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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从那日起，苏小年就再也没跟周益北说过话，甚至连见面也很少。他寝室的同学都笑他“脚踏两只船被甩了吧”，这个时候他就理直气壮地大叫：“什么脚踏两只船，人家一直就只喜欢季哥哥！”其他人笑得更厉害，说什么可怜的周益北碰上苏小年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苏小年嘴上叫着“不是不是”，却也暗暗问自己真的是这样么。
苏小年这边暗暗心焦，张季却好像一点不在乎似的。每天早上仍旧早早地到了苏小年门口接他，除了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万分迁就苏小年外，还常常跑到挺远的地方给他买同学之间流传的某某很好吃的糕点零食。
苏小年看着这么宠他的张季，心里想着季哥哥肯定很难过吧，跟周益北都闹翻了，又想到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但是最后这样一想，原本伤感的心情变得有点沾沾自喜，寻思着自己真是“蓝颜祸水”。
周六的下午苏小年又约了张季一起出去。
他洗过澡后就穿着见薄薄的黑色毛衣出来找衣服。
林离一从公共浴场回来就看见苏小年嘴里愤愤嘀咕着什么在翻他的柜子，其他几个人见怪不怪地做着自己的事。现在是一月中旬，林离想起刚刚张季站在外面跟人寒暄的样子，突然好想苏小年快点出去把他带走，免得他再“饱经风霜”。这样想着，话已经说出口了：“苏小年你找什么，张季在外面等你呢。”
“奇怪啊——”苏小年吧意见咖啡色的长外套套在身上，“怎么小了这么多？”
“苏小年——”好脾气的林离声音都变了，惊讶得寝室所有人，包括苏小年都一起抬头看他。林离突然有点脸红，别过脸小声说：“外面风好大，张季他站在外面跟人说话，你快点去吧。”
“啊？”寝室老四张大嘴，“林离，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张季来啦？”其他人纷纷赞同，有人还打趣：“啊——难道你——”“不是——”看着苏小年竟然也认真地半带警惕地望向他，林离心中忽然生出些许说不出的感情来，还觉得很难堪，非常难堪，“我是看见他跟个女孩子说话，才告诉你的。”林离望向苏小年。
“女生？可是这是男生寝室啊？”苏小年一边愤愤地套衣服一边说，“女生进来的了么？”
其他人纷纷附和，每个人似乎都对冷淡的林离有了这样的反应表现出极的兴趣。林离很窘迫，他生怕苏小年跟其他人都误会他。事实上没有人会这样想的，包括苏小年。寝室里面其他人见着苏小年就跟见着小女孩一样，没什么区别，他们似乎认为苏小年天生就是bent，简直无法想象他能找个女孩儿，但是林离不一样，林离斯文清秀，但也仅仅是斯文清秀，他们实在不相信每个人都能像苏小年那样喜欢同性，更不能想象每个人都能找到这样优秀的同性。
“那个女生可能是陪他哥哥来的吧。”林离低声说。他斜眼看苏小年，苏小年已经在梳头发了。他穿着英国纯手工制作的精良外套，脚上套了咖啡色的雪地靴，仔细修理过的碎发看着特别柔软乌黑，整个人散发着中性的美感。
“我看见他旁边还有个男生，挺高的一个男生。”林离补充。
其他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又做自己的事去了，只留林离湿着头发尴尬地站着，很狼狈。
“那女孩儿漂亮么？”苏小年从粉色小床上拿起自己灰色的手提包，语气跟平常不太一样，也正是这种不一样才让林离恐慌，事实上他根本没必要恐慌。
“挺漂亮的。”林离感觉很冷，才从自己柜子里拿出根干毛巾擦头发。
“有我漂亮么？”苏小年说着张开双臂很自恋，很优雅地在张季送他的全身镜前转了圈。林离没说话，背对着他开着叠散在床上的衣服，心里责怪自己不经过大脑思考就随意说了蠢话。
“我走了哦——回来的时候跟你们带好吃的！”苏小年口气一转恢复了往日的活波可爱，这也是林离心目中他的形象。苏小年此话一出，一寝室的人都笑着说小年你真是太可爱了，我们人多别忘了多带点哦。林离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林刚刚我吓你的啦，你看我装的像么？”苏小年眨动着眼睛，看上去像个中学生，“不过林林你也太好骗了。”林离舒了口气，同时发觉果然苏小年这样可爱的样子才最适合他，于是露出个微笑：“快去吧。”
“啊你笑起来真好看——不行我得走了季哥哥等久了我心疼你快点把头发擦干小心生病啊——”说完就摔门跑了。五秒钟后又“砰——”把门撞开了：“林林我也会给你带好吃的——”然后连们也不关地就急匆匆地走了。
寝室里面的人愣了一下，然后把门关上笑了苏小年几句。林离看得出来，他们都挺喜欢苏小年的，至少不厌恶。作为bent还能被周围的人这样喜欢，这种事恐怕也只有苏小年才能做得到吧。
“他果然很可爱呢。”林离嘟囔了声。
苏小年跑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张季还在跟一男一女讲话。那男的穿了件时下流行的黑色大风衣，个子很高，看着似乎有点眼熟，那个女的165左右，穿着跟自己很像的咖啡色雪地靴，然后是一件粉红色的韩版风衣，长发披肩，还带着个白色蓓蕾帽。这实在是苏小年非常看得惯得装束，可惜他毕竟是男生，不能穿的太过了。
张季背对着他，那个女孩很高兴地跟他讲着什么，笑得甜美可爱，那个挺眼熟的男的就一脸冷漠地站在旁边，很明显他不是很看得惯张季。当他抬头看见苏小年时，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轻蔑地将头移开了。
苏小年突然想起他就是那天跟周益北一起的男生，突然想念跟他比起来要好接近得多的周益北。
“哥哥——”苏小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张季后面，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半带着委屈地叫了他一声。
张季面前的女孩儿显然很惊讶，甚至轻轻惊呼出声。
苏小年把脸贴在张季的背上，很想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忧愁。旁边走过一位男老师，背微驼，仔细看了看苏小年像是要区分他是男是女似的，然后最后皱眉摇头。
“怎么了？”张季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把他抱进怀里，但是也没有在乎别人的样子，这样问了句。
“哥，我们出去么？”
“当然要。”张季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指尖。
“季哥哥——”女孩儿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惊讶开口。“季哥哥我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吃饭。”苏小年用比女孩的声音更清脆无辜的声音打断她。
张季把他拉进怀里，低声跟女孩儿到了个歉便带着苏小年走了。
苏小年回头看女孩粉红色的身影，呆呆地说：“哥哥，有人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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