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令之上官芷重生

作者:应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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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会杀人·计划有变


      “来人!”顾雍愁眉不展微微侧身不自觉摩挲拂过身后的手指。

      “夫人呢?”他冷漠问道。

      一名方才陪侍的丫鬟迅速迈着步伐走进,瞥了一眼闪过一丝疑惧:“方才还在屋子里啊!”

      顾雍神色黯淡颦眉蹙頞,叹了口气,心情沉重敛收目光侧头,吩咐道:“还不赶紧去找?”

      “是!”

      半晌,屋内弥漫着倏然的紧张气息,他定在原地若有所思,时不时翻着眼珠子迂回思虑,忽地反应一滞豁然贯通,立即迅速转身离去。

      莫过须兒,走廊一片寂静,蓝白的夜光甚为养眼,顾雍从屋内走出,垂着头步伐急促两手荡了荡欲抬脚迈上台阶朝左边走去。

      身侧传来一阵同样急促的脚步声,他循声望去,‘赝品’气喘吁吁地停滞在他眼前,供着手喘着粗气:“堂主,地牢似乎有外人闯入!”

      “最近还有人在调查购买那些兽骨的记录!”他投去深邃的目光,‘赝品’有所顾忌,疑心猜测:“会不会是潘樾知道了我们制造假蛟的事情?”

      顾雍脸色复杂,回想起不久前的唠唠叨叨,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卓澜江跟我磨叽这么长时间。”

      “潘樾还是疑心于我。”忿然作色抬眸朝他而视,其脸色略显复杂,果然如他所想,有所阴谋,姿态雄姿英发透着一股不悦之气,严词厉色,声音低沉而阴冷,“来了就别让他走了!”

      “赝品”拱手而退:“是!”

      夜色中,顾雍收敛视线犀利地眸光如锋利的利刃一般,充满了不悦与残忍,眉头紧蹙不止,一脸凶神恶煞,有所察觉地牢的秘密恐已然被发现,似是一只猛兽,目光紧紧落在地牢所在的方向,露出一丝阴森的气息。

      “杉儿……”

      上官芷与潘樾闻声抬眸了一眼立即侧身躲避视线,丫鬟正急匆匆一脸难色从门外跑进,她微微蹙眉闭目。

      “夫人,你怎么又跑到这来了?”她两手搭在顾夫人肩上,欲将其拉起远离此处,黑暗里两双眼睛默默注视着一切,“快!跟我走!”

      丫鬟屈膝跪地拾起地面上的糕点悉数装进木盒里,一旁顾夫人攒眉苦脸无一丝离开之意,透出凄凉的气息,两手抵在膝盖上摩挲,固执己见:“我要在这儿陪着杉儿。”

      “少爷五年前就离开这儿了!”丫鬟手疾眼快将木盒盖上,起身于她身侧搀扶着手臂,察觉到她不愿离开,心惊不自觉胆战。

      若是带不,埋进后院的就是她自己了!

      “我们快走吧,走吧!”

      躲于暗处两人气息不定,眸色警惕,只见不远处顾夫人被搀扶着转身离开,她嘴里哀嚎不断:“杉儿……杉儿……”

      上官芷心有余悸,随其视线所望,随着一直响声,地牢再次迎来一片黑咕隆咚,与他一视,略有心领神会,暂时安全,二人起身躺着目光于门口处,此时大门已然严丝合缝紧闭。

      她瞧了眼血手印端详,又追溯起方才不久疯夫人抽抽搭搭跪地的一番疯言疯语,将其串联在一起便可得知,须兒,她由此彼及可想而知:“看来这儿关的是顾杉。”

      “他没死?!”她目击道存。

      潘樾耳视目听迎上目光恍然大悟:“顾杉逃走了,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使用血剑。”

      “看来峰夫人说的顾雍是凶手,”她敛收视线睇目朝一旁大门方向而视,头摆了摆仍有所疑团未解,“指的是他要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

      “可是虎毒不食子。”话锋一转,他目光落在这个分星擘两揆情度理的上官芷身上,她毫无头绪:“这个顾杉到底做了什么?顾雍要这样惩罚他?”

      “世界上往往最极致的残忍,都是以亲情的名义施加的。”

      “五年前。”她垂眸若有所思,两手交缠于身前不自觉摩挲,“灯会案第一次案发,顾杉很有嫌疑……”

      “可是顾雍为什么要撒谎呢?”极而言之下又峰回路转,问题倒还是绕了回来,此矛盾点是她无法捋清的。

      潘樾顺其而思,意测接茬儿:“他之所以掩盖顾杉还活着的消息,或许是……”

      “与水波纹的令牌有关。 ”他眸光肯定。

      水波纹令牌,她心中一颤,欲开口见他左顾右盼顿感不妙:“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

      “好。”

      上官芷拖着崴了的脚颤颤巍巍于后头缓步前进,潘樾则一马当先步至铁门边费力拉扯,
      原以为顺利而出,不料此门焊死一动也不动。顿,他脸色骤然一变沉了许多,不信邪地抿着唇皱眉又努筋拔力,然,无动于衷。

      “锁了。”

      他回眸心有不安,往回走了几步四处张望,周边黑漆漆无任何光晕可言,她蹙眉而视,不见天日。

      此刻,四周的龙形雕像头的口处突出白色烟球状,味道刺鼻伴随着一丝香味。

      “这个味道……”

      上官芷有所反应,回首步至平台一侧居高临下,原是铁链两侧墙上安放透射装置,透出的气体易致命。

      “看来顾雍不想让我们活。”她螓首蛾眉面色中隐隐约约透着一丝不祥之兆。

      地牢内烟雾缭绕,潘樾抬手用衣袖遮挡口鼻,站在一侧拨弄着通口,然而无济于事,转身而视,刺鼻地咳嗽不断,继而朝下而走,缓缓步履至台阶上瘫坐,一旁上官芷捂着口鼻脸呈红晕之相。

      “我不会死在这里吧?”她呢呢喃喃着,眼眸透出疑惑之色甚有惊恐,“我还有账没和卓澜江算呢。”

      “怎么?他欠你什么债了?”潘樾睇眸接茬儿。

      她微微撇眸看向他,露出一个艳笑,须兒不言不语,他放下手急促喘息,又问她启唇转移话题道:“难道你们没有什么纠葛?”

      “没有。”潘樾脸色苍白目空一滞,语气渐渐颤抖,“你后悔来禾阳吗?”

      “不后悔。”她无所考虑,不自觉两手交叠于膝盖上将头埋下,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在街市上滋事就在昨日,如今一转眼,早已志同道合了,真是莫名其妙。

      *

      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哪来的狗胆?竟敢挡本小姐的道?”

      “怎么?你家少主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吗?”上官芷表面多淡定,内心就有多汹涌澎湃。

      “不可理喻。”卓澜江半晌未开口,见她如此嚣张跋扈,撇过头走上前。

      “彼此彼此。”她满是豪横,不客气道,不知是今天出门没看生辰八字还是怎么,总觉得运气不佳。

      遇到卓澜江也算是挺倒霉的,假不正经但却安心。

      可能是自己病了吧。

      “可我后悔。”他惨白的面孔多了几分无力,内心酸涩不断,“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不来禾阳,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上官芷双目一顿缓缓撇眸朝他望去,脸上不适之色不复存在,露出一个始料所及的表情,并无意外。

      他早就爱上杨采薇,至死不渝,她看在眼里了。

      “也许吧。”她低垂着眼眸,不远处的烟雾忽地变动维持拉长弧线。

      “有风!”此幕恰好被潘樾有所意外错愕尽收眼底,面色闪过一丝疑云。

      他手指指向她身后那处,站起身子他捂着口鼻仰视观摩,瞥见一处中有一巨大的济善堂样式代表字样。

      “石板是松动的,有缝隙。”立即抬步步至此物前,抬手贴着石板,粗糙之意渗入皮肤,有所硌手,板子周围接着白色不明物,观察至此他不自觉露出笑意,方才的不适全然抛之脑后,“这原本应该是个通风道口,我试试能不能撬开。”

      潘樾拾起一旁遗留的刀鞘,有所目的地朝石板周围的缝隙缓缓撬动,那板子由铁所制,有所坚韧不拔,烟雾缭绕之际,他面目狰狞拔力而急,寒意侵袭着上官芷的身躯,她愁眉不展,强忍不适之感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终于,在一次次的撬动下坚韧的石板不支倒下,外边是深邃的通风管道,他两手扶着墙探出头观摩,确信无疑,回眸一视,她心领神会。

      夜凉新色飕飕,林间树叶萧萧。

      “什么?上官芷还没回来?”

      县衙内,屋内光线微弱,书案上一侧烛火徐徐摇曳,卓澜江面视着阿泽于凌儿倒是有些错愕慌张。

      凌儿蹙眉不解端着手回应,又讯问道:“没有啊,卓少主,你们不是一起出门吗?”

      阿泽站在身侧目不转睛盯视她,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卓澜江心中一颤朝后退了一步径直转身抬步便想离开,阿泽反应一顿冲在身前张开手拦住,闪过几分疑惑:“卓少主,你这是要去哪?”

      “去济善堂要人。”他面色不改冷冷道。

      凌儿摩挲着手步至两人侧边,瞪着大大的眼珠子装满天真:“不行啊,你怎么要人呢?就算小姐真的被济善堂的人给留住了,那你又要怎么把小姐给营救出来?你有计划什么吗?”

      “来不及计划了。”他侧目一睇,目光冷冽,“我先过去再说。”

      晚一步,没准她早被扣住,早知她如此笨手笨脚,定要留下与其一道,方可不出幺蛾子。

      然,他绕过阿泽径直朝门外毅然决然走去,阿泽同凌儿见状立和跟上,不约而同附和:“卓少主,我跟你一块去!”

      “诶诶诶,我也去!”

      大门被两位衙役缓缓推开,潘樾同上官芷一前一后步入,她颤颤巍巍瘸着腿时不时轻声‘啧’了一句。

      公堂里灯火微微明亮,台阶两侧灯笼立台光色有余,卓澜江等人从走廊一角拐弯着急而出,步伐略一顿。

      瞧见眼前缓缓挪着腿面露难色的上官芷终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立即跑至她们跟前,他不明所以:“发生何事了?”

      “小姐!!”凌儿见状心有一颤连忙搀扶着她的手臂,一脸心疼的打量了一眼,她端着手侧头身旁之人轮廓朦胧,只微微一笑抬手搭在其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似乎在告诉‘我很好,无碍,勿担忧’。

      “只是脚崴了而已。”她皱眉垂目,好在筋骨无碍。

      卓澜江注意到她走路一步一顿,换了副面孔语气冷冰冰,侧眸直视他:“你为什么不按照计划离开?拖这么久?”

      “铁门被锁,遇到顾夫人在地牢喃喃自语,大有发现,这才耽误时间。”潘樾心平气和不以为然而语。

      夜幕凉意沁人心脾,卓澜江眼神时不时瞧着一向有甚脾性的上官芷,她紧紧抱着身旁的凌儿似乎颤抖的很,来不及思虑,他立即将身上所披的外衣取下,张手便要为其披上。

      她察觉到不对劲挑眉而视,四目相对之下他眼眸闪过一丝竟有些无所措手足,故作咳嗽了几句为其披在身后,低眉垂眼佯言尔尔:“咳咳……先披上吧。”

      一旁的潘樾不动声色露出笑意,他看破不说破,至于卓澜江,还有待考验。

      厚实的外衣搭在身上果然舒缓多了,凌儿帮其将一旁整理了下,上官芷不知他此番寓意何为,亦或是在潘樾面前演上一番,若是如此,那也顺其自然,两全其美。

      “凌儿。”半晌,他启唇道。

      “大人。”凌儿摩挲着衣物循声回眸。

      “你家小姐在地牢冻了半宿。”潘樾拂过手身于后,目视嘱咐,“待她回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吧。”

      她面色苍白嘴唇已然失去润色,回眸与凌儿相视,“是大人。”

      “小姐,我们走。”上官芷点了点头主仆二人缓缓朝前迈着步伐离去,凌儿紧紧抱着她生怕经凉风一吹雪上加霜,她瘸着腿一步一顿甚有困难。

      二人与卓澜江擦肩而过,他目光紧随,潘樾见状不自觉微微一笑。

      眼见她的身影越来越有,他脸上的神色不着痕迹沉了下来,转身狠厉地盯视潘樾而去二人面面相睹,一言不发,却又似什么都讲了。

      只是卓澜江的眸色黯淡无光,只剩下羁骜鹰厉,露出渗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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