电话也关机了。”
　　姜以薇今天没心情和他互怼，强撑着挤出一个微笑，“去外地出了个差，坐飞机手机关机，忘了开了。”
　　“吃东西了吗？”何易烊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转移了话题。
　　“我不饿，先进去了。明天早上何氏见。”
　　“姜以薇！我…”何易烊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却发现自己不敢。
　　姜以薇，我喜欢你…
　　姜以薇到家打开手机，看到了何易烊给她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上次谈合作，她就给他拉了出来。微信里也有几十条信息，都是祝她圣诞节快乐，何云安12点也给她发了信息，她扯了扯嘴角，取消了置顶。一条条过滤了微信，最后才点开爸妈和哥哥还有魏晗、谢宇航给她发的信息还有转账。
　　至少自己还有爱着的人，为了一个男人丢了魂似的，像什么？姜以薇关上手机，关上灯，强迫自己入睡。
　　何易烊直到她关灯，才回去。床头上放着一堆何云安的调查资料，平板上重复播放着《甜宠》。
　　**
　　姜以薇的生活如果没有何云安，简单到如水的乏味。一大早起床，晨跑，吃早餐，化上精致的妆容，去公司。
　　“跟何氏的新合同准备好了吗？”姜以薇到了办公室，就把姜若素叫了进来。
　　“准备好了，确认了很多遍，没有任何缺失。”
　　“今天这仗不好打，你介绍完PPT，剩下所有问题我来回答。”何易烊纨绔表象下的精明她比谁都了解，今天他选择亲自来谈合作，那自然会尽全力压低姜氏的利润，姜若素不是他的对手。
　　“何少真这么厉害吗？”
　　“今天你就知道了。”姜以薇又检查了一遍合同，带着她出了姜氏。
　　到了何氏总公司，会议室里坐的人比她想的少很多…只有何易烊一个人。
　　“何总，您好。”既然是来谈工作的，姜以薇自然是该有的礼貌都会有。
　　何易烊从她脸上扫了一圈，妆化的比平时浓了点。她怕冷，穿的都多些。“坐吧。”
　　“贵公司上次送来的合同，我们做过调研，不好意思，何总，如果按照您给的资料和合同，我们无法接受。所以，今天带来了我们做的调研资料和合同，您可以听一听。素素，你来。”
　　姜若素点头，打开电脑，投屏，开始讲解。“这一份是我们花了一周时间做的所有调研。三天前建材成本开始提高，我们收购的价格也比以往高出了百分之五，您可以看一下对比资料。何氏这次需要的建材数量和质量，都比其他小区要高。所以姜氏的建材成本，比我们刚开始预算的要高出几千万。如果按照您的合同，那我们的利润空间几乎很低，只有百分之一。我们给出的新合同，经过大量计算和对比，只需要您让出百分之一的利润，姜氏到时候也会配合贵公司做宣传，对您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建材的成本，是你们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我们。况且，现在还没有动工，建材是否会降价，都存在不确定性。百分之一的利润，也有两个亿，贵公司未免狮子大开口了吧？”
　　姜若素想要说什么，姜以薇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不管建材降价与否，何氏让出百分之一的利润都不亏。楼盘就算建好，短期内能否全部售出，是未知数。当然，我相信何总的能力。但是有姜氏配合贵公司宣传，至少不会长期代销。而且您挑选的地方，姜氏也有规划在附近建造百货大楼和医院的想法。这对何氏后期推出楼盘，只有增益，房价可以上涨，弥补到您让出的利润损失。”
　　何易烊轻笑，“姜总，不管贵公司是否建造百货大楼或者是医院，似乎对你都不亏。你借着何氏的楼盘销售，增加的也是你的收益。而且这部分，也没有纳入合同，我怎么知道你是否只是随便说说呢？”
　　“这样，合同再加一条，楼盘建成后销售超过百分之50，我们会立马履行承诺。如何？”
　　“要是没有超过百分之50呢？那我们不是平白无故让出了利润。”
　　“何总，你的选址是政府规划的三年后推出的新的商业住宅区，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所以，就算不是姜氏，也有人挤破头想要在那边分杯羹，不是吗？”
　　“姜氏的百货和医院，不是其他公司可以比拟的。只要我们放出消息，只会直接拉高小区的档次，增加民众信服度。”
　　“但是民安上个月刚出了医闹事件，不是吗？”
　　“难道何总不上网吗？这一个月民安的风评比以前还要高。”
　　两个人你来我往，剑拔弩张，姜若素在旁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建材百分之80都交给你们，我们还要让出百分之一的利润，之后姜氏还有医院和百货的增益，好处都让姜总占了吧？我这有新的想法，姜总要不要听一听？”
　　“你说。”
　　“利润我让，但是后期的医院和百货大楼，我希望推出的是何氏和姜氏共同创立的新品牌，而我，也只要百分之一的利润，如何？”
　　“你才是狮子大开口吧，何易烊！先不说你要的利润是长期的，我们也不需要和别人共同创立，你这是想把手伸到姜家来吗？”
　　“姜氏百货创立了七十多年，大家对它的印象已经固定化了，陈旧老套，虽然这几年你一直在改革，但是似乎效果不大，时间久了也只会淘汰在历史的长河里。现在是新时代，以何姜两家的影响力共同推出新的品牌，似乎更有优势。”
　　“呵，那姜氏完全可以自己创立新的品牌，并不需要和你合作。”
　　“后期附近的娱乐场所，我也会以两家合作推出新品牌，如何？让利一样。”
　　姜以薇听了这话，愣了神，下意识问道，“你图什么，何易烊？”
　　何氏起家是房产和黄金，后面增加了娱乐场所和餐饮，这四大块是他们的立根之本就像姜氏一样。
　　争论到最后这个结果，不管怎么来说，还是何易烊吃亏，姜以薇看不透他。
　　“这就不用和姜总交代了。你可以回去和董事会商议，我们改天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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