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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故人稀
第二十章月明故人稀
马文才找到杏林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铺子大门紧闭,门上面贴着一张“东主有事”的红纸,宣告着目前的情况。
没有人吗?他去了哪里?
马文才转头看见街边的茶水摊,便走了过去打探一番。
你来找葛大夫看病?”茶水摊的摊主是个老人家,见马文才穿的体面,连忙招呼道。
“算是吧。”马文才点了点头,“这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药铺,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来过这里。
“这可说不准了,昨天夜里来了一群官兵,凶神恶煞的。第二天,葛大夫就带着伙计走了。”摊主摇摇头,“也不知道葛大夫是怎么得罪官府了,他可是个好大夫啊,说什么匪徒,都是官府的敲诈钱财的借口……”
“走了?”马文才心中一愣,怎么会这么巧?他一来找,人就走了。
老摊主看着马文才,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但是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走了,葛大夫驾着两辆马车,估计是把家当都带走了,不会回来了。”老摊主想到葛大夫连受伤的病人都带走了,愈发肯定了对方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多谢,我知道了。”马文才快步起身,留下一颗银裸子,离开了茶摊。
“诶呀,多了,多了……”老摊主连忙追着叫道,但是马文才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老摊主猛然一想,顿时想了起来,刚才的公子不是前几日都进出杏林铺的那位公子吗?他怎么没和葛大夫一起走啊?
马文才回到家中,立刻找出了杭城一带的地图。
刘石说,小江那日坠楼受了伤,被人带走。既然受伤,必然需要医治。小江既然与葛大夫交好,这最好的医治大夫自然是葛大夫。按照那个茶摊摊主的说法,葛大夫是今日早晨才走的。他带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肯定是带着小江。
受伤的人本不宜移动,但是葛大夫却第二日就带着小江离开了杭城,这说明在这杭城里,有比小江的伤更致命的东西。刘石收了马太守的钱才闭口不谈,如果说这杭城内什么东西最致命,只怕就是他爹马太守吧。
小江既然受了伤,那么葛大夫的车必然走不快,只要他快马加鞭,不出两日就可以追上对方,现在他唯一要找的就是,对方会走哪一条路?
杭城四通八达,出了城门口,无论东南西北皆可来往。如果他找错了方向,那就会南辕北辙,完全追不到对方了。
马文才想到那张写着“东主有事”的纸张,所写字体与他昔年所见的谢丞相的《六月帖》十分相近。谢家的字体向来不外传,亲近之人才能学到。摊主说昨日来了官府的人,今日葛大夫还能带人离开,这说明葛大夫是一个让杭城太守也要卖三分面子的人。
与谢家有渊源,又姓葛的大夫,也只有那个传闻中的葛洪神医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应当会去的地方,就是会稽。
马文才想到此处,心下大定。虽说天色已晚,但是也容不得他耽搁了。他起身离开书房,准备去马厩牵马,早点赶路就能早点追上。
马文才一打开书房的门,就见马统端着晚饭站在门口。
“少爷,老爷见你没去吃饭,让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了。”马统将饭菜端了进去,放在了桌子上。“少爷,趁热吃。”
马文才摇了摇头道,“我有急事就不吃了,你去帮我把马厩里的那匹快马牵过来。”
“那少爷你好歹喝完汤再走。这夜深露重的,容易着凉。”马统赶紧把那碗鸡汤端过来,递到了马文才的面前。
马文才想到自己接下里要追上几日,倒是有点食物垫肚子比较好,也就点头同意了。
马文才接过鸡汤,一口气喝完。马文才正准备踏出房门,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倒了下去。
随着马文才昏倒在地,房门外才缓缓走出了两个人。
“马统,做得不错。”马太守看了一眼马统,点头说道。
“月影,你说的不错,就算是中了流光蛊,我这儿子依旧对那个小江神魂颠倒,实在是不能让他清醒着才好。”杏林铺外他早已经埋伏下了眼线,马文才一出现,马太守心中就警觉起来。这一次,他决不能让马文才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去追那个小江了。
月影低头道:“事已至此,不能让公子死心,那就让那个小江死心吧。”
马太守点了点头,“谢道韫执意要保他,我们自然不好动手。只要我儿成了亲,想来他也就死心了。”劳叁昨日带回的消息,让马太守心中多了几分思量。
的确,当日在尼山书院,谢道韫就对这个小江另眼相看,想不到如今还随着这个小江来了杭城。王谢联姻在即,这谢道韫的面子是不能不给。
所幸她还知道分寸,今日就带着小江离开了杭城。事已至此,他必须让这件婚事速战速决,米已成炊,那个小江就不会再来纠缠了。
“这几日,你就让少爷一直昏睡吧。等到成亲那日醒过来即可。”马太守想了想,吩咐月影。
月影隐下嘴角的一丝笑容,应声答道:“属下知道。”
马文才,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心?五桥泽的血债,也是时候来偿还了,不过只有一个你的话,还是远远不够的……你既对那个小江情深义重,那就让他也来陪你吧……
三日后。
于桥镇是一个小镇子,离杭城不过几十里远。
此地民风淳朴,环境清幽。
初夏时节,有着梅子金黄,菜花零落的田园风光。
军营多有不便,故而葛洪选择了在此处租住了一个院子,带着王兰、祝英台以及昏迷的小江在此处修养。暗一则带着二十暗卫租住在了他们对面的院子。
虽然小江一直在昏迷,但是他的情况却是一直在好转。葛洪再次为小江把脉之后,笑着点了点头道:“脉象开始变得有力,估计不用一月,只需半月,他就可以醒来了。”
王兰和祝英台听闻此言,心中也高兴不已。
吃过午饭,祝英台和王兰在院中晒着采来的草药。祝英台想到那日劳叁所言,有些担忧地开口道:“那日劳叁说的话,虽然我心中并不相信,但是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你说马文才,他不会真的……”
王兰思索了一番,开口道:“我看马公子不是这般薄情寡义的人,更何况他对小江的情意,你我都看在眼里,想来不会。那日之事,也许只是马太守一意孤行罢了。”
“可是,如果马文才真的没变心的话,那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出现?你说我们离开杭城都三天了,照理说他应该知道了,应该追过来了。”祝英台想到以前马文才对于小江的寸步不离,有些不解地说道。
“可能他被什么事情给难住了,这马太守毕竟是他父亲,子不言父过,他总不好与他父亲当面对抗。”王兰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也许吧,只是我觉得……”祝英台望了望院子里的杏子树,欲言又止。
“你觉得什么?”王兰将草药摆好,开口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祝英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她觉得,马文才与马太守之间并不是一般的父子,马文才也不是那种不言父过的人。
小江如此凶险的情况,马文才居然都没有赶来,让她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很快,祝英台就发现,她的担忧成了现实。
七日之后,他们所住的小院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月影,而他的到来,只是为了送一份喜帖,马文才的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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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PS:让我们狗血起来吧,快了,快了,抢亲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