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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援
以前的朋友也很忙。
所以引坂雫是在春高的赛场见到她的。
“优前辈。”
来人留着非常爽朗的碎刘海短发，声调和金灿灿的头发一样活泼。
“啊——真是的，怎么这么叫我！别开玩笑啦，快换回来、换回来！”
引坂雫任她揉自己的头发：“小优。”
“木兔他们真可怜，要从第一天开始比起，男排那边是井闼山轮空。”
虽说轮空了的枭谷女排在第一天也都在场馆内。
引坂雫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有「优前辈」在的枭谷，怎么可能在第一天还要比赛嘛。”
“所、以、说，都说了快换回来——”成舞优不满地强调到一半，突然眯起了眼睛，站着不动了，“那，「优前辈」在的地方，哪里没有「木兔前辈」在的地方好？”
啊，优还在记恨她提交了枭谷男排而不是女排入部申请书这件事。
“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那只是一时的沉寂啦，一时的。都说了我肯定会成为王牌的！”
引坂雫苦笑。
“不是不相信你。都上高中了，不是那块料，就不该继续了吧。”拉着成舞优的手臂，示意对方继续走，她接着说，“再说，枭谷女排的二传不是很厉害吗？我要是去了……肯定会嫉妒的，嫉妒她能给小优托球。”
不想变成这样。
不像变得和初中一样。
实力不配嫉妒，却压不下复杂的心绪。
“没有啦，都说了枭谷的教练和丑三不一样，替补二传也可以一起练……”
轻易被挽住了胳膊，成舞优不忘重复自己早就说过无数次的话，然后被引坂雫打断。
“小优，你太相信我了。我连替补都不一定行呢。”
她想了想，又自嘲地笑了。
“不是‘不一定’，是肯定不能行。”
自己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坏蛋。引坂雫想。明知道这么说了，优就会霎时安静下来，自责地紧急转移话题。
只是现在的引坂雫已经不愿意无限度地配合别人、继续听自己不想听的话了。变任性了，也变得会伤害别人了。
“是你太不相信自己了……哎，现在身体怎么样？”
叹气这个动作和「成舞优」可一点都不搭。
“还不错啦。虽然家里人依旧把我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婴儿来看待。感觉料理水平都退步了。”
“被人照顾还不好吗？”
“但是照顾我的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哦？”
“你老这样，比起被照顾更喜欢照顾别人。瞎操没用的心，还是先好好照顾自己吧。”
不知道被叮嘱了多少遍的引坂雫：“好好好。”
“别那么敷衍！”
“好的，好的，好的。”
“喂——！”
在走到目的地之前，二人先碰到了意外之客。
准确地说，是擦肩而过的稻荷崎女排的一位前辈。
引坂雫知道对方申请加入了这次男排的应援队伍，干脆地打了招呼。忽略掉对方对优身上制服和她们二人手里拿着的应援物的打量，这次预料之外的偶遇就这么结束了。
成舞优：“朋友？”
引坂雫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如实答：“社团朋友？前辈。”
“那在班上有交到朋友嘛？不是社团活动认识的那种。”
“嗯……没有。”
就猜到是这样。
成舞优回忆起过去。
雫她总是只承认社团朋友，和班上的同学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这样的对社团朋友和课堂同学的分割，在日本社会也不少见。只不过雫分得太清了一点，对朋友的付出也太多了一些。
对木兔那种加训狂魔和国语笨蛋也是，牺牲个人时间到了让她误会的程度。
成舞优甚至还问过：“你喜欢木兔吗？”
“恋爱意义上的话，现在并不。”
“现在？”成舞优没有错过限定时间的词，以为抓到了猫腻，“意思是未来有可能会？”
接着她就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听说过自证预言效应吗？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先入为主的判断会对事件的结果产生影响。”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那个时候的我的人生观如何，这个人又发生了什么改变，我对这个人的认识又产生了什么变化，都是不确定的。”
“在真正经历未来之前，任何预设的答案只会变成阻碍真心的绊脚石。”
“所以我不去想这种徒增烦恼的问题。”
嘛……总之就是不相信第一印象、日久见人心、拥抱所有可能性的意思吧？
成舞优本来还有些期待两人能不能成。
木兔毕业了，雫也追过来了枭谷——尽管成舞优认为影响了雫的选择的因素至少有五成以上是自己。
但现在这个分隔两地的情况，大概率是不可能了吧。
成舞优的些许惆怅心思无人知，而开始热身的木兔看到了看台这边的二人，开始大力挥手。
“小雫——！小优——！”
令人瞩目的王牌，再加上大嗓门，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包括比赛在下午，上午跑来看热闹的稻荷崎男排。
“嗯？那不是引坂吗？”
“？哪里？”
顺着宫治的手指看过去，宫侑发现女生在枭谷那一侧的观众席上，和他隔得不远。
阿治这没用的观察力终于在生活中派上了点用场。
引坂身边跟着一个金发女生……好家伙，颜色比他的还亮一点。竟然比他还拉风，如果是稻荷崎的学生，他在校园里见过的话会有印象才对。
哦，不用想了，那身白得下一秒可以进医院cos医生的制服是枭谷的。
两人拿着应援扇和手幅，对场内背对着网十分兴奋的某只猫头鹰脑袋打招呼。
好刺眼。
“有女经理就算了，还有漂亮的女娃来看比赛。枭谷那小子真幸福啊。”
有大叔感叹。
喂，都这个岁数了，能不能别老往jk那瞄啊。
宫侑无语。
引坂和他说的可是【是要回东京一趟，但不确定能不能来看】。
结果人在这里，投敌叛变。
宫侑刚要动身，就被人按住了。
“侑，想去哪里？”
“是认识的人吗？”
“比赛要开始了。等有空再和人家打招呼吧。”
结果枭谷的比赛结束的时候，女生不见了踪影。
好在，下午，引坂雫还是出现在了稻荷崎观众席上。
宫侑从那一堆吹奏部的人中发现了她。5.0的好视力一下子就把稻荷崎校服堆旁边穿着常服的身影挑了出来。
看了好几眼，宫侑确认了女生手里空空如也。
凭啥？他就不配拥有应援物吗？
她还记不记得自己现在到底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啊？
*
“噫——”
“这才第一天，稻荷崎至于摆出这么大阵势吗？稳赢的吧。”
“搞人心态？”
“他们的吹奏乐部，很出名的哦。以卑鄙出名。”
一路走过来，越靠近稻荷崎吹奏乐部的学生所在的地方，引坂雫听到的此类负面评价就越小声、也越来越少。
「存在即合理」，指的是理性，而非道德伦理。
即便从伦理角度而言，「能够干扰场上比赛流向的应援」，比起「因违反伦理而不该存在的东西」，更像是「被干扰方需要习惯的东西」吧？
「干扰方」「被干扰方」又不是恒定的。
对于国际赛场的主客场差异，会有这么多人进行道貌岸然的指责吗？
所有人都认为主场更容易，所以球队会被要求在客场拿出更强势的表现、在主场拿下胜利。
主场球迷可以给对手嘘声，也可以在自家队伍输了之后倒喝彩。
一切没有那么不公平。
在规则之内可以增加取胜可能性的手段，也许有人做不到，但会有人没这个心、会有人有这个能力却拒绝去做吗？
这个世界又不是你一个苹果我一个苹果的过家家游戏。趁你病要你命，才是竞技体育。
“抱歉抱歉～洗手间人太多了。”
姗姗来迟的成舞优说。
“话说，那对双胞胎人气还挺高的啊。我看到好多女生拿着他们的应援扇呢。”
明明不一定上场，脸比过人的表现先在路人中出名，这就是帅哥的吸引力吧。
成舞优总结：“要是木兔的话一定乐坏了。”
不，木兔如果真乐坏了，也不会是出于受异性追捧的男人的虚荣心。
优好像是这个意思，引坂雫觉得对方对木兔的误解也许很深，因为她又说：“明明他们已经有好几个经理了。”
说到经理。
会选择枭谷男排而不是女排，也是因为那里的经理数量够多，有技术经理的存在，想去了解一下。
“那个，优，我现在不是有在女排做经理嘛。”
“但是，没进全国。或者说，进不了。数据在手里，看得很清楚。”
“我其实，没有不甘心。毕竟我又不可能像以前的教练那样，到处挖角来个大换血。”
“但是，如果有更高的地方能站上去看看，我要不要……试着爬一爬呢？”
“其实我很清楚该怎么争取，也没有被拒绝的心理负担。只是，之前的决定做得过于草率，又没法轻易割舍。于是就一直害怕，原来的人会怎么想我、新的人又会怎么看我。”
“再有就是，感觉，没办法以纯粹的心进入新的环境。心思不纯，这样是不对的，是一种污染。”
“……就是，想告诉你这些事。”
说着“想告诉你这些事”，雫还真就只是陈述了一遍心情。
不是“我该怎么做呢”，也没问“你是怎么想的呢”。
这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吧。
说出来，只是想听到她的支持。
成舞优想起从不迟到、从不落下的赛前赛后应援短信。
只要一句“我看了哦”就可以给予人莫大的安慰。
“那个时候，明明都站不太起来了，你都还想着跑来看我对吧？”
“小雫，我也会一直为你的人生应援的。想做的就勇敢去做吧。”
春高首日，申请离队只为陪她的优都这么说了。
引坂雫：“……嗯。”
此时此刻，她面上泛起的笑意真实无比。
“等到明年春天，我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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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井闼山浓度太高了，不仅本文卡文（卡在了第35章），连磺暴宫双子三劈文都写不动。
跑去写了8个短篇还更了章古森文的番外，愣是写不动（（
可能得再刷一遍tv第四季才能回心转意……
Btw，申榜了，但是不会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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