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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在这里，魔法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意义。
——艾莉丝.莱斯特兰奇
艾莉丝在黑暗中行走，像是深夜中行路的旅人，她不知道应该要去往何方，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她不断的向前。艾莉丝不知道还有走多久，整个空间和时间如同被黑暗填满，没有尽头。
她有些厌烦，有些劳累，可是却停不下来。像是有什么在召唤，她必须不断的往前，往前。
“莱斯特兰奇小姐，您的内心还真是黑暗啊。”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光从前方传来，像是迷路了的人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艾莉丝顺着那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的光向前走去。
她来到巨龙的山洞，站在从洞口伸出的石台上，就是每次梅林所站的位置。
巨龙没有了锁链的束缚，在空中自由的飞翔着，巨大的翅膀扇动着空气，形成强烈的凤，忽忽的卷起艾莉丝的袍脚。
她闭起眼睛，过了一会儿再睁开，场景就如同她想象的一样发生了转变。
艾莉丝站在华丽却扑满了灰尘的大门前深深的叹了口气。她根本不理会跟在身后的巨龙自顾自的走到大门旁边，艾莉丝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着庄园墙上的铭牌。
巨龙跟在她的身后，龙息喷在她的背上，有些热热的。
“莱斯特兰奇庄园，我长大的地方。”她微微侧过头对着身后的巨龙解释道。
“不进去看看吗？”巨龙问道。
“不了。这里也不是真实的。”艾莉丝用手指轻轻的触了触沾满了灰尘的铭牌，原来在她的心里，这个地方也已经落败的不成样子了。
艾莉丝挥了挥手，莱斯特兰奇庄园消失，整个空间又变的一片黑暗，只有她和巨龙所在的地方有一些光亮。
“阁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艾莉丝在一把凭空出现的高背椅上坐下来，她微微仰着头看着在自己头上盘旋的上古巨龙。
过了一会儿巨龙才停下来，趴在艾莉丝面前的地上，它的眼睛直视着艾莉丝，金色的眼眸透过艾莉丝有些茫然的眸子想要看到更多，却没有如愿。
“我不得不说莱斯特兰奇小姐您的心防极深，甚至随时使用极为艰深而又危险的法术来保护您的内心，就像是刚才一样。如果不是您意外的受伤，那就算是我也很难召唤您，或像现在这样直接与您交谈。”
“原来阁下也有意外的事情，我以为你能够预知到所有的事情。毕竟您是有着预言天赋的上古巨龙阁下。”艾莉丝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巨龙并不在意，它已经活了很长的时间，丰富的经历让它对这个小姑娘的取笑视而不见。
“阁下的意思是我现在的身体出于昏迷状况？”艾莉丝很好的把握了刚才巨龙话里的重点。
“重伤临死。阿梵克是直接由元素构成的怪物，可以称得上是这世间最纯粹的物质之一，莱斯特兰奇小姐，您性命垂危。”巨龙实事求是的说道。
“是吗？”艾莉丝斜倚在高背椅上，一只手撑着额头，看起来放松而有闲适。她漫不经心，仿佛生死也不过是场游戏。
巨龙笑了笑，一如既往的诡异。
“当然您不会就这样死去。”
“那真是遗憾。”艾莉丝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耸了耸肩。
“万物总是平衡，这是古老宗教定好的法则，异世的来客总有命运的目的。”
艾莉丝歪着头，极没有贵族形象的看着巨龙，“好吧，我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要说什么命运，平衡之类的鬼话。”
“时间到了，命运自然会给你指引应该的方向，耐心是种美德，我的小姐。”
“那阁下现在只是为了来传达我快死了，但是其实死不了这样的消息吗？”
“年轻的预言者在不久的将来需要知道，有朝一日，我希望您能伸手拨开重重的迷雾，为她指引正确的方向。”
“您在开玩笑吗，阁下。或者说您想要您的预言者变成一个恐怖分子？我是个食死徒，等等您刚才说的是‘she’？”艾莉丝来了兴趣，她将撑着头的手放下来，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身子微微向前倾，“要我指导，那么假设是我见过的人，莫甘娜还是亚瑟未来的王后？”
艾莉丝盯着巨龙想从它的脸上得出答案，可是她明显不具有从爬虫类生物的脸上确定它们想法的能力。
艾莉丝恹恹的又将整个身在靠在椅背上。她顺手紧了紧穿在身上的袍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空间越来越冷，或许应该给自己来上个保暖咒，不知道咒语在内心世界会不会有用。
而这个时候现实之中，梅林看着躺在床上的艾莉丝。才短短的一个小时而已，她的脸色就已经变成了病情后期的蓝白色，瞳孔也渐渐在消失，她像是随时就要死去一样，身体慢慢变得冰凉，梅林甚至不敢去触碰她的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放在她枕头下的魔法药膏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毒素从伤口极快的蔓延到了她的整个身体。
梅林从窗口望了出去，广场上正在搭建巨大的火刑架，按照惯例圭尼被将要被烧死。他抓起放在床边的魔法书，又将看到的咒语熟悉了一边，他站起来为躺在床上的少女掖了掖被脚，再将她落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那冰凉的触感刺的他的心微微的疼。
梅林伸出手想要抚摸少女的脸，却在将要触到的那一刹那间将手收了回来，他坚定的向门外走去，没有回头。
艾莉丝等待着巨龙的答案，上古巨龙却只回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艾莉丝并不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在笑，她只是有这样的感觉。
越来越冷的空气，让她的思考都变的困难起来。
“莱斯特兰奇小姐，毒素已经要蔓延到您的心脏了。”
“所以说阁下的预言其实错了？我将要成为斯莱特林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死于死于阿，阿什么来着？”艾莉丝问道。
“阿梵克。”
“阿梵克的毕业生？”
“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莱斯特兰奇小姐。或许尊贵的莱斯特兰奇家的小小姐愿意跟我做个交易。”
“说来听听。”艾莉丝并不拒绝，但是也不见得多有兴趣。
“我帮你抑制毒素的蔓延直到梅林杀死阿梵克，而您将来指导预言者。”
“这样受苦受累的活儿并不是我的兴趣，或许就现在死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艾莉丝抱着手臂，将自己缩在椅子上以保持温暖。“阁下没有更好的提议了吗？”
“呵呵，真是个贪心的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我？”
“您又何尝不是呢，巨龙阁下。”
巨龙笑了笑道：“您想要什么？”
“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并不是权力也不是力量，上古巨龙被称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生物，那么我假设您并不介意让卑微的我窥探更加高深的魔法？”艾莉丝从椅子上站起来屈膝行礼，太过低的体温让她止不住的颤抖，但她仍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并不像是刚才谈话时那样的随意。
巨龙又笑起来，“如您所愿，但是我需要您的承诺，莱斯特兰奇小姐。这是终很多人一生也无法得到的知识。”
“当然，我很想和您建立一个牢不可破咒，但是就我所知道的，所有的巨龙都是抗魔性极强的生物，已知的任何咒语都对你们没有束缚力。我想或许您并不介意我使用莱斯特兰奇这个渺小的姓氏起誓，宣布对您信守诺言。”
巨龙点了点头。
艾莉丝伸出自己的手道：“艾莉丝.莱斯特兰奇宣布信守承诺，指导预言者，直到她不再需要我为止。”
“从古至今，名字就是最简单而有效的咒语，我接受您的诺言，现在请闭起眼睛，我将所承诺的东西交给您。”
艾莉丝站在巨龙面前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无数高深的魔法，像是长在自己的脑中，艾莉丝露出一个微笑，她知道巨龙已经遵守了约定。
寒冷的感觉仿佛也好了一些，等她睁开眼睛，整个空间中已经没有了巨龙的影子，她又坐回了高背椅上，用手撑着头，静静的思考着。
梅林看着在火焰下化为灰烬的阿梵克，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一切终于就要结束了。另一边的女巫妮维在阿梵克死去的一瞬间狠狠的砸向水镜，“梅林！”
艾莉丝感到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温暖，在经过的无比的寒冷让她突然感觉那种温暖的感觉是这样珍贵，以至于她想要伸出手来去用拥抱这样难得的感受。
艾莉丝这样想着，她也真的将手向外伸去。
可是她伸出手却被手上的重量所阻止，艾莉丝睁开眼睛，年轻的巫师握着他的手，趴在她的床边睡的正香。
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勾勒出他有些单薄的身影。他这样青春而又朝气蓬蓬，让艾莉丝竟然不敢看他。
阳光很温暖，但艾莉丝的心却永远的那么冰冷而黑暗。
她小心翼翼的抽回被少年拉着的手，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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