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驿站动画公司

　　一
　　黄羽寄出去的求职简历已经快一周了，这两天她每天下班回来都要打开信箱看看有没有回信，可除了报纸什么都没有，她有些着急和失落。
　　黄羽想求职的这家公司跟她3年前刚来深圳时就听说并想去的那家玛雅动画公司一样，都是动画制作公司，虽然黄羽不会画动画，也不是什么美院、美校毕业，但她从小就喜欢画画，一有空就临摹画些国画和水彩画，她一直梦想着能从事跟绘画有关的工作，刚来深圳那年她听在那上班画动画的临时邻居说玛雅动画公司要招上色人员，她就想去应聘，可再一打听才知道玛雅动画公司除了绘画的和翻译之类的专业人士外，其余人员都必须要有深圳户口，刚到深圳的黄羽哪有深圳户口，无奈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羽现在一家新加坡人开办的珠宝首饰厂上班，刚去了半个多月，负责收发金银的工作，她不喜欢这个工作，主要是觉得没有自由和尊严，这是让她最难以忍受的，因为工厂加工的产品都是金银珠宝，非常昂贵，所以保安措施也是一级防备，只要一跨进车间大门，直到下班你都别想再出门，工厂里的所有窗户都是封死的，中央空调只要上班都开着，到也不觉得闷，员工们进厂上班时不许佩戴任何首饰，员工之间的称呼都是用工号代替，下班出门时要一个个的接受保安从头到鞋底的仪器探测，没有声响才放行，比搭乘飞机过安检通道还要严。
　　黄羽刚去这家公司面试时，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工作环境，她对面试她的人事部经理挺有好感，人事部经理是位女士，30多岁，面带着诚恳的微笑，静静的听完你的每一次回答，让你觉得很亲切。当然黄羽的条件也让她很满意，立刻决定录用了她，让她做收发金的工作。
　　“什么是收发金？”黄羽不明白什么是收发金，愣了一下问道。
　　“这个工作就像库房管理员，你上班时要把交到你手上的金子等验秤，验完签字后发给工人们去加工，发的时候必须当着来领料的工人称秤，双方认可后签字，等加工完交回来时，他们的成品及碎末都要复秤，仍然是双方一起称秤认可并签字，不能有分毫的误差，这就是收发金。”
　　“哦，原来是这样。”黄羽明白了，这工作对她来说太简单了，人事部经理接着告诉黄羽，
　　“我之所以满意你希望你能到我们公司工作是因为：第一你之前做过3年品检，做品检的人都很认真，是绝不容许有差错的。
　　第二你在之前的公司干了三年，如果不是你们的公司内迁到广州，你不会离开，这说明你不是个三心二意，好高骛远的人。
　　第三你有深圳户口，父母也都在深圳工作也都有深圳户口，你的家在这又有固定的住所，不需要我们解决，所以我们对你放心。这个工作看似简单，但必须要有极强的责任心，不过我相信你肯定能做的很好。”
　　人事部经理的话让黄羽挺感动，就这样黄羽开始了在那上班，上班的第一天她就懵了，她变成了327号，她感觉自己像是在监狱里，在电影或电视剧里看到犯人们的工作场景好像就是这个样，工厂的喇叭里时不时的传出“17号到收发金室219号处领材料”，“131号把加工好的交到收发金室156号处复秤”。
　　她观察着同行们在怎样工作，她们教她如何使用秤，使用秤对于黄羽来说根本不用教，
　　因为在之前上班的那家公司做品检的时候就时常要用这种秤，这种秤的不同点在于它是在一
　　个长方体的玻璃框内，有一边的玻璃可以打开，其余的5个面都是封死的，它也是电子秤，要想秤的精确，就把要秤的物品放进去然后关上能打开的那扇玻璃门，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外界干扰，哪怕是一丝的微风，这时液晶屏上就显示出了物品的实际重量。
　　当天她就掌握了工作的基本程序，可是她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每天对着进进出出的金子、银子、钻石、翡翠，她没有一点的激动，只是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秤着这些宝贝们，很害怕少了哪怕是一丁点，因为一旦少了那就要按市价一克多少来扣工资。
　　上班后没多久她在收发金室里便知道了本工厂的些许内幕，收发金人员一般也就是在交接班的时候忙些，中间时段都很清闲，加工首饰的工人师傅都还在按图纸样加工，收发员们就在收发金室内瞎聊，比如那钉死的窗户，之前是可以打开的，于是便有人悄悄地偷了金子扔出窗外给守在下面的同伙，还有人是藏在头发里，胸罩里，粘在鞋底缝里或塞进鞋跟里带出去，因为老出现金银珠宝丢失的情况，检查便越来越紧，越发的不好偷拿了。现在听说有人利用上厕所的机会把金银藏在□□里或□□里带出去，那仪器根本测不到。
　　“咦！”黄羽听后恶心地皱了皱眉不解的问，
　　“这每天收发金都秤好几遍，怎么可能会少，自己少了不是要扣钱吗？他怎么偷啊！”
　　“笨啊！”156号告诉她，“他们当然不会偷自己的了，偷别人的啊，别人少了扣别人的，又扣不到自己，还有就是在加工金子的时候掺铜之类的金属进去，都溶在了一起，谁看的出来，重量还是一样不少，可金子给换走了，每天掺一点扣一点，你根本看不出来，积少成多再想办法带出厂去，神不知鬼不觉。”
　　黄羽听了她的这些话，后背直冒冷汗，心想看来以后还得更加的加倍小心，千万别让人给我发出去的材料做手脚。
　　二
　　转眼黄羽在这珠宝厂上班有半个月了，工作不累每天8小时上班，可她却始终很惶恐，她没有停止过再找一个工作的想法，每天都留意着深圳特区报上的招聘启事，她知道以她现在的条件想找个很好的工作不容易，因为她不是大学毕业，只是个大专生，在到这公司上班前也曾去应聘过一些公司，每当招聘单位让她拿毕业证出来看时，她都觉得不好意思拿出来，总觉得比别人低人一等，可找一般的公司除了自由度高点外状况也就和现在一样好不到哪里去，工资恐怕还没有这里的高。
　　黄羽坐在收发金室的凳子上正胡思乱想着，业务部的小赖拿了份图样走了进来，敲了敲219号，219号也正在那发着呆，被小赖一敲，立刻回过神来，接过图样。
　　“呐！这是下个月的任务单和图样，你们先看看，着手准备一下。”小赖说完冲她们几个笑了笑走了出去。
　　“给我看看，什么图样？”黄羽好奇地走到219的身旁说。
　　“哇！这些戒指，项链真漂亮，这些都是谁设计的？”黄羽拿起图样一边翻看一边赞叹。
　　黄羽看着那些用细致工整的线条勾勒出的各种首饰的图案，眼睛都瞪大了，她感觉这画出来的比实际加工出来的首饰要漂亮的多。
　　“唉！怎么我收的成品里没看到有这么好看的图案呢？”黄羽疑惑地问219号。
　　“有，都有那么好看，只不过你刚来，这个月的图样早都发到那些师傅的手上了，所以你没看见，其实刚打出来的金首饰都不好看，感觉跟铜一样，暗暗地没点光泽，你也就不觉得它好看了，但只要到浓硫酸里一抛光，就大不一样啦，立刻金光闪闪，真正完成的成品你还没见到，你收上来的只是按图样刚打制出来的半成品，后面还要经过抛光处理，有的还要镶嵌上钻石、翡翠、珍珠完了之后才像商店里卖的那样漂亮。”
　　“咦！抛光处理在哪？没见到呀？”
　　“这里是没有，我也不知道公司拿到哪里去抛光？不过我见过抛光好的成品，是拿回来返工的有一个地方没打制好退了回来，吓！可漂亮了！”。
　　过了两天，黄羽刚交接完班，业务部小葛就拿了条纯金的手链走了进来交给黄羽并指着金链的一环告诉黄羽，
　　“来，验收一下，这是你们那组73号上个月打制的，现在抛光后发现这一环有裂纹没打好，让他返工。”
　　黄羽接过手链呆看了几秒钟，前两天刚说完今天就真开了眼，她还没见过这么粗的手链，拿在手里她感觉足有半斤重，形状呈麻花状，3股雕有花纹的金条相互交织拧在一起，每一股都有她的小手指那样粗细，手链是一条完整的无缝的没有一处留下活扣可以让你打开的圆环，外形看起来并不觉得很好看，只是它的粗壮和质感让人震撼。过完秤签完字后，小葛一离开，收发金室里的同事都围了过来，大家都把这一条沉甸甸的、金光闪闪的手链轮番地摸了一番。
　　“你说带这个手链的人累不累啊，这么重的一条手链挂在手腕上，而且这也太大了吧，不会是戴在脚腕上的吧？”219号说完拿着手链弯下腰准备去试套，可一到脚边就觉得不对了，要想套到脚脖子上，首先脚进不去又小了，于是直起腰来喃喃自语道：
　　“怪怪！这人的手臂可真粗！来，黄羽你试试，说不定你两个手都能套的进去。”黄羽伸过两个手去，果真轻松地将两只手塞了进去金链套在了两个手的手腕上，
　　“完了，把我给拷上了，要是取不下来就麻烦了。”黄羽笑着说完举起两只手端详了一会手腕上金光闪闪的手链，心想这一条手链可是好几万块呀？然后赶紧将两只手从金手链里退了出来拿在手中走到话筒边叫道：
　　“请73号到收发金室”。
　　三
　　8月份的深圳，天气真热，上班的地方有空调，有时还觉得冷，要穿件长袖衫，可一下班走出公司你就像掉进了蒸屉里样，立马浑身湿透，虽然已是傍晚6点，可黄羽的衣服仍被那猛的一阵出来的汗水给弄湿了。
　　黄羽骑着车回家，还好有风，太阳也没那么猛烈了，站在远远地楼与楼之间的地平线上，迟迟地不愿掉下去。她喜欢深圳的天气，虽然白天很热，可有海风，尤其是到了晚上太阳掉下去后，海风一吹便立刻的清凉了下来，或者有几天热到极致的时候就会来个台风把酷热“呼”的一下一扫而光，台风迅即吹过之后便又是酷热，不拖泥带水痛快直至，黄羽喜欢深圳这样的天气，它跟这个年轻充满朝气的城市一样。
　　从公司到家不远，10来分钟便到了家，她在信箱里拿了深圳特区报和参考消息。晚饭后坐在沙发上又开始仔细的寻找特区报内的招聘广告，一一的筛选，却依旧是失望没有合适的，她想难道还真要在这个珠宝厂干上个一两年了吗？
　　灰心的她将特区报往沙发角一扔，又拿起参考消息摊开来漫无目的的看着标题，寻找感兴趣的新闻和文章，突然她看到参考消息的中缝里也有招聘信息，奇怪怎么以前好像没有留意中缝这里也有内容？她晃了一眼，立刻被海灵动画公司几个字给吸引住了，仔细一看是海灵动画公司的招聘广告，再看公司的地址-在深圳，黄羽立刻兴奋了起来，好像冥冥之中她就等着它的出现似的。
　　招聘原画师，动画师，背景，日文翻译，经理助理，统筹，兴奋中的黄羽看完后有点泄气，除了经理助理可以试试，其它的她都不会，统筹是干吗的？不知道。经理助理就要一名，可以想象的出会有多少人去竞争，嗨！管它的先写个简历寄去碰碰运气吧，第二天黄羽就将简历寄了出去。
　　等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会觉得是一件漫长而又痛苦的事，哪怕是等上5分钟。黄羽自从把信寄出去后到了第3天，她就开始尝到了等待与期待那份煎熬的滋味了。上苍似乎也感知到了她的焦灼，黄羽终于收到了回复，她拿到信时的狂喜简直难以言表。
　　信是周五收到的，让她下周一去面试，并将面试的地址告诉了黄羽，和广告上的地址
　　一样只是不同一栋楼，这封信让黄羽整整的兴奋了一夜，第二天一上班，黄羽就提前向公司请了周一的假。
　　晚饭时黄羽终于憋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黄羽从小到大就藏不住话，什么事都会告诉父母，尤其是先要告诉父亲，父亲一向都是黄羽最好的听众，也是最好的分析师，他从不会打断她的话，也不会指责埋怨她哪些说的或做的不对，而是听完后再耐心的加以指正，建议她应该怎样去做，所以她从不对父亲隐瞒任何一件事。父母听到后也都很高兴，但让她不要报太大的希望，平常心去对待。晚饭后父母的同事袁阿姨打电话过来找黄羽，
　　“小羽，月初给你介绍的那个小白，怎样啦？你们有没有通电话啊？”
　　“没有，袁阿姨，他都不给我电话，没理由要我打电话找他吧？”
　　“小羽，你不是见了觉得他还行吗？我问了他的父母，他们见了你都挺喜欢你的，那你就主动点打电话约他呗。”
　　“不行，”黄羽坚决地对袁阿姨说：“他不给电话我，我是不会给他电话的，哪有女孩子主动约男孩子的，况且他本人什么意思，谁知道，他爸妈喜欢有什么用？”
　　电话那头袁阿姨忙打圆场，“他这段时间在上课进修，可能没时间，这样吧，我再找他问问到底什么意思。”
　　“恩，好的，袁阿姨，BYE-BYE！”黄羽说完挂上了电话，便不再想袁阿姨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了。
　　她已经有点麻木了，父母单位的叔叔阿姨们一直都很热情的在为黄羽介绍对象，黄羽每次都得应付着去和对方见上一面，见完之后黄羽就再不理会对方，最后都不了了之了，最长的一个也就见过4次，那人一周来一次刚好来了一个月，每次都主动地跑来找她，黄羽受不了最后直接跟他摊了牌，叫他下周别来了，她不喜欢他，对他没感觉。
　　为这事黄羽的妈妈跟她生了好几天的气，那时黄羽刚来深圳工作一年，户口还没调来深圳，父母的同事就给黄羽介绍有深圳户口的，又是大学毕业的男生，这样结婚后就可以办随迁进入深圳，可黄羽总感觉这样的方式像是在做交易，自己像是个被交换的货物似的，所以心里特别扭，也就一个也没看上。
　　黄羽在想周一应该穿什么衣服去，应该怎样回答，她的脑子在不断地变化着，演示着去面试的时候会出现的一幕幕场景。
　　四
　　周一早上9点，黄羽穿上她喜欢的一套白色套装裙，骑着单车沿着北环大道迎着太阳向目的地蹬去。面试时间定的是早上10点，昨天她已经让父亲陪她骑着车找到了这家公司所在的工业区，要去面试的这家公司离家挺远，要骑车半个小时才能到。黄羽提前一小时出发，她要让自己到了之后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一下，不能让面试的经理看到自己汗淋淋的样子。
　　黄羽按照面试的地址进了工业区的大院，说是工业区实际上大院里就两栋房子，前面一栋是厂房，后面一栋是配套宿舍，报上登的公司地址是前面那栋厂房，而面试的地方却在宿舍楼，黄羽找了个阴凉通风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按地址上了楼。
　　302房到了，门开着，厅里站着一个身穿黑稠衫、光头，脚穿北京布鞋的背影立在靠墙的桌子边，手里拿着笔在画着什么，黄羽一看到他的装扮立马想到了电影 “湘西剿匪记里”的那个土匪头子，呵呵，真像！黄羽暗乐，然后用手敲了敲门，土匪头子提着笔转过身来。
　　“是来应聘的吧？”这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个瘦高个问道。
　　“嗯”，黄羽的眼光从土匪头子处转向了瘦高个，望着他哼了一声并点了点头。
　　“到房间里，经理在里面，”瘦高个的小脑袋面带微笑着露出两颗兔牙，用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对黄羽说完，然后左拐一步走到了土匪头子那，土匪头子也转回了身，瘦高个站在土匪头子的身旁，两人低下头一起看土匪头子画的画。
　　黄羽走进厅向房间走去，当穿过厅走近他们两人时，两人转过脸来又冲黄羽笑了笑，是善意的不是恶意的微笑，黄羽放心地也回了他们一个微笑，然后走进瘦高个刚才指的那间面试室。
　　面试黄羽的是位女经理，黄羽一看吓一跳，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总经理，感觉和自己一样大，不，那圆圆的脸蛋，好像比自己还小，黄羽心想。那一秒钟，黄羽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绝对挂满了钦佩。
　　“你好，我叫黄羽，是来面试的。”
　　“哦，我姓刘，叫我刘小姐就好了，我看过了你的简历，想应聘经理助理，但是我们现在暂时不招经理助理，你做过统筹吗？”刘小姐的语速很快也很干脆，嗒嗒嗒！就表明完毕。
　　“没做过，不知道统筹是干嘛的，”黄羽有些发窘，一边摇头一边回答。
　　刘小姐听了她的回答似乎并不在意：“没关系，统计你会吧？”
　　“统计当然会，之前我工作过的单位每个月的生产质量情况都要统计，然后报一份报表给经理。”黄羽立刻回道。
　　“恩，那行，你先回去，等通知”，刘小姐就这样结束了面试。
　　黄羽愣了一下，然后诚恳地面带着微笑对刘经理说：“哦！谢谢！那我走了”。
　　黄羽出房间走到厅的时候，又转头看了看土匪头子和瘦高个，他们也抬起头看了眼黄羽，黄羽带着勉强的微笑冲他俩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吧，然后走了出去。
　　黄羽边走边想，这么快就结束了，那在脑海里演练了好几十回合的对答一句也没用上，现在这算什么呢？回家等通知，那不就是没戏了。
　　黄羽沮丧地下了楼，骑上车，唉！不想了，想也没用，人家已经明确说明了不招经理助理了。
　　黄羽在回去的路上一边骑着车一边自我调节，脑袋里却不停地便被刚才看到的土匪头子和瘦高个的影像所左右，她越想越觉得有趣，这动画公司里搞艺术的人还真的跟普通人不一样，就那打扮和长相就挺有特色的，平时只有在电影电视里才能见到，今天却亲眼看到了，那瘦高个应该有1米8几，真像漫画书“老夫子”里的老夫子。他比土匪头子高了差不多一个头，土匪头子不算高，感觉跟自己的个头差不多，我1米65，男生不显个，那也最多1米7多点，他那光头可真够圆的，也真够亮的，人不老这么年轻就秃头，不会是天生的秃头吧，他在那画的是什么呢？黄羽没看清，黄羽就这么一路脑海里过电影般胡乱的想着回了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黄羽照样是一个细节不落的把经过复述给了父母。他们照例还是劝导了几句，见黄羽也没太上心，也就把话题扯到他们的工作上去了，其实黄羽挺失落的，但她不想让父母看出来替她担心跟她唠叨个没完。
　　又开始了上班，无聊又要小心翼翼的班上了2天，黄羽就像掉了魂似地，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也想不起来这2天都做了些什么。
　　下班回家，还是她去拿报纸，忽然一封信出现在了信箱里，她一看就知道是灵动动画公司来的信，因为她一眼就看到了灵动动画公司的那个特别的标志，她赶忙从信箱里拿出信，打开信封摊开信纸。
　　“哈哈”！黄羽开心地在原地一转，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上楼梯到了2楼的家，父母还没下班，她拿钥匙开了门进去将报纸往沙发上一扔，鞋也不换，拿着信立在厅里又看了一遍，没错是让她去复试，这次是让她到公司去复试，而不是到那个宿舍。
　　晚上父母下班回来黄羽故意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这次不想那么快就告诉父母，省的让他们为自己一会高兴一会发愁的，她要等有了最终结果后才告诉他们。
　　去复试的当天，黄羽便肯定的知道了自己要到这里来上班了。灵动动画公司很大，整整
　　一层应该有1000多平米。一出电梯黄羽就看见对面的墙上贴着“灵动动画制作深圳有限公
　　司”几个大字，还有那个漂亮的标志，公司是外资企业，老板是香港人。
　　黄羽来深圳干过的两家公司都是外资的，第一家她在那干了3年是家美资企业，其实老板是印度人，加入了美国籍，那3年黄羽的成就就是把自己的户口调来了深圳，变成了深圳人。第二家就是还没去辞职的首饰厂，是新加坡的。
　　出电梯往左拐是前台接待，前台的左右两边是长长的过道，黄羽将要上班的地方是行政部，就在右手边过道快到尽头的地方往右一拐就到了，行政部里包括了老板和总经理室，财务室三个小间，外边的大间就是统筹、办公室、翻译、报关、司机等工作的地方，复试那天公司还在做最后的装修，来上班的人不多，也许那些人都在各自的部门吧，因为每个部门都是用砖墙隔开的封闭的一大间一大间，相互都是独立的互不影响，所以在走廊里是看不到各个部门里的情况的，只能看见各个部门的门头上的标识，“背景、动画、上色、原画，前台左侧的走廊两边是摄影和描线室。
　　黄羽复试回去后就向那家首饰厂递了辞职信，她在辞职信里称自己在这里上班快一个月了，非常不适应这样的工作，特请求辞职。还好，黄羽本来就还在试用期内，也没有签订任何的劳动合同，因此也就无任何麻烦的手续，黄羽也想过，即使辞职不批，她也一样要走，大不了这大半个月的工资不要了，白干。当然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首饰厂虽不情愿但还是批准了她的辞职请求，并发了她大半个月的试用工资。在黄羽看来首饰厂的那位女人事经理真好，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人，要不是她找到了自己理想的工作，她想她会在那一直干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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