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光

　　“肖瞬，你现在是要干嘛，急于证明自己，给自己找好的标签贴吗？”阮南星只觉得刚刚太不真实，此刻那根深蒂固的恶劣形象又归回原位。

　　“不是。”肖瞬摸了摸脑袋，解释说：“我只会弹这个，还是我奶奶在的时候强要求我学的，她老人家喜欢听，我就学了。”

　　阮南星横眼看他，“没看出来啊，你这是在外当恶人在家做孝子啊！”

　　她直言说出来，声音虽不大，但何小婷她们都听得一清二白，肖瞬心里感到羞耻，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阮南星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看见了吗，这里是学习自习室，大家都在认真学习，你还待在这干嘛，想捣乱？”

　　肖瞬自知之明道：“我能捣什么乱啊，我就是想捣乱，旁边有两个功夫厉害的人，我敢吗我。”

　　阮南星哼一声，“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赶快滚蛋，敢打扰我搞学习，我宰了你。”

　　“好好好，你学习你学习，我保证不打扰你。”

　　“烦死了，跟你说话我都可以做个选择题了。”

　　他坐阮南星左边，她右边是徐澄意正在埋头写题，再往右是何小婷顾西雾，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手握笔飞快转动。

　　还是靠窗户的位置，下午的太阳仍旧光顾，树叶斜影，晃荡在他们的卷面上，偶尔有小虫子飞进来，室内安静紧凑。

　　阮南星在捏死第三只虫子后，起身把窗子拉上。

　　肖瞬期间醒过一次，迷迷糊糊地看着阮南星手里的笔没停，笔帽上立着的小白熊，晃出好多的影子，他就那么看着，看着阮南星的侧脸，过于专注的视线，停下思考时会皱紧眉毛，捏耳垂，别碎发到耳后等一些小动作，想明白那一刻眉头的舒张，提笔的喜悦，认真较劲儿到喜上眉头的样子，让他不禁思索，学习真的能让人快乐吗，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学习？

　　等他再醒过来，太阳已经退到远处居民楼上，斜下一层影子。

　　他睡得身体发软，口干舌燥，伸了伸酸疼的胳膊，看着他身旁以及身后一屋子还
　　还在奋笔疾书的人，视线不知道定在哪里，发了好一会儿呆，回神过来，他的是视线内，几个女生往他这边看，不只是看他，甚至小声议论，他眉头皱起，眼神警告式一扫，转回身体。

　　阮南星写题的姿势很难说，眼睛离书面很近，都不带抬头的，徐澄意何小婷两个身板端直，提笔快速，顾西雾将手里的习题册翻面，看何小婷一眼，再看看时间，继续写。

　　肖瞬不敢打扰，百无聊赖下，也没看手机，突然鬼神使差地去拿阮南星放置左上角的笔记本。

　　他刚碰到，就被阮南星打开手，低声斥道：“你干什么？”

　　“我就看看，太无聊了。”

　　肖瞬在阮南星的威胁之下，还是拿过来瞧了瞧，是数学笔记本，打开就是一整面密密麻麻，黑红蓝三色的冲击力，使他眼花缭乱，笔记本还挺厚，写了一大半，那一大半的每页都是皱皱巴巴，边角翘起，满满当当的字迹，符号，图形，箭头，连角落都不放过…在肖瞬眼里就跟鬼画符一样，两眼一痛，赶紧给她放回原位。

　　算了算了，他心里突起的那点新鲜好奇之意，立即全部轰散。

　　何小婷合上习题册，手机是静音模式，有两个未接电话，是孟秋容打来的。

　　“孟姨打电话来了，我们该回去了。”

　　时间也不早了，徐澄意最快开始收拾东西。

　　何小婷说：“你家住哪里，等下我们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我送她吧。”肖瞬站起来伸着懒腰说，“我知道她住哪里。”

　　“我先走了。”徐澄意挎上书包，急急忙忙地把椅子摆正，然后边背着书包逃也似的跑远了。

　　何小婷眼神望过去，肖瞬“嗞啦”一声，把椅子回正。

　　.

　　高三下学期，就是在大考小考的模拟卷子上度过。高三重点班们回回考试争相年级刷名次，各科班主任也暗自较劲。特别是八班文科重点班，余舟保送，已经让赵梅下巴高出一截，再加上大考小考，班上几个特别突出的尖子生，让她走起路来都有股高人一等的姿态。可让她头疼的是，何小婷，这半学期以来，她的成绩比以往更加稳，更加出类拔萃，这次学校重视高考模拟考试，她直接跟徐澄意冲到年级前六，徐澄意第五，她第六，要知道是文理科班综合地前六，足以上一个重本之中的好大学，而不是局限于宜阳，赵梅单独找她好多次，无论怎么开导，何小婷雷打不动，她根本就不会离开宜阳，次次把赵梅气得不行，而顾西雾她已经放弃去劝说了，他的名次在全年级第十一，考虑到他特殊，赵梅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这次模拟考还有一位进步非常大的种子进步选手，那就是一班的阮南星，她在他们班排名第一，高出他们班学委整整一百一十分，引起他们班的骚动，以及各任课老师的惊奇之声，虽然知道她在认真学习，进步如此速度是万万没想到的，他们班主任课间时间直接把她喊到办公室里，已经在给她指定一本的大学了。

　　阮南星问了AＢ市的有关大学，她的成绩进步得越快，野心就越大，已经不局限于宜阳了，她决定要考到外省，她不仅要上一个好学校，更想风风光光地去闯。

　　由于高考时间越来越近，高三年级重点班普通班都必须得上晚自习，每班有老师坐镇监督，可就苦了那些从不上晚自习的混子。

　　意外的是肖瞬竟然破天荒地上起晚自习了。一班最近变得极为“正常”，有了前两个“匪头子”的带领，其他的也不敢怎么埋怨，有的都装模作样地拿笔鬼画符，有的就跟肖瞬一样睡晚自习结束，还有一半则是受了阮南星影响，也想突然逆袭。

　　每当下课铃一打，整栋楼都会“抖动不停”，肖瞬无精打采，整个人恹恹的，在教室哪有家里的大床睡着舒服，对比之下阮南星精神抖擞，边收拾书包边喊着，“终于下课了，我要回家睡觉！”

　　这边何小婷顾西雾徐澄意先后出教室门，阮南星肖瞬就过来跟他们汇合了。

　　五个人一起出教学楼。肖瞬有司机来接，徐澄意是她妈妈骑摩托车来接，这会儿放学高峰期，何小婷突然往人群多的地方看了一眼。

　　“怎么了？”顾西雾问。

　　“没有。”何小婷摇了摇头，没望到什么危险人物，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互相打完招呼，何小婷他们就往右走，顾西雾的车停在离学校三十米之外的新规划区停车场，还没有完全建好，车就已经基本停满了。

　　“哎哟，整天学习学习的，累死人，我们好久又没一起出去玩了，这周末我们出去放松放松吧，实在是有点熬不住了。”阮南星上车，就瘫在后座吐槽。

　　何小婷也觉得累，以往她边兼职模特边上学都不觉得，“你想去哪玩？”

　　“找个能放松，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也可以。”阮南星这会儿闭着眼睛都在她那道晚自习没做完的题，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赶紧晃了晃脑袋。

　　“我们去爬山吧，我好久没看日出了。”何小婷也靠在椅背上，涣散着精神说。

　　阮南星当即高兴道：“好，那就去爬山，正好我们可以搞个山地露营，晚上可以看日落，第二天看日出，怎么样？”

　　“我觉得行。”顾西雾应和说，“我去买那些装备。”

　　“我们队伍里不是有个闲人吗，让那个大闲人准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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