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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话——来访
隐尘轩的花厅内,司徒明雪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悠闲地靠在紫竹凉椅上假寐,夜鸢跪坐在一旁的矮几前优雅的煮着茶,凤罗则在书桌前结算这一个月醉红楼的财务。静谧的隐尘轩只有咕噜咕噜的茶水声和清脆的算盘声。
“楼主,请用。”夜鸢起身在司徒明雪右手边的茶几上放上刚煮好的茶,而后在凤罗的面前也放了一杯,“凤罗也休息一下吧。”说罢端起自己的茶碗与空无一物的天空对饮。
“好了。”凤罗在账簿上写上最后一笔长长地吁了口气,往窗外看了看才端起茶。
好慢呐!
“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司徒明雪,品着茶道。
“叽——”
果真话音刚落一只翠绿色的小鸟急速的飞进隐尘轩,在厅内盘旋了两圈然后停在司徒明雪微曲的膝盖上,用鲜红小巧的喙梳理自己身上翠绿的羽毛。可是当抬起左边的翅膀时,翠绿的羽毛中夹杂着些许腥红。
“原来是受伤了啊,难为你了。”司徒明雪不禁心疼道,“夜鸢。”
不用司徒明雪多说,夜鸢细心地已经将药瓶备好了。
“楼主我来吧。”
“不用了。”司徒明雪用食指轻轻地抚摸文翠鸟背脊的羽毛,天性不喜与人接近高傲的鸟儿仍由司徒明雪给它上药,眯着碧绿色的眼睛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上好药,司徒明雪让鸟儿停在他的食指上,忽然笑道:“看来冶国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
凤罗走过来,盯着文翠鸟良久问道:“寻香传什么过来了?”
影楼在各国都有分舵,寻香是甸国分舵漪澜湘馆的管事,甸国的讯息都是寻香用文翠鸟传过来的。在影楼大家多多少少都会点鸟语,可就是她不会,就像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信息的内容就她不知道。
“夏神,来访。寻香传来的。”夜鸢道。
“下个月?”凤罗不禁觉得奇怪,“往年不是都等秋祭过后来的么?”
司徒明雪逗着鸟解释道:“憋到夏神祭来对甸国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们现在担心的是要怎么安抚冶国。当初大动干戈的除掉冶国所有的细作,虽然可以不必担心机密消息外漏,但是他们接下来哪怕是很细小的动作都会引起冶国的注意。再说两国相比之,甸国的兵器业不比冶国,若是现在开战他们一点胜算也没有。”好吧,他承认新帝尚君烈是有点野心,有点胆魄,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只觉得对方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只不过司徒明雪不明白对付个小孩凭赵恒轩的手段根本无需借助影楼的力量。
轩哥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参见楼主。”
司徒明雪话音刚落,一紫衣女子走进大堂对堂内所有人盈盈一拜,这女子就是当日司徒明雪从赵
恒翼手中抢过来的卖身女——墨瞳。当时司徒明雪就是看中她的沉稳镇定和胆魄,如今在凤罗的调教下在影楼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墨瞳来得正好,夜鸢刚煮了茶,尝尝。”凤罗将茶碗递到墨瞳手里。
“谢谢凤罗姐。”
凤罗一听双手抱胸佯装生气道:“都说了不要叫姐、姐的,听着多老啊。下回再叫我不客气喽!”说罢,摸摸自己的脸。
墨瞳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
“切,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里装嫩。”司徒明雪凉凉地插嘴道。
“司徒明雪?!”
“楼主……”夜鸢和墨瞳合力架着处于暴走状态的凤罗。
司徒明雪完全无视凤罗,问:“墨瞳过来是外面有什么事么?”
“哦,对了。”墨瞳慌忙是松开凤罗的手臂,“瑞王爷带来一位贵客点名要见您。”
“哦?”赵晦气带来的啊~
像是早就知道主人的想法似的,一直在司徒明雪指间玩耍的鸟儿乖巧的飞到门旁的鸟架上。
“那去看看吧。”起身经过鸟架的时候司徒明雪用食指点点鸟儿的头,“等伤好了再走,知道么。”
文翠鸟轻啄主人的手指以作回应。
原本赵恒翼上完早朝风风火火的跟随兄长来到御书房是商量国事来着,没想兄长开场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够尴尬——
“听说,子卿病好了之后跑醉红楼跑得很勤快么!”(*^__^*)
刚进御书房赵恒轩调笑的话语,赵恒翼的脸有点僵,“传闻而已,这次能痊愈全靠夜鸢姑娘开的药方,臣弟过去不过是去道谢罢了。”
“不全是吧~”
“……”见兄长摆出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还问砂锅在哪里”的样子,赵恒翼无奈的说:“臣弟与醉红楼楼主有些误会要解释。”这句绝对是实话,那时特地去醉红楼找司徒明雪道歉,结果因为自己他们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深。病好之后去想夜鸢道谢顺便去看司徒明雪却总被拒之门外,于是乎,他做下了打持久战的决定——每天去醉红楼报道。
得到答案赵恒轩笑得异常的满足,“既然如此,子卿我们出宫去醉红楼吧。听说醉红楼的司徒楼主有倾国倾城之姿,朕早想去见见了,说不定今天朕陪你去人家会见你也说不准哦!”
“皇上这不妥啊,而且边疆的事我们还要商量……”
“安啦安啦~”赵恒轩一脸期待的往外走,“边疆的事又不是一商量马上就能解决的。”
于是醉红楼的雅阁内,赵恒翼一脸阴郁的端坐在桌前,相比之下对面一身深色华服的赵恒轩正好兴致的欣赏房中的一副丹青。夕染推门而进,在桌上摆上精致的茶具,对赵恒翼微笑道:“公子王爷,请用茶。我家主人马上就到。”
夕染软软的声音意外的让赵恒翼有些烦躁的心平静下来,不过呷了口茶他还是语气不善的抱怨:“夕染姑娘,你家楼主也太慢了。”司徒妖孽在磨蹭什么,不会因为人是他带来的他就故意不见吧。
“不急,楼主愿见在下,就已经是在下的荣幸。”回到桌前坐下赵恒轩不介意的笑道,优雅的端起茶在闻了下,“是紫云山的云蟾吧。”
“嗯。”
虽然在回赵恒轩的话,但是夕染的眼神都放在赵恒翼身上,过于直接的眼神看的赵恒翼连茶都喝不下。
“不知云蟾是否合公子的口味呢?”这时姗姗来迟的司徒明雪人未到声先到的和赵恒轩打招呼。
“云蟾配锦瓷可是岚国的三绝之一,只有皇上才有的待遇没想到在楼主这儿在下能享到如此待遇,在下是何其有幸啊!”赵恒轩回过身笑盈盈的看向司徒明雪手指摩挲着茶具的边缘,堂堂一国之君嘴里说的客套话让赵恒翼都汗颜无比。
“公子言重了。”司徒明雪的眼神从赵恒轩转到赵恒翼身上,冷冷的说,“瑞王爷怎么还在这儿?”
“本王花了钱,自然就在这儿。”赵恒翼有些不悦,“你来的也慢了点吧。”
司徒明雪斜着眼道:“我又不是来见你,与你何干呐。”
“你!”即使一月未见,赵恒翼依旧觉得司徒明雪还是一样的嫌人。
“你什么!这里没有你的位子。”司徒明雪不爽的赶人。赵晦气恢复的不挺好么,夜鸢还要他去瑞王府探望,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再说他那是自作自受。
“瑞王爷,我想单独和司徒楼主聊聊,不知可否?”这会儿赵恒轩也发话了。
赵恒翼气结的瞪着司徒明雪,回头看向赵恒轩后者笑而不语,满是笑意的眼中竟也有要他离开的意思,看来他必须给自己找台阶下。
“妖孽,你给本王好生伺候着知道吗?”交代完,赵恒翼还直直看着司徒明雪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最后什么都没说绷着比锅底灰还黑的脸的走出雅阁。
“既然楼主到了,那夕染先告退。”在过廊经过赵恒翼身侧时,夕染对他暧昧的一笑,“瑞王爷,我很看好你哦,哦吼吼吼~”说罢,夕染笑得花枝乱颤的下楼丢下一头雾水的赵恒翼。
只剩两人的雅阁里,赵恒轩继续悠哉地品茶,“楼主和瑞王爷还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和啊。”
先是一愣,司徒明雪随即笑道:“皇上真是好兴致,处理完国事还要关注无聊的市井流言。”虽然也有相当久的时间没见过赵恒轩但是因为去无双阁时碰巧有见过几次,所以他还认得。
“哦!被看穿了!”赵恒轩故作吃惊的摸脸,“我还易容过呢,小雪好眼力啊。”
司徒明雪不禁翻白眼,“轩哥,你根本就没易容好不好。”
赵恒轩再度吃惊地说:“哦!小雪又被你看出来了,呵呵~”
“呵呵~”司徒明雪嘴角抽搐的陪笑,轩哥是不是当皇帝当傻了?“言归正传,轩哥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们俩可都是朕的弟弟,你们关系不和做哥哥的为了美好的兄弟情当然是义不容辞了。”小雪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赵恒轩不动声色的打哈哈。
“我还记得,小的时候你们俩关系还蛮好的呢……”
“我不是说在这个。我想说,像甸国这样的小事轩哥你根本不需要影楼的力量来介入。”司徒明雪尴尬地摇着手中的扇子,白皙的面容染上一点红晕。
真是的,轩哥干嘛说这个!他在心里埋怨。
在心里暗暗呼了口气,赵恒轩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似真似假地笑说道:“我只是想给自己减负而已。本来这事是给梓愈,结果那家伙说小雪在冶国就将事情推给你了 。”
“原来是大哥说的啊。”哪有人会把情人拜托给自己的事交给别人!司徒明雪在心里道。
“不过轩哥你国家大事推给我们这种江湖门派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点?”
“怎么会!”赵恒轩大呼冤枉,“我可是很负责的,我继位到现在有五年了,小雪你算算一年三百六十天五年是几天?一千八百天,整整一千八百天我没给自己闲过,我底下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官除去那乱七八糟的加光节日价就有五十三天呢。我要真不负责的话早扔下那破椅子去跟梓愈去游山玩水了!”
司徒明雪四条黑线的看着赵恒轩,破椅子?冶国的皇帝居然说纯金打造的龙椅是破椅子,估计普天之下敢这么说的也只有赵恒轩了。
“那边来新消息了。”司徒明雪打开刚呈上来的茶碗盖子,不急着去喝只是拨着茶水中茶叶。
赵恒轩一脸了然的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小雨。“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的春雨了吧。”赵恒轩回眸笑道。司徒明雪抬眼回望,四目相对,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我们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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