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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八王无奈道:“你啊,你啊。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就这么确定那个赛华佗能帮你?”庞统道:“王爷,有句话不是叫英雄相惜吗?他肯定会帮我。王爷您就看好了。”
庞统虽受伤虽重,可他身体底子毕竟是好,再加上风双行医术确实高明,不到一日便可下床走动了。次日,庞统同八王正召集了各方将领在帐中商量破敌之事,突见有人来报,说是风双行竟真将北堂清明请到了,正在帐外。庞统大喜,连忙请他进来。而连海将北堂清明推入帐中的那一刻,八王爷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住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北堂清明,心中不禁大恸,那张脸,融合了自己同妻子所有的特征,不用专门看那点朱砂痣,也不用看别的什么,只是那张面孔,就足以让八王确认这就是他的儿子,那个生下来只在他怀里抱了一小会儿便代替祯儿被送出的孩子。那个月夜的哭声,在他梦里萦绕了二十年。只是王爷从未想到,他没死,他的儿子真的没死。
北堂清明听得风双行所言,本也不欲管这事的,可是看了庞统的信,也确实被激起了好胜心,便同意与风双行下山来。此时在帐中,北堂清明环视了周围,见四方将领都在,你一言我一语的,眉头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再往庞统那看,却见八王爷正盯着自己,心下也有些疑惑。庞统刚欲为王爷介绍,却也发现王爷盯着北堂清明仿佛失了神,也不禁疑惑起来,又想起仿佛自己看王爷这几次失神,好像都是同北堂清明有关。再看清明仿佛对这么多人有些不耐,便遣散了各方将领,帐中只留下了八王,北堂清明同自己。这时北堂清明才向他二人见了礼,八王也回过神来,也客套了几句,并一并谢了他的救命之恩。北堂清明只是一笑而过,并不以为意。庞统虽对王爷的态度感到不安,不过毕竟还是战事要紧,便将当日战场上的情况和自己闯阵的遭遇一并向北堂清明说了。北堂清明听了,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自语道:“难道他真的知晓了那阵法?”庞统一听,连忙问:“公子想到了什么?”北堂清明道:“其实这次清明来,不只是因为什么好胜之心,主要是因为这布阵之人。”八王道:“难道你认得任道安?”北堂清明点点头:“我同他师出同门,他是我师叔的徒弟。其实几个月前我夜观天象,便已知晓师门中有人怕要与我为敌,也早想到是他,只是没想到他会摆出天门阵。”
“天门阵?”庞统问道:“这是什么阵法?”
北堂清明犹豫了一下,道:“那据说是本门中的秘传阵法,我师父说过,已经失传了几百年。不过,依庞将军的描述,与我看过关于此阵的记载极为相似,而且“幻火”还只是此阵的第一层而已。”庞统大惊:“那这阵最终会如何?”北堂清明黯然道:“借尸还魂,倒戈相向。”一句话出来,八王和庞统都感到背后一阵凉气,庞统赶忙问道:“那,你有法子破此阵吗?”北堂清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任师兄是如何摆出此阵,如果不知道布阵之法,破阵只能是虚谈。所以,我要先看看他的阵,才能知道能否破阵。庞将军,你能否带我去一趟?”庞统刚欲发话,八王却道:“万万不可,这太危险了。”北堂清明同庞统都是一愣,八王继续道:“北堂公子,上次庞统去闯阵已是九死一生,全凭侥幸才得以逃脱。他说过,你怕是这世上唯一能破此阵的人,你同任道安又是师兄弟,你的才能他也了解,如若你去,恐怕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了。既然他能布出此阵,肯定有所依据。你能不能也用其他方法来布阵呢?”
庞统沉吟了一会儿,道:“公子,王爷说的也有道理。今日天也晚了,不妨明日再商量究竟该如何办吧。”北堂清明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清明就先告退了。”旋即唤来连海,退出了营帐。
余下两人目送着北堂清明出去后,庞统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王爷看了起来,八王被他看的不耐,问道:“你又想说什么啊?”庞统道:“王爷,你好像对这位北堂清明特别关心啊。”八王道:“难道本王对你不关心吗?”庞统道:“王爷,你可别不承认,这北堂清明一进来,你的眼可就没离开过人家啊。不过,细看起来,这还真有点像,”“像?像什么?”庞统笑道:“王爷,若他是你儿子,可比皇上靠谱多了。”八王脸一冷,凤目一瞪,起身就走。庞统知道这句话说的确实有些过了,连忙站起来,道:“王爷,我这乱说的,您别介意啊。”八王道:“今天你也累了,还有伤,早点休息吧。”
八王出了营帐,想起庞统刚才的话,又想到亲生之子就在身边却无法认,心下也颇为烦闷,没有回自己的营帐,反而在军营中毫无目的的走动起来。琪瑞见王爷面色不比平常,也不敢多说话,带着人紧跟在王爷身后。八王本是为缓解心中的烦闷,却不想眼前突然显现出一道清亮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北堂清明正独自在一片空地上,旁边摆了道小案,对月饮酒。八王一见,不由走上前去。北堂清明一见王爷,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连忙行礼道:“小民见过王爷。”八王笑道:“公子还真是好兴致。”北堂清明笑道:“师门中人同王爷添了这么多麻烦,总得让清明好好想想。倒是王爷,如此深夜,还不就寝。”八王道:“想到阵亡的将士们,总也睡不着,恰巧遇到公子了。你也不必太过烦心,既是阵法,就总有破解之法。”北堂清明听了,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却并不言语。八王见他身体单薄消瘦,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因而道:“北堂公子医术如此精妙,可本王为何觉得你自己的身体…”北堂清明笑道:“这病是小时埋下的,我师父已给我治过几次,无奈当时病得太深,已是无法根治。”八王又道:“本王听人说,你是被你师父养大的,那你从未见过你的父母?”北堂清明听得此言,面容不禁有些暗淡,道:“王爷说的不错,我是被师父从京城附近捡到的。至于父母,我并未见过。”八王点点头,道:“你想他们吗?”北堂清明摇摇头:“在我看来,不论为什么原因,到不应该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何况我也从未见过他们,想也不知道该想何人。我倒真想见见他们,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不过,他们恐怕也不在人世了。”八王又道:“那,你会恨他们吗?”
北堂清明一愣:“恨?王爷,我倒是想恨他们,可是仔细想想,连恨得人是谁都不知道,不是很可悲又很可笑吗?”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八王看得心疼,连忙道:“这倒是本王的不是了,好好地问起公子伤心之事。” 北堂清明道:“是小民失态了,还望王爷见谅。只是现在已是深夜,王爷伤恐怕还未好,还是早些休息才是。”八王点点头,起身道:“那本王就先走了,破阵之事,还要仰仗公子了。”北堂清明微微一笑:“承蒙王爷厚爱了。”
说罢王爷就离去了,连海见北堂清明愣愣的望着王爷的背影,不由关切的问道:“公子,您?” 北堂清明摆摆手,道:“没事,咱们也回去吧。”
次日一早,北堂清明便要求往那阵前一看,八王爷心中虽不安,但见北堂说的义正词严,也无话可拦,也只好同意。庞统自从从那阵中逃出之后,心中对任道安虽是有了些忌惮,但更多的是憎恨,恨他让自己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兵士,又想到有此人在一日,恐怕自己打仗就再无能赢得一天,早就巴不得除之而后快了,见北堂清明如此,便要亲自带领。八王恐怕这二人又再次冒然闯阵,便也带着侍卫跟了过来,一会儿就来到了阵前。
北堂清明见了入口,却不急进入,反而让连海推着他围着外墙走了两圈,边看,时而口中念念有词,时而低头沉思,眼光也是时而明亮,时而暗淡的,看的庞统在一旁也有些心急了。正在这时,北堂清明忽然问道:“这有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俯瞰这个阵?” 庞统想了想,道:“据此不远有座土山,那应该能看到。”北堂清明点点头,道:“去那里看看。”
土山离那阵并不远,小会儿功夫一行人就来到山顶。北堂清明遥看前方,默然不语,眉头紧皱。庞统问道:“公子,你可有什么看法?”北堂清明叹了口气,道:“王爷,将军,你们看那阵上方。”八王顺势一望,道:“好似黑云压顶啊。”北堂点点头,道:“王爷说的不错,只不过那不是黑云,是阵势,此阵邪气集中,奇法极多,可以说,任师兄恐怕是穷尽毕生所学才布的这一阵法,布在此地,怕正是对着庞将军而来。”八王道:“那依你所见,同那个天门阵是否有相似之处?”北堂清明道:“从这阵势来说,我可以肯定十之八九。”庞统接着问道:“你能破此阵吗?”北堂清明道:“能与不能,清明并无把握。不过自当竭尽全力。不过为解此阵,清明还是要去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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