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女巫不做白日梦

　　1

　　圣诞节前夜，星星闪烁，月光洒在雪地上，犹如银色的丝绸。

　　小院子完全被白雪覆盖了。屋檐上挂满了冰晶，屋内的窗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圣诞装饰。路灯下，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两旁的冬青树枝上挂满了彩灯，散发出五颜六色的柔和光芒。

　　屋子里，客厅的角落摆放着一棵翠绿的圣诞树，树下堆放着精美的礼物。它们被彩纸和丝带包装得精美，为这个特别的节日增添令人期待的喜悦。

　　梅丽莎坐在圣诞树下拆礼物。

　　莉莉收到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球，梅丽莎用咒语在里面镶嵌了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百合花。小女巫在贺卡上大力赞美了一番，并回馈给她一面富有东方风情的掐丝珐琅小镜子。

　　附在包裹里的还有一包鱼干，看来即使是在假期，莉莉也对南瓜派念念不忘。

　　她把莉莉的爱心投喂倒进南瓜派的饭盆里，给幸运的小猫咪加了顿圣诞大餐。

　　斯内普的礼物用一个简约的盒子装着，梅丽莎猜测是魔药。果不其然，拆开之后是一瓶安眠药水，因为她每次夜游之后都会挂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梅丽莎不得不在小伙伴面前谎称自己失眠。

　　还挺细心。

　　梅丽莎笑了笑，把安眠药水小心地收到抽屉里。

　　她送斯内普的是一套黄铜坩锅，准备将实用主义贯彻到底。然而在贺卡上却藏了小心思，她施了一个咒语，只要斯内普打开贺卡就会有小精灵飞出来唱圣诞颂歌。送包裹的猫头鹰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斯内普收到她浮夸的贺卡是什么反应。

　　陆续又拆开了几个包裹，是室友们的回礼。黛西送给她一套精装版《诗翁彼豆故事集》，其他室友回赠的是手作的糖果和馅饼，都很好吃。

　　令她有些惊讶的是，她收到了教授们的回礼。本来是秉持着礼貌的想法只打算给教授们寄贺卡的，结果在不知不觉间就挑好了礼物，还是按照前同事们的喜好挑的。

　　送都送了，梅丽莎也没觉得日理万机的教授们会在意一个普通学生的礼物。

　　现在，抱着一堆“教授们的关爱”的梅丽莎甜蜜地表示：她果然还是最喜欢霍格沃茨了，这次毕业她还要应聘！！！

　　2

　　伊万斯家，傍晚6:30分。

　　莉莉轻手轻脚地把礼物放到圣诞树下藏好。然后一溜烟儿地跑回卧室，等着伊万斯夫人宣布吃晚饭。她心情很忐忑，不知道佩妮收到她的礼物会是什么反应，莉莉紧张地绞了绞手。

　　无论如何，她爱佩妮，她不想和自己的姐姐这样僵持下去。

　　莉莉默默地想。

　　梅丽莎说她们共生于母亲的子宫，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佩妮和她更亲近。“你们是彼此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莉莉脑海里浮现出梅丽莎的笑脸，“《圣经》里是这么形容夫妻的，但我觉得用来比喻血亲才更合适。你有一个姐姐，你很幸运，能观察到人生的另一条轨迹。”

　　佩妮在厨房里帮母亲涂抹烤火鸡上的蜂蜜。

　　“正面涂太多了，”伊万斯夫人放下焗土豆派的盘子，眉头微蹙，上前把火鸡翻了个面，“上帝！佩妮，你总是这么不细心。”

　　佩妮生气地扔掉手里的刷子。又是这样，伊万斯夫人永远对她不满意。尽管她每天放学就帮母亲做饭和打理花园，父母嘴里念叨最多的还是不在家的莉莉。“不知道莉莉宝贝有没有好好吃饭”、“莉莉今天上了什么课”、“莉莉交朋友了吗”……

　　烦不胜烦。

　　她知道自己没有莉莉漂亮，也没有莉莉讨人喜欢，就连名字也比不上。佩妮——牵牛花，显然父母对她也没什么期望。

　　“不许这么没耐心！”伊万斯夫人有些头疼，“我应该帮你申请格蕾斯女校上初中，你需要早点学会怎么做一位淑女。”

　　佩妮翻了个白眼，走到餐桌前坐下。还淑女呢，莉莉都到那个怪物魔法学校上学了也没见母亲说什么。

　　她无所谓，总有一天她要和一个只爱她的男人结婚，再生一个独生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不可以！”

　　佩妮抬头，惊讶地看到莉莉站在她面前。女孩子的眼睛里带着坚定的拒绝，严肃地指控自己的母亲。

　　“佩妮应该去伊顿文法学院。”莉莉生气地说，“她喜欢文学，并且学的很好。”

　　这是她之前偷看佩妮给邓布利多的信里面看到的。莉莉小心翼翼地躲避佩妮的目光。

　　“先吃饭吧。”伊万斯夫人没当一回事儿，反正女儿们想干什么都是她们自己说的算，她从不觉得自己影响了什么。

　　烤火鸡外皮香脆，肉嫩多汁。吃完圣诞大餐，一家人来到树下拆礼物。

　　回想着莉莉刚才的表现，佩妮心里莫名有些堵。她抱着自己的礼物回到卧室，把伊万斯夫妇的唠叨关在门外。

　　还剩最后一个礼物。

　　盒子用绣着暗纹的红色绸缎仔细地包着，上面别着一枝百合花，不用想都知道是谁送的。

　　深吸了一口气，佩妮还是拿起了那个盒子，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绑绳。她把绸缎和百合花放好，从盒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半晌，她放下莉莉亲手写的说明书。

　　不知道为什么，佩妮忽然想起了和伊万斯夫人一起去做礼拜时的祷词。

　　“要有光。”信徒们交握双手，闭目吟唱。

　　黑暗里，女孩举起了魔杖。

　　“Lumos——”她轻声说。

　　3

　　斯内普熄灭了最后一根烛火。

　　他缩在床角，捂住耳朵，不想听门外巨大的摔打声和男人破口大骂的污言秽语。

　　屋外是一片死寂，一排排破旧的砖房拥挤的罗列着，房子上的窗户在夜色中显得黑洞洞的，毫无生气。

　　即使在圣诞节，伦敦到处都张灯结彩，挂满了圣诞主题的饰品。这条“蜘蛛尾巷”也像它的名字一样，藏在繁华之下的肮脏缝隙里。

　　斯内普握紧了魔杖，试图从纤细的木棍上汲取一点稀薄的安全感。

　　如果给托比亚·斯内普一个阿瓦达索命，是不是母亲和他都能解脱了？斯内普麻木地想。

　　窗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他房间的玻璃。

　　与此同时，门开了，一束光照了进来。

　　斯内普的目光含着期待地望过去，下一秒，他的表情转成了惊恐。

　　……

　　眼睛通红的中年男人把瘦弱的男孩恶狠狠地丢在地上。

　　房间里暗淡的灯光勉强照亮了怪兽狰狞扭曲的脸庞。

　　地上，玻璃杯被砸的粉碎，艾琳·普林斯精心准备的圣诞晚餐也像垃圾一样被掀翻在地毯上。蛋糕、火鸡的香气和劣质酒精刺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斯内普想要作呕的恶心味道。

　　艾琳·普林斯面色苍白地爬过来把颤抖的斯内普抱在怀里，“不怕……不怕……”

　　斯内普想告诉艾琳·普林斯他不怕，他只是愤怒。

　　愤怒于托比亚·斯内普是一个肮脏的败类，愤怒于母亲的妥协与执迷不悟。然而最可笑的是，他的身体里也流着一半肮脏的血液。

　　“巫婆。”

　　托比亚·斯内普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他逼近几步，一把抓住艾琳的头发，让她艰难地仰着头。

　　“多可笑啊，我的妻子是个女巫。”他转头，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恶狠狠地瞪着西弗勒斯·斯内普，语气更加嘲讽，“我的儿子不应该是怪物才对，这是你和谁苟合的野种？”

　　肢体暴力袭来的时候，世界在斯内普眼里放慢了流速。灵魂仿佛被抽离出来，他看着自己扑向托比亚，用力地撕咬对方的脸和脖子。

　　纵使生活已经是一副破烂不堪的样子，他也不允许仅剩的一点尊严被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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