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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意(4)
在上课后,维克多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他打了声报告,在老师的默许下走进教室坐到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上。
哈,他今天的衣着搭配的非常好,我还在回味刚才对他的第一眼印象。不过,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苍白出高贵的气质。什么?惊慌。是的,他居然还有一丝不容易发现的惊慌,虽然他试图的让自己尽可能的表现正常点,但他脸上的微表情却出卖了他。瞳孔有点泛红,我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但不像熬夜那种有血丝的红。再说,他根本就没有黑眼圈。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此刻我想到了小说里对德拉库拉的形象描述——昼伏夜出,长生不老,阴险的面色永远苍白,美丽的嘴角永远藏着獠牙和牺牲者的鲜血;可是他又衣着考究,彬彬有礼,散发出女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显然,除了昼伏夜出,维克多的形象以及给我带来的感觉和德拉库拉太像了。可以说,正是他的魅力,将我迷的有点神魂颠倒,无法抗拒。
呵!真是喜剧,难道吸血鬼的形象是这么来的吗?在此,我断定布莱姆•斯托克当初在构思德拉库拉形象时并不是根据传说中的描述来设定的。他一定也见过诸如维克多这样带着特殊外表和气质的人物。
我试图用自己的喜剧推论来说服自己。要知道,如果这世上真有像德拉库拉这样的吸血鬼,那么我就得佩服布莱姆•斯托克的“运气”,因为他一定亲眼见过才会写出如此成就。
至少,我没有这样的“运气”。再说作为无神论者的我一直深信这个社会是科学的。所以,我也不祈求出现那种“运气”。
我甩了甩脑袋,回到正题上。为什么维克多又如此的惊慌?在此之前,是否发生了什么?我无法知道。因此,我更无法知道他又为什么会努力的去掩饰,甚至是压制那种情绪。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解答。再说,关于昨天的事,我还得去向维克多说明,让他放下对安德鲁的嫉恨。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让他俩握手言和也未尝不可。
终于熬到下课,见老师出去后,我直接转身走到最后一排,在维克多的身前小声问道:“维克多,你没事吧?”
我得先确定那些惊慌的情绪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离开远一点。”
什么?我一时没回过味来,他叫我离他远一点?而且口气非常失礼。这还是维克多吗?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两天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最多就是冷淡不语。
“维克多,你怎么了?”我有点不太相信。
现在,我想确认他是否心情不太愉快。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还可以理解。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失礼的行为,甚至是骂脏话。这只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权当是暂时性的发泄。
“滚。”
他这次直接骂了一句,在骂的同时推了我一把,力气很大,比昨天安德鲁的冲劲还要大。我的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迅速的倒退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然后左侧身体开始倾斜着倒下,特别是左手臂因为护卫着腰部因此重重的的摔到了地面。顿时,我感觉我的手臂一阵剧痛袭来,那种钻心的剧痛。
即使这样,倒下地后的我意识仍然保持清醒,我艰难的忍着痛苦,目光盯着维克多。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先是惊讶,随后转变成呆滞。
这种情况就像昨天解剖灰毛短尾兔时一样。此时他的眼睛又开始变色,原本就有点泛红的眼睛,逐渐开始眼神加深,然后蔓延,到最后整个瞳孔都蔓延成了血红色。
我随着他的眼神方向看了看——是血,滚烫的血顺着我的手臂开始留到手背然后下滑到地上。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手臂可能摔出了口子,而他的眼睛正是因为盯着这个从口子里流出来的液体,因此逐渐产生变化。
我的心里开始产生强烈的压迫感,和头一天那种感受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强烈。我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有点艰难,剧痛压制了我的力气,让我毫无办法。
“简,小心。”听到这个喊声时,我才发现维克多的身子开始移动,向我扑来。但突然一只手出现在我身前,一拳砸到维克多的身上。顿时,维克多整个身体被抛了起来,直接砸到窗户上,“呯啪”的一声,玻璃被砸的破碎,散落到地下。
而安德鲁还不肯罢休,扑向靠倒在窗子边的维克多。但维克多一个迅速的闪身跳出了窗外。安德鲁扑了个空,气恼的紧跟着维克多也跳出了窗外。
不好,这可是二楼。安妮将我扶起后,我拖着受伤的手臂快步走到窗边向下望了望,什么?没有安德鲁和维克多的人影,甚至更远的地方也没有,过去一点可是一片延伸到山脉脚下的树林。
教室里的其他人在他俩跳出窗外后,早就炸开了锅。办公室里的几位老师也听到响声冲到了教室里正问着情况。
我想我得赶紧下楼,去寻找他俩。我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安德鲁为何能一拳将维克多的身体抛了起来。这次不仅仅是摩擦,而是严重加剧的冲突,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安妮用着紧张的口气提醒道:“简,你的手臂在流血,赶紧跟我去校医那。”
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右手握着左臂的伤口抬起着步子朝教室外小跑去。达到安德鲁和维克多的落地处,我停下脚步大致的望了一眼四周。我判断他俩一定是进了树林,我必须得马上找到他们。
但还没等我再次迈步,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肩膀。我转过身,见是安妮,但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挣扎了一下,但就是无法挣脱。
我难以置信的盯着安妮,实在无法想象为何如此瘦小的她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我的肩膀就像电话线上的水晶头,而她的像钳子一样它夹住。虽然并不疼,但就是无法挣脱。
“你别去了,他俩不会有事的。”这时,安妮开口说道,眼神中也有一丝担忧。
“可是……”
“停止说话,跟我去校医那。”不得我说完,她便用一种命令的口气打断道。然后拖着我去了校医办公室。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校医无法处理我的伤口,他说,不仅仅是摔破了口子,而且有有点骨折的迹象,必须得去医院。难怪会产生剧痛,要知道,我一直是强忍着的,我的内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到了医院后,外科医生帮我检查后,确定是轻微骨折,但是摔出的口子却很深。他先为我矫正了骨头,然后开始给伤口消毒缝针,最后包扎打了石膏。
整个处理过程用了不下一个小时,原本安妮打算通知我的爸爸,但被我阻止了。我不想让爸爸来到医院后再通过医生知道我的伤势情况,这样他会担心的要命,并且追根究底,那不是我所乐见的。我只想大事化小,至于晚上他下班回家后,我会找一个理由来解释。
从医院出来后,安妮又强行将我送回了家,并且一直在家里守着我。她让我躺在其中一张沙发上,然后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电视剧。
“他俩真的不会有事吗?”终于,我还是无法放下心来。
“恩。”安妮粗略的回答了我的担心。
“你也看到了刚才的情况,我真的很担心他俩会犯下严重的后果。”
“你就安心的躺在好好休息行吗,我说了他们不会有事的。”安妮劝慰道。
“好吧。”虽然口里这么回答着,但心里更多的是无奈的想法。
先别说我现在变成了这样,就算我真去找他俩,或许也找不到。再说,现在都过去一段时间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我只能祈祷什么也不要发生。
后来的时间里安妮继续看着她的电视剧,而我则是给训导主任然丹尼尔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准许了我的病假请求,并且叮嘱我等伤口痊愈后再来上课,接着又说了些无关紧要内容才挂断掉电话。
我睡了一觉,只有睡着了伤口才不会让我感到疼痛。最后是吃午饭时才被安妮叫醒,她将午餐都放到了茶几上。
“好了,吃午餐吧。”她吩咐了一句,然后将盛好的盘子放到的面前,接着又将叉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叉子,望着茶几上的食物问道:“这些......该不会是你自己亲手做的吧?”
她承认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叫醒我,看你累成这样。”我带着抱怨的语气看着她,疑惑她的额头上居然有汗水,而且明显还没有彻底风干。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温度不高的天气里她居然会出汗,难道仅仅是做一顿午餐?这应该不至于吧。
她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努了努嘴后略带尴尬的说道:“第一次做饭,没想到会这么麻烦。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快尝尝。”
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奇怪了,第一次做饭的人都会忙的满头大汉。我这时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茶几上的食物——威斯康辛香肠、烤肉卷,应该是冰箱里剩下的火鸡肉、玉米片以及牛腩炖的汤。
我将叉子方下,又拿起勺子,因为我只有一只手可用,所以必须得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去完成。喝了一勺子牛腩汤——太咸了了,估计盐放的太多了。
而她则是紧张的看着我整个喝牛腩汤的过程,见我吞下后赶紧问道:“味道怎么样?”
“很好,第一次就有这么好的厨艺,潜力很大啊。”我违心夸赞道。难道让我实话告诉她——汤做的太咸,香肠切的太薄,火鸡肉明显还不太熟以及玉米片又切的太厚吗?这会打击到她的一番热情和辛苦。
“那就好,我还担心我做的很差劲呢。”她放心松了一口气,随后赶紧尝试了一口自己亲手做的牛腩汤,突然“扑”的一声吞到自己碗里,“怎么这么咸。”
看她那样子,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饭后,我这主人继续休息,清洗餐具继续交给了她这个客人,不禁让我想起了“反客为主”这个词。
我告诉她,让她回学校接着上下午的课。但她说她可以请假陪着我,但我拒绝了。我只是一只手不能动弹,又不是整个人,所以并不需要再麻烦她。在我的多次连催带赶下,她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躺回沙发上思考着今天的事情,逐渐开始产生怀疑。首先是维克多,他的种种现象让我不得不将他重新审视一番。在前两天,我只是觉得他无非是个与常人有着一些区别的人。但在今天,这完全打破我的想法,他眼睛的变化过程我完全看在眼里,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异样的过程。
还有安德鲁,他也让我非常不解。先是才第一天开始就对维克多抱着那种无比反常的态度,再到今天居然能使出那么狂暴的力气。我真应该看看他的脸上会有些什么变化,但当时发生的太快了,背对着他的我根本没有机会。但如果他真有问题的话,那么这将是他和我认识这么多年来,唯一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想到这,两个疑问在我的脑子里开始打转。换在以前,我从来不敢去想我的身边会发生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我现在还得再等等,等伤完全好后,才能回到学校揭开一切,那时我一定会给自己找出一个非常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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