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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二日姜枝就想验一验这法子，本来是想先给几家农户补偿的钱，万一这法子没有用就当赔偿，也不会让人家白白损失。原本还担心就算是这样子都还是没有人愿意在这特殊的时刻拿出自家宝贵的土地来尝试，姜枝都想好要等上几日了。
谁知道此消息一出，官府门口就扎满了好多人自告奋勇要求让姜枝把这法子交给他们家，让他们来试一试。
姜枝大喜，但是也不敢贸然让所有人都尝试，倒不是怕赔钱，而是害怕万一这些法子都不灵验，赔钱事小，要是让本就缺粮食的十全县变得粮食更少，这下子祸就闯大了。
于是姜枝只挑选了几户人家，而且这几户人家都不是那种平日种田能手，并且分得的土地也是比较贫瘠的那种，姜枝先打算用不怎么好的土地来试试水。
正巧其中一户被姜枝选上的人家就是那前几日被孙老七和田壮盯上，然后又被姜枝解救的小妇人。
那小妇人名叫刘好，她虽然也能干，但是家里就她个大人不说还得带孩子，所以每次耕地尽管比谁都肯吃苦，但最后收成非常一般，现在被姜枝选上，不仅很有可能将以往不太好的收成提一提，让刘好的家过个好年，现在还有官差一齐帮她种地，刘好这下心里对姜枝更加感激。
以往对于官府的人，刘好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自从新的县令的新的佐官上任以后，十全县的生活还是改善了许多，不说别的，就说她刘好之前要不是被姜枝大搭救，怕是早就被人欺辱之后说不定还会灭口。
姜枝选了三种方子，这三种方子都是比较好获取的，就是其中一种有点脏。
姜枝看着手中那被赞同得最多的方子，有点质疑还有点犯恶心，她还特意又去询问了赵大力，得到确切、没有记录错的答案，姜枝扶额，还是准备试一试这方子。
‘以粪便滋养田地、粮食，粪便可以为人的粪便或者是牲畜的粪便，可以混合也可以分开单独使用，在使用之前需要将粪便存放数日或者数月方能用，但若是急需，也可加上尿液与水等搅合在一起使用，然后浇灌或者掩埋在泥土里面，以供作物生长。’
这就是那方子上写的内容，姜枝还是觉得这方子很难以置信，又去派人问了问别的农户，得到虽然不是所有人，但确实有人以前是这样做的，只是那些人没有上面写的那样细致。
他们是直接接了粪便就浇灌在泥土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像方子上的那样没有等待数日或是加水这些，反正有的作物长得非常好，有的作物却是奄奄一息还没有之前长得好，也因为这样不是所有粮食都长得好，所以用这个法子的很少，大家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种田，不用其他的花样。
姜枝虽然不懂田地，但是这样一听，这法子或许还真有效，只是最后的成效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也说不定？姜枝望着手中的方子，觉得这里面写的成效，没有十成，□□成也是可行的。
于是说干就干，姜枝派人开始去挑粪。
因为现下还不是整个十全县的田地都要用这方子，所以姜枝只是少量要一些粪便。
于是人的粪便就干脆让官差们去府衙的茅厕里面，挑他们自己的粪便就够用了。至于牲畜的粪便，则是派人去各个养牲畜的人家里面收集牲畜的粪便。
她这命令一出，手下的人简直抱怨极了，在姜枝手下的日子什么脏活累活没有干过，但是都渐渐适应了，甚至大家伙还觉得挺有成就感的，都愿意去做。
但是这一次不同啊，这一次可是要去挑粪的！
官差们你推他，他推别人的，一个推一个的，想要找个领头的去和姜枝提议不要让他们做这件事。
“诶！赵青，你不是我们的捕头吗？这事儿你去说比较合适。”其中一位官差说道。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老大不是说了吗，现在我们每个人的职位都是均等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搞官威欺负下面的人，我看你觉悟还不够，不然你去好了。”赵青听了立马呛回去，开玩笑，要让他和老大说大家都不想干这活，老大不生气才叫怪！他可不想当这明摆着吃力不讨好的出头鸟。
“诶呀，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我们不会真的要去挑粪吧？我这衣服还是我娘子新给我做的，要是我穿着这件衣裳去挑粪，被我家那口子知道了，以后准连床都不让我上了！”又是一位官差抱怨道。
“唉......那谁知道，这老大也是，种地干什么要去挑粪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整蛊我们。”
“你这样一说，不会真是老大在整蛊我们吧！”
“难说，难道我们最近犯了什么事吗？我记得也没有吧。”
“不知道，我觉得......”
所有人都沉浸在痛苦和不可置信的氛围之中，突然，一个不赞同的声音出现了——
“好了好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抱怨和无端猜测，还不如早点干完早点休息为好，我觉得老大不是在恶意整蛊我们，而是这挑粪一定是对种好田地有大大的好处，老大让我们做事就是有道理的。”吕华倒是不赞同他们说的，冷静地分析道。
“是啊是啊，老大这么做肯定没错！”张孔也附和道。
这两人是官差里面唯二对姜枝的命令没有异议的，甚至已经撸起袖子要准备挑着担子收粪便了。
其他人刚想要反驳，就突然所有人一脸心虚地望着对面不敢说话——因为姜枝走来了。
众人开始装作忙碌要开始开工的样子，心里面暗暗祈祷刚才他们抱怨的话语没有被姜枝听到。
但是不幸的是，姜枝听力极好，他们所说的全部一字不落都听见了，非常赞赏地看了看吕华和张孔二人说：“你们俩就不用去挑粪了，还有别的活要你们去干，你们先留下。”
“是，老大。”
“是！老大。”
——吕华和张孔同时回答，然后在一群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之中，站在姜枝身旁等候吩咐。
姜枝安排完这两人之后，又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那一大堆官差说：“刚才是谁不想挑粪的？有什么话可以现在就和我说。”说完姜枝还非常刻意地双手攥拳握了握。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啊！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跟着姜枝了，早就亲身领教过姜枝的厉害了，于是一群高大威猛的人瞬间换上了非常谄媚无害的神情，对着姜枝说——
“哈哈哈，那有什么抱怨，老大你听错了，我们是说我们现在就马上动身去挑粪。”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可能质疑老大你的决策呢？谁质疑你，我们都不可能质疑你的！”
“对对对！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众人七嘴八舌向姜枝表明心意以后，连忙带着各路工具有的跑到茅厕那里挑粪，有的跑去各个有牲畜的家里收集牲畜的粪便。
虽然挑粪很脏很痛苦，但是要是被姜枝惩罚那就更痛苦，孰轻孰重，他们可懂了！
而这边姜枝好笑地看着那群逃离得飞快甚至有人掉了只鞋子都来不及重新穿上只是捡起来又继续逃跑，然后她轻咳一下，转过身来面对吕华和张孔说：“挑粪的人够了，你们就不用去挑了，不过嘛，你们得两个人去挖一个大坑，然后让那些挑好粪便的，把粪全部装进那个坑里面。”
“是，老大，保证完成任务。”吕华和张孔说道。
姜枝想了想又说，“待会儿你们挖坑的时候，切记这坑一定要很深，然后尽量把坑挖得四四方方的，最后再去找几块木板，等粪便都倒进去以后，用木板把坑口盖上，防止被人不小心踩到掉进去。”
吕华和张孔都点头示意他们知道了，然后吕华开口问：“老大，这个坑挖在哪里好啊？”
姜枝说：“你们随便找个离之前选的那几块要种的田地近一点的山上挖就行，这样也方便以后用。”
“知道了，老大。”说完两人就要去找锄头和铲子去挖坑，又被姜枝嘱咐了一句：“诶！对了，你们记得告诉其他人，你们干完活以后那全身都洗干净！尤其是外衣。”说完姜枝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去干活了。
一天下来，活是终于干完了，每个人都累得要死，恨不得赶紧回去休息，好好洗个澡，虽然每个人都极其小心不碰到那些脏污，但是干了一天活，接触了数不清的粪，所以心里面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诶哟，我的老腰，你们说明天老大还会不会让我们继续挑粪啊？”
“那谁知道啊！但是希望别吧，我今天差点快吐在那桶里面了，简直太臭了！平时上完茅厕还不觉得，今天去把那里面的——”
还没说完就被别人打断，“行了行了！都干完活了，别提起那些东西，我们还是赶紧洗澡去吧。”
“也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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