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原神]达达利亚只是想拯救织田作

　　漆黑的地下审讯室内，浓重的腥气充斥在整个空间。

　　达达利亚习惯了血腥味，但太宰治却把他气得有些头疼，他不能理解世界上竟然会存在这么令人讨厌的家伙。

　　任职在愚人众的下属都知道，即使不抛开长官的身份，达达利亚的性格都是极为随和的存在，他很少感到愤怒、抑郁之类的负面情绪。

　　哪怕在璃月任务中被某个异国神明玩弄在股掌之中，他也只是感到不忿，事后切磋一番，又是一对相知有素的朋友。

　　而太宰治，这个随心所欲的男人，仅靠两面就将自己在达达利亚心里的印象变得一而再糟糕。

　　达达利亚不喜欢面前人散发的死灰般麻木不仁的气息，更不喜欢对方肆意妄为的行事风格与尖锐的试探。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达达利亚暗暗发誓，他必须要暴揍一顿面前的男人才能解气。

　　他似乎已经看见太宰治连连求饶的模样，这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此刻伪装成普通人的达达利亚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之中，这让他的脸色分外糟糕，俨然被血肉淋漓的一幕吓得不轻。

　　他试图勾了勾唇角，却没有笑出来，表情有些讪讪：“太宰先生，首领并没有为难我，您多虑了。”

　　太宰绕着他缓缓走了一圈，鸢瞳露出了无机质的凛冽目光，他边走边思索。

　　达达利亚注意到对方手腕的绷带上被溅上了点点鲜血，鲜血渗透进绷带，被空气氧化成发黑的斑点。

　　太宰治灵光一闪，他蓦地拍了下手，惊叹于自己的智慧。

　　少年转头看向达达利亚：“这么一想，其实我一直缺一个助理呢，这个位置干脆就由你来顶上好了。”

　　达达利亚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安排，他并不想离太宰治太近。

　　然而他刚打算婉拒一番，一个男人便小跑了进来。他凑到太宰治身旁，低声耳语。

　　是广津柳浪传来了消息。

　　太宰治收到后，施施然便抬起腿打算往外走去，他并没有忘记一旁的达达利亚。

　　他挥挥手:“走吧，刚好有个事需要解决，就当你的入职考核咯。”

　　达达利亚心底哀叹，还是快步跟上。

　　宽阔的海岸边此时站着一群气质凌厉的成年人。

　　这里位置靠近工厂，岸边安装着很多运输燃气的巨大管道。

　　平整的地面上躺着三个身着正装浑身鲜血的男人，他们腹部和胸腔的弹孔密密麻麻，俨然早已失去了呼吸。

　　一群黑衣人一层层围绕着他们。

　　在黑衣人中间，站着一名银发的老者，他面色沉重。广津柳浪仔细观察地上的尸体，脑海里的信息不断整合汇集。

　　这三人是武器库的警卫员，昨晚武器库被不明组织袭击，三人身中数弹，当场死亡。

　　眼下只能等太宰先生来之后做进一步观察，这位沉稳的老爷子冷静地思衬。

　　“哎呀，不好意思，匆匆来迟。”少年的声音很快打破了严肃的氛围。

　　广津柳浪回过头，太宰治正从身后的堤坝高处往下跳，与此同时还不间断地发着牢骚，“都怪首领硬要给我安什么新人，多亏了他，我这才来晚了。”

　　一名青年紧接在太宰身后跳了下来，他故意趔趄一下，难为情地朝银发老爷子笑了笑。

　　广津柳浪皱了皱眉，面前的青年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金橘色的发丝，暗蓝色的双眼……

　　除了身高，哪里都跟那位中原干部及其相似。不过，比起亚洲人，这位小哥的五官更有斯拉夫人的风格。

　　短短几秒，广津柳浪脑海里已然编好了一部跌宕起伏的风流往事。他暗暗惊诧，难道！这个人其实是中原干部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太宰治对广津柳浪的脑洞浑然不觉，他蹲了下来，凑到尸体身前片刻，很快做出了一个手势。

　　广津柳浪福至心灵，立刻微微躬下身，毕恭毕敬地汇报情况：“太宰先生，劳您前来，这三人是武器库的警卫。”

　　“他们每人身中10到20发九毫米子弹，当场身亡。随后，有人从保管库盗走了枪械。”汇报间，他的目光不经意观察起橙发青年。

　　太宰治不在意地摇了摇手，“不必管他，以后他就是我的助理了。”

　　面前的尸体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价值，太宰治对旁边的下属伸手，“昨晚的监控录像还有吗？”

　　下属将一叠照片交给了他。

　　太宰治翻看着照片，从中取出一张，照片上，一个老式手枪被插在入侵者腰间。

　　他举起照片使其面对广津柳浪，问，“这个手枪你认识吗。”

　　广津柳浪沉默片刻，他在脑海里搜寻着相关信息，很快，他就详细地回答道：“应该是Gray Ghost，一种欧洲的老式手枪。”

　　“我昨晚也见过这把枪，”太宰治站了起来，他的嘴角不自觉带上了一点莫名的笑意。

　　黑发少年侧过头，看向自从刚刚起就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青年，青年眼神微敛，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勾起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太宰治索性考考他：“所以呢，达达利亚，身为我的助手，听完刚刚那些话后你有什么想法呢。”

　　达达利亚的目光扫过地上布满枪痕的尸体，又扫过太宰治手上的照片，身为执行官的经验让他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其实原本，他是没见过这个世界的手枪的。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比提瓦特发达很多，虽然在愚人众的部队里也有火铳枪、大炮这样的火器，但明显这个时代的枪械更为精良和完备。

　　达达利亚一开始就料到了这一天，他在医院养伤的半个月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相反，他求助了系统，系统在脑海里为他创造了类似于训练室的空间。

　　在意识空间中，他通过系统给他的资料，练习了多种现代武器，同时了解了一些现代战斗的基本常识。

　　达达利亚年少时便已精通百般武术，弓是他唯一不擅长的武器。但他的准头其实精度很高，使用弓箭时之所以不熟练，是由于一直掌握不好拉弓的姿势和力度，然而枪械并没有这些考虑。

　　身为武学天才的少年仅仅练习了半个月，便已经掌握基本的射击要领。

　　青年沉默片刻，脸上的伪装逐渐褪去，他的声音清亮又沉着：“袭击武器库的人发起了佯攻，为了疏散你们对于武器库的守卫，转移火力。”

　　“你已经审过那些人了吧。”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扩大，他瞳孔死死盯着面前的青年，对方也毫不畏惧地直视他，两个人暗沉的双眸四目相对。

　　太宰治说：“嗯，对，只不过还没有审出来什么，他们就吞下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杀了。”

　　少年的黑发垂在额前，他语气低沉：“这群人用正确的密码进入了库房，那是港口黑手党最重要的保管库之一，而密码只有准干部层的人才会知晓。”

　　“看来组织内有叛徒出现啊。”广津柳浪思索。

　　太宰治看着手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几乎都特意避开了监控范围，转而移动在死角之中，他们根本不是亡命之徒，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

　　他继续补充道：“不过呢，还是问出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们的组织名称，

　　“——Mimic。”

　　初步调查结束后，太宰治让广津柳浪联系清道夫将尸体清理，自己则带着达达利亚往反方向走去。

　　太阳高悬在湛蓝的天空中，灼热的阳光照射在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隐隐能听到鸟雀叽叽喳喳的声音。

　　两人一时无话，好奇宝宝系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宿主为什么不继续伪装了呀？”

　　达达利亚粲然一笑，阳光下显得尤为明朗，他解释道：“没必要了，这个人早就看透了我的伪装。”

　　达达利亚其实一开始就明白太宰治看穿了自己的伪装，他先是感到警惕。但不知为什么，太宰治似乎并没有向森鸥外报告他的异常。

　　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会存在什么威胁，也有可能是看在织田作的面子上帮自己一把。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他目前也不能在这个人人都有可能是算计织田作的凶手的组织里过分轻信某个人。

　　自从见到太宰治之后，到赶到目的地的时间内，达达利亚一直能感受到监视自己的视线，想必是森鸥外还不放心，特意找人观察自己的反应。

　　为了打消他们的怀疑，他只好一路伪装到目的地。

　　而刚刚几人交换线索的位置地势特殊，监视的人不好藏身，便悄悄离开了这里。

　　正好他也感到有些疲累，表演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坚持了一个上午，哪怕是他，也有些疲乏。太宰治试探他，他干脆放弃了自己的伪装，还能完成这个所谓的入职测试。

　　两个人从港口走到了城区，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达达利亚不知道太宰治带自己来这种地方有什么目的。

　　走到人流湍急的地方，太宰治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少年转头望向自己新上任的助手，可怜巴巴地说：“工作了一上午，我饿了。”

　　达达利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太宰治立刻眉开眼笑地提议：“助理君，去给上司买一份香喷喷的鳗鱼饭吧。”

　　达达利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不可置信地问：“身为上司，出门难道都不带钱包吗？”

　　太宰治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地回答：“钱财乃身外之物。”

　　“身为我的助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的功夫真是不到家。”

　　太宰治嫌弃地看着他。

　　达达利亚正想与其唇枪舌战几个回合，一道熟悉的视线却突然让达达利亚警觉起来，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迅速变幻为腼腆的笑容。

　　达达利亚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像个刚入职就被上司百般刁难的年轻员工一样怯懦地点了点头，他道：“好的，太宰先生，我这就去给你买。”

　　太宰治眯了眯眼。

　　他心思百转，突然嘟起了嘴，一脸不爽：“我还要吃螃蟹。”

　　吃你个大头鬼！

　　达达利亚尬笑：“这个…太宰先生，我带的钱可能不够。”

　　眼看着达达利亚脸上的表情几乎要绷不住，太宰治收起了逗弄青年的心思，他转过身，随手指了一家不远处的餐厅。

　　“哎，你真是没用呢，算了，我们就去那家吧。”

　　他嘟嘟囔囔:“有我这么通情达理的上司，你就偷着乐吧！”

　　达达利亚忍住一脚把青年踹进垃圾桶的冲动。

　　太宰治带着达达利亚拐进了一个路口。

　　城区道路交错，路上人多眼杂，监视工作很难进行。太宰治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流内。

　　感受到监视员的视线出现了一瞬空隙，他眼疾手快地把青年拉进了一家开在夹角不显眼的杂货店。

　　太宰治跟老板打个招呼，两个人进了厕所，从厕所后的窗户翻出了杂货店。

　　少年拍拍手上沾染的灰尘：“解决，这下就不会被人监视到了。”

　　从杂货店爬出来后，他们站在一个幽深静谧的小巷内，墙壁间散落着零零碎碎的垃圾，有老鼠从脚边跑过。

　　街道传来的嘈杂声仿佛在另一个世界，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达达利亚挑起眉，露出一个略带轻蔑的笑容，“你有这么好心帮我？”

　　青年毫不掩饰地展露了自己具有攻击性的一面。

　　太宰治啧了一声：“果然，这才是真实的你。”

　　他缓缓开口:“我不是帮你，只是为了搞清一些事，想单独和你聊一会。”

　　交涉时的太宰治不复往日的吊儿郎当。

　　“一个不小心穿越到异世界的普通人，身处在陌生又布满危机的环境，孤立无援，他最深的念头会是什么呢？”

　　少年自顾自地接上：“大部分人想的应该是——我要赶紧回家，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

　　太宰治眸色沉沉，“所以你呢？达达利亚。”

　　“看起来对于回到原本世界这件事一点也不着急，反而一直在不经意地接近织田作。”

　　太宰治眼里露出了凌厉的杀意，“你有什么目的。”

　　这句话达达利亚上午刚从森鸥外口中听到过。

　　达达利亚和太宰治无声地对峙，良久，青年开口：“我不相信你。”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的确一直在接近织田作，但没有害他的心思。”

　　说到这，他笑了笑，“一开始我警惕你，但看见你现在维护织田作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你不是那么不值得信任了。”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近，走动时不小心踢到一个空荡的易拉罐。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宰治眉头紧蹙。

　　达达利亚沉默片刻，“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没有对你完全放下戒心。”

　　“但是我可以说明一件事，”青年的语气沉闷，“织田作会死。”

　　这是太宰治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回答。

　　几乎是理解了达达利亚话语中信息的一瞬间，少年鸢色的瞳孔便极速皱缩，他甚至忘记保持住自己冷静的表情——这在谈判中是大忌。

　　他一时之间几乎失去了呼吸。

　　达达利亚目不转睛地观察太宰治的反应，对方露出如此失态的表情，看起来织田作对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主谋和从犯都不像是他，但达达利亚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达达利亚在意识中敲了敲系统：“关于你的存在我可以告诉别人吗？”

　　系统很快回应：“当然可以，但一般没人会这样做。”

　　达达利亚心道确实，毕竟系统拥有改变命运、起死回生的能力，如果草率地让他人知晓，只怕又是一场血淋淋的争夺。

　　他热衷于争斗，但眼下明显不是适合的时机。

　　几息之间，太宰治就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他转过身，背对达达利亚，虽然声音镇静，但隐隐有若有若无的颤抖掩藏在尾音之间。

　　“…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因为看穿达达利亚所言非虚，太宰治才一时之间无法忍受。

　　小巷外，人流熙来攘往，阴冷潮湿、隐隐散发着下水道淡淡腐臭味的小巷里，站着两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年轻人。

　　站在身前的黑发少年右眼缠绕着紧紧的绷带，他的头微微低垂，左眼被掩藏在垂落的黑色发丝之后，让人看不清表情。

　　嘶哑的声线回响在小巷内，他对身后的橙发青年说：“我也不信任你。”

　　少年脸上一瞬间闪过了绝望般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像是卡带了的无声老式电影。

　　沉默良久，达达利亚听到太宰治低哑的声音:“喂，我们合作吧。”

　　“有些事仅凭你是做不到的。”

　　太宰治右手下垂的指尖无意识蜷缩一瞬，他语气淡淡，深鸢色的眼底寂若死灰。

　　达达利亚抱着双臂思量一番，觉得对方说得有理。太宰治是□□高层，有些事情交给他会非常方便。从对方的反应来说，又不像是会伤害织田作，或者眼睁睁看着织田作死去的人。

　　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相当合适的盟友。

　　想到这，他便果断地欣然接受道:“那就合作愉快。”

　　繁闹街市边的某个小巷内，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年轻人在此刻结起了短暂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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