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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还用介绍吗?”
接过话头的是谢循默,男人的眉眼中挂着浅淡的笑意,眸色似有打量,走上前朝简今抒伸出手:“简小姐,久闻大名。”
简今抒怔楞,眸间似有意外之感,但又很快掩饰过去,微微勾起唇角,虚握一下谢循默的手:“谢总过奖。”
语气不算热情,但也不冷淡。
路辞清闻言,状似不经意地抬眸看了简今抒一眼,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见二人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打算,他便做了主,招呼大家坐下。
虽说是来骑马,但众人既然落座,但就免不了要社交一番,简今抒介绍了乔森,谢循默则介绍了那两位面生的男女。
男的叫方至君,女的叫方至卿,双胞胎,家里主要在北边发展,最近几年才慢慢将公司业务转移一部分到沪市来,合作方主要就是谢家和路家。
都是生意人,坐在一起自然要聊些生意上相关的事情。
简今抒虽然这些年一直在伦敦做自己的事情,但该知道的事情一点都不少,前几年是父亲简平修把各家实业公司的报表信息发给她学习,这两年则是直接线上参加高层例会,虽然只是旁听,但也受益匪浅,和路辞清、谢循默这两个已经参与自家公司管理多年的老板聊起天来也不落下风。
至于乔森,靠着在家里和他母亲耳濡目染间学到的东西,也能时不时插句嘴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几轮下来,边上的方至君和方至卿面上不免好奇。
虽说以路辞清这种身份,认识几个厉害的、对经济生意无比精通的人很正常,但这位简小姐,似乎不仅仅是生意伙伴,听路辞清和她说话时的语气,似乎有讨好的意味。
路辞清的地位方至君心里是清楚的,能让他有所讨好的人,会是谁呢?
方至君在沪市没有根基,更没有办法对路辞清这种地位的人有所调查,垂眸想了片刻,也只能将解决疑惑的关键放在妹妹方至卿身上。
方至卿在生意场算是局外人,就算问出些唐突的问题,也不算冒犯。他这么想着,便在桌子底下微微触碰方至卿的手臂。
方至卿刚刚的主动提问被忽视,心中本就不快,这会儿收到自己哥哥的暗示,自然是立刻开口:“不知道简小姐现在是在哪里高就,指不定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高就谈不上。”
简今抒笑笑,语气轻飘飘的:“在一家品牌公司里做些管理工作,算不上实业,恐怕很难登上各位的大船。”
她虽笑着,但语气间不愿交流这个话题的敷衍态度却明显,方至卿没听出来还想问,只是刚一张口就被方至君在桌子底下拦住。
能这么说话,证明这位简小姐的名头肯定不会小,与其自找不快,还不如主动闭嘴。
众人又聊了两句,到底没忘记今天聚会的由头就是骑马,于是便纷纷站起,让一旁的管家把选好的马牵过来。
乔森玩性重,马一牵出来便立刻迎上去,草草听了教练的介绍之后就蹬鞍上马,和简今抒打声招呼边操纵着马小跑出去,简今抒自然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整理好衣服也翻身而上,轻轻拍了拍马背,拽住缰绳,朝乔森离开的方向缓步离开。
等路辞清接完电话回来,遮阳伞下就只剩下他和方至卿,剩下的人都骑着马出去了,他站在阳伞边上,丝毫不遮掩地用目光在场上寻摸着简今抒的身影。
方至卿心里还惦记着刚刚被路辞清忽略的事,犹豫片刻,走上前,顺着路辞清的视线轻声道:“简小姐的马骑的很好呢~”
这话明明是表扬简今抒,可路辞清却不由自主地笑开,语气更是愉悦:“那是,也不看她的技术是谁教的。”
路辞清喜欢骑马,某年生日家里给准备的礼物就是一个马场,至今为止那里面还有一匹属于简今抒的白马。
那匹马的马鞍,还是简今抒亲自去店里挑的。
方至卿自然也听出路辞清语气中的不同,轻咬了下嘴唇,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到路辞清略显意外的“哎”了一声,等她侧脸去看,后者已经快步走到马匹边上,利索地翻身而上。
“怎么了!”
“她的马不对!”
说话的间隙,路辞清已经在马肚子上踢了一下,收紧缰绳,朝简今抒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给方至卿留下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简今抒向来不喜欢骑马疾驰的感觉,此时她身形挺直,更没有控制马匹加速奔跑的任何动作,可胯/下的马匹却是越来越快,似乎还有些不受控的趋势。
估计是受了什么惊吓。
路辞清蹙紧眉头,手脚也不再收着力气,骑着马越跑越快,生怕赶不上简今抒的速度——若是控制不住受惊的马,从上面摔下来的事小,若是被马蹄踩伤,那可就...
他不敢想,只得鼓足劲往简今抒的方向冲,等人就在眼前上才终于开口:“简今抒,你...”
他的本意是想先安抚住简今抒的情绪,然后再教她一点点地平复马匹,但话只说了个开头,就看见简今抒动作利落地用双腿夹住马肚,同时紧紧拽住马叉子,等马因为这个停下的讯息稍微放缓速度才扯着马叉绳往上一举!
这么一动,马被迫着打起转来,又被惯性带着猛地扬起前蹄,嘴里发出粗重的呦鸣声,然而坐在马背上的简今抒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只是拽着绳子让受了惊吓的马停下,临了还不忘摸摸马背,算是安抚。
等着一套动作完成,她才抬起眼,看向停在自己身边的路辞清:
“怎么了?”
...草。
一时间,天地寂静,连风声都停了下来。路辞清看着面前穿着一身骑装,气质清冷的简今抒,以及对方在轻而易举地降服烈马之后平和冷淡地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除了下意识感叹地骂一句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甚至连控制自己视线从简今抒身上离开的力气都没有。
简今抒见路辞清不吱声,还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马吓着,刚准备开口嘲讽他这位曾经的老师怎么退步如此之快的时候,就看见后者一个翻身下马,然后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过来。
他一句话没说,只抬手握着简今抒的手,一个利落的翻身,双臂一扣,牢牢地坐在了简今抒的后面不说,还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
简今抒脸色瞬间一变,立刻就想抬肘去推路辞清的身子,可路辞清的双臂就像是灌了水泥,是一点都推不动!
动作失效,那便只能言语上阵,简今抒紧咬着后槽牙:“路辞清,你又发什么疯!?下去!”
只是她这句警告似乎对路辞清没什么作用,后者依旧这么揽着他,嘴巴贴着简今抒的耳朵,轻声道:“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你这招?”
他说着,轻轻踢下马肚子。那马到底也是训练过的,这会儿也从惊异中回过神来,接受到讯号立马便缓步往前走,一颠一颠的,让它背上的两个人不自觉地贴的更近了些。
虽然现在控马的主动权在路辞清手上,但简今抒却一点都不想输,听路辞清这么一问,立刻回嘴道:“就你那点技术,还好意思拿出来臭显摆?”
她这句本来就是话赶话的回怼,可是落在路辞清耳朵里,却不知道多了一层什么意味,后者沉默几秒后,突然轻笑起来,有节奏的热浪擦着简今抒的耳朵,让她不自觉抖了几下。
“我技术行不行?你应该最清楚啊。”
...
这话说的,真的很难不让人想歪!
简今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见面开始路辞清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行动连在一起,在她的大脑里形成一副完全捉摸不透的地图——
这路辞清,到底想干嘛啊!
说着说着话就要往暧昧的方向去,还句句带着限制级!
是,他们两是不小心睡过,但那已经是六年之前的事情了!
奥运会马上都要开下一轮了!这路辞清还揪着不放,到底是为什么啊?
总不至于是,
对睡了一次这件事,
念念,不忘?
简今抒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恶心到,抖了一下,忍住想要干呕的欲望,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缓:“路辞清,我还是那句话,有病就去治,我不是医生,别在我这发疯。”
或许是这话戳中了路辞清某根神经,他扯扯缰绳让马儿停下,将下巴搁在简今抒的肩头:
“我是有病。”
“相思病。”
路辞清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刚才那种玩世不恭的嬉闹语气,转而更像是某种专注的陈述,细听,似乎还有些淡淡的遗憾和恍惚,简今抒的眼皮颤了两下,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路辞清却依旧有着轻而易举让人产生错觉的能力,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宝刀未老,还是说他技艺精湛。
路辞清靠着简今抒的肩,正准备沉下心来静静享受着他心里期盼多年的美好时光时,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他还未来得及问,就感觉对方是要起身下马。
简今抒的动作坚决,没有一丝一毫地停留,打眼一看,坐在身后的路辞清倒成了阻碍,他没办法,只得先一步翻身而下,只是等他站稳想抬手去接简今抒的时候,却发现后者竟又重新坐回马上。
合着刚刚那是个假动作,只为了让路辞清麻溜地滚!
简今抒坐在马背上,下巴微昂,在一身骑装的衬托下更显得整个人高贵且不可侵犯,她就这么垂眼看着路辞清,半晌,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什么病我这都不治,放心,你要是因为相思病死了,我保证以后年年给你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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