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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门村（6）
沐一带着曲同尘几人向着村子西边的祠堂不断地接近，怪谈的磁场波动也越发的频繁。
“看来，那个怪谈应该就在这附近。”
齐归手上浮现出自己的文件夹，笔在纸上疯狂的记载着，很快一张A4纸就被写的满满当当。
“是危险级怪谈，但是怪谈的磁场波动很不稳定，更奇怪的是，怪谈等级在危险级和恐怖级之间来回波动。”
“来回波动？”曲同尘看着报告上重点标注出来的记号，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
“是的，以前基本没见到过这种情况，怪谈的等级基本在形成的时候就已经无可更改，更别说波动。”
纸上出现的怪谈数据图是从没见过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怪谈，更像是很多怪谈集合在一起才会产生的情况。
非得说，这个情况和之前在【404楼梯间的心愿】那个怪谈那里也见到过，可那次却远没有这个怪谈波动的厉害。
这种频率图谱与其说是怪谈集合，却更像是异能刚具象化的异能者所产生的。
这样奇怪的情况着实把齐归搞得有些发蒙。
“沐一，继续探查，展羽、齐归和俞忆南一组向东边检查，我和沐一继续向前探查寻找苏酥和沈鸢柊。”
齐归收起文件夹：“头儿，就你们两个人怕是人手不够吧，要不让展羽......”
“不用，我们两个只是探查，你们这里需要仔仔细细的查看，决不能漏下一个角落。”
“是！展羽，南姐咱们走。”
黑暗中，时间被无限制的拉长，往常忙忙就过去一天，此刻的几分钟却更加难熬。
微弱的栀子花香气传来，有人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内，沈鸢柊竖起耳朵，身体也紧绷起来。
是献祭仪式的时间到了吗？
自己这次怕是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人靠近自己，手上有银光一闪而过，沈鸢柊闭上双眼，被戳死倒也不算死的太难看。
手上的绳子断裂，拘束许久的手重获自由。
那人也没带灯，也不说话，只是扯着沈鸢柊一路前行，整条路没有任何光源，沈鸢柊只能凭借步数和转弯方向记住路线。
直到前方之人在墙壁上伸手拍了几下，一扇石门在眼前打开。
进入石门，那人伸手按在墙上，微弱的怪谈磁场在室内撑开，那人轻车熟路的走到右前方。
火折子将一盏破旧的油灯点亮，油灯温暖的灯光将小小的石室照亮。
林婆婆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衣衫，衣摆上那朵栀子花俨然是沈鸢柊梦中见到的。
“我一会会想办法放你们走，你们再不要来这里了。”
沈鸢柊感受这林晚身上微弱的波动，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到底是人，还是怪谈？”
如今的封门村已然没有活人，沈鸢柊她们从进来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封门村】这个怪谈的所制造出来迷惑曙光的。
林晚摸着衣角的栀子花：“我？我自然不会是人类，带着人类情感的懦弱识货不下去。”
“但我也算不上怪谈，非得要说就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试验品？人体实验？有人用你们做人体实验？！”
林晚扭头躲开沈鸢柊的目光：“没有人强迫我们，我们都是自愿的，一个孩子在那样混乱的年代怎么可能活下去。”
“可是，你们的母亲...”话到嘴边，沈鸢柊将话咽了下去。
“母亲，母亲怕是恨死了我们两个仇人的孩子，我看过弟弟拿你血液检测出的结果，你应该在梦里看到那些过往了吧。”
沈鸢柊点点头，林晚静静地望着细小的烛火，那神色像是透过烛火看着什么人。
和之前冷漠强硬的林婆婆不同，林晚看起来十分脆弱，也十分哀伤。
林晚突然转头看向沈鸢柊，脸上带着挣扎和疑问。
“如果是你，你会爱被强迫生下的孩子吗？如果孩子的父亲是你的仇人，你会爱那两个孩子么？”
“你会不会觉得孩子也是无辜的，会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和心软，如果孩子能够做你满意的事情，你会爱她吗？”
一室寂静，就连室内灯的空气也仿佛不在流通，沈鸢柊却觉得回答不出来，林晚和林枫无辜，那杨采青也没错啊？
如果一切像自己梦里看到的那样，杨采青又怎么会对那两个孩子有丝毫的情感。
“罢了，我问你呢做什么。”林晚苦涩的笑笑：“我又何苦自欺欺人，这本来就是个死局，哈。”
“所以，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作为交换，我要带林枫一起走。
“我...”
“不行！姐姐不能放走她！”
碎裂的声音传来，林枫徒手撕开林晚的磁场，挡在门口。
“虽然时间还没到，不过也没关系，她本来就是我遇上最好的容器。”
林枫慢条斯理的带着手套，可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真好，姐姐，你开心吗？咱们又可以一起生活。”
林晚低着头摸着衣摆上的栀子花，沉默不言，突然冲上去控制住林枫：“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是人类啊。”
沈鸢柊看到林晚用眼神示意自己逃，沈鸢柊点点头，向着石门外冲去。
石门外黑漆漆的一片，沈鸢柊还没跑几步，就被林枫安排在门外的傀儡控制住。
“姐姐，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林枫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止，哪怕是姐姐你。”
“可是我不想！我是个人类，这几十年不断地更换别人的皮囊，这让我觉得恶心，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林晚摸着自己的脸：“我一直用着别人的皮囊，每次看镜子的时候我就会想，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突然林晚指甲狠狠扣进脸上的皮肤，皮肤从脸上脱离，扯下的皮肤掉在地上，化成沈鸢柊曾经在村长家见到的天青绫。
“林枫，你还记得我之前的样子吗？”
林枫看着林晚，嘴唇张开，复又合上：“不记得又怎么样，是姐姐你告诉我，要摒弃人类懦弱而无用的情感才能活下去，我就是这么做的，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么做是不对的！”
“不过，不对又如何，母亲拥有了主上赐予她的力量，她就摆脱了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我也有这种力量。”
林枫刚才的脆弱只有短短一瞬：“别废话了，这就开始吧。”
冰冷的像是蛇一样的手抚在沈鸢柊脸上，沈鸢柊剧烈的喘息起来。
沈鸢柊的眼前出现一双眼睛，那眼睛里闪烁着疯狂以及心愿达成的火焰，尖锐的刺痛从大脑开始。
有什么在自己的身体上撕扯着。
痛！
好痛！
浑身像被烈火灼烧，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会！她到底是什么东西，阿姐咱们快走，啊！！！”
“沈鸢柊！沈鸢柊！”声音冰冷而严肃，还有几分焦急，大概是曲队。
“阿鸢！”这毛毛躁躁的一听就是展羽。
“阿鸢。”这么温柔一定是南姐。
“阿鸢。”最后收尾是齐归，前后呼应，没差错。
只不过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像火锅里下的牛蛙一样血糊糊的自己，大概会被吓到吧。
但是自己为什么还有意识，哪有人被活剥皮之后还能活啊，难不成自己已经变成鬼魂，身上确实也不痛。
“所以你一个人在这里乱摸什么呢，人醒着干嘛不回话？”
依旧是熟悉的红色头发，姿势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能看见我？”
头上被人来了一下：“当然，要不我在和谁说话，怪谈吗？”
还没等沈鸢柊爬起来，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抱住自己：“阿鸢，你要吓死我们了，要是你出事的话，姐姐要很伤心的。”
“没事吧？”齐归关切的眼神投来，沈鸢柊点点头：“没事。”
环视四周，之前的傀儡以及林枫和林晚都失去踪迹，沈鸢柊急匆匆想要站起来，起听到有东西摔在地上。
“啪。”
一把折扇静静躺在地上，扇子被展羽先一步捡起来：“哪来的扇子？”
沈鸢柊赶紧把扇子抢过来，塞进袖筒里：“我的扇子。”
“阿鸢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抢你的。”
“对了，幸亏你们来的及时，要不我就得被人撕拉。”
沈鸢柊比划了个剥皮的动作：“剥皮了。”
俞忆南伸手贴上沈鸢柊的额头：“不烧啊，这怎么满口胡话呢。”
“不是，我没发烧，刚才林枫和林晚姐弟俩，不是、就是林婆婆和那个疯子，他俩......”
沈鸢柊越想解释清楚，越不知道从哪里讲起，正在着急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两下：“不急，慢慢讲。”
回头看去，是曲同尘，那只手像是有魔力，将心头焦急的火浇灭。
沈鸢柊将自己遇见的事情以及天青绫的来历，一一讲给几人。
“咦，天青绫居然是人皮，我还是不要用那种东西做衣服了，所以采青的故事是存在的，只不过后续有点差异。”
俞忆南颇为感慨，毕竟天青绫看起来真的很好看，但是谁能想到是人皮呢。
这样看来，歌谣的秘密也就解开了。
“对了，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苏酥和沐一呢？”
除了沈鸢柊以外的人在听到两人的名字之时，脸上的表情都不大自然。
见几人奇怪的神色，沈鸢柊不解，难不成是受伤了？亦或是林枫说的，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哪怕有问题，也不至于不能说啊，所以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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