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画皮

作者:凌寒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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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6


      因为下午有教师全体会议,下午放学很早。
      汐月想到,虽然来这里不久了,她从来没有逛过神奈川县呢。于是,最终抓起了背包,向外面走去。
      神奈川面积并不大,在日本已经称得上倒数,然而经济却很繁华。
      汐月漫步在街头,没有事做,只是漫无目的的微笑。
      最后还是累了,走进一家汉堡店要了一杯饮料。
      “唉?好巧哦!北井桑!”
      她刚刚坐定,便听到身后传来这个声音。
      “丸井学长?”汐月也愣了一下,然后扬起一个笑容,又看向他身后——
      银发少年弓着身子,站在自己的阴影里。
      “仁王君也在呐。”表面的礼貌客气还是不能少的,自己毕竟是学校的后辈,还是打声招呼为妙。
      “噗喱——”出乎意料,仁王没有多说什么。
      中午的情况,虽然没有见到部长明说,不过看看她后来的举动,也知道自己的玩笑是真的开大了,于是,仁王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话。
      “雅治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汉堡。”没心没肺的孩子笑着走开了。
      于是,只剩下仁王和汐月两人。
      他们都没有说话。
      各怀心事,气氛有些怪异。
      “咳咳,”最终,还是汐月朝他笑了笑,“仁王君不坐么?”
      “恩。”于是,拉开椅子,仁王坐下。
      “中午的事情……”仁王还是决定道歉一次,“是我的……”
      “都是闹着玩罢了。”汐月还是在笑。
      仁王甚至觉得,她的笑容越发张扬。
      “恩?”
      “呵呵,”汐月还是在笑,心里却乱作一团,“难道不是吗?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事情,是一种乐趣呢。”
      “北井桑……”仁王张了张口。
      他本是精明的人,中午的时候,他是态度有些不屑,可是现在——
      眼前女孩紫眸里的悲戚,他看的分明。
      “要掩饰多久呢?”仁王浅绿色的眸子里透过一丝认真的气息。
      “恩?”汐月心中一凉,难道被看出来了吗?
      “只有该笑的时候的笑容,才是纯粹的。”仁王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银色辫子。
      “可是我没有难过啊。”她还在逞强。
      “北井桑,”仁王的脸上依旧是一脸慵懒,“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他眸中划过一丝诡异的神采,“我的另一个称呼,是欺诈师。”
      “恩。”汐月依旧在笑,嘴唇上却带着一丝涩涩的味道。
      “讷讷,你们在说什么啊!”丸井点了餐回来。
      汐月看了看他手上的汉堡,可乐,以及一些甜点,不经笑了出声。
      “丸井前辈能吃这么多么?”汐月笑眯眯的问。
      “哈?很多么?”丸井指了指面前的吃的,“还好啦!”
      “呵呵。”
      于是,两个人看着丸井一点一点的消灭桌上的食物,都不再说话。
      两个人纷纷心照不宣,只能听到丸井咀嚼和抱怨些味道不好……
      “那么——”汐月终是坐不下去了,话音一转,“我先离开了。”她拎起一旁的背包,“恩,学长继续吃吧!”她站了起来,点点头,向外走去。

      “呼——”她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朝着阳光轻轻笑着。
      仁王君说的,没有错呢。
      可是,她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她不想那样不快乐,还给别人带来难处。
      学着微笑吧!
      她在心里这么说。

      神奈川租的房子在滨海的地方,汐月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趴在窗台上画着那些迹部,璃,汐月的故事,然后静静的听着海风吹过的声音。
      她喜欢静静的坐着,然后,放一盘轻松的音乐集。
      有的时候听卡农,有的时候是肖邦的夜曲。
      可是,她从来不去碰VK.克的音乐。
      尽管,他是她最喜欢的年轻音乐作家;尽管他的曲子,每一首都和她心里产生某种共鸣。
      可是她不敢听。
      她怕。
      只要打开那个音乐集,她就会听到那首Intro 未来。
      是她为迹部景吾弹奏的,一模一样的Intro 未来。
      那首从迷离,到逐渐欢快,又带着一点点忧伤的曲调。
      可是,那不是一首普通的歌了。
      那里住着太多有关迹部景吾和宫北璃的回忆。
      是她不敢提起的回忆。
      她爱的迹部景吾,和曾经拥有她的外壳的宫北璃。
      她随手放入一张音乐带。
      听到的是tear。
      她望了望不远处的大海,蓝色的碧光缓缓地涌过来,再退下去。
      悠远的旋律在耳边萦绕。
      她没有说话,她笑着看向远处。
      可是,窗框却越发的模糊。
      汐月突然想起,仁王对她说,“只有该笑的时候的笑容,才是纯粹的。”
      那么,现在她的笑容,很不纯粹吗?
      心里很苦,苦的让她想发疯。
      她突然很想喝酒,很想很想喝酒,就像是好几天没有沾过毒品的人,突然毒瘾出现了一样。
      可是她还是在笑。
      然后眼睛里落下来了圆圆的水珠,停留在嘴角。
      很咸,很苦瑟。
      爱情也不过是这样罢了,她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回到桌边,她继续画画,这张北井汐月,在哭。眼角没有泪,表情是笑容,可是,只要看到的人,都会知道,画中的女孩,经历了太多的委屈。
      她在笑,她在忍耐,她心里碎成几片。
      “笑吧……笑吧……”作画的女孩轻轻呢喃,“笑过了,就不悲伤了。”
      “啪嗒——”
      眼泪滴在了画面上,正好是画中女孩眼角的地方。
      “怎么连你也哭了呢?”汐月看着画中的女孩,微笑着问,“恩?怎么连你,也哭了呢?”

      “少爷。”管家有些忧心的站在少年身后。
      少年背靠着哥特式的窗,薄唇微抿,一语不发。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苍紫色的瞳仁里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
      他失去她了吗?
      他轻轻问自己。
      雪,已经下了一整个冬季,漫天都是白色的雪絮,飘舞,再落下。
      他一直在重复听一首歌。
      Intro 未来。
      是他的璃曾经为他弹奏的歌曲,然后,他把它录了下来。
      音乐一遍一遍的回放,然后,他想起来那年他们失败的关东大会,落败立海大,他的璃,是怎么用音乐,唤醒了他们所有人。
      “景吾,侑士,岳人,慈郎,亮,荻之介,长太郎,桦地,若,你们不要丧气么!还有下一次呢!”女孩笑得眉眼弯弯,“要努力的超越立海大哦!”
      音乐依旧是那个欢快却带着忧伤的旋律,可是,早已物是人非。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听着这个旋律,可是他知道,只要这样,他就可以见到他的璃,给了他全部幸福和爱的宫北璃。
      他当然知道,他永远记得那个时候。
      “迹部景吾,”她的眼泪慢慢涌了出来,然而她依旧在笑,“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
      “你忘了我吧。”
      她依旧笑着,眼泪慢慢的滴下来,伏在嘴唇上。
      他看着她,听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句,“忘了我吧。”
      “小璃。”他的眼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他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求求你忘了我!”她突然吼出来,她大声的喊着,她紫色的头发扬起,如同紫色的海波。
      他突然很恍惚的想。或者这就是一个梦呢?
      梦醒了,他的璃就回来了,就再也不会走了,就会对他微笑着说,“景吾你有没有想我?”
      他穿透着女孩紫色的瞳,可是,看不到任何一丝甜蜜。
      这个对他说出那么残热的话的人,就是他的璃吗?
      他觉得心很疼。
      不是一扎一扎的疼痛,而是很猛烈的,窒息的痛楚。
      他捕捉不到空气,就像他抓不住面前的她。
      “就这样吧。”她轻轻的说着,缓缓离开。
      他看着她转过身去,他想拉住她,可是他的手无法动弹。
      “咚咚咚。”
      这不是脚步声,是他渐渐无力的心跳。
      她不是他的璃。
      他告诉自己,他的洞察力告诉他,怎么会这样?他的璃怎么会这样?
      他要找到他的璃,会对他微笑的璃!
      可是,他的女孩在哪里呢?
      他找了很久,钢琴房?她的卧室?他的卧室?花园?学校?网球场?还有他们经常去的游乐园和她最喜欢的拉面馆。
      可是,他找不到她了,他的璃走丢了。
      怎么办?他的璃呢?
      他茫然的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然后,他回头看向管家,“你见到璃了吗?”
      “少爷已经和宫北家的小姐解除婚约了。”管家垂下头去,他的脸上含着一丝不忍,他的少爷啊,怎么会这样?“宫北小姐应该还在医院的。”
      “不是她。”迹部空洞的眼神有些盲目的穿透空气,“我的璃呢?在哪里?”
      他的璃呢?
      难道她真的离他而去了吗?
      她怎么忍心让他忘记?就那么简单的忘记吗?
      他突然觉得,他再也不会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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