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派斑

　　注意是私设的fork＆cake。但江蓝仍然为只有信息素的女alpha，在高犯罪率背景日常if线。

　　01/

　　fork，叉子。
　　带刀锋的亮银色。攻击者与犯罪者。

　　cake，蛋糕。
　　散发着诱人食物气味的猎物。通常是死者。

　　你有没有在路过某个人的时候，感到过一种刻骨铭心的饿。像胃连着心脏烧到了喉咙。一种野兽般的食欲绞成一道很细很利的丝线。割锯着所有控制理智的神经。你能想到所有都成了一个字：饿。饿。饿。

　　中午，太阳光还烈。

　　休息时间的档案室里。

　　彭春狮翻过一面泛黄的科普杂志，慢慢捏紧指尖，越过图片往后看。

　　【这个世界充满食欲和生存欲的紧迫芳香。你有没有闻到过雨水的气味？雨中垂挂的……柑橘气味呢？更或者是简单的热巧克力流入喉咙的温暖甜蜜感？成年后，5%的人类会进化为fork。智商高于普通人的代价是，作为fork的人类没有任何味觉嗅觉，部分fork就连视觉也是黑白色。世界就像对他们曾经展露微笑，又在须臾之间，伸手蒙上了残酷的面纱。】

　　【与之相反，3%进化为cake的人类的感知更为丰富，容易情绪过载……】

　　是最浅显类型的科普，没有任何有用信息。

　　叹了一口气。

　　他把这本从查封的违规旧书店里淘到的烂书合上，装进了塑封袋里，指腹摸上了一层灰。

　　回想刚刚书里不是很确切的一些描述，心里因为最近调查结果显示的X城市犯罪率骤降更起了几分波澜。

　　从小在本地长大的X城人，大概都知道成年后学校必有的进化体检，假如检测出所谓fork的基因，那么不是特殊罪警就是身体里按监视器的预备罪犯。按理说成年之际没有测出特殊基因，往后也绝不会有，自然就是正常人一列。

　　彭春狮本也是其中一员。他家境优越，和人相处十分成熟，人也俊气阔朗得让人眼前一亮。但就在半个月前，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

　　确切来说，是见到了一个……一个普通人开始的。

　　半个月前……彭春狮陡然想起什么，转开头，有些意乱地整理起档案室的东西。

　　在这种意乱之下，他干净的脸上也有了浅显的红，更确切地说，是一种羞窘的焦躁。

　　……

　　“……春狮，你怎么一个人在档案室？”突然，一道询问声传来。

　　他一惊，闻声看见门口抱着资料袋的发小，正拧着金丝边眼镜上的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彭春狮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下子冲淡了回忆，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便走出去跟发小祝致一块儿去了食堂。路上也没聊起来，其实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

　　十五岁的时候祝致似乎是得了什么罕见的遗传病，出国了一段时间。

　　两个人曾经也只是一起上学的同学搭子，加之两个人都爱好网球，偶尔约着在家里网球场一起打。谈不上感情深厚，只是熟悉而言。祝致本身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长得温柔，但是眼睛很冷，看人仿佛有一层透明的眼罩。

　　一种翅窄而尖的猛禽类。性情敏锐，忠于饲养的猎人，辅助捕猎的鸟科。

　　等到了食堂，两人打了差不多的饭。

　　一会儿，人声和匙勺碰碗的频率逐渐低落下来。

　　彭春狮还是斟酌着开了口，同时移开了视线，谨慎又夹杂着自然的漫不经心，实则环顾周围环境。

　　“祝致……你知道人成年一段时间后，还会变成……这样吗？”中间含糊低沉的省略，被彭春狮手指立起，用指尖划过没有装食物的盘子的动作代替。

　　切割食物的。

　　叉子。

　　说英文太怪，其实他也浏览过几篇研究，说是非母语的称呼会给人一种缓冲的空间。不至于太紧密的恐怖，太亲近的忧虑。

　　那些早期未被管控的fork、cake之间的惨案，光是用文字模糊下来，都血肉模糊得不忍卒读。

　　祝致抬头看他，不知为什么眼光变得温和了许多。

　　他盘子里的食物已经吃干净了，正好抬手擦嘴角，隐晦地回答他说：“这种情况以前是没有的。”

　　彭春狮心里一跳。

　　以前没有，那就是说现在有。为什么？

　　*

　　普通上班白领。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身份形容，都让彭春狮想到了白色的奶油蛋糕，不掺杂任何其他感官。

　　而他是重案组警察，就靠对工作里的一些危险事情的责任心，熬过那些称得上是恶的食欲。

　　她低头看他，处于迟疑和挽救生命的本能，把手指头上的血抹到彭春狮干燥的嘴唇上，和着尘沙。一股铺天盖地的基因驱使力袭来，彭春狮瞬间感觉自己活了，变成了茹毛饮血的野生动物，谈不上高尚卑劣，谈不上道德伦理，甚至谈不上作为人的存在意识，只有“活着、活着、我活着”——“她使我活着”。

　　鳞片闪闪的淡白色的光。从眼白边逸出这样的生物光。

　　被询问到的人躺在沙发上，被破皮沙发露出来的棉花挤得像条瘦狗。

　　发小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躺着，半晌没回话。彭春狮皱眉攥紧了手上纸页，想说些什么，又碍于这次一起出逃前很久没见面的生疏住口了。

　　这里不知道是

　　黑色衬衫随着躺姿往上翻，透着股心烦的不羁，盖在面部的毛巾下穿出了沙哑的声音：“……不知道。垃圾堆里翻来的，你慢慢看吧。别烦我。”

　　这些气味都是可以进食的。人身上的汗水、泪水、腺液，甚至血液和眼球湿润分泌物都可以是食物，更勿论烧起来爆裂的肌肉。”

　　彭春狮已经学会了熟练地用手铐拷住自己，以免犯罪行为发生——这并不是只他会杀人，或者茹毛饮血，更或者是违背普通人的意愿做什么恶心猥亵对方的事情。
　　他还是很信任自己从小养成的钢板一块儿似的道德观。

　　做坏事，成为坏人。不至于。

　　但现在这个世界要做好人还是太难了点。容易悬崖走钢丝，跌得连粉身碎骨的骨灰都摸不着。

　　他只恐怕……

　　自己在该控制的限度内保全了自己的人格和自尊，但可能无意识做了别人的帮凶。

　　*
　　特殊隐藏电台频道，专属fork的频道里，播音员在电台话筒前轻声问，几近叹了一口气，“雨中柑橘的气味，有一点点沁人心脾的、漫不经心俘虏你的感觉。”播音员的声音有点失真，语气柔和带潮气。车内空调在发细微的响，背景里有响彻整个城市的遥远鸣笛。不，严格来说是警笛。

　　Fork是危险的，容易犯罪的，

　　但你很明显能感觉到在她面前有一道无形的玻璃。使她无法靠近、不可动摇、不可触摸。
　　想挑起细微的食欲之前，必须割下一片心脏切片作为这场静宴的入场礼券。

　　她会不会对自己有侵犯性的桃色揣测，毕竟，他在她面前穿得很好看。普通世俗意义的好看，带有指向性讨好的好看……也许，这也并不能引起她的兴趣，屠璧有一份很体面、受人尊敬的工作，温和秀雅的外貌，但并不代表在心仪的“cake”面前，他真的很想有“尊严”。

　　很想她带着礼貌和距离感“尊重”自己。

　　这个圈内的两方关系中，只有驯服和被所属的幸福快意，礼貌就是不中意，“尊重”就是不感兴趣。

　　盘子在她那里。
　　我来接。

　　比起食物和食客，不是更像主人和被饥饿的爱欲切碎理智的狗吗？

　　彭春狮裤子上的银链在抬腿上堆滑到胯上，他抬手喝酒时，发现这点小事被她注意到，竟然忽地心烧了一下。
　　大腿上好似冰了一下。
　　被一种猝不及防的羞赧、很不自在的伪怒。

　　想叫她别看，又不愿意开口。

　　江蜓，很喜欢昆虫，从江意敏改名。

　　睡了一宿，一起听见清晨的鸟叫。
　　太过清脆了。
　　流淌在阳光和被子上，漫出奇怪的心痒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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