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朱砂落眉间

作者: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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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回 (一)


      梦回 (一)

      “姐姐!你醒了!”小艾缓缓的睁开眼,脑子里乱作一团,好多记忆仿佛洪水一般,将她淹没,那个尘封在深处的匣子,瞬间打开,迷离的眼神,只见一个少女在身边,她惊喜着叫道,“小翠,快去告诉爹娘,姐姐醒了!”小艾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情景,那个丫头打扮的女孩子应声退了下去。
      “若雪.....”小艾惊奇的说出了这个陌生却熟悉的名字,定了定睛,仔细一看,那张熟悉的脸庞,是小语!小艾来不及思索,太多的讯息一拥而至,她抬眸四下张望,古色古香的摆设,轻纱的帷帐,远远几案上静静的放置着一只青花瓷花瓶,啊!是梦中的那只,小艾完全糊涂了,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若雪摁住。
      “姐姐,你才刚醒,不要起来,多休息一下吧。”
      “我这是在哪里?”小艾混乱之下,所能想到的话,也只有这一句了。
      “姐姐,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总算醒了过来,这是我们府上啊!”若雪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不烫了.....”

      记忆在复苏,小艾有些清晰起来,往事一点点的被唤醒,终于明白梦里的那一幕幕实际上就是现在,难道是?太多的纷乱难以解释,早已应接不暇,小艾渐渐意识到,她已经不是严小艾,而是另一个人,那个总是在自己梦中出现,是自己又不是自己,那个曾经以为占了她躯壳的人,颜若汐.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声,门被推开,两位熟悉的身影,进了房间.
      "若汐,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多谢菩萨庇佑!"小艾朦胧中意识到那个雍容华贵的夫人便是自己的娘亲,她疾步上前拉住小艾的手,激动地说着,旁边的官宦打扮的父亲不住地点头.
      "爹娘,我没事..."整理了思绪的若汐渐渐进入了角色,小艾就是若汐,若汐就是小艾,她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前世今生的轮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带她回来了这里,但是可以肯定地是若汐便是自己的前世。
      “没事就好,谢天谢地,你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请了好多大夫都查不出缘由,真是帮娘吓死了。”
      “是啊,大公子听说你病了,紧张的不得了,先后过府好几次,爹这就派告知他,也好让他放心才是。”
      “老爷,那个和尚真是神,说女儿今日会醒,当真让他言中了!”
      “真是神人,可惜,连法号都不知道,便离去了。”
      “什么和尚?”若汐断断续续的问道。
      “今晨来了个和尚,下人以为是化缘的,便只是给了些吃的,不成想,那和尚问府上可是有人病了,又说不打紧,今日便会好起来,又说是时候回来了,云云,下人们没听懂,就是由他去了,不成想,姐姐今日真的醒了过来,真是太神了,只可惜,连那个高僧的法号都不曾问了,可惜可惜啊。”若雪娓娓道来,若汐才知了端倪,心中暗暗记了下来,留待日后再做计较。
      四人闲话家常了一番,若汐乏力,便又睡下了。

      翌日,风轻云淡,廊外海棠盛开,若雪起了身,推开窗,却看到若汐已经独坐在院中,手中捧着一本书,却不是像在看书,若有所思,便悄悄地绕到她的后面。
      “姐!”忽然一声,若汐手一抖,当下书便落在地上。
      “鬼丫头!你想吓死姐姐阿!”若汐见身后咯咯笑的若雪,怪嗔的说道,后俯身拾起那本书,书中一片红枫书签艳的精巧,指尖抚平那叶子,反复的,摩挲,想起些陈年往事,不觉轻轻的叹了口气。
      “姐,四哥哥离开京城好久了,你怎么还留着这叶子?”
      “这...只是觉得这书签用惯了,不舍得换而已。”
      “姐,莫不是舍不得这送书签的人吧。”若雪顽皮的笑道。
      “丫头,说什么呢?看我怎么罚你!”若汐脸一红,书一搁,便开始与若雪嬉闹。
      “就是,就是,姐,不知道大哥哥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呢?呵呵!”若雪边躲边说。
      “你这丫头,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污言秽语的满口都是!我啊,说不过你,躲还躲不得?”说着,若汐便拿了书赌气进了房。若雪也累了,便回房梳洗去了。
      若汐坐了下来,取出那红叶,端详,嘴角一丝笑,上面刻着只有她才能读懂的名字,赵德芳,记忆的回放,那少时的青葱懵懂,仿佛是在昨天。

      ......
      十年前。
      “大哥哥,你看这枫叶好看吗?”幼时的若汐追随着大公子的身后,迫不及待的送上那红的艳丽的枫叶,笑着说道。
      “什么破叶子!”德昭不屑的看着眼前的若汐,一把夺过那片叶子,揉的粉碎,“我才不要呢!你看,父皇赐给我的匕首,多漂亮!”德昭掏出腰间的匕首,骄傲的举起来晃着。
      “大哥哥...”若汐委屈的含着泪。
      “哥,你不要欺负若汐,父皇说了,若汐同大哥是指腹为婚,大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这样的话从一个稚嫩的幼童口中说出来,怕是更能让人记得清晰.若汐感激的望着她,不再哭了.
      “不要!你要便许了你!”德昭顺势将若汐推倒在地,随后扬长而去。
      “若汐,你没事吧。”德芳见状赶忙上前将她扶起,轻轻拭去眼角的泪。
      “四哥哥...”若汐浑身颤抖着,那个温玉一般的眼神,仿佛暖暖的阳光,慢慢的将她包围,不再害怕,不再难过,或许是从那个时候起,这个目光就深深地种在心里,再也没有离开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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