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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
54.
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陆南乔闭目,与疯子交谈,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舌。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日。
次日,陆闻生又来找他,手里还拿着几本婚纱照的方案图册给他看。
“喜欢哪个。”男人端着杯红酒坐下,慢条斯理抿酒。
陆南乔随手捞起本册子,撕碎,直接扔向陆闻生。
“到底什么时候放人?”
被纸屑甩了满身,陆闻生摇晃酒杯的手停顿,他眉梢轻抬,依旧保持往日尔雅神态:“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让你觉得我可以无底线挑衅?”
少年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到底什么时候放人?”
男人答非所问,嘲讽挖苦道:“辛苦几个月,到头来不过是取悦一个废物,浪费时间。”
“值得吗?”
陆闻生抬着陆南乔下巴,强迫后者与其对视:“怎么,他技术很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
男人的手指落在少年温软的唇,沿着唇线摩挲,眸光逐渐暗沉,真不知这唇是何滋味。
少年却张嘴,咬住他手指。
刺痛让人猛然收手。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望着食指布上个血红牙痕,陆闻生也不恼。
“呵。”
他冷笑:“还挺凶。”
男人放下酒杯,起身,高大的躯体笼罩着陆南乔,轻而易举钳制,将人压在床,反剪少年双手定在头顶。
棱角而已,磨一磨就平了。
陆闻生垂眸,直勾勾看着陆南乔,夕阳映衬的脸庞被镀上炙热的光,那是毫不掩饰的摄人的欲望。
底下人使力挣扎着。
陆闻生转手捏上少年的嘴,端过旁边的酒杯,直接灌了进去。
杯中酒,一滴不剩。
“咳咳!”
少年也呛得脸部通红,咳得眼眸布上水光,朦胧潋滟。
陆南乔本就生病状态不佳,加上酒精作用,蓦然间,他看到了顾修远的脸,顿时讷讷怔了怔。
酒醉的人不会思考为什么。
只唇缝颤出声“哥”。
话音含糊不清,陆闻生听不出是什么,看到陆南乔神情懵然迷茫,还以为是被他弄疼的模糊低吟。
“哪里疼?”他问。
“……”回答他的只有片沉默。
陆闻生没辙,只好低头检查陆南乔有没有受伤。
粗略检查一番,什么伤痕都没有发现,倒是抬头的功夫,方惊觉少年盯着他的模样很是乖巧可人。
尤其还小酌了一点,整个人都处于微熏状态,眼神迷离,脸颊粉意盎然,双唇红润晶莹。
就那么躺着不动。
完全没有反抗意识。
呆呆萌萌的。
像只懵懂的小猫,特别可爱惹人疼,真是把人看得心都化了。
想狠狠欺负。
陆闻生喉咙一紧,松了松衣领。
“南乔,还难受吗?”他伸手抚过少年的眉眼,理智愈渐回笼,底下人还生病,自己却在想那档子事。
可真够畜牲的。
底下少年懵懵懂懂看着他,温顺柔软,几秒后,忽然对着他笑了笑。
特别真挚纯粹。
无丝毫杂念。
像少年人看见恋人时,纯真而青涩的笑……
心,忽而悸动。
陆闻生沉浸在那个笑,定住许久,所有理智终于在此刻燃烧殆尽。
体内汹涌的情愫,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令人热血沸腾,男人再也没有了往日云淡风轻的从容。
连灵魂都在为底下人灼烧。
他滚烫的呼吸,一点一点靠近少年的唇,慢慢地,就快抵达终点。
“陆总!”
“陆总,陆总!”
陆管家冒冒失失冲过来。
骤然被人打断雅兴,陆闻生目光瞬间冷下,挺回身体理着衣襟:“你最好有事。”
“参禅时间快到了,车已备好。”
陆闻生沉默两秒。
弯身替少年掖掖被子,还是提步离开,路过陆管家突然敲击句:“你在陆家不少时日了吧?”
陆管家:“有十年了。”
陆闻生:“下不为例。”
陆管家:“是是是。”悄悄吐了口气,蹑手蹑脚摸进房里,收拾地上的东西。
而床上人不知在嘟囔什么。
陆管家:“……”居然被灌醉了,这是想要用强的?真禽兽呀,幸好他来得及时。
思忖再三,还是把那串被家主丢在角落的珠子拿出来,小心翼翼塞进陆南乔手里。
少年很乖。
茫然接住。
还对他笑。
这幕,看得陆管家也情不自禁跟着陆南乔笑起来。
不知多久后。
床上的少年手指攥着佛珠,脑海却一闪而过些画面,画面中,小男孩垂头,解下脖子的红绳珠子,眼神真挚微笑:“我妈妈说,这是保平安的,送给你,祝你平平安安。”
“唔……”
头,忽然剧烈疼痛。
但在酒精作用下,还是渐渐昏睡。
熟睡的人。
又做回那场梦。
再次回到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年幼的孩子被男人带走的雨夜。
男人手拿一顶染血小皇冠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梦中……
*
次日下午。
陆南乔从梦中挣扎醒来,他单手托腮,迷迷糊糊地,想起那个梦。
那间屋子。
那个男人。
还有那顶小皇冠。
那时的皇冠上有个“5”的字眼,思忖间,心底好像有个声音在撺掇他。
密码会不会是那天……?
他骤然疼起身跑去那个小房间。
房门前,少年屏息沉默许久。
最终,还是抬手,指尖颤抖着输入十三年前的生日日期。
三秒后。
嘀——
门开了。
房中,漆黑一片。
陆南乔摸索着墙壁,哒一声,灯亮,正前方,一副巨大无比的黑白照挂在墙上。
那是——
遗照。
照片中的女人和他长得别无二致,是他的母亲。
房间内有个巨大的铁笼,和大量旧物,一箱箱的,整齐安放着。
他细细环顾四周。
骤然间,他看见那个曾出现在梦里的小皇冠,还染有点血迹的生日皇冠,正摆放在玻璃箱子里。
皇冠幽幽闪出诡异的红光。
房中的灯很刺眼,照在反光的地面,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着。
空气静得呼吸可闻,四周都似站满幽怖鬼魅,正一点一点撕扯他灵魂。
陆南乔喘着粗气。
痛苦跌跪,单手撑地,密密麻麻的汗浸湿脊背。
他五指蜷着刮落地面。
是那个梦!
是他!
雨夜那个男人!
“南乔,为什么要进来?”
蓦然响起的声音,令人心神一震,陆南乔吃力回头,陆闻生正立在灯下,背着灯,不知是什么神情。
陆南乔颤颤指人:“是你!那个人是你!”
男人轻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过来,蹲下,掂起他手指,一寸一寸擦着:“生病了,还乱跑。”
“真能折腾。”
“放开我!”
……
十分钟后,卧室。
英俊优雅的外国男人匆匆走进来。
陆闻生侧眼看人:“伯纳德,又辛苦你了。”
伯纳德第一次看见这个男孩时,还是十多年前,几岁的孩子又哭又闹,谁都哄不好,一支镇静剂下去,才收敛许多。
他轻叹:“陆先生,按理说,我的催眠术不该失效的。”
“出了点小插曲。”
*
次日。
陆南乔是被人轻轻叫醒的。
一个眉骨凌厉的男人站在床边弯下身,把他抱起床,语调满是亲昵:“小祖宗,这么能睡呀。”
他听话坐在床边。
垂头看着这个蹲在他脚边,帮他穿鞋子的男人,男人说,他是他的未婚夫,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的确确有这么一位未婚夫。
但盯着松松散散勉强系成结的鞋带。
陆南乔又产生怀疑。
抬起另一只脚,有种超脱本能的冲动,他想踹开这个人。
但,骨子里的教养又束缚着他。
待他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踩在那人的肩头。
男人显然也不解,他视线盯着西装上的小腿,却不恼,反倒没有底线似的笑问:“怎么了?”
那人顺势捏住他腕骨,整个人压下来:“又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记忆告诉他,这人是他未婚夫。
可是肌肤的抵触又似在叫嚣:假的!都是假的!不要相信这个谎言!
片刻后,男人食指勾勾他下巴:“小祖宗,怎么不叫人?”
“叫什么?”
男人脸颊错在他耳侧,嗓音沉磁醇厚,还带着丝散漫的腔调:“两个音的,英文。”
“……”
陆南乔别开头,恰好看到床边的手机屏幕停在某音的一个几万点赞的视频,标签tag打的是#小众圈子#ddlg#daddy。
“……”
男人倒也没再逗他,重新蹲下,帮他穿鞋。
“别动了。”
男人捏住他脚腕的手圈实几分,像是个无声警告,最后轻轻挂上一条小脚链。
实话说,他不喜欢这张脸,可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感觉,那种神态,或者某种雷厉风行的上位者气势。
甚至举手投足间的味道,却让他迟疑了……
就好像曾经确实有那么一个人,他们在这一刻,内核重叠了。恍惚间,似是故人来。
很奇怪的感觉。
鞋子终于穿好,陆南乔双脚刚沾地,房中未关紧的窗忽地跳进个小家伙。
“喵!”
“喵!喵!”
陆南乔回眸,不知从何处跑来只小猫,一瞬间便扑进他怀里。
只是小布偶猫。
滴溜溜盯着他蹭,特别黏人。
望见少年低头逗猫,陆闻生也情不自禁想揉揉少年的脑袋。
本是乖巧的小猫却忽地炸毛。
布偶猫张牙舞爪打掉他的手。
甚至龇牙咧嘴想咬人,俨然是副誓死护主模样。
陆闻生:“……”
他转头喊了声:“陆管家。”
陆管家马不停蹄跑进来:“陆总您找我?”
男人脸色不悦:“哪来的猫?”
陆管家抿抿唇:“大概是哪个佣人不小心放进来的野猫?”
盯着男人被猫抓出血的手掌,他又小心翼翼提醒:“陆总,您这手要及时处理。”
陆闻生偏头,看了眼少年还在逗猫,似乎很喜欢这只小猫,沉默半晌,他淡声吩咐:“找个宠物医生来,该打针打针驱虫驱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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