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风潇雨晦

作者:列克星敦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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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我叫任九。
      我自幼在益州的姑姑家长大,我的姑姑风四娘是位顶厉害的女人。她有一对儿女,大儿子杨逍继承了她的性子,不但善于在花天酒地里享受,而且总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去算计别人——不好意思,是我添了些私人恩怨。
      至于她的女儿杨遥,倒是与我那姑父差不多,她说话做事都慢吞吞的,却沉稳有力、脚踏实地,连练功也是如此——她才十三岁,就已经练到了同辈中少林俗家弟子的第一,甚至得了诨名【女罗汉】。
      不过,我觉得,从她五岁就有了给自己剃光头混进少林寺的魄力来看,她的本性,也是随了她娘的。
      我在益州长到十岁,鲜少见到母亲,陪伴我的总是城瑾姑姑。她知道不少我父母间的往事,也知道我那素未谋面的早死老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话虽如此,但每当我问她类似问题,在她酝酿好答案之前,她的眼泪总会先落下来。
      哎!一个人,如何能有那么多的眼泪要落?
      八岁的时候,我还换了一位夫子。他叫顾远舟,是个很温柔很愉快的人,但若是杨逍真的惹火了他,他也会沉下脸来,仿佛会那样变脸的戏法,叫小孩儿看着他的面色就开始发颤。
      他带着个独臂的副手,虽然不爱说话、面无表情,但什么都会,也能教我们功夫。
      我能感觉到的,他们两个总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有欣慰也有悲哀——当然不是因为我的学业多么优秀或者功夫练得多么好。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多半是因为他们认识我的父母!
      我那早死的爹、跑路的娘,生而不养,难道当我任九是吃素的吗?!
      于是,十岁那年,我离开了益州,搭上路过送货的马车,跌跌撞撞就走进了江湖。

      我的闯荡江湖之路,称不上惊心动魄,反而太过顺风顺水。
      没了钱吃饭就有好心的店家抛我两个馒头,没地方住宿就有路过的大娘把我带去她家,偶尔遇见几个歹徒呢,没等我摩拳擦掌热身完毕,他们就像见了鬼一样纷纷跑路了。
      我很愤怒,也很无奈。
      于是,我只能用了一点点从白爷、绿爷处偷来的药粉,让几个路过的半大小子陪我演了场戏。我知道,那暗中保护我的人一定武功很高,他会对真的歹徒下手,却不会对无辜的小童怎样——我假装人单力薄,被欺负得扯着嗓子干嚎,小孩儿们(忘了我当时也是个小孩儿)对我专心致志地挥着雨点般的拳头(力度对于我来说也如真的雨点一样)。此处也鲜有路过的农人,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出来的。
      果然,她出现了,几颗小石子就让小孩儿们哭哭啼啼地四散奔逃了。我站起来,看见了她的背影。她若是想消失在我面前,一息之内就足够脱离我的视线。
      我是在赌她对我的感情,她对我的心疼。
      姑姑曾对我讲过,这世界上,也只有那一位会无条件地对我好了。
      其他人,不是试图在我身上找着我父亲的影子,就是在找着她的影子。
      我叫了声:“娘。”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看见了我的脸,眼泪居然也如珍珠一般滴落下来。
      ……或许姑姑还是说错了,连我的母亲,也在我身上找着我父亲的影子?

      我娘是名震江湖的朱衣阁阁主。朱衣阁多为女子,功法精巧、灵活,以快取胜。不但是单打独斗,朱衣阁的剑阵也是一绝,足以狠狠地颠覆臭男人们试图以蛮力取胜的轻视心理。她在处理事务时的威严与果决也带给她令人闻风丧胆的名气——连稚童儿歌都在传唱:“红绡断,美梦残,鬼见朱衣愁夏寒”。
      有人怕她自然是因为有更多人敬她。无论江湖还是朝堂、□□还是白道、四大门派还是关外强盗——都得恭恭敬敬地道她一声任夫人。因此,她确实是江湖上名副其实的第一人,珠宝、权势甚至是男人,都是她唾手可得的玩物。
      但我觉得,我娘实在是个很可爱的人。
      无论外面传她是个吃人的女魔头,还是她确实曾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在我面前,她只像个笨拙的小孩,费心费力地讨好我、保护我,却不敢怎么接近我。
      与我姑姑家的产业齐名的金沙帮帮主金媚娘,倒很乐于做调节我和我娘关系间的角色。有时候,她与我反而更像真正的母女一些。
      不过那些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最好的良药,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也是。和她生活了几年,我也已经及笄。
      现在,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倒像是忽冷忽热。
      热的时候,我们如平凡母女一般亲密,她会为我梳妆、同我一起嬉闹,甚至同我讲起自己的往事、我父亲的往事。
      我父亲是那位萧十一郎。——江湖上还有哪位萧十一郎?他在十五年前,以一己之力击溃了危害武林的天宗!传说他以一当百,和天宗的坏蛋们大战数百回合,与天宗宗主同归于尽……
      这是武林世家,三岁以上的任何孩童都烂熟的故事,也是他们最向往的江湖传说。
      虽然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他,但总感到一股深深的割裂感。即使娘和我说起他的其他往事,我还是无法把萧十一郎和“父亲”连接起来。
      他毕竟已经死了。死人只能在活人的语言中拼凑出残缺的影像,而那种影像,也不可能是他本来的面目。
      冷的时候,她最喜欢同我打架。她的身法自然是当世一等一的厉害,一把红尘剑耍得有公孙大娘再世风范,还有顶尖的暗器手法。我只能不断地喘着粗气被她打倒,她也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
      “不够,再来!”
      固然我喜欢练武,这样的强度也是没人能受得了的。然而当我受不住直接昏过去的时候,她又会良心发现起来,哭哭啼啼地为我抹药,在我旁边絮絮叨叨,用“萧郎”这样令人牙酸的甜蜜称呼和我那早死爹诉苦……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女人?
      某个夜晚,我发现她这月光下自斟自饮,嘴里唱着一首神秘而古老的曲调。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
      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
      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我不客气地坐在她的旁边。
      她瞪了我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直白地说道:“我觉得你实在不是个坦诚的女人。你明明那样看重我,却在十年间对我不管不问。你明明也那样怀念我的父亲,却连让我去他的坟前祭拜一番都不肯。”
      她只是摇了摇头,喃喃道:“你不懂。”
      我还年轻,自然脸皮厚实,也没有经历,挺胸道:“我不会随便对任何一个男人投入这样深的感情。天下男人多的是,比男人更叫人高兴的东西也多的是。”
      我娘任如意,听了我这番话,忽然笑弯了腰。
      她已经有几分醉了,不禁对着澄黄的满月道:“萧十一郎,你听见了吗?你这女儿的脑子,与你真是如出一辙……”
      任如意实在是个很古怪的人。
      我不再理会她的醉话,只好自顾自地翻阅起她怀念故人的旧物。
      一只普普通通的银簪子,就算缠了白玉做的木兰花瓣,也实在是烂大街的过时款式。或许当时还很流行吧?
      一张褐色的纸,估计是当年浸了谁的血。字少的一面上,我仔细辨别上面的字,也只看到三个顶头的、龙飞凤舞的大字:
      “我走了。”
      这三个字带给我关于我父亲的认知,怕是要比前十五年的一切都要多。

      至少我能知道,他是个爽快地同他人告别的人,也是个狠心能在婚书上同妻子告别的人。
      果然是我任九的爹,是个狠人。

      我有些理解为什么娘愿意怀念他这么多年了。
      此情此景,我想起顾夫子教的诗经来,不禁吟道:“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我那已经烂醉如泥的娘连嘴皮子都变得不利索了,她断断续续道:“风雨如晦……鸡鸣……风雨潇潇,既见君子。既见君子,云胡不夷,云胡不喜?”
      她忽然舞起剑来。
      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杀招,既有自己的身法,也有大刀式的厚重,巧妙地糅合力度与巧度,更有几分醉酒后的出其不意与狂性。
      这本来是没有人能看到的,天下第一剑客的即兴发挥;但既然被我看到,它就是我任九的东西了。
      我本来是高兴的,可看到我娘舞完剑后哀声痛哭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了几分不忍,上前把她慢慢地扶起来。
      她已经见不到她的君子了。

      任如意不光是个很古怪的母亲,还是个很厉害的风云人物,甚至同安梧两国的皇室都有交集。
      安国前几年兵不血刃地换了个皇帝,把实际上的皇帝从摄政王变成了真皇帝。金媚娘说他曾经是我师父的徒弟,安国也确实对朱衣阁的态度不是一般的恭敬,或许也因为,朱衣阁的前身就是安国的朱衣卫吧。
      安国已经吞没了褚国的疆土。据此看来,那位皇帝倒是个人物——据我猜测,我娘虽然从不提及她的那位徒弟,但也是从心底支持他的统治的。要不然,她为什么连朱衣阁的活动范围都大部分散布在安国境内呢?
      梧国虽然兵力输于安国,近年来却大力发展商贾,松阳、扬州等商业重镇更是富得流油,风花雪月与诗词歌赋也繁盛如前朝。可能是出于这样的原因,虽然朱衣阁的势力大半在安国,我和娘倒是住在安梧两国交界的地方。
      及笄后,娘破天荒地带我去了梧都一趟。
      就像安国曾经有个朱衣卫,梧国也有个六道堂,只是不同于已经解散的朱衣卫,它仍然存在。
      六道堂有个金媚娘的老情人。我听媚娘谈过他,生了一张好面皮,说的一嘴甜蜜话,可惜在战场上把眼睛炸了个半瞎……可惜,我并未见到他,听说他经常去安国的沙西部出外勤,真是遗憾。
      六道堂的堂主是梧国的礼城长公主。
      近些年,梧国有个诨名叫“女儿国”,因为全国地位最高的是三位女人:萧太后、皇帝——太后与先皇的先皇的女儿杨载德,还有这位比起普通的男王爷也不逞多让的长公主。
      她居然也是我娘的徒弟!
      娘带我进皇宫的那天,正是梧都的早春。前一晚,我刚在秦淮河的艳船上喝花酒喝了个痛快,被她揪起来穿衣打扮的时候,被那位长公主搂在怀里痛哭的时候,我的酒意还没有完全散去。一阵阵宿醉后的头痛,让我在娘和长公主商议秘事的时候,灵活地绕过护卫来到御花园吹风。
      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我一时兴起,掰了截树枝作剑,舞起我娘那套剑法来。春风卷落片片花瓣,我特意在剑招中将它们聚拢,化作旋风中的花雨。
      飞花落叶皆可杀人,即使它们现在不过与树枝相应相合的陪衬,可若是我想——那粉红的娇弱,在尺寸之间就能杀人于无形!
      世人皆行走于风雨之间,却不知风雨的厉害。最狂的风胜过最锋利的刀刃,最猛的雨胜过最沉重的铁棒。我娘教我使过的无数暗器,都不如触手可及的风雨、树枝或者飞花落叶。
      一套剑招使完,我故意把花瓣的雨雾朝一个方向洒去。还没等纷纷的落红降落,我就跳到了那个暗中窥视的人的身前。
      那是个作男子打扮的少年,穿戴着华贵无比的服饰,眼中没有勋贵们的高傲与不屑,只是深不可测的平静与淡然,似乎要把人拉进那瞳孔中幽黑的深渊。
      我笑道:“阁下也会看我的剑招?”
      那人道:“你使的明明是刀法!”

      很多年之后,我对杨载德道:“自从你对我说出‘刀法’两个字,我就决定引你为毕生的知己。”
      可我不知道杨载德,有没有听见我这句话。

      我的心中一直藏了一个很深的秘密。在钱夫子的手下,我练过不下五种兵器,每种兵器都练得纯熟,但就是提不起兴致。
      我的母亲以剑法闻名,这五年,我自然也练着剑。我也觉得剑确实不错,但还是不想它作为我毕生的兵器。
      兵器是江湖人士的半条性命,而找到一把完全属于自己的兵器,是无数江湖人士的梦寐以求。自从开始练武,我就希望找到一把属于自己的刀。可天底下的刀太多了,如同大海捞针,茫茫无处可觅。我也始终没有告诉娘,因为若是她来帮我,也算不得属于我的兵器了。

      我道:“你是谁?”
      那人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谁。任九,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葬在何处。”
      我忽然笑了,懒懒道:“现在是你有求于我,陛下。”
      杨载德不动声色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气急败坏,她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道:“陛下虽然能扮成男人的样子,却没怎么见过与您年纪相仿的男人吧。他们的嗓子会发出公鸭一样的声音,不像您的声音……那么柔美,那么动听。”
      杨载德的表情恢复成了胜券在握,她道:“但你还是会答应我的。我要出宫,你替我引开羽林军直到西边宫殿的所有护卫,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了。”
      我笑道:“祸乱君心可是灭族的大罪。任九在头还长在肩上的时候,斗胆问一句陛下,您出宫是要做什么?”
      杨载德神情变得恍惚,她走近了我,道:“若是你,从小到大被圈禁在一个地方,被迫地有着你不愿意的一个身份,你会心甘情愿吗?你叫我皇帝,我却连自己要做谁的皇帝都不知道!我走了,不会引发朝堂混乱,因为太后甚至不需要我坐上朝会。你也不用担心你会受牵连,因为你有着特别的身份。若你还担心皇帝的安全,我会告诉你,她有几个完全忠诚的六道堂缇骑。如此,可够了?”
      我道:“够了,陛下。我们走吧。”

      在我和杨载德悄无声息地到达了那座几乎位于宫城中最偏僻位置的宫殿之后,她麻利地换好了寻常百姓的布衣,还往脸上抹了两道煤灰。
      我看着她教了我打开密室的办法,七拐八拐地走进一个地下室。这里通风、阴冷,有仍然通往更深处的门,也有向上的另外一条道路。
      我不禁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杨载德笑了:“我甚至一直在等着你来。我在天道的亲信不能进入内宫,只有你,既有这样的身法,又能同意我离开皇宫。”
      她静了静,道:“你比我小一岁,在合县出生,母亲名为任如意,曾是安国的宣平侯,现在是‘红绡梦断鬼见愁’的朱衣阁阁主与新任的武林盟主;你的父亲名为萧十一郎,江湖上都说他与天宗宗主同归于尽,可只有我能告诉你,他死在十五年前北磐来犯时的战场上。”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道:“我的姑父,那位长公主的驸马曾经告诉我的。”
      我问:“那我父亲的坟墓,在何处?”
      她指了指那更深处的门。
      她道:“就在此处。我只听姑父说,当时你父亲虽然战死沙场,但死因颇为蹊跷,尸体一路运到梧都也不曾腐败,只能建了皇宫深处这间封死的密室,让龙气镇压住他的幽魂。”
      我道:“知道了。”
      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了歉意:“他为中原和平战死,当时的梧国却连让他入土为安都不肯,我向你道歉……”
      我平静道:“你不必多说,我明白,我娘肯定也同意这样的行为,只是到头来,她也瞒着我罢了。你走吧,杨载德,我们有缘江湖再见。”
      她也真的闭了嘴,从密道走了。
      我知道,无论有没有缘,我们都会江湖再见——因为我在她身上,已经下了独门的印记。
      她是个很有趣的人,也一定会与我很投缘。

      我走到门前,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正当我愣愣地跪着,注视着那扇被永远封死的门时——
      门缝里,已经凝固数年的、被浇筑的铁水,就像真正的水一样,化作蒸汽消失在空气中了。

      我当然走了进去。
      那间屋子里是彻骨的寒冷,越靠近中心的那口棺材,越是叫一个穿着春天衣裳的人无法忍受。
      我仗着内力傍身,慢慢地走到那口棺材前。
      我看见棺材前竖起一张铁桌,桌上放着个白玉做的大盘。
      我一眼看出,那盘子的原料是和田产的上等货,又是天下无双的工匠亲自打磨而成的。若是带到外面,估计千金难买。
      盘里居然放着几块莫名其妙的铁片,桌上还有个一个孤零零的刀柄。

      我的心却疯狂地跳动起来。
      我知道,是它打开了门,招我进来。
      我毫不犹豫地用铁片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地面颤动起来,那几个碎片发出嗡嗡的哀鸣之声。
      我却动也不动、稳若泰山。
      我手拿着铁片,像拼图一样,把它们放在一起。它们也像身上生了胶水,完全地听从着我的话。
      一把刀已经出现在我的手中!
      异动之后,刀身那奇异的光泽也暗淡下来,看上去,它与普通的刀已经别无二致。
      但我已经知道,它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那把刀了,也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那把刀。无论它之前叫什么名字,杀过什么样的人,流过谁的血——
      从今往后,它就是我的刀,我将给它起名叫风雨刀,配上我的风雨刀法。

      棺材盖忽然被人打开了。
      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来。他看上去仍然是个很有活力的青年人,披散着头发,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似乎刚刚睡醒一个实在沉醉的好梦,恋恋不舍地打着哈欠。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风雨刀。
      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但似乎看不清我的脸,于是他试图迈出棺材,但身子晃了晃,终究是没成功。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没话找话道:“小孩儿,你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
      说着,他的身子前倾,凑近来瞅我的容貌。
      我忽然嫣然一笑,道:“我叫任九。”
      与我的话音几乎同时响起的,是我娘对我似乎很想揍我又怕真伤了我的时候会用到的语调,发出的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任九——”
      那个男人脸上迷困的表情忽然僵死不动了。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竟然躺回了原位,还“啪”地一声,合上了棺材盖子。

      谁知道萧十一郎原来是个胆小鬼呢?

      任如意走了进来。
      她看见任九倚着墙站着,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反射出这间密室里夜明珠刺眼的冷光。
      任九微微冲她点头一笑,注意力始终在自己手中的刀上。
      任如意忽然发现,即使任九长得既像她又像萧十一郎,她也绝不是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位。任九比他们都冷漠,也比他们都聪明。
      任如意走到萧十一郎的棺材前站定。
      她轻轻地打开了棺材盖,把手覆在萧十一郎的眼睛上,好让他适应外面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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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好,终于he上了,其实我觉得,he或者be都各有风味。后代的故事,大概是李同光版赵匡胤和梧国版南唐,大势已去,杨载德一个人即使明白也改变不了灭国的命运。割鹿刀只会给主人带来厄运,风雨刀也会给任九带来厄运,应该就是好姬友只能被李同光(对不起,只能让你当大BOSS)毒死吧!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任九没有后代,萧家终于没有后人了(……)后代要是he应该是李同光一统天下,任九用风雨刀送他体面去世(啊?)后,和杨载德去了海外的小岛上安稳地度过余生!好了!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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