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江湖[杨逍范遥纪晓芙]

　　第一百五十章 容颜恢复

　　灭绝闻言，惊喜极了、震动极了，话不成语：“你……你……真的是……苦儿？”伸手要去摘下她的斗笠。
　　苦儿吓得后退两步，道：“师太，苦儿全身被火烧伤，容貌可怖，不敢与你相见。”
　　灭绝一愣，不顾一切地上前抱住了她，哭道：“苦儿，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
　　原来，苦儿离开菱江后，灭绝也曾三番两次下山找她，但每次去到她家，她都不在，又见贞娘的屋子布满蛛丝灰尘，显然是苦儿一直没回来。头两年，还以为这丫头只是外出游玩，但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渺无音讯，不由得牵肠挂肚。
　　苦儿见她真情流露，方知原来灭绝一直心系自己，不由得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师太，是苦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灭绝悲喜交加：“从前你住在山脚，虽然我不常去探望你，但心里知道你住在那里平平安安。你离开菱江，为什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你跟你那没良心的师伯一样，悄悄的就抛弃了我！”
　　苦儿以往只觉得灭绝冷漠无情，对她畏惧至极。却不曾想，她竟然如此在乎自己、关怀自己，心下既感动且愧疚，这才把自己当初如何和晓芙一起闯荡江湖，如何加入了明教，如何和明教中人生下了一双女儿，如何在外边抚育孩子长大，如何结识张三丰、带芷若回来峨嵋山拜师等事一一告诉了她。但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担任过赤目狼王，身份是蒙古公主等事，则不愿多提。
　　这些往事有很多都是芷若未曾听过的，她到此刻才得知原来母亲曾是明教的弟子，而生父也是明教中人，眼睛都震惊得瞪直了。
　　灭绝听罢，没想到她最喜爱的两个弟子都跟明教中人扯上了关系，生下娃娃后都当了单亲母亲，避世隐居，含辛茹苦，抚育孩子成人。当中经历的情感波折，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虽然不喜欢魔教中人，也觉得她们这样太过纵情任性，但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再责备也是无补于事。
　　她沉吟片刻，摆了摆手，叹气道：“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反正是不能明白的，也管不了什么。”又看着芷若，才知原来她就是张三丰推荐到峨嵋派学武的姑娘。早在两个月前，她就接到张三丰的信函，说起在汉水遇到一个天资聪敏、有侠义心肠的小姑娘，还说如果日后她来拜师学艺，希望师太能够收留教养云云。这件事她一直都记在心上，没想到，张三丰极力推荐的人，竟然就是苦儿的女儿。不禁慨叹，世事总是充满缘分与巧合。
　　当下，她携了苦儿和芷若的手，一起回到了峨嵋。
　　来到清音阁，灭绝让静迦带芷若下去安置，自己与苦儿喝茶叙话，说起在甘州遇见晓芙的事。
　　“原来晓芙一直住在甘州……”苦儿多年不见晓芙，早就非常想念她。闻得这些年她的经历与自己差不多，当中辛酸，真是感同身受。又听说晓芙要替灭绝师太独闯狂刀门，不禁担忧起来：“师太，狂刀门的地宫，有如龙潭虎穴，峨嵋派已经折损了不少弟子在那里，晓芙一个人去，岂不是很危险？”
　　灭绝道：“我也知道危险，不过，这是你太师父的遗命，峨嵋派总要有弟子去完成。”
　　苦儿沉吟片刻，道：“小时候我被弃于菱江之上，是峨嵋派收留了我，这番大恩，我一直未能报答。那个地宫既然暗含五行八卦，我自问在这方面有所涉猎。不如，我也去金麦山接应晓芙，希望能够帮师太你取回屠龙刀。”
　　灭绝大喜过望：“真的吗？你懂得五行八卦？哈哈，这真是太好了。如果有你和晓芙一起查探，彼此有个照应，我也可以放心……但你内力全失，遇上打斗，恐怕会有性命危险。”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有个办法，可以恢复你的武功。”
　　苦儿惊愕极了：“如何恢复？”
　　灭绝道：“你身上的瘢痕，是因为体内的火毒被你从脏腑中逼向了腠理，所以，只需要解去腠理热毒，然后再由我亲自传功，将峨嵋九阳功注入你的体内，这样，你原来的武功就可以恢复了。”
　　苦儿不明其理，灭绝就带她来到后山一个神秘的汤池中。只见汤池的水质清澈透明，呈现出淡淡的蓝色，水面上冒出气泡。
　　灭绝示意她解衣进入汤池。
　　苦儿依言照做，褪去衣裳，身乍入水，一阵畅然，只觉细浪涤身，惬意舒爽，一片温暖袭上心头。正想在池中畅游一番，突然间，池水沸腾，灼热难耐，痛得她想高声呼救，可是嗓子却哑住了。她挣扎着向池边游去，谁知越挣扎，池水就越热……一阵撕皮裂肉的剧痛袭来，苦儿再也受不住了，大叫一声：“师太，救命！”这一声大叫，响彻山谷，登时晕了过去。待得醒来之时，池水已经完全不烫了，浑身上下也不疼了，而且神清气爽，心情舒畅，精神饱满，精力充沛。
　　她站起身来，只见全身肌肤白皙而细腻，如同清晨的露珠一样清新，不由得惊讶极了：“怎么会这样？”
　　灭绝缓步过来，微笑道：“这个峨嵋圣泉，是一个千年的汤池，对于治疗体内火毒极具灵效。时才你落水之际，先以清波细浪洗涤你体内热火，再以沸汤热浪蜕去你满身瘢痕，还你本来肌肤。不过，你脸蛋上的刀疤，乃是钝器外力所致，非内热灼伤，是不能靠汤池来恢复的。”
　　苦儿能恢复本来面貌，已是求之不得。她从前常为容貌有瑕疵而自卑，如今只觉这张有瑕疵的脸蛋，比之那夜叉之颜，实是好看得多。心中不胜欢喜，对灭绝谢了又谢。
　　接着，灭绝又将峨嵋九阳功传授了一部分给她。这种传功的方式，与服用药物截然不同。苦儿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柔和的暖流在流淌，让她感到无比惬意。这股暖流逐渐充实全身，身心都有一种彻底放松和滋养的感觉。与先前服用天元聚魂汤，在药物的催动下强行调动真气的灼热、澎湃、蒸腾之感全然不同。
　　待得灭绝传功结束，苦儿只觉双目都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灭绝道：“苦儿，你要永远记住，提升内力，苦修、传功才是正途，以后再也不可以用旁门左道之法。”
　　苦儿郑重地点了点头，回想起那些年少冲动的日子，不由感慨万分。
　　事不宜迟，苦儿得到功力后，就马上出发去金麦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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