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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我们都来到这里了，怎么可能空手回去。”
顾南星扫视了一圈摊位上的皮毛，淡然问道：“我看这些料子都挺好的，光滑厚实，不如你把你收到的皮子都卖给我怎样，我的价格比你收的价格要高一成，你赚的钱可不少，这个生意做吗？”
摊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快速地看了看两边的人，没有人盯着他们，摊位上只有他们二人低声交谈。
“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
摊主马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今天的生意到此为止，他把摊位上摆着的皮毛都收拢起来放进大箱子里，用锁锁起来，然后说：“你和我去谈谈，你这些兄弟帮我看着这几个箱子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
顾南星跟着摊主进了他的帐子里谈话。
“你说的高一成价收我的皮子可是真的？”摊主是个中年男子，他的头发和胡子都乱糟糟的，只有身上的狼皮衣裳是干净的。
“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我要先验货，确定你的皮子没问题。”
顾南星本来就不是为了收皮子来的，不过这个商人的身份是一个好的掩护。
“现在单于那边不让我们卖给中原人皮毛，你可知道？”
“我就是因为在外面收不到好皮子才会进来。”顾南星无语地说，他假装随意地提问，“这个规定是谁想出来的，可是害苦了我们这些买卖皮毛的人。”
“诶，谁敢讲啊。”
摊主黝黑的面庞也露出同病相怜的共鸣，他撇着嘴说：“这些皮毛不知道要给谁，说是有其他的用处，让我们这些商人从私人手里收购了统一卖给单于他们，让他们去卖。”
“单于怎么会参与进来？”
顾南星有些困惑，他来这里也有几天了，知道这里的皮毛生意大都是个人小打小闹地买卖，并没有什么特别大型官方的渠道去买卖皮毛，怎么单于会突然掺和进来。
“谁知道单于是怎么想的。”
摊主气愤地跺跺脚，眼神里都是不满，他低声说：“说是让我们寄送到他们那里卖，价格只是稍微低一点。”
“哼，按照他们给的价格，我都不用干了，明天就可以去喝西北风去了。”
顾南星瞬间领悟到摊主的言外之意，怪不得他要把自己拉到帐子里私下谈，原来现在已经不允许私自买卖皮毛了。
北境的物产匮乏，各种生活用品都很缺，这里最为丰富的就是各类皮毛和珠宝，其中珠宝是从矿里挖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由单于他们管控，一般的匈奴人就是依靠打猎得来的皮毛去换取油盐之类的物资。
单于这个时候来管控皮毛生意，他能得到什么呢？
是金钱吗？
可是单于本身生活就已经非常富足了，他拿着这么多皮毛还是要卖给中原人的，谁有这么多资金能吃下这样庞大的货量。
这些钱如果是用来打仗的呢？
顾南星忍不住细想，他和这个摊主达成了协议，摊主把三分之一的货品都卖给他，他出高一成价的价格去买。
摊主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货量都要交到单于那里去寄卖。
“这样吧，我们明日午时在坪村□□。”
顾南星提出在姚向导所在的村落交易，这个村落处于蒙古族的边缘，距离这里也不算是很远，摊主同意了。
“我们马上走。”
顾南星一行人立刻换了一条路赶回去，他们不能再这里久待。
离开这个帐篷后，顾南星派了一个长相相对硬朗的一个人留在这里守着，他带着剩下的人回去。
等到第二天交易的时候，顾南星直接把这个商人绑回去，悄无声息地把他带到军中。
风一直吹，吹起楚白芷的头发，过年期间是个养肥的好时间，楚白芷快乐地吃吃喝喝，几天的时间胃口都被撑大了。
她还亲眼见到了未来嫂嫂的面，那天是她借着赏花的名义把方家姑娘约到家中，见到面她就知道娘亲为什么总是夸赞这个方姑娘了。
“方姐姐，你看这支梅花凌寒独自开放的模样是不是很美？”
楚白芷穿着一身月白色锦绣裙裳，外面披着红色镶银丝云纹样斗篷，简单的挽成飞仙髻，略施脂粉，娇美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漂亮到移不开眼神。
当时正好天上开始飘雪花，六角形的雪片纷纷洒洒地飘落，楚白芷一身红色披风与旁边的梅花相映成趣，仿佛是梅花仙子在世。
她波光潋滟如水般澄澈的双眼好像要把人吸引进去，方姑娘被惊艳到直接呆住，不敢回答，害怕惊扰到眼前的神仙妃子。
“方姐姐，你怎么了？”
楚白芷歪着头轻声问询，以为方姑娘是被冻到了，她善解人意地上前一步拉住方姑娘的手，柔声说：“方姐姐，你要是不喜欢待在外面我们就回到屋子里。”
“不是，我很喜欢。”
方姑娘终于回过神来，她憋红了脸，急忙说：“我很喜欢梅花，这株梅花很美。”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眼前这个姑娘比梅花还要清丽几分。
“是吧，我也很喜欢这株梅花。”
楚白芷以为找到了知音，她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喜欢这株奇形怪状的梅花，一般的梅花都是直直的，好像是被人用尺子量着长的，这株梅花长得格外弯曲，七拐八拐的树枝最后开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
“方姐姐，你觉得我大哥怎么样？”
她可没有忘记这次请方姑娘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两人见上一面，如果双方的脾性实在不和，那还是趁早了断，不要苦苦地耗着。
“你大哥很好，他才华出众，相貌堂堂，而且，”
方姑娘讲到这里吞吞吐吐的，半天都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楚白芷听得着急，她轻扬眉毛，试探问道：
“是因为我们家有一个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吗？”
方姑娘微微点头，脸上红红的，羞涩地说：“是的。”
“方姐姐，我很喜欢你，我觉得大哥也会喜欢你的。”
楚白芷灵动一笑，眼睛弯弯的，低声说：“我大哥就在花园那边，我把他叫过来，你们两个说两句话怎么样？”
“这怎么行？”
方姑娘瞪大眼睛，慌张地摆手，急忙小声说：“这与理不合。”
“只是订了婚的男女双方见一面罢了，”楚白芷眼睛一眨，低声说：“你娘亲和我娘亲都是知情的。”
方姑娘点了头，她其实心里也是想要和未来的夫君讲两句话的，哪怕是一句话也好。
楚白芷把花园另一边的大哥带过来，自觉地出去守着门。
她没有看到大哥眼底晦涩不明的情绪，只是开心自己能够为大哥多做一点事情。
过了一刻钟，楚白芷的大哥就出来了，方姑娘的脸整个红彤彤的，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喜意。
虽然楚白芷不知道两人具体谈了些什么，但是从方姑娘的神态能判断出两人的交谈应该比较顺利，方姑娘明显更加开心了。
冬日院子里的风景并不多，梅花是最好的景，楚白芷领着方姑娘又转了两圈就带着她回到屋内，大家一起吃了个简单的餐食就算是好了。
虽然说是吃个便饭，但是餐桌上的饭菜并不简单，楚母考虑到大家过年吃多了大鱼大肉，桌子上就多了两道鲜蔬菜，冬日里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才是稀罕事，方家母女都对这次的聚会很满意。
送走了方家母女，楚白芷回去就躺在床上休息，今天可是花了太多的脑细胞，绞尽脑汁地思考措辞，比她给病人看病还要麻烦。
看病只需要对症下药就好了，和方姑娘说话还要事先做功课，她早就知道方家姑娘欣赏梅花，所以才带着她去看梅花，借此机会给她和大哥创造见面的机会。
好在她的苦心没有白费，两人对这门亲事都很满意，在见了面之后就更满意了。
她希望大哥能过得幸福，毕竟兄妹的感情很好，她总是觉得大哥可以幸福地度过这一生，毕竟他天资聪颖又对自己很好。
“娘，大哥什么时候定亲啊？”
楚白芷摊在娘亲的炕上，大声地问娘亲。
“坐好，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样，以后谁能看上你啊。”
楚母刚送完方家母女回来就看到楚白芷大喇喇地瘫在床上，一点仪态都没有。
“我在自己家都不能舒坦点嘛，以后是以后，现在就让让我嘛。”
楚白芷嘟着嘴巴，跑到娘亲的怀里，撒娇道：“我知道娘亲最疼我了，是不是嘛。”
“真是拿你没办法。”楚母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带着明显笑意。
“现在你大哥的亲事也定了，你的婚事也要开始寻摸了。”
楚母想着三个儿女只有小女儿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就心焦，女孩子的亲事要更加慎重，要是没看好就定下婚事，那'这个姑娘的一辈子都很有可能毁了。
“娘，你说我们未来能不能回到老家过一辈子啊，我不出嫁，就在家里陪着您和爹爹。”
楚白芷觉得嫁人太可怕了，她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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