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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
嗯,是的,他啊天生就脑子好,没办法。
庄牧之这么夸他,他也乐在其中,但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眼下还不能笑出来。
“可是学堂的学生都有旬假,哥哥,我都学多久了,连个假期都没有。”
杜君古是越说越委屈,好似失了身的黄花大姑娘似的。
庄牧之不想说话,但他知道他不说这人会得寸进尺的,甚至会为自己做决定。
没办法……
“他们需要每日往返路程,忍受风寒酷暑的,你天天在府上,睁眼就能学东西,比他们好很多。”
杜君古差点绷不住,睁眼就能学东西……
他不想啊!!!
“那他们有好多假,旬假,田假,授衣假。”
说着,他还掰着手指头数,数完凑到庄牧之眼前给他看。
怕他看不清,还晃了晃。
不过这三根手指很快被另一双均称的手拍开。
“田假,授衣假你需要吗?”
“需要。”
杜君古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庄牧之有一瞬的无语,但他面上不显,继续开口道:“府上哪来的田地让你去农作?你天天在府中学习还想去哪拿换洗衣物?”
杜君古对上庄牧之那双冷冽的眸子也不发怵,甚而直直的对视上。
“那这两个假期不要了,要旬假。”
他又不傻,早知道哥哥不会松口给他田假和授衣假,他要的,从始至终就是旬假。
至于提起田假和授衣假,无非是对比下时长罢了。
眼见庄牧之张嘴好像说什么,杜君古连忙堵了回去。
“十天一次假期,哥哥,别的我不要了。”
虽说是堵人的话,但是他说的很慢,颇有些咬文嚼字,语调悠悠的,像是害怕被拒绝一样。
“你……”
还没来得及说完,熟悉的抓感从腰腹传来,不用想也知道,这孩子又习惯性的抓住他的衣服了。
可这次不然。
“松开。”
“我不。”
他有些恼怒的四下张望,那几双看过来的眼睛逃避的看向别处。
见此,他低下头,着急的要拍开那只手。
偏偏越拍抓得越紧。
庄牧之想死的心都有了。
“杜君古,你看看你手里抓的是什么。”
杜君古方才是顺手抓的,也没注意手里抓得是什么,当下庄牧之喊了,他也看了过去。
哦……腰封啊……
还是乱开的腰封……
怪不得他哥气的叫自己名讳了。
杜君古咽了口唾沫,有一说一他多少心里乱如麻,但是他不能松啊,松开了假期就没了!
于是,他灵光乍现,讪讪开口威胁:“哥哥,你要不同意,我就不松手。”
“杜君古你能耐了是不是?”
察觉到手上那道不属于自己的触感,杜君古头都没动一下,笑道:“哥哥同意不,不同意我就一直抓着。”
他倒是不信他哥哥没事干,这几大车的书阿母不在,收拾的人自然成了他哥。
更何况,他哥死要面子,若是被人看到了这副不雅的模样,他能十天不吃饭。
虽说他也不舍得哥哥不吃饭,但为了自己的幸福,稍微微的牺牲一下下也不是未尝不可。
“不同意。”
庄牧之说的干脆,干脆的杜君古都愣了。
不对,哪出错了?
像是做了什么大决定一样,杜君古直接抽掉了腰封上的锦带。
“同意不哥哥?”
庄牧之的脸上少见的攀爬上了红晕,一双清冷的丹凤眼怒瞪着抽走锦带的少年。
“还我。”
“不还,除非哥哥答应我。”
“答应什么。”
“假期。”
“不答应,还我。”
杜君古好整以暇的晃晃手里的锦带,另一只手还抓着他哥哥的腰封。
他叹口气,像是想不明白一样:“哥哥你天天教我不累吗,我都累了。”
“我放假也是你放假啊,多好。”
“不好。”
庄牧之扬手就要抢,杜君古一个转身就把锦带藏在了身后。
“哥哥你别动,腰封开了,差点握不住。”
庄牧之不说话,就怒瞪着眼前笑嘻嘻的少年。
“还我。”
“不还,我要假期。”
“那你松开。”
“不松,假期。”
“你要假期干嘛。”
“玩啊。”
“你时间紧任务重。”
“哥哥,我手麻了,攥不住了。”
“哥~我松了哦。”
“我答应你!”
庄牧之闭上了眼,杜君古笑得灿烂,还亲手为他缠上锦带。
“嘿,好哥哥。”
庄牧之整了一下,蓦然走远才堪堪回头。
“一月一天假。”
话落,像是躲避瘟神般的逃离。
杜君古留在原处迷茫,反应过来后冲着那抹身影大喊:“哥哥!旬假是十天一放啊!哥!”
庄牧之当然知道旬假十天一放,他杜君古学的时候他庄牧之也学啊。
他摸了摸腰腹处,毅然决然的出了府。
腰封有没在他手上,他想干嘛就干嘛。
杜君古气坏了,踹踹车轱辘又掀掀书的,好不无趣。
“哎,小少爷。”
杜君古抬头,是一个年近不惑的大叔,怀里还抱了十几本书。
“公子让我告诉你,假期从下个月开始,要是当月表现不好,假期作废。”
说完他抱着书走开。
杜君古就知道,从他哥嘴里讨假期!哪怕要到了接下来也不会容易的!
算了,有假期就不错了……
他心里这么盘算着,拿起庄牧之丢下的册子对了起来。
哥哥被气走了这活儿只能落他身上了……
孩子心里苦,孩子想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府门终于被推开,愁苦的算着账的杜君古马大哈的坐在台阶上,听到声响,蓦然抬起头来看向那处。
不过很快,他脸上浮现出的愉快刹的消失云散。
回来的的的确确是他哥哥,手里还拎着方福记的食盒,庄牧之喜欢的是寻子铺的烧鸡,可既然买了方福记的,那摆明了是为杜君古买的。
哥哥带回来的不仅仅是方福记的烤鸭,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公子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啊公子,我都追你一路了,你不累吗。”
那人说着还喘着气叉着腰,看起来是真的追累了,说他追累了他还有劲儿去抓庄牧之。
庄牧之显然是被他弄烦了,沉着一张脸,眸色冷如寒霜,挥开那冒昧的一只手,压着火气冷声怒道:“滚开,你看清这是哪!”
庄牧之以为这人看见他是白府的便自觉退缩了,谁料这人不要脸不要皮,还敢拽着他跟进来!
抓着庄牧之的年轻男子听他这么说也四处张望了一通,可他已经进了府,看不到府门上那耀眼的匾牌。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问出口,一点没有自己闯入别人家的冒失感。
“这哪?”
“白府,滚出去。”
杜君古走了来,拉过庄牧之将人护在身后,庄牧之身子算不上较小,但杜君古的体格实属比同龄人长的高挑些,明明才十多岁,却正好遮住了身后人。
他双眸似井无波,比庄牧之更甚。
意识到危险的气息,擅闯者也冷下了脸,暴起青筋的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庄牧之。
“他腰间的玉佩,是我们一族的。”
杜君古压根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指的是哪块玉佩。
庄牧之大大小小的玉佩不少,但杜君古都不让他戴,倘若戴了别的玉佩,他简直能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嚎着抛出可怕的三连问:
“我也会像玉佩一样被哥哥用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哥哥有了别的玉就瞧不上我的了,哥哥是不是不爱我?”
“哥哥,别的玉好,我的不好,对吗?”
庄牧之深知这小子脾性,眼神也不敢躲闪,毕竟他要是敢躲一下,地上的杜君古就能再嚎几嗓子。
此后,就算他不想戴这块玉,也必须要带着。
因为杜君古每天睁开眼见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那块玉佩有没有挂在他腰上。
久而久之,庄牧之也习惯了这块玉佩,他的衣裳是清一色的白,这块玉佩的流苏穗子和挂绳杜君古也专门选了白色的,恰好搭配,至于其他的玉佩,早不知道躺在什么犄角旮旯吃灰呢。
不过庄牧之也不在乎,反正戴不了。
“你说是你们一族的就是你们一族的?空口无凭。”
他一族的全死光了,真当他不知情啊。
这人上赶着认亲戚,怕不是瞧上了这玉。
杜君古不遮掩的打量他一番,这人也不像缺钱的……
“看什么看?”
男人被他的目光惹怒,身后数声“唰”的剑出鞘的寒声席卷而来,杜君古把身后人护的更紧了,生怕不长眼的冲撞了哥哥。
“给我。”
“我不管你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的,把它交给我。”
倏尔,男人和杜君古身后的庄牧之目光碰撞上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轻勾唇角:“他……我也要了。”
“哪来的野狗,强抢到了白府头上!”
杜君古几乎是瞬间被他这话惹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他一剑。
无奈于在家里从不配剑,腰间空荡荡的让他不得不戒备起来。
只要有一把剑刺到自己面前,他杜君古就有把握夺下来反杀。
其实他空拳也是有能耐拼一拼的,但他眼下还护着一个庄牧之。
“呃。”
男人被突然偷袭趔趄后退几步,吃痛的摸上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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