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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
“死鬼！新年快乐！”
房珂坐在一辆敞篷越野车头，后面是一片广阔的非洲草原，“给你看这边的日落……再给你看看这边的美人……”
镜头慢慢地移到不远处一个女人身上。
“你等等。”程淮打断她絮絮叨叨的非洲见闻，“你日子过糊涂了吧？还有一天才是新年。”
“我说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人跟我拜年呢！我还主动发了好几条祝福短信。”房珂跳下车头，翻身坐进副驾，“我这边信号不好，我去找个好一点的……你说啥？”
程淮：我什么都没说。
手机屏幕上房珂的一张大脸突然定格住，程淮快速地截图，把她的丑照存在手机里。
没有画面，但还是能听到她那边突突的发动机声，过了一阵子，房珂的脸动起来，看来是找到了信号好的地方。
“我现在回到了基地……”房珂坐在外边空地等着其他人做好饭，眼见地发现程淮的房间装饰变了，“你不在家？一到过年就窝在家里的死宅居然也出门浪了？住酒店？还是进驻到谁家了？”
程淮看她的那张八婆脸，翻着白眼说：“陆遥，她现在和我在一个小区，我们两都不回家，就搭伙一起过个年。”
房珂的雷达敏锐起来，“你们才认识多久？关系都好到搭伙过年的份上了？那下一步怎么着，搭伙过日子吗？”
“说真的，我是有这个想法。”程淮一本正经地装傻，“你看我们俩，一进组就好几个月不回家，两个房子空着都没人住，不如把我的那个卖掉，我住她家里。两个人要是都在家，还能聊聊天，吃饭也有人陪。要是一个人出去工作，另一个人能打扫个卫生啥的。”
“喔呦呦呦！”房珂飞速地抖着她的眉毛，“我听着怎么那么像夫妻俩？你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
“屁！”程淮横眉瞪她，“瞎说！”
房珂笑得贱兮兮：“我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你越生气说明你越心虚。说说呗，我帮你分析分析，你这究竟是单纯的姐妹花之情，还是什么嘿嘿嘿之情。”
“嘿嘿嘿你妹！”程淮大声骂一句，想到隔壁睡着陆遥，又小声地警告房珂：“你别瞎脑补，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那我问你。”房珂掰着手指头跟她数，“第一，我和你认识的时间比她和你认识的时间长吧？”
程淮：“嗯。”
“第二，我家和你家也在一个小区吧？”
程淮：“……是。”
“第三……没第三了。那请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也没说我们俩搭伙过新年，没说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呢？”
程淮无情地戳穿她：“那是因为你一到过年就天南地北地乱跑。”
“矮油~”房珂娇羞地捂脸，“所以你也是想和我过的？我居然无意间辜负了你那么多年吗？”
“滚吧你！”程淮黑着脸挂掉电话。
属牛皮糖的房珂赶紧在微信上发条消息过去。
房珂：少女，正视你的内心！
房珂：回头你俩要真成了，红包我就不要了，请我喝杯红娘茶就好了。
房珂：勇敢滴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最后一条是语音，她不知道嘴里含了什么，口齿不清五音不全，程淮连听了三遍都是：勇敢滴少年啊，快起床找、鸡（哔——）
魔音绕梁，导致程淮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有个叫房珂的恶霸，手里牵着红线，非要把她和陆遥捆在一起。
——
陆遥早上十点才起，本以为都这么晚了一起床就能有早饭吃，结果去厨房转一圈，冷锅冷灶，连昨晚吃面的碗都泡在水池里没洗。
没敲门，直接推门进了程淮的房里，因为暖气足，便没了顾及，拽住被子一角猛地掀开——
成功获得蜷在被窝里熟透了的程淮一只。
陆遥见她满脸通红，却冷得缩成一团，急忙拿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果然是发烧了。
“猪，醒醒。”陆遥推推她。
程淮哼唧一声，抱过被子盖住头，翻个身想继续睡。
“别动，过来量个体温。”陆遥拿来电子体温计，扒开蒙住脑袋的被子，在她额头上一盖，三十八度五。
家里还有些药，和热水一并端给程淮。
“这个混悬液，退烧快，也不苦，你一口气喝掉效果好。这个是消炎药，你嗓子疼吗？你张嘴啊一声给我看看扁桃体发炎没。”
程淮看她一手一根筷子，一手一个手电筒，想要学医生一样压住舌头看喉咙。连连摇头，拿过混悬液，仰头全部喝光。
这一瓶甜津津的药倒腻得她喉咙疼。程淮喝一口水淡化口中的甜味，眯着眼睛看瓶子上的字，“用于婴幼儿的退热……婴幼儿？”
陆遥拿走空瓶子扔掉，“巨婴也算婴幼儿。再说了能退烧就行，管那么多呢？”
程淮还是很别扭地说：“我都要三十了……”
“我看你就三岁，发烧了还睡，我不喊你起床你能把自己烧熟了。”陆遥又给她冲了包药剂，监督着她捏着鼻子喝掉，“今天赶紧把病治好了，不然明天新年第一天，不吉利。”
程淮嘴里由甜变苦，皱着脸批评：“迷信！”
“怎么迷信了？新年第一天就生病不是好兆头，一病病一年。”陆遥刚说完，又呸呸呸掉，“你个90后你懂什么！”
“你个95后小屁孩，你懂！”上升到一个群体问题，94年的程淮寸步不让，“我还记得你之前说上什么龙头香？就是你自己迷信，不要扯什么90后95后。”
“我迷信怎么了？开机仪式上还要烧香拜神呢！这种事情心诚则灵！”96年的陆遥挺直腰，“你喝我的睡我的，注意一下措辞，说谁小屁孩？我就比你小两岁而已！”
程淮捂住脸，虚弱道：“啊……头好痛。”
“……你够了。”陆遥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上前去帮她揉揉太阳穴，“是不是昨天你把外套让给我，你冻着了？”
“不是，昨天就买对联的时候吹了点冷风，不至于就病了。”程淮闭着眼感受她的指腹按在自己的太阳穴处轻揉，“我昨晚做了个梦。”
“嗯？噩梦？吓到发烧？”
程淮讪讪，“不是，梦里有人追我，我就一直跑，跑累了，觉得好热，就把被子踢掉了。半夜冻醒了下床捞被子。”
陆遥无语，半晌才说：“真有出息。”
“唉……”程淮忽然一叹，“幸亏我睡在你这里，不然我一个人在家，都不会有人发现我发烧。”
陆遥：“你可以找个保姆。”
程淮一噎，把想搬到一起住的话咽回去了，改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我让你找保姆，没让你把我当你保姆！”陆遥冲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看在她的病人的份上，问：“你想吃什么？”
“鸡汤馄饨。”程淮看陆遥有再来一巴掌的趋势，抱住她的手臂，来回摇了摇说：“昨天不是买了一只鸡吗？煮个鸡汤呗陆大厨师？”
“上辈子欠了你！”陆遥认命，弯腰用被子把程淮裹成球，恶狠狠地说：“捂出汗，没出汗就没鸡汤喝！”
“你会不会啊？鸡是不是要焯一遍水啊？算了，要不我们就点个外卖好了。”程淮抱着被子想要下床跟着陆遥进厨房。
陆遥被程淮念叨得越发暴躁，把她推回卧室，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恶狠狠地说：“你再叽歪，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程淮仰头看着陆遥，突然娇羞道：“哎呦，你想干嘛啦~”
陆遥：“求求你正常一点。”
——
守夜其实是一件蛮无聊的事。
陆遥和程淮两人抛弃了客厅的沙发，选择在床上看春晚，零食铺了一大片，想吃就自己拿。
看电视上的大合唱，陆遥说：“其实春晚有邀请我去唱首歌，我给拒绝了。”
程淮捏开一个核桃，说：“好巧，他们请我去做春晚的导演，我也拒绝了，我觉得这种难得的机会还是要留给其他人，毕竟像我们这样的金子在哪都能发光。”
陆遥看她手灵巧地剥开完整的核桃，伸手把核桃仁全抓来吃了，“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的。你说我上去唱了一首歌，让别人发现了我美妙的歌喉，歌坛从此闪亮着我这么一颗璀璨的新星，但可惜我的心还是在影视上的。”
程淮无奈，只能重新再剥，“我也是，你说如果我导了这一年春晚，以后每年春晚总台都让我去，那我就没法专心拍我想拍的剧了。”
陆遥不解：“还是可以的吧？不就每年年底彩排几个月吗？”
“啊？”程淮死鱼眼看她：“我们不是在互相吹牛吗？”
“……我是认真的，春晚真的邀请我了。”陆遥捏拳头威胁，“所以你是觉得我在吹牛？”
程淮求生欲上线，把刚剥出来的核桃仁全上供给她，“不是不是，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们不做影视音三栖明星，我们专注影视就可以了，给别人留条生路。”
陆遥将信将疑：“总感觉你在说反话。”
“没有没有。”程淮给她捏肩，“我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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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谁先把95后从90后里面单拎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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