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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姆中心]
在很多年后的choice战场上，望着站在对面彭格列家族点燃了靛蓝火焰的少女，佐藤秀也又一次想起和彭格列雾守库洛姆·髑髅——那时还是一个叫做nagi（凪）的少女的初次相遇。
那是他即将升入国中的暑假，他只记得好像是有着蝉鸣和暴雨的八月份的一天。
空气如许愿池的池水般清澈微凉，这是他对那个给了他年少的甜蜜和很多年怀念的初遇最深刻的记忆。
夏日的暴雨冲刷着视野，淋得像落汤鸡似的少年右臂挡在眼前，向家的方向奔跑。落雨的街道空荡荡的不见行人，奔跑时溅起水洼中的水花啪啪作响。
就在那个场景下，他邂逅了让他的一生都随之翻天覆地的女孩。
身著白裙的少女埋头怀抱着双腿蜷缩在街边花园的长椅上，看不清面容，湿哒哒的紫色长发凌乱地伏在颈间和后背同样粘湿滴水的白色棉布裙上。
一滴滴雨珠滑下少女洁白瘦弱的手臂，从单薄的肘骨和细瘦的指尖滴落。绝望又无助的姿态，却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少年觉得她就像一只垂死的天鹅，小心翼翼地架起脆弱又坚硬的防御，挣扎着、希冀着、悲泣着，最后的结果却是在洁净无暇的纯白中悲哀地死去。
纯洁而绝望，那是他一生中所见过的最美的画面。
刚满十二岁的少年就这样被震撼得呆立在雨中，傻乎乎地举着右臂，任雨水沿着脸颊流进眼睛。
这带来了难辨真伪的错觉，似乎少年为了少女而哭泣了一般。
现在想想，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佐藤秀也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当时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魔障了，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他走上前去，失礼地一把拉起少女的手腕向前跑去，湿漉漉的头发不时有水珠滴落。
少年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是能够驱散阴雨的阳光灿烂：
“呐，雨下的这么大，看你没有伞又穿的这么单薄的可怜样子，到我家去避避雨吧。”
※※※※※
已经二十三岁的佐藤秀也对着黑手党最高权力的拥有者躬下身，说着类似于誓言一样的话语：
“我会保证凪的安全的，全都——交给我吧。”
黑手党，曾经十三岁的佐藤秀也只能从电视剧和新闻里听到的名词，现今的他却已经身处泥潭。
意大利的黑手党之王——彭格列家族，他现在的职位是彭格列专属的情报顾问，更可笑的是，当初他以为是纤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少女，竟然是这个家族的雾之守护者。
坐在上位的棕发青年看着他，神情复杂，无法控制的询问从唇边溢出：
“秀也君，你现在，可曾后悔？”
这个问题乍看去不明就里，实质上却蕴藏着很多内涵。
所以佐藤秀也轻轻地笑了笑，躬着的身子直立起来，背影纤细而笔挺，清秀的脸上褪去了一贯客套而礼貌的弧度，眼眸直直地与泽田纲吉对视着，似要望到他的眼底深处。要深深地、深深地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对方一样。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那我一定会选择另外一条路。”
他顿了顿，移开了目光转而放到落地窗外的繁艳景色上去，“只是……这样的感觉却并不是类似于懊悔的情感。我只是对现状感到疲惫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是不是会轻松很多？”
但是究其内涵的话，不管怎样、无论如何，那个少女是他一生都无法跨过的坎。
泽田纲吉为他叹息，却并不能帮他什么。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是无法后悔的。就像他当初选择了接受彭格列而抛弃正常生活一样，有些东西一旦选择了接受，那就不是说放弃就能重新孑然一身的。
他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明显的无奈和倦意：“那么，你先下去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吧。”
佐藤秀也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开门、离去。
一身黑色的西装衬得他的身姿越见挺拔，却有着消之不去的疲乏无力。
即使如此，却依旧坚定而韧性。
※※※※※
初中的开学典礼上，佐藤秀也站在队伍里昏昏欲睡地听着校长毫无新意、千篇一律的发言。
好困啊……真想睡觉。昨天打游戏打的太晚了。
他撇了撇嘴，周围的人和他的小动作大相径庭，都是显而易见的不耐。
不知是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把走神中的少年惊地一个机灵。
——这校长也真够悲哀的，他大概不知道这么热烈的掌声并不是因为他精彩的演讲，而是源自于他终于说完了的兴奋吧。
佐藤秀也看着司令台上的秃头老伯暗暗腹诽，鼓掌声隐没融合在了全校师生的掌声中。
各自回到班级里去之后，又是走过场一般的各个新生的自我介绍。
“我是……喜欢……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
如此这般的发言几乎成了套路了。
轮到佐藤秀也了之后，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相较于班里其他男生清秀帅气了不少的长相引发了一阵短暂的窃窃私语。
“佐藤秀也，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梦想。……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啦，其实就算我已经比三岁多了十三岁，但是统治世界这种事情我其实挺感兴趣的。”少年双手插兜，墨绿色的柔软短发被玻璃窗折射进来的阳光晕染了温暖的薄光。似乎为他勾画出了朦胧的轮廓。
少年懒散地勾起了半边的嘴角，白净的脸上似乎带着讽嘲，类似于讥笑一样的神情，他的视线轻轻一扫，众人各色的神态就全部收入眼底。
花痴的、崇拜的、莫名的、嘲讽的、不满的……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因为如果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的话，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多亿人口，可能和自己有交集的又有上万的人，每个人都要去顾全的话，迟早会心力交瘁而死。
他说完了那套与其他人显得有些“个性另类”的发言之后便满不在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手撑下巴看着窗外开的茂盛的樱花树，似乎与这个班级的气氛格格不入。
“叫我NAGI就好，请多指教。”
佐藤秀也半敛着眸子，不经意地回过头看向作出这番自我介绍的少女。
然后，他便无法言语了。
一面之缘的映像可以有多深刻，他现在知道了。
和其他女生式样相同的校服，穿在这个少女的身上却硬是有了纤细柔弱的感觉，但是少年知道他的韧性是多么惊人。紫色柔软的长发服帖地披散着，一边过长的碎发遮住了一只眼睛，肤色苍白的有些透明，显见是很少出门晒太阳的颜色。脸颊上有着红晕，似乎是因为众人的注视而感到害羞。
[……Na、gi——nagi。]
佐藤秀也偷偷地勾起了浅淡的微笑。
如果说雨天的邂逅是圆心，那么同班同学的缘分就是那个围绕着圆心所画出的圆形。圆因为圆心而存在，圆心永远在圆形的正中心点，绕不出去，于是——就只能永远地在那个画地为牢的概念里，被桎梏地死死的。
※※※※※
佐藤秀也走在铺陈了柔软地毯的走廊上，两侧悬挂着的是历代彭格列家族的BOSS和守护者以及其他重要部门顾问的画像。浓郁的油画似乎能尤其凸显出这个历经了长久年代的黑手党家族那沉重的沧桑历史。
他突然停下脚步，因为他看到了前方侧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男人见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Kufufu”地笑着直立起身，异色的眸子里有着什么浓重到快凝结成固体的东西，但仔细观望的话，又被一层浓雾给掩盖地严严实实的了。
“方便的话，可否有这个荣幸和佐藤君谈谈？”男人笑地张扬放肆却妖孽明艳。
佐藤秀也略一沉吟，便猜出了男人的来意。
——如果是六道骸的话，那么就是为了她的事情吧。
如此的疑问句却偏偏用了肯定无比的陈述句。
他微一点头，说：“请跟我来。”
※※※※※
下课铃声打响，班里立刻就沸腾了起来。
大家根据刚才的自我介绍分别走到认为应该会和自己谈得来的、有好感的人身边交谈了起来，谈话的喧闹声更加凸显了某两个角落的安静。
秀也撑着下巴，似乎在认真观赏着窗外的樱花，然后突然间站起身来，走到少女的面前。
少女正在安静地看书，再加上教室里本来就声音很大，所以也并没有听到秀也的脚步声——直到那个少年在她身侧站定，然后抽走了她手里的书。
她皱了皱眉，慢慢抬头。
秀也晃了晃手里的书，笑容如初见时那般灿烂明媚不见阴霾：“呦，nagi。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
这真的算是很老套的搭讪套路，但从少年的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无比认真自然。
不过这是当然的，因为他们本来就见过，叙述一个正确的事实自然是流畅的。
少女看着他，眼神有些些疑惑，然后片刻的思索得到结果之后又变得清明起来。
她点点头：“记得，佐藤君。”
从称呼上就明显看出了两人的距离。
不过秀也似乎并不在意少女并不想和他深谈的想法，他把书放回到少女的手里，双手习惯性地放到裤子口袋中，略略侧过头看着少女继续温暖地笑着：“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佐藤秀也，叫我秀也就可以了哦。”
“话说啊……”他顿了顿，然后眼里染上了狡黠的色彩，似乎是非常自然地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有兴趣来一段罗曼蒂克的校园恋情么……这位美丽的小姐？”
少女猝然站起身，然后拿着书不发一言地出了教室。
※※※※※
“请坐。骸君想要喝些什么，咖啡还是果汁？”佐藤秀也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上。
“一杯热可可，谢谢。”眼眸异色的男人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答。
“好了，现在骸君可以说你的来意了么？”
佐藤秀也给六道骸冲了一杯热可可，给自己拿了一杯日本清酒。
六道骸拿起面前还泛着热气的黑色浓稠液体抿了口，抬头，眉目间一贯的轻佻暧昧的反讽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是一片肃穆的认真和凝重。
如果连六道骸这种天塌下来都觉得无所谓可以恣意微笑的人认真了的话，那么事态也许是真的需要谨慎对待了。
“在一切谈话开始之前，我首先想要明确的一点是——”男人的脸上的神色极为怪异，是那种抗拒却又掺杂着隐约暧昧的神色，“容我猜测，你似乎对nagi是极为特殊的。”
佐藤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在指间把玩着却并没有喝下。他听了对方的话，面容淡淡地，以一种剖析真理的冷静口吻说道：“我喜欢她，你是想说这个吧？”
六道骸挑了挑眉，“真是干脆利落。”他顿了顿，复而不知是何用意地勾起嘴角，“那么，有多喜欢呢？”
佐藤秀也轻笑着说：“虽然这么说很假，有作秀的嫌疑，但是……”
这间房间的采光是极好的，阳光争抢着从屋外照射进来，洒到身上暖洋洋的。他从柔软的沙发中起身，走到窗口的地方，手臂交叠随意地放在窗框上，微微眯起眼，说话的声音是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画面的柔和：“我真的会为了她去死。如果事情发展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的话。”
※※※※※
少女的身后追随了一个保护她的骑士。
虽然那个骑士总是懒懒散散地，身形也不够高大，甚至可以称之为削瘦。
——最重要的是，这个骑士是死皮赖脸硬是倒贴的，少女并不是自愿的。
“nagi~明天去看电影吗？我弄了两张票……”
“抱歉，我周末是不能出门的。”
“nagi~你太瘦了，多吃点……”
“……那个你已经咬过一口了，而且我有胃病。”
“nagi~这些题目我全都不会做啊……教教我吧。”
“……秀也君，上次的小测你是全班第一。这种问题不需要问我的吧。”
……
……
那个时候，几乎是全校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号称一年级帅哥的唯一希望的佐藤秀也君正在疯狂迷恋着一个叫做nagi的女孩，追求不休，却屡次遭拒。
不过当事人却并不在意对方冷淡的态度，他依旧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就算他不接受，用疏离对待他，他也全部照单全收，然后继续贴上去。
他不是犯贱，只是想这么做，就算别人怎么看也从来不在乎不放弃。
——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毅力惊人的一个家伙啊……明明平时并不是一个有耐性的家伙。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玩玩，只是想来一段青春的校园恋情，就连被他如此对待的少女也是这么想的。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曾经一度，他以为他可以打动少女，然后……天长地久。
真奇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而已，为什么会有如此长远的考虑。
但是他是真的想保护少女，想照顾她一辈子。
无关乎其它，除了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感以外，还有那次雨天她给他的震撼——
——最坚强也最脆弱的少女，对所有人架起防备的，究竟会不会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一个人，对他展示出自己全部的脆弱呢？
他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
“我可以为了他去死。”
“那么，请保护好她。这次我的任务不允许我用幻术维持她内脏的正常运作了，所以nagi她除了要战斗之外，还要分散精力给制造内脏的幻术上。”
“……骸君。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kufufu，荣幸为阁下解答。”
“如果说当初是我救了她……她会不会爱我，哪怕一点点？”
“说爱的话——”男人一边用自己习惯性的模糊而轻佻的语气回答，一边打开门，“我想，现在尝试也不晚。趁她的爱还没有交付给任何人的时候。”
秀也歪着头目送男人远去的背影，抬头看着繁琐华丽的水晶吊灯，自言自语地说道：“就算如此。她的爱……永远都不会是我的。”
※※※※※
少女发生了车祸，内脏全部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而毁坏地无法使用了。
医生说，兴许是救不回来了。除非有完全契合的内脏可以移植到她身上。
佐藤秀也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是狼狈地一路奔跑到了医院，他甚至忘了叫辆车会比自己跑步快。
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本以为会看到纤弱的少女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可出乎意料的是，少女甚至连氧气罩都被摘下了。她穿着他们初见遇时的白色吊带连衣裙，明明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窗子却被拉地严严实实的，只是在中间留下一竖条空间有阳光照耀进来。
少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黑暗中被唯一光线照射显得尤为突出的少女。
抱膝蜷缩在床角的少女。
安静地似乎能让人产生幻听的空间。
“佐藤……君？”少女的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轻轻开口打破了房间里诡异沉默的气氛。
“秀也。”她第一次用了如此亲昵的称呼，紫色的迷离的眼睛看着他，“我解脱了……”
少年看着她不说话。
他从少女的眼睛里看到了让他害怕的东西。
他一直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的、想要守护的……终于还是被人抢先了么。
他的步伐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走到少女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然后他突兀地笑了，伸出食指戳了戳少女的额头，力道却轻的如同羽毛拂过一般温柔。
“傻瓜，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
佐藤秀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笃定地认为自己得不到库洛姆的爱。
一直说爱啊爱的很虚伪，但事实上，如果真的要给他对库洛姆的感情定下一个确切的概念和理性的框架的话，他想或许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字眼可以表达出他已经趋近于扭曲的情感。
这或许只是很简单的三个字，中文是我爱你，英语是I love you，意大利文是Tiamo。
她不会爱我的，就算我再怎么爱她。
他在心里坚定地这么认为着。
但他依旧可以为了她去死。
那是一个下着淅沥小雨的午后，彭格列的现任十代目BOSS正在处理今天需要他批审的文件。
他拿起情报部门交上来的报告，打开第一页，一张薄薄的信纸从里面飘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弯下腰捡起写满了清秀字迹的信纸，那上面写的是日文，而非一般文件上的意大利文。
[亲爱的BOSS：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相信那应该是您固定不变的处理公务的时间。而那个时候，我已经自作主张地死了。]
泽田纲吉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一跳，不受控制地攥紧了手里的信纸。
他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继续看下去。
[这里少数知道我和库洛姆所有事情的人只有你和骸君，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分别给你、骸君、还有库洛姆分别写一封信了，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让你帮我转达吧。
这次的任务伤亡惨重，虽然情报部门收集到的资料确实是准确无误的，但是还是容许我矫情地说一句——请原谅我的过失，让无辜的人死了那么多。]
泽田纲吉的手有了明显的颤抖迹象。
[我说过的，我可以为了她去死。因为我爱她。我想现在是时候了，感谢上帝，我的内脏居然与她的完全契合。在幻术已经无法保证她的生命的时候，我决定把我的内脏给她。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奉献想法，虽然我的确是自愿为她去死的。
库洛姆她不会爱我的，就算我再怎么爱她也是一样的。虽然希望付出的感情能够得到同等的回报，但是我想说的是，就算对此感到遗憾和难过，我也依旧感谢她并没有爱我。因为那样代表着受伤，代表着心痛。
我连为了她去死都愿意，自然是不在乎承受这些东西的，都是为了她，不是吗。但是就算理性告诉我这样很好，是最好的结果，感情却告诉我——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难道真的就要这么算了吗？就算我死了以后也不会在她心里留下任何印象，就算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也只是会感伤怀念——因为她一直都是善良的。而且我和她的交情，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就。
但是仅仅是感伤和怀念就够了吗？不、不是的，我要她永远记住我，生命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我，这样我才会解脱。否则我会永远被困在这个怪圈里无法自拔，而我已经被囚禁了太久，我想要解脱，想的快疯了。]
泽田纲吉的颤抖从手上传到了全身，这位永远温和微笑，任何东西都无法摧毁的彭格列大空此刻却像难以支撑一样地靠在了椅背上。
[……我把我的内脏给她。那样她的命就是我给的，她会永远想着我记得我，只要她的生命还存在一天，只要她还有呼吸，只要她还是那个善良到为了救一只猫被车撞了的nagi。
如果永远都不能得到她的爱的话，如果痛苦的永远都只是我的话，那么这最后一次，请让我幸福。
是的，我得到了我的幸福。就算她往后的日子会因为我的自私而伤心，我也不后悔了。
最后，请你帮我带两句话给他们。
帮我跟骸君说声谢谢，还有就是……请告诉nagi——她让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为了她而死了，并且对方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他无条件地爱着她。
话就说到这里吧，再说一声再见吧，BOSS。
——佐藤秀也，于2014/7/4]
泽田纲吉从头至尾地看完了这封信。
不知为什么，现在反而觉得可以原谅对方的任性了。
“因为是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幸福吧，秀也君。”他用叹息一般的语调说道，“不过，还真是秀也君一贯的风格啊……”
不留任何余地的狠心，一旦决定了就斩断所有退路，几乎逼迫一样的执着。
……还真是扭曲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Fin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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