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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学期换了新校长，校规变得更加严格。抓早恋，抓手机，还有，月考！
“你们看到了吗？楼下告示栏里写着有一对情侣被抓了！有一个人好像都要被劝退了！”看许一不在，顾念跑到江寥这边。
“怎么这么严重？”江寥在位上吃着早上没吃完的面包。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
顾念说的云里雾里的，江寥一时没懂。
“什么？”
“他！男他，两个男生谈恋爱被抓了！！！现在整个年级都传疯了！”顾念扯开江寥前面的椅子，刚准备坐下畅谈心中的脑补画面，就听到江寥说：
“两个男生，不会很恶心吗？”
“啊？你觉得恶心吗？”顾念瞬间焉了。
“有点。”江寥不禁想到那个男人的行为，脑海中充满厌恶与害怕。
“好吧，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你呢？” 顾念戳戳旁边正在做英语的陈不鸣。
“还行。”陈不鸣想了想答到。
“真的吗，那你接受的了两个男生亲亲抱抱吗？”
“没想过。”
“你想象一下？”
“想不出来。”
“女生呢？”
“也没想过。”
“……”
得，顾念觉得自己就不该抱有期待陈不鸣能答出个所以然。
江寥看了看低头写题的陈不鸣，黑色碎发散落在眉前，随着写字的动作微微晃动，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着有些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陈不鸣抬头向江寥望去。
陈不鸣的左眼角下有颗泪痣，有点红。他的五官分明，薄唇微抿着，平常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冷淡，不好亲近的疏离感。
江寥不自觉的想，陈不鸣谈恋爱会是什么样？会和女朋友亲吻拥抱吗？那是什么样子？女朋友生气了，会哄吗？会怎么哄？会撒娇吗？
“在想什么？”陈不鸣的声音忽然冒出来。
江寥浑身一抖，看到陈不鸣正看着自己，心虚的摇摇头。
“没，没什么。”他默默的收回视线，把目光移向桌子上的必刷题。
疯了吧，没事儿想这些干什么，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这时，许一从后门进来，手里拿着两张表。
顾念挥挥手，把人给招来了。
“许一！你看了吗，楼下那个告示栏！”
“看了，八卦姐，假的。”
“啊？假的？人白纸黑字写那的！”
“人手误写错了，姐，已经改了，你们真是啥都磕。”许一又挥挥手中的两张表，笑眯眯的说：
“不过，我有个更劲爆的消息，想听吗？”
“什么什么什么？”顾念已经做好了准备，像只小狗等主人放饭。
许一故作玄虚，把表挥上挥下，挥了半天憋出个。
“你、求、我、啊～”
看着旁边扭来扭去的许一和前面气的要命的顾念，江寥憋不住了，他把手中的必刷题卷起来往许一头上一敲。
“干嘛欺负小姑娘。”
“啊？欺负什么？小？姑？娘？谁？不会是…顾念吧！”许一那欠揍的样儿，顾念实在忍不了，跳起来就要去打他。
“许！一！你给我，滚！！！！！！”
看着涨红脸的顾念，许一笑的不行。
“好好好，告诉你们告诉你们。”
再一看，手中的表不见了。
“顾念，别跳了，这周要月考。”陈不鸣看着刚刚被江寥悄无声息拿走的表说，“你在第二考场。”
“什么！！！！”
晴天霹雳，顾念心里瞬间把新校长骂了百八十遍。
“不是，这才开学多久啊？才两三个星期吧？就考试？我真服了！”看着面前如此淡定的两个人，顾念心里不是很平衡。
“江寥，你紧张吗？”
“不紧张。”
“为什么？”
“这些题挺简单的，怎么出应该都不会很难。”
六
“你呢？陈不鸣，你紧张吗？”
“有点。”
哈，终于…
“月考完有个数学竞赛要去。”
“……”
顾念觉得自己来两学霸这里，简直是纯纯找虐，她选择离开这个普通人不能存活的地方。
而许一早就识趣归位儿了。
月考前天晚上，陈不鸣一晚上没回去，江寥想他应该是回家了。
第二天过来，陈不鸣整个人都是灰蒙蒙的，一整天，一考完就趴桌上，什么也没吃。
顾念见状都不敢去找他。
“你哥怎么了？焉儿了？”江寥走到顾念旁边。
“估计和我舅又吵了。”顾念耸耸肩，又是撇嘴又是叹气。
“他们经常吵吗？”
“没吧，偶尔，但是每次吵架吵的都很…怎么说呢，不激烈，但是气氛很严重。”
许一从旁边过来。
“你身为妹妹的，怎么不去安慰安慰？”
“你以为我不想啊？我之前安慰过，结果他一言不发，说什么都没用，后面自己好了。一来二次，我都习惯了，我哥的难过只能自愈，别人帮不了。”
许一不信，他拿起一瓶水就走过去，不知道和陈不鸣说了什么。顾念看到陈不鸣收了水还喝了一口。
“我去？我哥理他了？”
只见许一摇着头走过来。
“我靠，你哥，好麻木啊，我说，陈不鸣别难过了，喝口水缓缓，他说了声谢谢，还真喝了口，搞得我不知道接什么了，他是不是灵魂被抽走了？”
“唉，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确实像没魂。”
晚上，放学前几分钟突然下起大雨，江寥刚好有伞。
出教室的时候，没看到陈不鸣手里拿伞，本来想上去和他一起回去，一转眼，人已经不见了。
淋雨回去的吗？
漆黑的夜晚，路灯被雨水打的忽明忽暗，路边接送孩子的车子来来往往，车灯闪的人眼睛发疼。江寥没走出去几步路，裤脚已经湿透了，时不时吹来的晚风，让江寥觉得有些冷，他忍不住缩缩脖子，加快了步伐。
这样淋着回去会感冒吧？严重的话还可能发烧，陈不鸣家有药吗？
想着，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大药房门口，江寥进去胡乱买了一通就回去了。
房子里黑漆漆的，一丝光线都没有，暗的像此时这间房主人的心情一样。
江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酒味，他开了灯，看到陈不鸣整个人湿湿的躺在沙发上，旁边桌子上有几个喝完的酒瓶。
感受到强烈的光线，陈不鸣偏了偏头，微微皱了皱眉，拿手遮住了眼睛。
“把灯关了。”
“不关。”
“嗯。”
江寥看着陈不鸣这低沉的样子非常不乐意。他到沙发旁坐下，自己也开了瓶酒喝了一大口。
“不是，陈不鸣，你至于吗？就和你爸吵个架，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话也不讲…”
“喝了，讲了。”
“什么？”
“喝了水，讲了话。”
“……”
“还淋雨回来。”
“不用你管。”
江寥扭头看着陈不鸣，他闭着眼睛，头发湿湿的搭在脸上，雨水还顺着滴了几滴在沙发上，衣服更不用说，从头湿到脚，弄的沙发湿了一大块。
他眼角红红的，脸上也都是水，不知道是不是哭过。江寥听着他呼吸声很重，手上拿着毛巾就没动过，觉得他可能是喝醉睡着了，人现在是迷糊的状态。
“谁想管你，搞笑，要不是看你是我同桌，还帮了我那么多次，我才懒得说。”
江寥觉得他现在在白操心，站起身准备回房间，没一会又拿着吹风机折了回来。
“起来，去把湿衣服换了，别到时候感冒了。”江寥扯了扯躺着的陈不鸣。
没动。
“起来，吹头发。”
还是没动。
得了，江寥秉持着好事做到底的想法，帮陈不鸣吹起了头发。
看着陈不鸣这样子，江寥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他暴躁的扇了扇陈不鸣的头发，像是在安慰陈不鸣，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难过的事儿，不要总一个人憋心里，憋久了，人会坏的，懂吗？”
“这世界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所有的痛苦都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你多想想结果，痛苦的过程没必要让自己经历太久，有些事，哭一哭，闹一闹也就过去了，可就是不能憋，心事儿就像是毒品，憋久了会上头的，它会在不知不觉中腐蚀你的身心，最后还可能夺走你的生命，何必呢？你不如去找个解药。”
“朋友就是很好的解药啊，你把难过的事儿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问题，我们现在不是成朋友了吗，你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嫌你烦的。独乐不如众乐，独苦不如大家一起来解决苦。有朋友就要好好用啊，别像我以前，光顾着逃出去，都忘了身边其实还有很多关心我的人，这个世界总是很美好的。”
“你要是实在难过，我跟你说说我吧，我一般不和别人讲，我听说人只要听到比自己更惨的事，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江寥吸了口气，“其实我爸…”
“江寥。”陈不鸣忽然叫道。
“干嘛？”
“你安慰人的技术挺差的。”
江寥立马坐直了。
“谁安慰你了，你别太自恋，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可怜，让你换衣服也不动，明天又要考试，我才懒得管你。”
胡言乱语一大堆。
“江寥，我不舒服。”陈不鸣嗓子有点哑，扯了扯江寥的手臂，一碰，江寥吓一跳。
“我靠，陈不鸣，你是不是发烧了，身上怎么那么烫！”
一测体温，果然，38.2度了。
幸好江寥买了药，带着人立马吃了药，换了衣服，赶紧扯到床上围了起来。
又拿了条湿毛巾盖在陈不鸣的额头上。
“赶紧睡，睡一觉就好了，我以前发烧都这个法子，很见效的。”
陈不鸣没什么力气，他想说声谢谢，但脑子已经迷迷糊糊的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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