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捉鬼的世界里摆烂

　　“族会要开始了，佟司予人呢？”佟承夙正襟危坐在最靠前位置上。
　　佟承夙是佟家长子，做事一向雷厉风行。
　　“她……她生病了。”佟司典望向大哥，试图用目光让这件事描述地更真一些，早在来之前不管他怎么求佟司予就是不肯过来，说宁可在床上长蘑菇都不去能闷死蘑菇的族会。
　　事实上，佟司予长这么大就没来过族会，每年都叫她以不同的理由逃脱。
　　佟承夙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佟崇雨。
　　只见佟崇雨面色苍白合着眼，头上的光纹闪过一抹流光，她开口笑道：“小予在房间里躺着，已经睡着了，睡前放在头上的书掉到了床下。”
　　佟司典心虚地低下了头，避过了大哥要灭他口的视线。
　　果然，不管做什么都逃不过大姐的眼。
　　不对，大姐是感知，她好像可以感知到世间万物，甚至可以控制他们。
　　“人齐了，开始！”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坐在主位的父亲起身朝身后拜首：“生在混沌重生世界的我们愿为主的降生扫清一切障碍，做您最忠诚的看门犬，佟家用最纯正的血脉恭候天使地降临！”
　　族会上的所有人都一致起身向前方低眉颔首。
　　一阵邪风吹过壁火尽数熄灭，桌角都凝出寒霜。
　　前方黑暗之处的天使给出了回应。
　　吱呀一声，黑暗中好像有门被打开了。
　　听着父亲和大哥大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随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佟司典被吊起的心终于坠下。
　　现在佟司典的任务就是守在门外等父亲和大哥大姐出来。
　　周遭漆黑一片，佟司典像往常一样摸到身后的椅子坐下趴在冰凉的桌上，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感觉，只要桌子的温度恢复正常父亲和大哥大姐就回来了。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忙里偷闲，每次族会佟司典都是留在外面的守门人，每次他都会睡去，这一觉就是两三天。
　　……
　　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精准刺向佟司予的眼睛，在床上睡着的她被晃醒。
　　“什么情况？”
　　佟司予翻身起床，掀开窗帘的一角望向对面的楼顶追踪到光源。
　　就那一瞬，她意识到了那有鬼。
　　不等她静观其变，就听一声枪响，随后躲在楼顶露天存水箱后面的鬼就在阳光中消散成一缕烟。
　　“只是个汜而已。”佟司予的目光锁定在对面楼里的一间教室，反光玻璃后，一个男人卸下他手中狙击枪上的消音器。
　　佟司予嘴角勾起不明所以的笑，是他，反正无事做不如去会会。
　　想做就做，佟司予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系鞋带的时候顺便捡起落下的书，仪式一下拍拍灰丢到桌面，正好砸向还没拆封的军校录取通知书。
　　两分钟不到佟司予就拦住刚要去上课的佟更阑。
　　“有事？”佟更阑拿着几本书，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
　　佟司予毫不客气问：“我志愿你填的？”
　　“不是，你大哥。”佟更阑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少扯，佟承夙才不会管我。”佟司予抓住他袖子防止他逃脱。
　　“好，就算是我，你当下有第二个选项吗？”佟更阑今天出奇地耐心跟她对峙。
　　他说的没错，整个安全区唯一的高中就只有统战军区直属的军事高中，它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选拔高层次灭鬼人才，简而言之就是军队的后备血包。
　　佟司予被他怼住，可她还要反驳：“你们这是不尊重我，我要退学！”
　　佟更阑不怕威胁反将一军：“你敢退学你大哥会打死你，当然我也会。”
　　“……”果然，无赖最怕遇到无聊的人。
　　佟司予一瞥正好看到他手中的几本书，找到了挖苦点：“你还会上课？”
　　“放尊重点，我是你二哥会的当然比你多。”佟更阑不再管她，一手甩开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佟司予翻了个白眼：“切！”
　　怎料，佟更阑忽然回头正好目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白眼，他语气格外柔和：“去，我办公室桌上军事指导这本书抄十遍，我下班之前要看到。”
　　佟司予嘴角抽动，双腿不得不走向身后的办公室。
　　“报告！”
　　“进。”
　　佟司予很困难地走向佟更阑的座位之后坐下，军事指导书就放在桌面，可桌面也就只有这一本书，放眼望去整个办公室就他的桌子最干净。
　　没笔没纸拿什么抄？
　　佟司予走向不远处的两个女老师，装成一副学生该有的乖巧模样：“老师，佟更阑老师让我管您借四十个本子。”
　　又走向另一位：“老师佟更阑老师让我管您接五支笔。”
　　两位女老师面面相觑，在听到佟更阑的那一刻脸就烧起来，最后热情动员了整个办公室，五位老师才给她凑齐了四十个本子五支笔。
　　“切！”突然传来一声嘲讽。
　　佟司予并没有被嘲讽扰了兴致，高高兴兴把本子整整齐齐摞在桌上，堆起来比她都高。
　　这么高的人情债就等佟更阑回来以后自己还吧。
　　佟司予奋笔疾书，笔尖擦的都快冒火星子，手酸的要命可她就不放手，继续龙飞凤舞。
　　抄书不过脑子，这就是佟司予的诟病，她边写边听着见惯不怪的八卦。
　　“哎，听说佟更阑是佟家的养子。”
　　“养子又怎么了，他是上校，实力不比他那两个纯血统的弟妹差......”
　　“他还有个妹？佟崇雨不是佟家长女吗？”
　　“有的，听说是个病秧子，没怎么出过门。”
　　佟司予作为口中那个纯血统被深深刺中，这环境直接治好了她抄书不过脑的毛病，闭上耳朵让知识在脑子里形成屏障。
　　“哎，同学。”借她本子的那个女老师打趣道：“你姓什么？”
　　在纸上龙飞凤舞大半篇的线条突然中断，佟司予顿了一下笑道：“我姓阑。”
　　在安全区讲究的是世家大族，虽然每年平民区和贫民区都会有一定学生报名军高，但通过的人数寥寥无几。
　　显然，阑姓根本不是哪个大族，而佟司予也被面前的女老师认为是那些凤毛麟角。
　　“那你很优秀能成为佟更阑的学生，加油。”
　　佟司予对着女老师微笑点下了头。
　　“去，拎两桶饮用水上办公室。”
　　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佟司予不理睬低头继续抄书。
　　“说你呢。”一道光鞭直接抽来掀翻佟司予身下的椅子，同时她也被甩到一边摔倒在地。
　　一个锅盖头满脸麻子的老师走来毫不讲理用鞭杆子指着地上佟司予，他嚣张道：“再装聋下次抽的就是你。”
　　佟司予嘴角抽了抽，起身拍了拍灰，刚想破口大骂忽然感觉手腕一紧，刚刚的女老师拉住了她，挡在身前：“博哥，她就是个学生，您和她生气？犯不上。”
　　“一只母狗。”锅盖头大摇大摆坐下。
　　佟司予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女老师怕她发生什么意外推着她出了办公室。
　　“小阑，”女老师的声音很温柔：“我叫周茜，是教军事理论的，刚刚那个老师说的是我你不要往心里去，他是武家的人，脾气不好，一会儿我给你找间空教室。”
　　“老师。”佟司予问道：“那个锅盖头在办公室也这么欺负你们吗？”
　　周茜面色复杂拍了拍她手背示意不用掺和进这些事。
　　武家是依附于佟家，这些年扮演的都是爪牙角色，他们人如其姓个个尚武，但在绝对权力面前只会低头。
　　就像锅盖头在佟更阑面前永远畏畏缩缩，半分脾气不敢漏。
　　“没事了，老师我去打水。”
　　佟司予脑中闪过一个妙计，行动派的她立刻奔向水房。
　　看着饮水机她果断拉了闸，顺便拧上阀门打开全部的出水口。
　　就这么静静等着饮水机里最后一滴水流下。
　　佟司予笑着从旁边取出空水桶，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想要在水房打水需先在旁边拿个桶再对上出水口接满封好拎走。
　　现在开水房没水了佟司予理所当然拎着空桶去了对面楼。
　　那里刚刚出了个汜，想喝水去喝汜的洗澡水去吧。
　　汜是一种水鬼，傍水而生面目通常丑陋不堪。
　　佟司予哼着小曲快步走到对面楼顶，看着高高的存水箱周围又没有梯子。
　　不得已，她四下找着能用的东西，找了半天最后就找到了一根绳子。
　　凑合凑合也能用。
　　佟司予抬头望着那个高大的太阳，四周有足够的光亮每个教室的玻璃都反着光，让人晃得睁不开眼。
　　一瞬间，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吧。佟司予也不再犹豫，快步流星蹬墙跳跃而上，安稳地落在存水箱的边沿。
　　箱子边沿只能容纳下半只脚，佟司予翘起脚尖蹲下，用绳子在水桶口绑了个死结。
　　正当她要下放到水箱取水时，突然黑暗的存水箱里飞出一双獠牙。
　　凶狠如豺狼，不等反应一把利剑直接戳进汜的脑子。
　　佟司予手握剑柄，出剑的瞬间黑雾弥漫整个水箱，不等黑雾散去佟司予手里的剑柄先消失，她掌心浮现几道黑纹，随后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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