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四皇沉进酒桶的我有话说

　　“真是见了鬼，什么样的愚蠢海贼才会出航不带上足够的淡水？”艾斯骂骂咧咧道。他用力一捶，手下脆弱的木桶便“嘭”地一声爆裂开来，凄凄惨惨地躺在甲板上躺尸。

　　“行了行了，你小心着点，别一个喷嚏把这艘船点着了，我们现在可没有功夫去打水上来灭火yoi。”马尔科比他名义上的弟弟要冷静一点，但可能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倒在他周围的人比艾斯打倒的人要多多了。他现在正蹲在甲板上，用嘴皮子把艾斯指挥得团团转：
　　“储藏室没有水，那厨房有没有水？”
　　“去船长室的床底摸一下，看看有没有藏起来的朗姆酒？”
　　“啥，也没有……？这是混得有多惨！那看看大副或者航海士那里！”
　　“……实在不行的话那去浴室吧。”

　　“我还是那句话——见鬼！他们在路上难道都不吃饭不喝水不洗澡的吗？！”艾斯把所有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累得在甲板上瘫成了一个“大”字。“我现在终于知道淡水的重要性了，胡吃海喝要不得……”他喃喃道。
　　“等等……为什么刚刚都是我在找水？你是不是一步都没动？”他眨了眨清澈的黑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哎——节省物资这种事你应该在出航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才对。”马尔科一点不慌，甚至还一屁股坐下了。就是天上的太阳过于毒辣，活生生地把甲板变成了铁板，烫得他屁股疼。
　　“航海士的房间里有没有永久指针？拿来我看看。”他吩咐道，“海上弄不到补给的话我们就去陆地好了，两个大活人还能被渴死不成？”

　　出了阿拉巴斯坦以后，他们充满的水箱被前来偷袭的海贼恶意打碎了，偏偏一路过来连半个岛屿也看不见，天上也没落下一滴雨，他们两个想接点雨水也做不到。为求生存，马尔科不得不将主意打到海鱼的身上——在极端环境下，生鱼血也是能够让人活命的宝贵资源。就这么捱过了几天，视野里终于出现了挂上黑旗的海贼船，差点被血腥味逼疯的两个人顿时红着眼嗷嗷地奔“大肥羊”而去。
　　但谁又能想到这一连五艘的海贼船竟然连一滴水都没有呢？

　　“对哦！”艾斯闻言兴奋地一拍脑袋，“永久指针！”他把随手摸进裤兜里的指针掏出来，拍到马尔科手里。
　　“怎么样？能看出来是哪一个岛吗？”他急切地问。

　　悬赏金有5亿5000万贝利的艾斯当然不是脑袋空空的笨蛋。正相反，他身上有一股堪比野兽的敏锐直觉，这足以让他拥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加入白胡子海贼团之前的船长生涯也为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不管怎么说，只要知道艾斯不是个真的笨蛋就够了。他现在变成连永久指针不想看的样子，也只不过是身边有足够可靠的“兄长”可以依赖罢了。

　　不过想起前来“陪船”的马尔科——
　　艾斯的眼睛不由得飘忽了一瞬……

　　【“我要去把蒂奇抓回来！”年轻的黑发海贼拍着胸脯发下了誓言。“他伤害同伴，触犯了船上的铁律，这是其一；萨奇是对我有一饭之恩的恩人，我不可能放过妄图伤害我恩人的恶人，这是其二。”
　　“其三……老爹！是您不计前嫌收留了我，就让我为您做点什么来回报你的恩德吧！”年轻海贼跪在甲板上，对着面前身型高大得异于常人的船长重重地叩首。
　　因为目睹了交好的同伴被伤害，此刻艾斯的身体里流淌着复仇的火焰。

　　面对儿子的恳求，白胡子的脑海中闪过种种顾虑，但最终还是不敌对儿子们的担忧和被叛徒背叛的怒火，他叹息一声，对着艾斯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心爱的儿子，老爹永远都会为你撑腰的！”
　　“但是有一点，这是我身为船长给你下的命令——让马尔科跟你一起去！”

　　“我不！”艾斯激烈地反对道，“蒂奇是二番队的人，能让他得手已经是我的过失，怎么能让马尔科也受到连累？”

　　“都说了这是船长的命令！你现在连船长的话也不听了吗！”白胡子怒斥道。

　　“总之抓捕蒂奇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没必要连累马尔科！”艾斯咬牙反驳道。

　　眼看这一老一小相互对峙、就差一颗火星子两人就能打起来的样子，周围站着围观的队长们都即将要下场说和了，谁能想到白胡子能突然神来一笔——
　　“谁说我是让马尔科出去跟你抢人头的？”

　　“啊？”本来还打着死犟到底的主意的艾斯闻言惊讶地抬起头。

　　“我是让马尔科出去找个女朋友的！只不过是蹭你的小船一起出去罢了！怎么了——你小子有什么意见吗！”

　　“噗——”突然被催婚的马尔科把嘴巴里的水喷了出去。

　　艾斯看看正在剧烈咳嗽的大哥马尔科，又看看高坐着的老爹白胡子。

　　“你难道——想让你大哥单身一辈子吗！！！还是说你能凭空给马尔科变出一个女朋友出来？！”
　　白胡子的质问，振聋发聩。

　　艾斯屈服了。
　　如果是追捕蒂奇这件事他还能硬着头皮跟老爹对着干，但如果是耽误兄弟的终身大事——这个锅他可背不起啊！

　　“老爹！老爹——！事情不是这么算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的马尔科举着拳头抗议道。
　　“先不说我单不单身跟艾斯有什么关系，退一万步来讲——”他大吼道，“我跟着这家伙就一定能找到女朋友吗！”

　　这就只差没明着说：看吧，你没有魅力所以这么多年才找不到女朋友，连你朝夕相处的老爹都这么讲。
　　这马尔科能忍？

　　白胡子看天看船看大海，就是不肯看自家怒火冲天的大副。
　　那什么……难道要让老人家对着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儿子说“都怪马尔科做的那个梦，让我也幻想了一下参加儿子婚礼的感觉”这种话吗？他还丢不起这张老脸！

　　说起这个，白胡子也觉得很不能理解：自打马尔科做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以后，就一直在暗地里提防蒂奇使坏，现在萨奇出事已经能够证明马尔科做的梦是有一定依据的，那他干嘛不花点时间精力去找一下梦里的女朋友？
　　这小子难道以为在大海上飘着就能从天上掉下个老婆给他吗？

　　真是不可理喻！
　　不孝子！

　　这边老父亲在头疼，那边大儿子也在头痛：大家都知道老爹你是担心艾斯这个愣头青玩不过阴险狡诈的蒂奇——啊现在应该冷冰冰地叫他“黑胡子”了，所以才安排他这个机动性强、实力强悍还带一手急救技能的鸟鸟果实·不死鸟形态能力者去给小老弟擦屁股。
　　但也不能就直接拿他的感情问题作文章吧？他不要面子的吗！

　　至于幻梦中的女朋友这种事，马尔科其实也没细想来着，他隐约有一种预感：那个世界是这种情况，不代表这个世界就能一样了。所以与其痴心妄想，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抱有希望，反正这一大船臭男人就够他头疼的了。
　　你以为“皇副保姆论”这种说法是凭空诞生的吗？

　　但一切终究抵不过报仇心切的艾斯，他拖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挣扎的马尔科上了小船，对着主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老爹——我会把蒂奇的人头带回来的！”
　　“还有马尔科——我也会监督他找到女朋友的！”

　　“喂喂！你讲大话不要带上我好不好？”马尔科吊着死鱼眼，如果不是他必须要双手掌舵，保准要把这小混蛋揍得满头包。

　　“咕啦啦啦啦！”听着艾斯的保证，这些天来一直心情不虞的白胡子终于发出了真心的大笑。
　　“一定要监督你哥哥啊艾斯！”他对着逐渐远去的小船嘱咐道。

　　“要是马尔科回来的时候身边还是一个人——那他就别回来了！”】

　　如果马尔科真的没能找到女朋友，回去的时候不会被老爹拿着丛云切揍吧？艾斯还有闲心地想着老大哥的笑话。
　　而一直在认真钻研永久指针的马尔科则下了判定：“瓦恩斯岛（Wines Island），一座以美酒闻名伟大航路的小岛，岛上产的波比牌朗姆酒最受海贼们欢迎。难怪这些海贼船上一点水也不打算带，敢情是都空出所有地方等着来买酒了。”
　　朗姆酒也能替代淡水，或者是嗜酒的海贼们巴不得天天豪饮朗姆酒来解渴。而且波比牌的朗姆酒物美价廉，在整片大海上都是硬通货，酒即便自己不喝，拿去倒卖也能大赚一笔。

　　“啊——就是船上大家抢得最厉害的那个酒吗？”艾斯恍然大悟，“那我们岂不是有口福了？”他回想起那份香甜火辣又不失圆润的口感，几近干涸的嘴里也要淌下口水。
　　“马尔科，还有多久能到瓦恩斯岛啊？”他眼巴巴地盯着大哥。

　　“如果顺风的话，还有一天的路程；如果逆风的话，还有两天的路程。但如果是坐你的小艇过去的话——”马尔科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想半天应该就可以到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有在偷偷想看我的笑话吧！

　　“艾斯——你也想快点喝到好酒吧？”运筹帷幄的白胡子右腕慢悠悠地抛出诱饵：“听说瓦恩斯岛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豪饮大赛，赢了的人不仅可以免费享受全岛所有的美酒，还可以把岛上的美酒打包带走。”
　　“能装多少装多少啊……”

　　说实话，这个奖励让马尔科很是心动：早知道瓦恩斯岛离阿拉巴斯坦这么近，就拉着老爹一起过来了。
　　没办法，他们海贼团穷啊……

　　“噢噢——！美酒岛，我们来了！”
　　艾斯还是那个好骗的艾斯，半天路程只需马尔科三句话。他们赶到瓦恩斯岛之后恰好赶上晚饭时间。只是一路上充当燃料机的人有点累，走十步路就脑袋垂下来四次，打呼噜三次，闭着眼睛撞到人两次。
　　不过没关系，他有好好地往嘴里扒拉两口面条后再稳妥把英俊的脸蛋埋在餐盘里。

　　马尔科也不管他，专心和餐馆老板交流情报：“所以说喝酒大赛就在后天？那岂不是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老板哈哈大笑道：“那当然啦！现在岛上最多的就是像你们这样的海贼，大家都想着在比赛上夺冠呢！”

　　“毕竟海贼们喜欢喝酒嘛，而且免费的酒有更大的魅力。”马尔科笑着附和道。“不能在瓦恩斯岛上放开肚子喝一场，那真是太遗憾啦！”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好啊小伙子！我最喜欢你们这样爱喝酒的海贼了！”餐馆老板豪迈地把他的肩膀拍得“啪啪”响。“看在你这么棒的份上，我这个本地人就给你两个忠告吧！”
　　“第一，现在城内所有的房间都被抢空啦，除非你能给出高于市价四倍的价钱，否则你别想在瓦恩斯城内找到一间空闲的客房！”
　　“第二，豪饮大赛的奖品除了免费喝酒以外还有一项珍贵的奖励，那就是胜者可以获得面见我们女王的机会。”

　　“年轻人，可不要因小失大啊。”老板语重心长地道，“我们这座岛能够繁盛起来，正是依赖于女王的荣光。”

　　“所以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艾斯往嘴里塞着面包，他在餐馆里吃了三摞的意大利面，现在正在用两根面包溜溜缝。
　　“难道是说瓦恩斯岛的女王特别漂亮，是个绝世美女？”

　　他们正在向城外走去——两个过惯了节俭生活的海贼没打算花大价钱当冤大头，决定去野外随便找棵树过夜。谁让他们开出来的只是喷火小艇而不是船呢？
　　好在那艘船上基本没什么能用的东西，白胡子的旗帜已经放进包里收好了。等他们从瓦恩斯岛上补给完后再回去找船好了。

　　要是那艘船找不到或是被别人抢走的话……
　　嗯，那就随便打劫别的海贼团再把他们的船抢过来就好了。对，没错就这样。
　　运筹帷幄的船副不到一秒就安排好了后续。

　　“美女不美女的无所谓啦。”马尔科解释道，“主要是女王的酿酒水平十分高超，如果能够顺利讨得女王欢心的话，可以向她许愿，让她酿一款独一无二的美酒。”
　　“这个对于瓦恩斯岛的人来说，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他们还真是喜欢酒啊。”艾斯不禁咂舌，“怪不得直接用酒来给岛屿起名。”
　　“所以马尔科你要参加饮酒大赛吗？”他好奇地问。“你未来的女朋友没准就是那个女王呢？”

　　“去什么去？”马尔科没好气地道，“饮酒大赛的入场券一人就要五百万贝利，如果在比赛的过程中有浪费酒的行为还要直接为自己喝的所有酒买单。”
　　“而且一路上我还要为你吃的饭买单——我们快没钱了你知道吗！”

　　“哎？那我们干嘛不吃霸王餐？嗷！”艾斯的脑袋肿了一个大包。“马尔科你干嘛打我！”

　　“吃霸王餐是低等海贼才会干的事情，你要承认自己是低等海贼吗？”马尔科睨了他一眼。“而且你在哪里吃霸王餐都可以，但在瓦恩斯岛上绝对不行！”
　　“这座岛上有一个很恐怖的诅咒。”马尔科回想起自己之前听来的逸闻，现在只觉得后背发凉。“如果有人在岛上吃了霸王餐，那么瓦恩斯岛上的所有酒都会拒绝他——他此生喝到的所有酒都是男人的臭脚味！”

　　“……马尔科，你就是我的大恩人！”艾斯朝他一个大鞠躬。“请你以后也多多为我花钱吧，马尔科！”
　　“我宁可死也不要喝脚臭酒——！！！”

　　虽然话说得没错，但你是不是使唤我使唤得太理所应当了一点？马尔科抽了抽嘴角。他顺势踹了一脚艾斯的屁股，“说起来你小子是有私房钱对吧？快交出来！”

　　“什么私房钱？我没有啊！”艾斯保持着倒在地上被踩屁股的姿势，不明所以地偏过头来说话：“我们的钱不都是给你保管吗马尔科？我怎么可能会有钱啦！”

　　“那你包里鼓囊囊的是什么东西？我都看见了！”

　　“哦——那个啊！”艾斯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那是我弟弟路飞的悬赏单啊！正好我看见阿拉巴斯坦的酒馆里有，我就给包圆了！”

　　“哈——？你有病吧你拿那么多悬赏单！”马尔科怒不可遏，“等等！包圆了是什么意思——你还花钱了？”

　　“啊，也就五十万贝利吧，老板人很爽快的、嗷——！”
　　一个眼熟的肿包又出现在他的脑袋上。“马尔科你又揍我！”

　　“我不揍你揍谁？”马尔科冷酷地吹了吹拳头，“一叠悬赏金卖五十万贝利你也敢给啊！”

　　“……其实那是买蒂奇情报的钱啦！”艾斯拼命地露出无辜的表情来，“五十万贝利是用来买蒂奇的消息的，路飞的悬赏金只是顺带的！没错，就是这样！”
　　他没敢说蒂奇的消息只花了四十万……

　　要马尔科说，悬赏金这种东西要一张就够了，还是花一百贝利买份报纸就能搞到手的，干嘛还要花钱买，拿来撕着玩吗？
　　但眼下还是蒂奇的事情更重要一些，他也懒得计较这个臭小子那蹩脚的掩饰。

　　“说吧——阿拉巴斯坦的酒馆老板告诉了你什么？”他收回腿，直接坐在地上，语调很冷静。
　　就是顺便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唰”地一下插在了艾斯面前的地上。
　　他一点也不生气。

　　艾斯盯着面前闪着冷光的匕首，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一点也不敢造次了：“我说、我说！”
　　“那个酒馆老板告诉我，蒂奇来他的酒馆喝酒时，也在和其他人讨论过瓦恩斯岛的事情。”艾斯努力回想道，“老板说，蒂奇一边发出奇怪而豪爽的大笑，一边对酒馆里的所有酒评头论足，然后言语间流露出很想去瓦恩斯岛看看的意思。”

　　【“贼哈哈哈哈哈哈！瓦恩斯——为酒而生的岛屿，多有趣啊！”发出大笑的海贼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放松地放在木质吧台上，那只手的每一根手指上都尽可能地戴上了宝石戒指。“我一直都很想见识一下那里的酒神祭！据说是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传统呢！”

　　“酒神祭那种文绉绉的东西有什么意思啦！还不如路边一百贝利一瓶的朗姆酒有趣！哈哈哈哈哈哈！”酒馆有人起哄道。

　　“美酒确实有意思，但还不值得我去追寻啊，贼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道，“瓦恩斯岛上最值得人去探索的，难道不是整个岛屿都爱戴的女王陛下吗！”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喜欢美女啊！也是，美酒还要靠美人来搭配啊！”

　　那个海贼却不再言语，只是沉浸在热沙之国的美酒之中。】

　　“女王……又绕回去了啊……”马尔科若有所思，“果然无论是什么单纯的事物，一有黑胡子的插手就瞬间变得不单纯起来。”

　　“难道他要把瓦恩斯岛的女王抢走？可是为什么？”艾斯不解地问。“我觉得他不是那种……没眼界的人。”
　　也不能说美酒和美女完全没有吸引力，只能说对于马歇尔·D·蒂奇这样的人来说，前两者还是太“小”了，配不上他筹谋多年的野心。

　　“说不定跟「酒神祭」有关系——一定是女王会在酒神祭上做什么，然后这件事情跟蒂奇想要做的事情有交集。”马尔科眉头紧锁，“所以关键在于——女王会在酒神祭上做什么？”

　　“所以瓦恩斯岛的酒神祭是干什么？”艾斯问。

　　“是向庇佑瓦恩斯岛的酒神致谢的传统仪式。”

　　“其实是耐不住「长老会」的要求，每年都要被迫去看一下「酒神之心」有没有生锈的机械性活动。”一道女声响起。
　　“刚刚你们说的那个‘蒂奇’，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女人是背对着他出现的。马尔科不得不扭头过去看她。又因为他坐在地上的缘故，入目便是一片柔和的浅绿。其实那只是女人的裙摆，令人奇异的是那裙摆的材质，它似乎是被赋予了一种「流动」的特性，没有微风吹拂也能泛起层层的波痕，仔细一瞧还能觑见双腿的痕迹，马尔科觉得那一刻的趣味无限接近于在浓密的灌木林里寻到一扇被锁住的小门。

　　“没有声音就突然冒出来——这样很吓人的呀，小姐。”他轻声地抱怨道。
　　这种抱怨其实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为了应景，也可以视作一种遮挡，避免他的目光直接跳到她的脸上显得过于突兀。

　　女人的脸上罩着一层薄纱。这层雾一样的面纱的作用显得很可疑：它的本意是为了遮挡，却又在无意间更加凸显了她面部的轮廓，马尔科依旧能看到她的眼睛、鼻子、嘴唇和下巴，但她的眼睛、鼻子、嘴唇和下巴又到底是怎么组成在一块的呢？马尔科不太清楚，面纱影影绰绰，面纱之后的脸朦朦胧胧，他整个人居然也有些醺醺然起来。
　　此刻面前的女人也跟她浅绿色的裙摆一样静静地「流动」着，她朦胧的翠绿色眼睛，她的嘴唇，她小巧的下巴，她曼妙的身姿，她像葡萄酒一样的红棕色头发，都已经与天际边的晚霞燃烧在一起，眼睛已经看得不太真切了，但大脑却知道这就是【永恒】。

　　马尔科意识到，她是配得上这座岛屿的女人。

　　或许他年轻的义弟更直白一些。
　　“……马尔科，你的尾羽烧到我了。”艾斯无奈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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