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树下捡了个小师弟

作者:檀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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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王妃


      宁笙这才明白这个师弟,实力确实在自己之上,这个玉箫是把极品法器,但由不得宁笙细细思考,宁君一和竹子就在杏花树下面咳嗽个不停,宁笙立马把愿生和玉箫都收了起来,把那片花瓣取了下来,用起了轻功跳下了树,冲着二人颔首,进了屋子。

      关上门,宁笙才呼出一口气,这是宁君一和竹子想出来的暗号————周娘一来就咳嗽不止。宁笙把那一片花瓣放入了衣袖中。宁笙随手从衣橱拿出一件淡粉色儒裙穿在身上,把头上的高马尾散开,一头亮丽的黑发这才披落肩头,如瀑布般细腻散落。默默坐在那铜镜前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对着铜镜看了又看,这才开了门,一开门就看见坐在院中皱着眉头的周娘。

      “你还知道门外有人吗?也不知道关着门在里面干什么!今天又带着君一出去惹祸是吧,我看你真是出息了,出了趟门真把自己当仙人了。”宁笙听着周娘的谩骂声,夹杂着弟弟求情的声音,面上早已褪去笑容,各种回忆接连涌入脑海,令宁笙头疼不已。

      “二夫人,相爷让你带着二小姐去前厅,陛下那边派人来了。”小厮急忙跑过来跟周娘低声说。

      周娘白了宁笙一眼,拉着宁君一就走了,看也不看宁笙,小厮见宁笙不动,立刻上前说:“阿笙小姐,走吧,相爷在等您。”

      “我……也去?”宁笙刚想溜回房内,好好研究研究那玉笛,就看见周娘不知道何时回了头,一双眼正死死地瞪着自己,只好认命似地跟了上去。

      丞相府的前殿正站着一群人,一眼望去就能看见顺帝边上的红人小祁子正坐在那,拿壶茶水细细品,喝起茶来,眯着眼,脸上的肉挤做一团。宁笙一行人一进来,前殿的目光一下都望了过来,宁笙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轻皱了下眉头,看看自己的衣摆,总害怕自己出错成为笑料。

      “可算来了,宁二小姐,宁相。皇上宣二位进宫面圣,劳烦二位跟着咱家走一趟吧。”小祁子看着宁笙笑的慈祥,连连拥着宁笙往前走,宁忠跟在一旁也不说话。宁笙突然涌出一阵不好的念头,转头就想到了江辞说的话,心想着“他学的卦象?还会预卜先知?那下次见面不得让他再给自己算一卦。”正默默盘算,就听见小祁子的声音。

      “宁二姑娘,该走了。”嗓音尖细,直直刺入宁笙的耳膜中令宁笙一下子回过神来。

      直到坐上轿子,宁笙也不知道陛下为何会想着召见自己,一旁的宁忠看上去比宁笙更平稳些,宁笙和自己这个父亲其实并不亲近,只有在家宴上才能见上一面,他坐在主位,像例行公事般询问自己的近况,想必也只是做做样子,宁笙从小处在那修真界,不知该与亲人如何相处,只认为亲人便是该如此的,生在丞相家……便该是这样的。

      “礼数要周全,别丢了丞相府的面子。”临近宫门,宁忠才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头也没回地下了车。宁笙只觉得无话可说,就说那通往修真界的阶梯便有九百九十九阶,更别说里面的装潢了,但碍于他还是自己的爹,还是闭了嘴,扶着小厮的手下了马车。宫门距临天殿有段距离,宁忠在前面走着,小祁子就跟在宁笙边上。

      “宁二小姐,陛下不会为难您的,这次就是想见见你。第一次进宫面圣,难免无措,陛下平日里待人亲近,不必忧心。”小祁子兴高采烈地讲了很多,却也不知道宁笙听进去多少,只管自己说。

      “宁二小姐,宁相,陛下就在里面,容咱家通报一声。”宁笙抬眼看了临天殿才觉刚才宁忠说的不无道理,平白人家见了这都是要大吃一惊的。这些年箫朝向修真界供奉白银,竟还能修建这样大的地方,竟是比修真界长老的寝宫还要大上几分,箫朝的国库竟是这般充盈吗?还是修真界还是太过朴素….?

      小祁子抬脚走了进去,却再没有传出回音,二人在外面约莫等了一刻钟,殿门却突然开了,传来小祁子的声音,喊了句。

      “顺帝驾到。”

      一个身穿黄袍的人走了出来,宁笙一抬眼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一瞬间避无可避。从他身后看去,还可以看到临云殿竟也修了个龙椅,摆在阶梯的最高处,阶梯铺满了地毯,奢靡不已。

      “宁笙啊,快快,跟爱卿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快跟朕进来,爱卿也跟着来,真是好啊,上次见宁笙还是在你刚生时,那会眼睛可大了,还看着朕笑,你这字还是朕起的。”那顺帝拉着宁笙的手腕就要往里走,宁笙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否要挣开,对于这么“平易近人”的皇帝确实让人“受宠若惊”。宁笙心里默默盘算着,此时不跪一会顺帝会不会治自己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走入临云殿内,才发现里面才是别有洞天。四个柱子上都雕刻着金龙,鳞片雕刻的栩栩如生,刻画着九龙戏珠,屋梁也刷成了全金。最高处阶梯上有着一个圆形的台面,摆放着一把纯金的龙椅,前面是一个古檀雕刻的书案,上面堆满了奏折,四周放满了藏书,大抵是这辈子住在这临天殿也是读不完的,这个规模说它是大殿也不为过。

      “宁笙,来你瞧瞧,这是我二子,安平王——江玄。”顺帝说完从阶梯后便走出来一男子——身着一身紫色绸缎,头戴金冠,刺绣上纹着四爪蟒,一眼望去,那双眼和江辞的倒有几分相近,可江玄眸子里又少了那么几分灵韵,宁笙瞧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宁姑娘,在下江玄,早就听闻姑娘雅名,却未曾登门拜访,实在是惭愧。”安平王笑了笑冲着她微微颔首,说出了这句话。

      宁笙越来越觉得这是个鸿门宴,先捧后杀吗!着实吓人,还没等她想完,就听见扑通一声。

      “陛下恕罪,微臣愚钝,竟不知您这是何意?”一旁的宁忠突然跪了下来,头也不抬地问顺帝。

      “爱卿你这是何意,朕不过看两个孩子登对,要二人认识认识,你不满这桩婚事?”顺帝突然大怒,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宁忠,慢慢走上了阶梯,临云殿的气氛一瞬降至冰点,只剩几人的呼吸声,看着顺帝一步步走向最高位,在龙椅上坐定,一瞬间抬高了自己的地位,只让人觉得刚刚的平静好似镜花水月。

      “臣无意顶撞陛下。”宁忠看向顺帝说。

      “陛下息怒,臣女嫁予安平王实在是高攀了,是小女顽劣,难登这大雅之堂,这历代也没有庶女做皇子妻的先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宁忠说完,宁笙看了看他,却看不清他的神色,心里暗骂这个爹,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真的是亲生的吗。

      “那宁笙,你可愿嫁予安平,做那安平王妃啊?”顺帝在宁忠那受了气,连带着跟宁笙说话也不由得严厉了几分,抬手理起了奏折。

      宁笙也一下子跪了下来,学着宁忠的样子说道:“皇上,臣女顽劣,恐难胜任安平王妃,这京城适龄嫡女如此之多,何必委屈了安平王,肯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旁的安平王一下子笑出了声,打破了这临云殿的凝重:“这丞相女果真与寻常女子不同,父皇赐婚,自然是顶好的,何来委屈一说。”

      宁笙看着这对父子唱双簧,头疼不已。正要思考怎么回这安平王,宁忠先开了口。

      “皇上,小女当不了安平王妃,她是修真界座下弟子,临河约写了修真界修习中人不得入皇室,小女自小便不得母亲宠爱,是我这个父亲之过,只希望小女能留在家多陪陪我,还望陛下成全。”

      “朕当然知道二人不能通婚,要你说。狗屁罪过,也没看你弥补过,在这拿来呛朕,你以为朕吃你这套吗?”顺帝见宁忠一直违逆自己,还提起临河约来压自己,气的随手抓了个奏折扔在宁忠身上,宁忠也不躲,任由它砸了下来,折子掉落在地上,滚了一圈,正好露出几行字。

      宁笙默默撇了一眼内容,这才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折子上一笔一画写着——“太子无才无德,恐难堪大任”,看到这个自己不会被灭口吧!!果然今日不宜出府!!

      “所以朕才把你喊来,朕想让宁笙用宁薇的名字,成为丞相嫡女,入主安平王府。”顺帝从那高台上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这话却如一块大石重重砸进了宁家父女心里。

      “皇上,请您收回成命,臣女无意占取嫡姐的身份,二者臣女并无入宫的想法,还望陛下三思。”宁笙视死如归地说出这句话,就听见龙椅上的人低头批阅着奏折,不再看他们。

      “够了,朕意已决。你们诚心气我,钦天监已经算好日子了,就定在这月初六,宁府长女宁薇与二皇子宁安王成婚。朕要说的说完了,你们退下吧,小祁子会把圣旨带到,这阵子宁家二女就不要再离开丞相府了。”顺帝现在压根没有刚刚套近乎的那一面,取而代之的是以权压人的一面,看的宁笙直觉可笑,说是不要离开丞相府背婚,实则是软禁两人,赐婚是顺帝早已决定好的,而陛下的圣旨,不由得人拒绝。

      “臣谢陛下恩典。”宁忠冲顺帝行了礼,便带着愣神的宁笙离开了,坐上马车,宁笙才回过神,梳理着刚刚发生的事——所以自己是要成婚了??准确来说是自己要替嫡姐嫁入安平王府??什么时候话本里的戏码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

      “阿爹为何答应陛下,嫡姐知晓怕是要心寒了。”宁笙坐在宁忠对面,也不抬头抛出了这句话。

      “陛下意已决,你我说的再多,都是无用的。就让你阿姐与你同天进府吧,当个侧妃吧,你们姐妹二人也好有个照料。”宁忠说道。

      “共侍一夫??”宁笙没想到这样的命运也会落在自己身上,只因宁笙自小便受得修真界的经文,自知人伦道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更别提姐妹共侍一夫这事了。

      “我会向陛下求个圣旨,进了府,谁是宁笙谁是宁薇也就不再重要了,三日后我带你去修真界下自请废去这一身修为,日后就安分当好你的安平王妃,别再想着舞刀弄枪的了。”宁忠不咸不淡说出这句话,好似刚刚在临云殿上演父女情深的不是自己一般。

      “阿爹,你真的有把我当女儿吗?我又或是嫡姐都是你夺得权势的工具吗?让你爬得更高的云梯吗?那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明日我便去自请废去修为,那从此我们再无关系。可你当真要做到这一步?”宁笙终究还是个女娃娃,心里还是渴望亲情,但宁忠这一句话无疑将她的心反复浸泡在那冰水里,再无一丝温度。

      “我先是陛下的臣子,再是你的阿爹。我不能对顺帝不忠,别说陛下要你们嫁予皇子,就是要我这条老命,我也会奉上。况且,安平王是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了,你们嫁过去将来入宫为妃,也比嫁予那小门小户强。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宁忠这才抬头看向宁笙,看向眼眶酸涩的女儿,好似只是再说今夜要吃点什么一般平淡。

      “我明日会去的,从此就形同陌路,不必再见了。”宁笙说完一滴泪从眼眶划过,落在脸颊上,滴落在那件淡粉色衣服上。

      “安平王妃大婚,还是要见的。”宁忠说道。

      “我不会嫁的。”宁笙坚定地说出这句话,说完便唤了车夫停车。

      “不准停。”宁忠厉声喝道。

      “跳吧,我会接着你。”忽然一声男声撞入宁笙的心里,温润如玉,听的让人心静。宁笙忽然觉得这声音很耳熟,是——江辞?!!

      宁笙起身掀开车帘就跳了出去,她确实在掀开帘子的瞬间看见了江辞站在不远处,但还是选了另一侧,自顾自跳了下去,这点距离确实不至于让自己受伤。

      “你跟踪我?”宁笙站定后便朝着江辞走了过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似是故意灰一般全扑在了江辞身上后,看了自己的杰作后,慢慢往边上走。

      “师姐冤枉我,我这不是担心你,才在你身上放了只传声咒而已。”江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说道,一双含情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宁笙,嘴撇的老高,默默跟在宁笙后面。

      “这是双向的传声咒吧。”宁笙从衣袖里拿出那片杏花瓣,时间过的有些久了,竟比刚刚看上去蔫了不少。

      “师姐聪慧,你不也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传声咒了吗,我确实是想了解你的为人,但没曾想听了这么个秘密。”江辞接过那片花瓣,便施了个咒,使这一片花瓣成了一朵完整的杏花,放在了宁笙手心,突然的接触,让宁笙觉得手上传来微痒的触感,接了花,就收回了手,在江辞未曾注意的地方,宁笙的耳垂微红。

      宁笙闭上眼睛,看向远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没看过能在花瓣上放置传声咒,想带回去看看。”

      “那作为赔罪,我教你活物传声咒,再把断邪借与你玩几天可好。”江辞抬手,玉笛便出现在他手中。“你唤他,若它愿意过去,便是愿与你走。”

      “断邪。”宁笙看着玉笛,喊了他的名,断邪乖乖躺在江辞手心里,一点要移动的想法都没有。

      “师姐,你多喊几次,他好面子,一次就来,他觉得自己掉面子了。”江辞看着断邪又看了看宁笙,不由得笑出了声。

      “断邪召来。”宁笙微閤双眼,睫毛止不住微微颤抖,突然睁眼,眼里是江辞从未看过这种坚决,说出这句话,原本在江辞手里的断邪,便落在了宁笙手中,江辞忽的醋意大发。

      “断邪,你真是出息了,我当时喊你五六次你都不答应我,师姐就唤了你两次,你就眼巴巴跑过去。知不知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值钱!!”江辞说完看着断邪翻了个白眼。

      “师弟,你看看现在叫断邪,它还应你吗?”宁笙凝重了一天的神情突然被融化开,笑出了声,开始逗起了师弟。

      “断邪,召来。”江辞看见她笑出了声,也不由自主配合她,明知道断邪怎么都会过来,但还是配合她一起。

      断邪没动!

      没动!!!

      它叛变!!它真的不动!!

      江辞一阵无语,合着一人一笛逗他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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