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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想
看着为自己的猜测沾沾自喜的艾尤恩，塞德娜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是在场唯一的美露莘，当然知道自己种族的来历，因此也深知珀西芙绝不可能是那维莱特生出来的。
但她又不能直接告诉众人，美露莘是诞生自厄里那斯的尸骸。
可她要是不说两句，恐怕那维莱特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就要在今天毁于一旦了。
塞德娜揉揉眉心，无奈道：“那个...虽然不知道你这条流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但那维莱特大人并不是美露莘，这一点毋庸置疑。”
“确实。”柯妮莉娅在脑内对比了一下那维莱特与美露莘的形象，“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那维莱特大人都更像人类而非美露莘吧！”
伊诺米娅用尺子敲在手心，发出清脆的响声，回档在沫芒宫的大厅中，她调侃道：“好啦，破案了，这完全是我们亲爱的复律官艾尤恩的无端联想，他甚至连证据都拿不出来哦。”
柯妮莉娅拍拍手，表示赞同。
见众人不听自己的，艾尤恩只能撇撇嘴，毕竟他也确实只是靠自己的发散思维乱猜而已。既然没有证据，那还是不要继续乱说话了，不然小心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塞德娜叹口气，为这个话题的中断而感到庆幸。
她看了眼挂钟，到了该提醒那维莱特休息的时间了。
以往她都是借由送水的名义，光明正大地打断工作中的那维莱特，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在塞德娜敲门之后，开门放她进去的，是珀西芙。
今天的珀西芙穿着那维莱特给她新买的衣服，比起第一次来时穿的那套要更加合身，浅蓝色的小裙子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塞德娜在看到珀西芙的第一眼，就有种想要把手中的水赶紧递给那维莱特，然后抱着珀西芙蹭的冲动。
但好在她作为沫芒宫的老员工，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万千复杂的情绪藏于心中，塞德娜眯着眼朝珀西芙露出一个笑容：“你好呀，珀西芙！”
对于珀西芙而言，塞德娜是熟悉的存在，所以也不存在会有害怕的心理。
一般情况下，人们看见笑脸，心情都会变好，珀西芙不是人类，但也能感受到这份情绪。
她回了一个大大的笑，用刚学会的词语说：“你好！”
塞德娜心情大好，将装着不知道从哪个国家运来的水的被子放在那维莱特的办公桌上。
“那维莱特大人，您该休息一下了。”
“嗯，今天也谢谢你了，塞德娜。”
那维莱特停下羽毛笔，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道：“今天是璃月的水。”
珀西芙是第一次看到那维莱特品水，她很新奇地走到他面前，扯扯那维莱特的衣袖，用刚学了没多久的人类语言，结巴地问道：“里月...水，是...什么味道？”
那维莱特低头笑着看向珀西芙，将手中的杯子递向珀西芙，欣然邀请道：“品水一事，各有各的感觉，不如珀西芙你自己来试试？”
珀西芙点点头，接过杯子，低头看着杯中透明的水，余光瞥见一旁的塞德娜朝她做表情示意她不要喝。
为什么不要喝？
珀西芙回她一个眼神，塞德娜卡住了。
这让她怎么解释，总不能说那维莱特的这一项爱好全枫丹只有他能够体会吧？至少塞德娜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一个能够给出他想要的回答的人。
“怎么了？”那维莱特注意到了珀西芙奇怪的眼神，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塞德娜。
塞德娜连忙摆手：“没有事哈哈哈......”
珀西芙收回目光，将杯子放到嘴边，闭上眼去细品。
“嗯......”
珀西芙分明是闭上眼的，但在舌尖接触到杯中水时，眼前的黑暗瞬间变成一片金黄的稻田，田间有人类在用着她不认识的工具刨土。她分明身处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鼻间却仿佛嗅到了稻米的清香。
但这画面并未维持太久，只是一瞬，很快就消逝了。
珀西芙睁开眼，迎上那维莱特期待又克制的眼神。
“你感觉如何？”
“我看到了...金黄色的草，很多，还闻到了好闻的味道。”珀西芙用词汇库中的一些词语组成一个不算句子的句子，描述着自己刚刚那一瞬的感受。
她知道那维莱特心中有希望她说出来的答案，但奈何她确实不知道那答案是什么，只好将自己的感受实话实说了。
谁知此言一出，房间内的一龙与一美露莘皆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塞德娜确实是惊讶的，她从前听过那维莱特对璃月水发表的看法，大致是说“回味悠长”一类的。
若是珀西芙真能通过这杯水看到那样的画面，则说明她对水元素有很强的感知力。
那维莱特则是欣喜，对他而言，品水是世间最有意思的事了。他甚至曾经还在枫丹举办过品尝饮用水的沙龙聚会，却从未遇到过有谁能对水有这样一番感受。
多数人都会回答“跟普通的饮用水也没两样呀”之类的话。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本身通过水感受出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就需要对水元素力有极大的控制能力，而大多数的人类都无法做到，美露莘们更是难以理解。
因此，珀西芙的这番话，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那维莱特惊讶于一只龙蜥能够在水元素力操控方面有这样强的能力。
他笑着点点头，并让珀西芙再试一次，看能不能有更多的感受。
珀西芙不知道两人的想法，但从两人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刚刚的回答似乎是对的。
这给了她极大的信心，她捧起杯子，又将水送到口中，再次闭眼去感受。
明明跟上一次的操作完全一致，可这一回，珀西芙却并没有再看到那一番景象。
她慌了一瞬，又喝了几口，试了好几次，但回应她的依旧只有眼前的无边黑暗。睁开眼，则是那维莱特疑惑的目光。
“呜...”珀西芙无措起来，“水的感受，美露莘。”
她是真的慌了，以至于又开始用起之前的语言系统来。
那维莱特是对她有所期待的吧，可那只是昙花一现，现在她却再也做不到了。
珀西芙心中生出愧疚的情绪来，她不想让那维莱特失望，她希望自己在那维莱特心中的形象是正向的。
她希望能够回应那维莱特的期待。
她希望......
一双温暖的手覆上珀西芙的头，那维莱特温和的声音响起：“怎么了，怎么难过起来了？”
“我好像没达到您的期待。”珀西芙没打算把自己刚刚的想法隐瞒起来。
听到她的话，那维莱特无奈地笑了一下，他觉得这只小龙蜥似乎对她自己的标准有些太高了。
“怎么会？”那维莱特觉得自己应该对珀西芙进行一下引导，“珀西芙刚刚做得很棒，你刚刚看到那幅景象，是很多人都无法看到的。可以说，在水元素的掌控力上，你胜过了很多人。”
“可是只有那一瞬间呀。”她后面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再感受到过。
“一瞬间就够了，证明你有这个资质。这就值得我好好指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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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塞德娜，在走出那维莱特办公室时，特地走到艾尤恩的工位上去拍了他的肩一下，给正在认真工作的艾尤恩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呀塞德娜？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下，吓死我了都...”艾尤恩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仿佛在安慰自己这颗小心脏。
但是一抬头，艾尤恩就看到了塞德娜若有所思的表情，和欲张不张的嘴。
艾尤恩敏锐地觉察到事情不简单，他歪着头问道：“塞德娜，你怎、怎么了？被那维莱特大人骂了？”
柯妮莉娅无语道：“笨蛋艾尤恩，你什么时候见过那维莱特大人骂过美露莘？”
艾尤恩右手摩挲着下巴，点头肯定道：“确实，别说骂了，凶都舍不得凶一下的，简直是当女儿来养了。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塞德娜？我记得你刚进去的时候可没这么不对劲吧。”
塞德娜深吸一口气，严肃道：“我觉得，也许，艾尤恩刚刚的猜想没错。”
柯妮莉娅：“啥？”
正在改文件的伊诺米娅：“嗯？”
刚刚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被呛到的夏特莱：“噗...咳咳咳！”
连艾尤恩本人都有些被塞德娜的话吓到了，毕竟他刚刚才经历了被一整个办公室的同事否定，现在否定者之一又跑来肯定了他的说法。
艾尤恩扶了扶被吓歪的眼镜，瞥了眼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门，确定在塞德娜离开时就已经关好后，才贼兮兮地回过头来向塞德娜问道——
“我刚刚的猜想有点多，想先确认一下，是‘珀西芙是那维莱特大人所生’这一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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