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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这就是不好好认真听讲的后果。
幸好狄岩和吕谷还没离开，之前送完人后，霍不疑先离开，紫苏收起飞舟后也和王邱离开了。
当其他人都朝阶梯冲去时，只有秦如风逆着人流，朝二人靠近。
狄岩奇怪道：“你怎么不去？”
经过几次夜宵，也就是秘密烧烤后，比较聪明的吕谷看穿了真相，“你刚刚？”
秦如风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吕谷忍不住眯眼笑，秦如风露出一张丧气脸。
只有慢半拍的狄岩挠了挠头，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有事情瞒着我。”
“百阶梯，顾名思义只有一百道台阶，这将是新弟子入宗门内门的第一道途径，只有成功登顶才可能面见各峰峰主及长老，第一名可以提出条件，也有可能被收为真传弟子。”吕谷解释道。
秦如风心间划过一道闪电，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保障么？
“每一道阶梯之间，都横隔着心中的各种杂念，欲望，所求，记住花非花雾非雾，真的就是真，假的成不了真。”
吕谷怎么察觉不到秦如风眼里毫不掩饰的野心？自从她被霍不疑宣布破格加入新弟子招生的时候，吕谷就看出来了。
“多谢师兄！”秦如风道谢完转身朝阶梯的方向狂奔。
前面的人已经离开了一会，等她赶到的时候台阶下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望着第一道台阶，秦如风定了定神，提步迈了上去，水波晃动，如薄纱轻扬，她整个人消失在了台阶上。
在百阶梯之上，气势磅礴的大殿之中，树立着七把笔直的巨剑，巨剑之下是居上的宝座，七把宝座的旁边还单独空着一座，其余七把上面都坐着一道身影，唯独只有这一个位置，既独立于七把宝座之外，却又不落于七下。
而在宝座之下，则是摆着同样不凡体型要小一些的座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那唯一一把空着的宝座上。
巨剑之下有一人道：“关山月还不来？这可是有一个天生剑骨的徒弟等着他收呢。”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一阵激动的讨论。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有第二个天生剑骨的人出现，我们剑宗势必要凌驾其他宗门之上！”
“不过剑骨教剑骨，这也是应该的。”
“什么狗屁应该？”巨剑之下的另一个方向发出浑厚的男声，“难不成全修仙界就他关山月可以教剑骨？”
一开始挑起话题的那巨剑之下的人笑呵呵开口，“袁会，注意形象，现在是在大殿。”
袁会一拍扶手，不爽道：“姓霍的，你装什么装？还不是羡慕地牙根痒痒？”
底下的嘈杂声一下子熄灭，只剩下袁会充满怒意的声音飘荡，回响。
“肃静。”最后最靠近中间的巨剑下坐着的掌门开口，“师弟还在闭关疗养，要晚点来，我们先看这一届新弟子的表现吧。”
说罢一挥手，大殿的半空中央出现一道巨大的水幕，里面最新出现的是百阶梯云雾缭绕的全景，之后画面逼近，出现第一个人。
这是一个脸色涨红浑身冒汗的男孩，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嘴里念叨着：“钱！都是我的钱！哈哈哈……”行为举止堪称疯癫。
此时他正站在第一道阶梯上，脚步未动分毫，光幕切换了他看见的幻象，成堆成堆用牛车装着的银子、金条。
宝座下方一道声音传出，“贪心不足，杂念太多。”
随即有人应和，不过看座位顺序，都还在最底下，上面的人没有加入，只是静静的看着。
水幕里切换了好几个人，过了几炷香的时间，袁会看向掌门，收敛起刚才的粗鲁态度，而是恭敬道：“听说那个天生剑骨也在其中？”
掌门颔首，“是。”
话音刚落，水幕切换定住，画面中央是一位眼神坚定不断拾阶而上的少女，突然她顿住，往水幕的方向望去，那一双棕褐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让观察着水幕的人不由一惊。
袁会大笑，拍了一下扶手，“这女娃娃好敏锐！我喜欢，要是拜我为师就好了。”
霍和光皱眉，“怎么这一位剑骨居然是女子？”
……
秦如风奇怪的到处张望，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心里毛毛的。
找了一圈没发现，估摸着上来后的时间，细数台阶数，才走了五分之一，只好先压下那股不安，抬头望着下一阶台阶，踏了上去。
“哟，稀客呀~美人~快来玩呀，我们这怡红院刚开张，三五折哦~”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
秦如风表情僵住，欲言又止。
“美人~你该不会是瞧上小的了吧？哎呀死鬼~一折给你好了~”
秦如风眼神复杂，低头看着鹌鹑状的小天，语重心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草？”
大殿中——
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脸色微变，看清楚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或者说摆来摆去叶子的天心草。
“……”
“这位剑骨的幻象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过了许久才有人说道。
袁会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霍和光摇着的扇子合拢，表情也古怪。
一抹光划进殿内，落在巨剑下七把宝座外高高悬空的唯一空着的那一把上，一位青年入座，清朗的声音悦耳般响起：“诸位，我来迟了。”
掌门严枞淡笑：“师弟来得正好，水镜之中的可正好是你的弟子。”
关山月疑惑：“我的弟子？”把目光投向境中。
此时秦如风已经一把拎起幻象里顶着天心草壳子的幻影，根都给揪了起来，还妖娆着的天心草顿时萎靡，委委屈屈道：“美人~你好凶啊~”
秦如风一阵恶寒，把手里的植物甩飞，不解气般狠跺了几脚，直到那满枝心形叶子扁成三角，低头恶狠狠威胁小天，“你要是敢这样……呵呵。”
手里掐着一条根，“就像这样。”猛地掐断，根断成两节。
大殿上围观的众人仿佛从那株柔弱的天心草上看出了害怕，瑟瑟发抖。
掌门严枞诧异出声：“这天心草……”看向关山月，“师弟你这弟子气运还真不得了啊。”
关山月斜坐着，瞥了一眼恶狠狠威胁植物的秦如风，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掌门师兄这话不对，她不是我的徒弟。”
掌门严枞疑惑：“师弟这是何意？”
关山月看向水镜，“剑骨又不是必须得我教，还是得看人家小姑娘自己的选择。”
袁会不满出声：“关山月你不要？”
关山月摇头，“并非此意，而是要看她——”
霍和光打开扇子摇着，“可是谁不知天底下只有你关峰主一个天生剑骨，你不收，难道我们还能比你要教的还要好？”
大殿之上的争论秦如风不得而知，此时她已经破除这一阶梯的幻象，顺利来到下一道台阶。
这是一个水墨之乡，纯净的色彩挥洒在这座古镇里，秦如风刚睁开眼，就听见一道轻柔的女声在唤她的名字。
“如风？”
“如风快醒醒！”
她转头看向那人，是一位温柔的江南女子，那女子满眼慈爱的看着她，“如风，快随你爹去药铺，你这孩子……”
一只手掐住女子的脖子，扼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与此同时，小院外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提着药箱，同样在轻唤，“秦如风，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你……”他看见了秦如风掐住女子脖子的画面，转音：“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你娘！”说罢丢掉药箱朝她冲来。
秦如风其实根本没有用力，只是让女子别再说，看了看女子，再看了看男子，挑眉，“哟，爹？娘？”
看着两人瞬间柔和下来的眉眼，秦如风松开手，与男子擦肩而过，走到小院门口“啪嗒”把门关闭。
看着院子里两人迷茫的眼神，好心提醒：“我先走了，拜拜！”转身离开。
才走了一步就迈上了一个台阶。
拍着小天的叶子一脸后怕道：“好险好险……”
小天善解人意安慰道：“别怕，都是假的。”
“……差点用你砸人了。”秦如风说出下半句，与小天细嫩的声音重叠。
秦如风手还落在心形叶子上，睁着一双大眼睛。
小天花枝乱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如风迅速抽回手，面不改色继续朝前面走去。
因为幻象是根据每个人心中欲念的折射，所以进入阶梯之后是看不见其他人的。
大部分新弟子都在前十个台阶上徘徊，少数人突破了二十道，遥遥领先的更是少数人中的少数。
秦如风突破幻象的速度十分快，已经走到了第七十道台阶上，领先第二名足足十道台阶。
水镜也不全是落在她的身上，此时就落在第二名的身上，他是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人。
巨剑之下的宝座上其中一个方向响起一道女声：“深夜城？”
霍和光应声，“夜城主的独子，夜洛，炼气六阶，天赋不错。”
“夜沧……居然也舍得？”之前那道女声。
袁会突然道：“我记得夜城主似乎是火系灵根？”
霍和光回答道：“他是天金灵根。”
“原来如此。”之前那道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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